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这……能行嘛?

    准备好后,他带上手电筒,将弹弓别在腰里,又带上两个蛇皮袋子,一盘绳子出来。

    东西放到门口,去厨房和三姐交代下,然后和两个堂兄弟出门。

    “我们先去江哥那……”

    话刚出口,他就看到两个堂兄弟都面露难色,这才想起余秋江和这两人关系都很僵,基本不说话,顿时摇头苦笑,“算了,你们等下在路口等着,我去拿个东西和你们汇合。”

    “这感情好。”

    余秋山和余秋原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他们也很为难,和余秋江都是亲堂兄,晚辈们彼此也没什么矛盾,甚至很小的时候,关系还一度不错,可就是因为大人之间的矛盾,搞得现在彼此都难堪。

    也不是没尝试过缓解关系。

    但余得土夫妻已然过世,很多东西都无法挽回了,虽然村里很多人当初都排挤过他们夫妇,但别人是别人,可余家人是自己人,余秋江很难原谅。

    因为要去余秋江家,所以三人绕了远路,到了分岔位置,两人在路边等着,看到余秋堂跑去余秋江家。

    “哎,山哥,你说堂哥搞了野猪,是真的嘛?”余秋原看到余秋堂远去的背影,还是没忍住。

    “咋地,在村里,堂堂啥情况你不知道?”

    “我咋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堂哥以前的性子是啥样,轻易他也不愿意和我们打交道嘛。”

    余秋原很无辜。

    本来堂兄弟这么多,在村里就显得很有势,无论是小时候游戏,还是长大后过日子,想占便宜的人都会投鼠忌器,不会轻易招惹他们。

    可其他人都还好,就是余秋堂不合群。

    小时候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虽说知道他心地善良,只是性格内向,但长期相处下来,还是会让兄弟们觉得没意思。

    大家在一起都喜欢活泼开朗的人,谁愿意和一个总是畏畏缩缩的人呆一起呢。

    余秋山点点头,若有所思,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再想起下午看到余秋堂时,他自信的笑和眼神,顿时有点拿不准,自己这个堂弟,是真的变了吗?

    不大会,两人看到余秋堂提着一把长长的东西过来,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一杆铁打的长枪。

    两人面面相觑。

    余秋原好奇地摸着颇有点画本小说里长枪的钢叉,“堂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钢叉啊,等下地里碰到啥东西,就能直接上,没家伙事儿,我们空手能咋办?”

    “道理我都懂,可你这个东西,看起来可不轻啊,到时候你扛这个都困难,还能追得上野物嘛?”

    说着,余秋原跃跃欲试,想将钢叉拿过去试试。

    余秋堂暗笑,没有阻拦,却暗地里做好准备,在余秋原拿过去的瞬间,眼看着枪要压倒他,这才一把捞回手里。

    稍微慢一些,余秋原肯定得被砸趴下。

    倒不是说这枪杆重的厉害,余秋原完全搞不起来,而是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一杆全铁打造的钢叉有多沉。

    平日里也不见人用这种东西啊。

    这一个没防备,就差点出事。

    然后再看余秋堂,单手将枪提在手里,想着刚才他提着枪回来,健步如飞的模样,顿时心里暗暗发怵,堂哥这是咋回事,被老虎精附身了?

    这力气,也忒大了点吧。

    刚才粗粗感觉,这枪怎么都过了五六十斤,就这样单手提着,还真不怕将他细胳膊细腿给拽断。

    而余秋山在旁边也注意到这点,暗暗称奇。

    觉得自己更是不懂这个以前很老实的堂弟了,无论是气质,谈吐,还是有所保留却已相当震撼的力量,都极大刷新了他的认知。

    “我们走吧,我刚才在路上想了想,猜测你们地里的东西只能有三种……”

    “哪三种?”

    余秋原急忙凑过脑袋,无形之中,余秋堂在他心中的认可度和信任度提升很多。

    他这会已经相信,余秋堂是能将野猪搞死的人。

    说到底,动物世界的角逐,最终还是看谁力气大,谁体格占优势,野猪之所以迅猛,不就是跑起来冲击力强,一般的东西破不了身嘛。

    得。

    看看堂哥这杆枪,莫说是野猪,怕是羚牛都能给戳个窟窿出来。

    “最大的可能还是獾类,猪獾或者狗獾,相对来说,猪獾的可能性更大,狗獾比较机警,很少跑到人类居住地,即使来了,也不可能等到你追它,它们才愿意跑,肯定是你们刚到地头,它们就已经卷屁股跑了。”

    “獾啊,好像以前见过,有一年山里起火,很多野物都没东西吃,跑到下面偷东西,我爸说其中就有獾,但忘记是猪獾还是狗獾。”余秋原说。

    “区别很大,不过晚上一般人也分不清楚,到时候看到再说。”

    余秋堂点点头,这种山火出现几率还是蛮大,不过一般都是小事,余秋原说的是前些年一场大火,当时火源蔓延几十公里,烧掉大量珍惜的树木才停息。

    “那还有两种呢?”

    “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小,我猜测是某种喜欢吃葫芦的鸟类……”

    “不会吧,鸟还会吃葫芦?”余秋原很不理解,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鸟吃葫芦不是吃葫芦瓤,而是里面的葫芦籽,”三人一边走,余秋堂一边耐心给堂弟解释,“你想想,为什么前段时间没有什么来吃呢,那或许是因为当时的葫芦籽还没成熟。”

    余秋原眼睛一亮,“你要这么说,还真是有可能啊,我最近摘了几个,发现里面的瓜子差不多成型,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变硬。”

    “那就是了,”余秋堂点点头,“至于第三种,那就是野猪了,这种可能性更小。”

    “野猪不喜欢葫芦吧?”

    “那倒不是,”余秋堂笑笑,“野猪倒是很喜欢吃葫芦这种香甜味的东西,但是没必要。这个季节,山里能被野猪吃的东西多着呢,没必要跑到我们人类活动范围……

    而且啊,我听你说,那些东西看到你后跑得飞快,那就更不会是了,野猪跑过去葫芦地,吃的还没有损坏的多呢。

    那畜生,一旦跑下来,就是吃几口换个,糟蹋的不成样子,最是讨厌。”() ()

    “原来是这样。”

    余秋原觉得自己被上了一课。

    “堂哥,你懂得真多,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啊,咋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余秋堂笑笑,“这都不是什么秘密,到处打听呗,我们就在大山脚下,总有很多人在山里待过,还有什么问不到的。”

    “那堂堂,你白天就是用这个东西扎死的野猪?”余秋山问。

    “哦,能搞到野猪,纯属运气。”

    余秋堂添油加醋,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重点的意思是野猪都是豺的功劳,他只是坐收渔人之利。

    余秋山和余秋原这才稍微能接受,觉得很有道理。

    至少比起余秋堂亲手将一头几百斤的野猪扎死,更能让人信服。

    说着笑着,三人来到余得水家。

    “我们的葫芦地还在前面,要不进去喝点水再去吧?”余秋原说。

    余秋堂看看天上月亮,月光已经升起,如果是獾,这个时候正在作案的最佳时机,便谢绝了招待,只是让两人用绳子将裤腿绑起来,一个人手里拿个棍子,等下万一有蛇,可以稍微挡下。

    至于打草惊蛇,并不适合现在环境。

    等的就是这些家伙。

    要尽可能杀死几只,让剩下的成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跑到这里做盗贼。

    动物的智慧或许不如人,但它们某方面的能力却并不弱,为什么这些东西能连续几次来偷吃,就是它们认为,葫芦地的主人拿它们没办法。

    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就像草原上的鬣狗,即使知道狮子很凶猛,但依然可以利用种群数量优势,不断挑战狮子的忍耐性,甚至还会从狮子口中抢食物,甚至围攻杀死母狮。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来到葫芦地。

    月光下的葫芦地里蛙声阵阵,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葫芦香味,阵阵西南风吹过,葫芦藤的叶子随风摇摆,发出簌簌的响声。

    “我们怎……”

    “嘘!”

    余秋堂示意余秋原不要说话,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在风声辨认异常的声音,嗅着葫芦香味里野物特有的臭味或者腥味。

    余秋山和余秋原看着身旁的堂兄弟,发现他此刻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仿佛他和自己不是一类人,而是生长在葫芦地边一棵普通的树。

    两人下意识互相交换个眼神。

    虽然没有出声,心里却翻起滔天巨浪。

    熟悉而陌生的感情,让他们几乎忘记此刻原本要做的事情,而是将所有关注的重点全部放在余秋堂身上。

    而余秋堂,依然在静静地听着。

    月光下他拄着手中钢叉,像是田野的守护神。

    良久。

    他终于睁开眼,嘴角露出丝笑意,“果然是獾,闻那臭烘烘的味道,应该是猪獾。”

    余秋原睁大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

    只有月华铺在葫芦地里淡淡的银光,偶尔听到葫芦叶子簌簌声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什么野物,而是风在翻书。

    “哪里,哪里,我咋啥都看不到?”

    余秋堂笑道:“要是被你看到,那还得了,你不得是个夜视眼。”

    “嘿嘿,”余秋堂挠挠头,“那你说有,你咋知道的呢?”

    余秋堂指指耳朵和鼻子,“听和闻。”

    “别卖关子了,我听不到,也闻不到,你就说,偷葫芦的东西已经来了吗?”

    余秋堂点点头,“来,我带你们去找。”

    “那还等什么,加紧跑啊?”

    “不要着急,我们要先去拦住它们逃窜的路径,这家伙警觉着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可能放弃偷吃,而且它们的鼻子很灵,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是地的西边,风又是西南风,很容易将味道吹过去。”

    余秋堂说着,带着两个人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解释,“猪獾这东西别看长得丑,但是脑子很聪明,你看啊,我们刚才说过现在吹的是西南风对吧?”

    “对啊,咋了?”

    “那它们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西南方向……”

    “为啥嘞?”

    余秋原就像个说相声的捧哏,每次余秋堂说点,他就适时插进问几句。

    “当然是为了安全啊,你想想,如果它们在西南方,是如果危险从西南来,就能第一时间利用敏锐的嗅觉闻到气味,从而逃窜。”

    “那如果是我们东北方向来呢,风把我们身上气味都吹跑了,它们咋闻到?”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从东北来,是不是离西南方向距离最远,等到我们过去,它们可能早就通过嗅觉或者听觉感知到我们,从而快速撤离。”

    余秋原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有你说的这么玄妙嘛,我咋觉得你把它们说的好神啊,堂哥?”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家伙,它们能在也野外存活,自然有它们各自的门路,若的太弱的动物,早就灭绝了,还能活到现在。”

    “这样啊。”

    余秋原点点头,若有所思。

    余秋山在边上说:“堂堂,按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要尽量绕开西南方向是吧?”

    “对。”

    “可问题是,不管我们怎么绕,最后不都得靠近它们,只要一碰到,在这葫芦地里,我们肯定跑不过那东西吧?”

    余秋堂笑笑,又带着两人走了几十米,他边走边看不远处的山,又不时用手电筒在附近照着,当来到一个被挖出个小壕的地方站住脚步。

    “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这里?”

    余秋山觉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何特殊之处。

    “来,搭把手。”

    余秋堂从蛇皮袋里掏出两把小铁锹,给两人一人一把,“我们在这里挖个坑。”

    “这里挖坑干嘛,这么大的地方,你咋知道猪獾一定会从这里跑上来?”

    余秋原好奇地问。

    余秋堂已经开始用钢叉开始挖地,他挖的相当迅速,很快将地面挖松软,看差不多了,才让在边上:“来,把里面的土挖出来。”

    “这……能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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