Chapter 23 腊肉
窗外淅淅沥沥开始下小雨。
打在窗户上，像是路弯弯不安的内心。
过了很久，她轻轻点了发送，然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送，就起身去洗澡了。
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等她洗澡出来的时候，还在猜林杉会发多少条消息。
打开手机却发现空空如也。
心就像不小心被清空的聊天记录一样霎时变得空落落。
她关上手机，踱步到电脑前，又不放心地刷新了一遍聊天软件。
确认确实没有消息，她才关上手机开始工作。
雨下了一整夜，有人的心也随着雨点浮浮沉沉。
—
第二天一早，路弯弯还没来得及看消息就被安喜叫去看热搜。
刚打开，路弯弯就被微博的热搜吓了一跳。
#林杉蒋真是谁？#
#蒋真林杉#
五分钟后，路弯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一条疑似买上的热搜爆料蒋真或将出演林杉的新歌MV女主，蒋真又恰好在爆料不久后点赞了林杉的报备微博，好像间接承认了合作的事儿。
结果林杉冲浪速度甚至比粉丝还快，粉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似乎就和团队确认了，很快，凌晨一点就发了微博澄清。
「@林杉：@娱记乐乐看，我怎么不知道我新歌MV有女主？」
又刚又直，近乎是不近人情的。
粉丝都在下面叫好夸帅。
“杉哥酷！”
“好刚！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
“呜呜呜哥哥早点休息呀！”
林杉并没有发完就走，又在评论区回复了几条评论才下线。
最后一条回复时间是2:00。
路弯弯默默收起手机，心里大声笑自己昨晚竟然担心林杉生气。
他几乎已经是顶流了，哪里是当初拍综艺时能秒回的他了。
看了那条微博很久，路弯弯突然觉得林杉有点陌生。
仿佛那个在众人面前说“追她”的不是他。
正在出神，路弯弯收到了林杉的消息。
【杉】：好，那MV导演那个活儿你也不接吗？
【弯弯钩钩子】：这个应该有空。
对面闪烁“对方正在输入中”很久，又沉寂片刻才回。
【杉】：好。
明明是没有情绪的一个字。
路弯弯却从中读出了苦涩的味道。
忽地，路弯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好像有些过分在意林杉，到了一种不可不纠正的地步了。
就像逐渐破土的杂草幼苗，如果不及时干预，总有一天会在花盆里长到需要拔掉的程度。
那时候再拔，需要的力气是现在的好几倍。
路弯弯不觉得心动可耻，可是和林杉，她丝毫看不到未来。
她狠狠心，关上手机继续工作。
—
很快，纪录片就开始筹备了。
路弯弯把纪录片的配乐制作完成后，又随着安喜在的摄制组去了西南边陲小城。
山清水秀之间，往往藏着独特的唱腔。
路弯弯趁机认识了好多民族的民间歌手，他们有的因为生计逐渐放弃了唱歌，也有的因为热爱始终如一。
她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苗，不停地汲取水分。
于是这次采风回来，路弯弯依旧戒断了许久。
她拼了命地想用音乐把记忆留住。
所以连续很多天，醒来就作曲，困了就睡，没有出过门。
似乎只要让音乐围住自己，就还是在那个小城和村民们一起唱歌。
林杉的电话是在第四天下午打来的，那时候路弯弯刚要睡觉。
甚至没看是谁打来的，她迷迷瞪瞪地摸索着接了电话。
“弯弯？”
“嗯？”她困得眼皮打架，声音里带着浓浓倦意，几乎是下意识回应。
“你在家？”
“嗯……”
几乎要睡过去，她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
“开下门。”
路弯弯累得要命，也不去深想什么，一步一步拖沓着把门开了。
家里很暗，外面阳光正好，刺得路弯弯眼睛彻底闭上。
林杉几乎是一下就看出了路弯弯这几天的死亡作息。
少女站在面前，灵魂却似乎已经走远很久了。
她眯着眼，摇摇晃晃，眼底的黑青更加明显，头发松松地扎了一个侧马尾，像是很久没打理了。
见到是他，路弯弯慢慢清醒了。
“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关门。
两人的力量本就悬殊，此时路弯弯还不清醒，手指更是虚虚浮浮，还没摸到门框就被男人的手紧紧扣住。
他手心热极了，几乎是让路弯弯清醒了大半。
“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语气很冷。
室内温度本就低，这句话更是让路弯弯下意识觉得恐惧。
她避而不答这个问题。
“你回去，你回去吧。”
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她真的太累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林杉不能来这里。
手轻轻覆在他的肩膀，感受着男人锁骨的嶙峋，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推他。
可他似乎笃定了她力气小，一动不动。
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怒火。
“我不会走。”
“砰！”
他把大门关上了。
“刷拉”，他把买的菜扔在地上。
又是一样的黑暗，和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你已经整整四天没有看过我的消息了，我很担心你。”
路弯弯知道说不过他，回头准备上楼。
“随便你，反正被拍到的话掉粉的还是你。”
男人突然从身后拽住她。
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用力。
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为什么……”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后。
卷起一片火烧感。
“为什么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路弯弯悬在身侧的手举起又放下。
“我会照顾自己，不需要你。”
林杉环住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可我需要你，”
路弯弯听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需要你好好的。”
林杉喃喃着，全然没有刚刚的冷意。
仿佛他手里环着的不是路弯弯，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路弯弯觉得刚刚脱力的身体又渐渐恢复了力气。
她拍拍他。
“起来，我要睡觉。”
林杉这才松开她。
“去睡吧，我给你做饭。”
路弯弯这才仔细看了看林杉。
他也瘦了。
颓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想关心他。
路弯弯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脑海叫嚣着的欲望。
却什么也说不出。
明明自己没有接受他的追求，也不能接受，何必要给他希望。
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关心。
“好，辛苦了。”
转身，迈步，上楼。
留下一个自以为不带留念的背影。
—
路弯弯醒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是林杉的消息。
【杉】：做好了，凉了记得热一热。冰箱里有我妈做的腊肉，平时可以配饭吃。好好吃饭，我走了，下次见~
好长一串。
路弯弯记不清上次看到这样絮叨的嘱托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在国外的时候安喜提醒自己注意休息，也可能是马玉河让自己别一天天泡在工作室。
在脑海搜索许久，确认没有父母的关心出现。
她自嘲地扯扯嘴角，洗漱，下楼，吃饭。
林杉总是把饭做得很漂亮精致，像是酒店里的摆盘。
她想起林杉说的腊肉。
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一个保鲜盒。
上面还龙飞凤舞地写了纸条。
“妮子，林杉啥都不行，但是做饭还可以。就让这小子多做几顿饭感谢你吧，你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啊。”
阿姨喊她“妮子”。
路弯弯忽然觉得胸腔一股热流，抹了抹脸发现眼角竟然有泪。
她嘴角的酒窝更深了些，想着这一家人真是实打实地遗传热心眼。
饭很好吃，她吃得饱饱的，忽然有些想念林杉在时吵闹的家。
—
专辑是在第二周发出的。
简单的一张录音室专辑。
名叫《人语》。
一共十首曲子，几乎全是纯音乐，偶尔有人声。
路弯弯找了录音团队的朋友帮忙录制的，人声的部分都是她自己的声音。
刚发的一周反响就很好。
乐评人的评价都很高。
因为是民乐，又是纯音乐，其实路弯弯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想让更多人听到这些埋藏在大山深处的声音。
全部的音轨和制作都是路弯弯自己操刀完成的。
她没准备赚钱。
这之后，路弯弯还打算再发一首单曲，但还没定好请哪位歌手演唱。
乐曲其实很简单，但是需要一个纯净澄澈的女声。
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想问问邵可颖有没有推荐的，于是发了消息。
【邵可颖】：我的脑海里这样的人选不多哎，你去微博找高明晗工作室邮箱，问问她接不接。
高明晗，16岁音综出道，三年就已经独立开了工作室，被媒体称作“天赐的嗓子”。
现在几乎不接非定制乐曲，只发自己的新专辑。
正在路弯弯浏览微博时，看到一条很醒目的乐评。
「@专业音乐人RG：路弯弯的新专大家听了吗？不觉得曲风有蹭Lord Lucifer的嫌疑吗？别以为换了传统乐器我们就听不出了。」
下面的回复有让他不要空口鉴抄的，也有同时艾特路弯弯和知名唱作人Lord Lucifer试图看热闹的。
Lord Lucifer没有理这些，路弯弯也不会理。
她的眼神在这条微博上停留了几秒，笑笑走了。
没意思的博文。
打在窗户上，像是路弯弯不安的内心。
过了很久，她轻轻点了发送，然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送，就起身去洗澡了。
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等她洗澡出来的时候，还在猜林杉会发多少条消息。
打开手机却发现空空如也。
心就像不小心被清空的聊天记录一样霎时变得空落落。
她关上手机，踱步到电脑前，又不放心地刷新了一遍聊天软件。
确认确实没有消息，她才关上手机开始工作。
雨下了一整夜，有人的心也随着雨点浮浮沉沉。
—
第二天一早，路弯弯还没来得及看消息就被安喜叫去看热搜。
刚打开，路弯弯就被微博的热搜吓了一跳。
#林杉蒋真是谁？#
#蒋真林杉#
五分钟后，路弯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一条疑似买上的热搜爆料蒋真或将出演林杉的新歌MV女主，蒋真又恰好在爆料不久后点赞了林杉的报备微博，好像间接承认了合作的事儿。
结果林杉冲浪速度甚至比粉丝还快，粉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似乎就和团队确认了，很快，凌晨一点就发了微博澄清。
「@林杉：@娱记乐乐看，我怎么不知道我新歌MV有女主？」
又刚又直，近乎是不近人情的。
粉丝都在下面叫好夸帅。
“杉哥酷！”
“好刚！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
“呜呜呜哥哥早点休息呀！”
林杉并没有发完就走，又在评论区回复了几条评论才下线。
最后一条回复时间是2:00。
路弯弯默默收起手机，心里大声笑自己昨晚竟然担心林杉生气。
他几乎已经是顶流了，哪里是当初拍综艺时能秒回的他了。
看了那条微博很久，路弯弯突然觉得林杉有点陌生。
仿佛那个在众人面前说“追她”的不是他。
正在出神，路弯弯收到了林杉的消息。
【杉】：好，那MV导演那个活儿你也不接吗？
【弯弯钩钩子】：这个应该有空。
对面闪烁“对方正在输入中”很久，又沉寂片刻才回。
【杉】：好。
明明是没有情绪的一个字。
路弯弯却从中读出了苦涩的味道。
忽地，路弯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好像有些过分在意林杉，到了一种不可不纠正的地步了。
就像逐渐破土的杂草幼苗，如果不及时干预，总有一天会在花盆里长到需要拔掉的程度。
那时候再拔，需要的力气是现在的好几倍。
路弯弯不觉得心动可耻，可是和林杉，她丝毫看不到未来。
她狠狠心，关上手机继续工作。
—
很快，纪录片就开始筹备了。
路弯弯把纪录片的配乐制作完成后，又随着安喜在的摄制组去了西南边陲小城。
山清水秀之间，往往藏着独特的唱腔。
路弯弯趁机认识了好多民族的民间歌手，他们有的因为生计逐渐放弃了唱歌，也有的因为热爱始终如一。
她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苗，不停地汲取水分。
于是这次采风回来，路弯弯依旧戒断了许久。
她拼了命地想用音乐把记忆留住。
所以连续很多天，醒来就作曲，困了就睡，没有出过门。
似乎只要让音乐围住自己，就还是在那个小城和村民们一起唱歌。
林杉的电话是在第四天下午打来的，那时候路弯弯刚要睡觉。
甚至没看是谁打来的，她迷迷瞪瞪地摸索着接了电话。
“弯弯？”
“嗯？”她困得眼皮打架，声音里带着浓浓倦意，几乎是下意识回应。
“你在家？”
“嗯……”
几乎要睡过去，她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
“开下门。”
路弯弯累得要命，也不去深想什么，一步一步拖沓着把门开了。
家里很暗，外面阳光正好，刺得路弯弯眼睛彻底闭上。
林杉几乎是一下就看出了路弯弯这几天的死亡作息。
少女站在面前，灵魂却似乎已经走远很久了。
她眯着眼，摇摇晃晃，眼底的黑青更加明显，头发松松地扎了一个侧马尾，像是很久没打理了。
见到是他，路弯弯慢慢清醒了。
“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关门。
两人的力量本就悬殊，此时路弯弯还不清醒，手指更是虚虚浮浮，还没摸到门框就被男人的手紧紧扣住。
他手心热极了，几乎是让路弯弯清醒了大半。
“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语气很冷。
室内温度本就低，这句话更是让路弯弯下意识觉得恐惧。
她避而不答这个问题。
“你回去，你回去吧。”
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她真的太累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林杉不能来这里。
手轻轻覆在他的肩膀，感受着男人锁骨的嶙峋，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推他。
可他似乎笃定了她力气小，一动不动。
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怒火。
“我不会走。”
“砰！”
他把大门关上了。
“刷拉”，他把买的菜扔在地上。
又是一样的黑暗，和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你已经整整四天没有看过我的消息了，我很担心你。”
路弯弯知道说不过他，回头准备上楼。
“随便你，反正被拍到的话掉粉的还是你。”
男人突然从身后拽住她。
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用力。
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为什么……”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后。
卷起一片火烧感。
“为什么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路弯弯悬在身侧的手举起又放下。
“我会照顾自己，不需要你。”
林杉环住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可我需要你，”
路弯弯听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需要你好好的。”
林杉喃喃着，全然没有刚刚的冷意。
仿佛他手里环着的不是路弯弯，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路弯弯觉得刚刚脱力的身体又渐渐恢复了力气。
她拍拍他。
“起来，我要睡觉。”
林杉这才松开她。
“去睡吧，我给你做饭。”
路弯弯这才仔细看了看林杉。
他也瘦了。
颓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想关心他。
路弯弯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脑海叫嚣着的欲望。
却什么也说不出。
明明自己没有接受他的追求，也不能接受，何必要给他希望。
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关心。
“好，辛苦了。”
转身，迈步，上楼。
留下一个自以为不带留念的背影。
—
路弯弯醒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是林杉的消息。
【杉】：做好了，凉了记得热一热。冰箱里有我妈做的腊肉，平时可以配饭吃。好好吃饭，我走了，下次见~
好长一串。
路弯弯记不清上次看到这样絮叨的嘱托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在国外的时候安喜提醒自己注意休息，也可能是马玉河让自己别一天天泡在工作室。
在脑海搜索许久，确认没有父母的关心出现。
她自嘲地扯扯嘴角，洗漱，下楼，吃饭。
林杉总是把饭做得很漂亮精致，像是酒店里的摆盘。
她想起林杉说的腊肉。
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一个保鲜盒。
上面还龙飞凤舞地写了纸条。
“妮子，林杉啥都不行，但是做饭还可以。就让这小子多做几顿饭感谢你吧，你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啊。”
阿姨喊她“妮子”。
路弯弯忽然觉得胸腔一股热流，抹了抹脸发现眼角竟然有泪。
她嘴角的酒窝更深了些，想着这一家人真是实打实地遗传热心眼。
饭很好吃，她吃得饱饱的，忽然有些想念林杉在时吵闹的家。
—
专辑是在第二周发出的。
简单的一张录音室专辑。
名叫《人语》。
一共十首曲子，几乎全是纯音乐，偶尔有人声。
路弯弯找了录音团队的朋友帮忙录制的，人声的部分都是她自己的声音。
刚发的一周反响就很好。
乐评人的评价都很高。
因为是民乐，又是纯音乐，其实路弯弯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想让更多人听到这些埋藏在大山深处的声音。
全部的音轨和制作都是路弯弯自己操刀完成的。
她没准备赚钱。
这之后，路弯弯还打算再发一首单曲，但还没定好请哪位歌手演唱。
乐曲其实很简单，但是需要一个纯净澄澈的女声。
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想问问邵可颖有没有推荐的，于是发了消息。
【邵可颖】：我的脑海里这样的人选不多哎，你去微博找高明晗工作室邮箱，问问她接不接。
高明晗，16岁音综出道，三年就已经独立开了工作室，被媒体称作“天赐的嗓子”。
现在几乎不接非定制乐曲，只发自己的新专辑。
正在路弯弯浏览微博时，看到一条很醒目的乐评。
「@专业音乐人RG：路弯弯的新专大家听了吗？不觉得曲风有蹭Lord Lucifer的嫌疑吗？别以为换了传统乐器我们就听不出了。」
下面的回复有让他不要空口鉴抄的，也有同时艾特路弯弯和知名唱作人Lord Lucifer试图看热闹的。
Lord Lucifer没有理这些，路弯弯也不会理。
她的眼神在这条微博上停留了几秒，笑笑走了。
没意思的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