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轮圆月,萧昭禾寝殿外,侍卫守卫森严。

    寝殿内,萧昭禾大叫:“我改变主意了!我死也不要当尼姑!我不要当尼姑!”

    萧昭禾气得拿着鞭子在寝殿内四处乱抽,小七子躲到哪里,哪里就变废墟,他感觉他家公主大宝贝,是在针对他。

    小七子连忙上前抚慰,“哎呦公主,您就别气了,陛下主意已定。快来,这有好吃的宵夜。”

    萧昭禾一鞭子把宵夜打翻,“吃什么吃,换你去当和尚,你还能吃得下去啊?”

    小七子无奈,“唉,这没办法啊,您将来可是要做天册女皇的。如今的统治者,如果不入山修行成个大拿出来,可如何应付这瞬息万变的世界啊?”

    萧昭禾放狠话,“那我就不当这个女皇了。”

    小七子:“哎呦,这话可不能乱说。让陛下听到了,那还不得雷霆震怒。”

    萧昭禾指着他,“小七子,你这个叛徒!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还一直觉得咱俩是一伙儿的。在强权面前,你就要背叛我,你这个软骨头,没节操!你走,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呜呜呜呜,我现在就上吊——”

    小七子连忙上前抱住萧昭禾,“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别要死要活的........我认输还不行吗。说吧,您又要干嘛?”

    萧昭禾破涕为笑。

    夜色如水,浮星观中,石矶正在蒲团上静静打坐。

    那里屋的门上,封条还贴着,里屋内,二毛试试推门,推不开,焦急不已。

    这时,宫内传来戌时的打更声音。

    二毛突然猛拍门,“我要解手!”

    石矶冷然:“师父有令,尊主不得外出。”

    二毛:“那我要尿尿怎么办,我要憋死了。”

    石矶:“你自己想办法。”

    二毛气恼:“你这什么话,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石矶淡漠:“那与我无关。”

    二毛:“好好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就地解决了。”

    一会儿,里屋传来一阵水声,就见那门缝下面,竟然流出一股水来。

    石矶大惊:“喂!你,你怎么能尿在地上,这可是我师父修行的地方!”

    二毛:“那我憋不住啊,不然呢,尿在你师父的茶杯里?”

    石矶大眼圆瞪,“不准!”

    无法,石矶只好一挥手,撤去门上的封条,房门打开,只见二毛手中正拿着一个茶壶在往地上倒水。

    石矶松了口气,又是一阵火大,“你骗我?”

    二毛傻笑,“呵呵,你还真希望我尿在这里啊。”

    石矶无言以对,气呼呼地领着二毛走了出去。

    二毛嘻嘻一笑,露出一个贼兮兮的小眼神。

    净房中,二毛站在一个恭桶前,石矶站在他对面。

    二毛看着石矶。

    石矶:“看什么看,快点。”

    二毛气恼,“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石矶无动于衷,“随你,反正师父交代了,我的眼睛一刻都不能离开你。”

    二毛:“你确定?好,你不怕是吧,小爷我可是青楼里长大的,我更不怕。嘿!”

    二毛突然把裤子往下一脱。

    石矶一声尖叫,转过身去气得够呛,“那你快点!我出去等你!”

    石矶气呼呼地走了出去,把房门关上。

    二毛嘻嘻一笑,其实他裤子里面还有短裤,二毛提起裤子,转头四下打量,发现这净房内,为了冲洗恭桶方便,有一大缸清水,墙角还立着几根竹竿和一捆高大的芦苇。

    二毛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嘻嘻一笑。

    外面,石矶催促,“好了没有?”

    二毛的声音传来,“急什么急,我堂堂仙门尊主,连尿尿也要限定时间吗?而且,我告诉你,我的尿量特别大,一次要尿好久,你可别趁机偷看我。”

    石矶急叱,“谁要看你!(小声)无耻。”

    石矶恼火,往远处走了两步。

    萧昭禾寝殿内,小七子涂脂抹粉,穿着萧昭禾的衣服,带着萧昭禾的头饰,一脸的不情愿。

    萧昭禾:“喂,你这什么表情,给我打起精神来!”

    小七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主,我觉得这个办法,不是很好。”

    萧昭禾:“只要你胆大心细动作快,保准没问题。记住,西门汇合。”

    说着,萧昭禾把小七子推出门外。

    小七子低着头,慢慢走向侍卫。

    一个侍卫挡住小七子,拱手施礼,“公主,陛下有令,公主不得外出。”

    小七子不语,往旁边走,另一侍卫上来挡住,“公主,请您速速回去。”

    门内,萧昭禾焦急地看着。

    小七子紧张地直哆嗦,终于,他鼓起勇气,捏着嗓子模仿起萧昭禾。

    小七子:“大胆,本公主就是要出去,谁敢拦!”

    这声音明显有问题,侍卫疑惑地凑上去查看,小七子撒腿就跑。

    侍卫大喊,“公主跑了,快追。”

    所有侍卫呼啦啦追了上去,萧昭禾嘿嘿一笑,从寝殿溜了出来,朝另一个方向跑走。

    夜色之中,一片宁静,净房中哗啦啦的尿尿声音分外响亮。

    石矶觉得有些难为情。

    石矶试着问道,“尊主,好了吗?”

    二毛没有回答。

    石矶有些烦躁,又不好意思催问,只好忍着,尴尬地听着那尿声继续。

    又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却还是又响又亮,持续不断,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石矶忍不住再次催问,“尊主,尊主?”

    石矶犹豫再三,不得已走到净房门口,大声喊,“我要进来啦!”

    但回应她的依然只是那响亮的尿声。

    终于,石矶一狠心走了进去,手捂住眼睛,“你到底有完没完?”

    二毛还是没有回应,香君诧异,从指缝往外偷看,吓了一跳,只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二毛根本就不在。那水缸前架着两根竹竿,上面放着一条柔软的芦苇,一头伸进水缸,一头悬在恭桶上面,水流正从里面汩汩流出,那尿声竟然是这样伪装出来的。

    石矶一跺脚,连忙转身去追。

    远处,有侍卫拿着火把在四下跑动,吵吵嚷嚷地寻找萧昭禾。侍卫的声音传来——

    侍卫甲:“这边没有。”

    侍卫乙:“去那边看看。”

    这边,城墙拐角处的屋檐阴影下,二毛和萧昭禾分别从两个方向,鬼鬼祟祟地顺着墙根往前逃窜,猛然咚地撞到一起,疼得嗷嗷直叫。

    萧昭禾见是二毛,大怒,刚要一拳打在他脸上,旁边的侍卫听到了声音,“去那边看看。”

    眼看着侍卫举着火把跑了过来,二毛连忙捂住萧昭禾的嘴,把她推到角落的阴影里。

    侍卫过来看了两眼,没发现二人,转身离去。

    二毛松了口气,回头一看,自己竟然两手死死按在萧昭禾胸口,萧昭禾脸已经气成猪肝色。

    萧昭禾气得说不出来话,“你你你.......”

    二毛连忙收回手,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萧昭禾咬牙启齿,“我要打死你!”

    萧昭禾低声怒吼着扑打着二毛,二毛叫苦不迭,边跑边躲,二人来到墙边的台阶处。

    附近两个侍卫听到声音,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二毛连忙捂住萧昭禾嘴巴,抱住她翻下台阶,躲在阴影里不敢动弹。

    两个侍卫四下看看,没有发现,悻悻走开。

    二毛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自己的手竟然紧紧抱在萧昭禾屁股上。

    萧昭禾气得要爆炸,怒吼,“你这个流氓,我要杀了你!”

    有几个侍卫转过头来,二毛连忙捂住萧昭禾嘴巴。

    二毛哀求,“公主,您等会儿再杀,现在可不能出声啊。”

    萧昭禾奋力挣扎,二毛死死勒住,拼命把她拖走。

    二毛拽着萧昭禾跑到一条无人的宫道,二人累得气喘吁吁。

    萧昭禾累得说不出话来,愤怒地瞪着二毛,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他,二毛累得也说不出话来,咕咚跪在地上,拱手认错。

    萧昭禾:“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现在还对我耍流氓!”

    二毛求饶,“我知道,公主你现在想把我大卸八块凌迟处死,我都听你的,不过现在都顾不得,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萧昭禾四下看看,远处有一队侍卫走来。

    两人只好暂停争执,连忙逃走。

    随后,一对侍卫追了上来。

    两人换个方向继续狂奔。

    身后,一队侍卫追了上去。

    一队侍卫在后面紧追不舍,萧昭禾和二毛匆匆狂奔,躲进一个小门,看着侍卫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二毛已经累得喘不上气,“咱们,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萧昭禾转头一看,怒瞪二毛,“我们又回来了!”

    二毛一看,欲哭无泪,原来,他们慌不择路,又回到了浮星观。

    二人刚要往外走,远处有火把朝这边来了,二人赶紧退回,躲进旁边的偏房,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这里,竟然藏着钟玄音!

    钟玄音被殷太素的诸星缎旋转缠绕,吃惊地看着二人。

    二毛急急问道,“坊主,你怎么在这儿,(指着诸星缎)这是什么?”

    但钟玄音却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是目光分外焦急。

    萧昭禾:“你认识她?”

    二毛:“她是我们极妙坊坊主,就是她从小把我捡回来......”说着,二毛却停了下来。

    二毛:“坊主,那个什么大长老说的,是真的吗?我的身世其实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我其实,很有来头?”

    钟玄音目光浮现一抹歉疚,默认。

    二毛一阵黯然,“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当个青楼小厮呢?”

    萧昭禾焦急,“喂,现在可不是煽情的时候!”

    二毛猛醒,“对对对,我得先把坊主救出来。”

    说着,二毛伸手去碰那诸星缎,却被弹飞出去,摔在地上。

    萧昭禾吃惊,“哇,想不到他们一门的东西,这么厉害。”

    二毛爬起来,焦急不已,“这怎么办啊?”

    钟玄音用眼神示意二毛不要再做无用功。

    萧昭禾催促,“想什么呢,再来啊。”

    二毛鼓足了劲儿,又往诸星缎上猛力一撞,不出所料又被弹出去摔在地上,摔得头昏脑涨。

    萧昭禾恼火,“哎,你行不行啊,再这样下去,她没救出来,全皇宫的人都被你招来了。”

    二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浑身痛得要死。

    二毛无奈,“我都使了吃奶的劲儿了,可就是不行啊。”

    萧昭禾突然坏笑,别有深意地看着二毛。

    萧昭禾:“不不不不不不,你行的!”

    二毛困惑地看着她,只见萧昭禾撸起袖子,抡圆了胳膊狠狠给了二毛一耳光,钟玄音惊呆。

    二毛被打地原地呆住,头重重甩向一边,随后,他眼角火光一闪,再转过头来时,已经一脸冷峻,满面怒容。

    萧昭禾惊喜拍手,“哈哈,出来了。”

    钟玄音吃惊不已。

    二毛恼火地瞪着萧昭禾,“你这个疯丫头,我警告过你,你是不是皮痒,又想被收拾了?”

    萧昭禾气恼,“我还没收拾你呢,哼。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办正事。”

    二毛扭头看着钟玄音,面色冷然,“我为什么要救她?”

    萧昭禾:“哎哎哎,不是你说,是她给了你一条命,还把你养大的吗?”

    二毛面色微动,冷哼一声,走到钟玄音面前。

    二毛:“好,那我今天也救你一次,咱们从此,恩怨两清。”

    二毛一掌打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把诸星缎笼罩,一直在旋转的诸星缎当即停了下来,随后化作齑粉,萧昭禾顿时惊呆,蠢蠢地张大了嘴,钟玄音也是吃了一惊。

    二毛冷冷地看着钟玄音,目光凛冽。

    钟玄音抬手去探二毛脉象,二毛躲开,钟玄音再度缠了上来,几番来回,钟玄音终于抓住二毛手腕,面色一惊。

    钟玄音:“无上莲束缚已破,此前被压制的野性,暴露了出来。所以,你才会经常性情大变,你现在十分危险!”

    二毛甩开钟玄音的手,“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钟玄音内疚,解释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二毛愤恨,“为我好?我本应该是尊贵无比的仙门尊主,而你却让我成为一个最低贱的青楼小厮,倍受屈辱。你说,好在哪里啊?”

    钟玄音:“仙门尊主,表面上看起来尊贵,但实际上,不过是他们用来控制天下的工具。我不想你被利用,被牺牲。”

    二毛怒斥,“他们觉得我应该做尊主,你觉得我应该做小厮,你们凭什么摆布我的命运,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萧昭禾听着,一时懵了,虽然不懂,却也感受到了二毛的愤怒和悲痛,起了同情之心。

    钟玄音:“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

    二毛冷笑:“住口。我不想再听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无所谓,反正我炎千穹,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人,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二毛要走。

    钟玄音急道:“你去哪里?你现在非常危险,最起码,让我帮你稳住无上莲。”

    二毛阴郁一笑,“这股力量,我正求之不得,岂会让你来多事。”

    正在这时,殷太素与石矶冲了进来,看到钟玄音已经挣脱束缚,吃了一惊,待看到二毛,又是吃了一惊。

    殷太素大喜,“阴魅醒了?”

    但随即她又是猛然一惊,“尊主,快随我回魅行山,阴魅力量野性难驯,凡人难以承受,你现在万分危险。”

    二毛不屑,“可笑,我现在这么强,岂会听你摆布。想要我跟你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殷太素面色一沉,“尊主,那就莫怪老身无礼了。”

    殷太素突然对着二毛打出一掌,二毛自信接招,没想到竟被狠狠打趴在地上,二毛大吃一惊。

    石矶冷然道,“你虽是尊主,也不可能打得赢大长老。”

    二毛从地上爬起来,通身阴狠之气,他静静站在那里,就像一片饱含杀机的阴云。

    殷太素:“尊主,你若想自如使用这股力量,须得进山接受正统修炼,不然,此力量凶险万分,再强行使用,定会危及性命。”

    二毛嗤笑,恶狠狠地看着殷太素和钟玄音。

    二毛:“我偏要用。我炎千穹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说着,二毛转身要逃,殷太素迅疾展出莲法,莲法光芒大盛,把二毛牢牢笼罩其中,二毛身形定住,胸口一朵流泻阴森青火的血莲绽放而出。

    萧昭禾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二毛睚眦欲裂,怒视殷太素,大吼:“放开我!”

    殷太素苦口婆心,“尊主,你是我门的希望,肩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你不能走。”

    二毛:“我管你什么仙门,苍生,都给我滚!”

    血莲剧烈颤动,二毛双目流火喷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痛苦嚎叫。

    突然间,钟玄音挡在殷太素身前,双手一挥,一道莲花屏障困住殷太素,挡住莲法光芒。

    二毛颓然摔倒于地,眼中流火熄灭。

    钟玄音与殷太素周旋,对萧昭禾喝道:“快走。”

    萧昭禾连忙拖着二毛撒腿就跑。

    殷太素收起莲法,一段经文响起,一片巨大的诸星缎向外飞去追萧昭禾与二毛。钟玄音紧跟着一扬手,一串莲花花瓣飞出把诸星缎缠住。

    殷太素愈加用力,钟玄音也拼尽全力,诸星缎与花瓣纠缠在一起。

    殷太素:“快给我让开,难道你还想一错再错?”

    钟玄音怒吼:“你为什么非要逼他,非要逼我?”

    突然,钟玄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殷太素大惊,连忙收了法力。

    钟玄音跌坐在地上。

    殷太素无奈:“你,简直无可救药!”

    钟玄音怨恨地瞪着殷太素:“当年,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殷太素一愣,目光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石矶看着钟玄音,目光里有好奇之色。

    钟玄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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