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从设的镶嵌里取出来,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一步是要将麝香保存阴干。

    阴干的过程,余秋堂也只是见别人做过,好在这个过程中只要细心谨慎,不要和其他东西串味儿,知道方法的话并不困难。

    这种活就不需要王浩峰上手了。

    这边房子也建差不多,等着收尾上大梁,也不需要王浩峰整日再帮忙,余秋堂就让他多忙他自己的事。

    据王浩峰说,他和柳春燕的关系在是处于平稳状态。

    余秋堂认为,所谓的平稳状态,那就是没有进展,基本上是停止。

    具体原因也很难说。

    总是感觉柳春燕对王浩峰的兴趣不是特别大,客气倒也客气,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据说也还行。

    但是就更像是两个熟人或者朋友。怎么都扯不到对象这上面去。

    偏偏王浩峰对这事也没有经验,分不清楚别人到底是怎么想他,还一直可怜巴巴的等着点头。

    别的事还都好说,这种事余秋堂真的是帮不了这个发小的忙。

    他和王浩丰当然是过命的关系。

    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做什么都要带着王浩峰。

    他对待朋友和很多人不一样。

    他只认为,朋友之间是需要互相帮助,但有时候完全就是因为投缘。

    或许有些朋友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利益,但就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所以他愿意坦诚相对,尽可能的帮助朋友们都过上好生活。

    当然,王浩峰对他也特别好。

    只是这一辈子他比较利害,上辈子他不厉害的时候,王浩峰可比他厉害多了。

    他有时候心里猜测,柳春燕好像对他是有一点感觉。

    但他并未多想。

    就像他给米雅丽说的,他活这一生,至少有一半儿的原因因为米雅丽。

    他就是想让这个曾经为自己吃过很多苦的妻子,这一生能非常开心幸福,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至于其他女人他并没有兴趣。

    或者,更直接说的话,他不像很多男人,看到女人就挪不开步子。

    他那这方面的事确实兴趣不大。

    难道是因为他曾经老过,欲望随着身体消亡,一时半会没有苏醒,为数不多的点滴,全部投入到米雅丽身上?

    他其实也说不清。

    余秋堂将取出的麝香用布包好,布又专门用准备好的铁盒装好,放在房梁上。

    铁盒子是特殊打造,防止老鼠或者虫子进入,房梁下通风良好、干燥,又能避免阳光直射。

    最适合麝香阴干。

    阴干的时间根据麝香的大小和湿度而定,按照这边的气候,大概需要一周左右。

    阴干只是处理麝香第一步。

    待阴干后,麝香要被放入密封容器中,可以使用玻璃瓶或塑料袋等。

    这时候的塑料袋工艺很差,只能选择玻璃瓶,但玻璃瓶必须是茶色,因为麝香不能见光。

    在放入麝香之前,还要确保容器干净、无异味,并将麝香尽量压实,以减少空气的接触。

    麝香的味道很容易散,并且容易与其他香味串味,若是不密封好,就会失效变质。

    另外,麝香应存放在避光的地方,避免阳光直射和紫外线的影响,即使用茶色玻璃瓶,也要将密封容器放在柜子里或用遮光布包裹。

    总之,麝香从取香到处理,都不是简单的事。

    若是没有经验,即使抓住一只活着的公麝,也往往得不到高品质的麝香。

    所以这东西才如此珍贵。

    这好一阵忙碌,待彻底忙完以后,天色已经不早,刚好晚上天色阴沉,不适合继续干活,余秋堂便安排大家早点回家歇着。

    白日还有十几度,太阳一落山,立刻变得干冷,站在墙上手冻的都伸不开。

    余秋堂和米文忠商量,要赶紧上梁,封顶。

    里面细节等房顶封好后再慢慢细化。

    若是现在突然下一场雪,墙面就会生冻,短时间内不消融,搞不好还会冻干。

    那种墙面会裂开。

    本来深秋已经不适合修院子,但余秋堂既然在父亲和陈美娣面前发下誓愿,自然不能食言。

    要不然,他以后也无法面对两个孩子。

    余秋堂送他们回家,顺便和米雅丽聊起米文忠和余春梅的事,米雅丽说她还没有寻找到合适机会。

    很是抱歉。

    余秋堂宽慰着也不急,不行的话,他们就走在前面。

    米雅丽开始还没理解,啥叫走在前面,后来才知道,余秋堂准备喊个媒婆,上门先探探她父母的口风,这才知道他又想前进一步。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她倒是问过亲近的人,相亲是什么感觉,得到的信息各不相同。

    有的人是很随意,说是没啥感觉,反正是和一个陌生的,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人交流,实在说不上有啥情感。

    也有人说紧张和不安。

    米雅丽认为不管哪种情绪,都是来源于未知,但她的目标具象化为余秋堂这个真实的人,似乎很多负面情绪被扫荡一空。

    她对婚姻的理解,就是和余秋堂生活在同个房檐下,甚至一张炕上。

    男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她大概也有了解,并时而会觉得顺理成章,认为既是妻子对丈夫应该履行的义务,同样也是生儿育女,产生后代必作之事。

    所以,她对余秋堂谈起关系时面露的羞涩,更像是一种应激,而这种反应,随着余秋堂不断尝试,渐渐也变得不那么敏感。

    具体表现为,她已经能自然而然接受余秋堂喊她“丽丽”的乳名,不会像别的男人这样称呼而反感。

    甚至,当余秋堂提出媒婆上门,她也觉得是一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并没有反驳,拒绝,或者再给他泼凉水。

    她渐渐相信并理解余秋堂这个男人,当初那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说她是他梦里客的小伙子,在她的世界里不再纸片,而是越来越丰满。

    变为一个真实,有温度,立体的男人。

    她曾问过自己,如果是他,你愿意和他一起朝夕相处,生儿育女,照顾他,体贴他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她愿意。

    她相信世间肯定不止一个男人,能符合她对丈夫的期望,但余秋堂一定是其中一位。

    而既然他第一个走进她的心扉,那她的心门已经可以关闭,从此心里就只住着一个人。

    .

    余秋堂回到家,看到余秋实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玩纸飞机。() ()

    这家伙年龄不小,心智是半点没成熟。

    同样差不多的年龄,余小伟去学校后,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生活,现在即使余秋堂不想让他好好读,他都不愿意了。

    要知道,半年前他还是一心想扑到山里面,想着跟余秋堂打猎呢。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去除过余秋堂的关系,最好的出路依然是努力学习。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余秋堂这样一个叔叔。

    这个年代很多普通小孩,若是能得到读书的机会,并且认真学习,将来的前途都很不错。

    而也有一些小孩儿,虽说自己很想读书,可是父母境界不高,生生把孩子耽误了。

    所以,人的一生有时候也很难说。

    余秋堂没打算理睬余秋实,想径直回想回他屋子,可经过时却被余秋实拦住了。

    “哥,你你最近忙啥呢?”

    “有事?”

    “嘿嘿,”余秋实讪笑,“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看你经常不回来。就算回来,每天都是很晚,你那边不是在建新院子吗,建好了没有?”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余秋堂想绕开他。

    他现在并不想和陈美娣这一家人有太多联系。就像父亲说的,有这么一个人在,不管他对自己怎么样,起码也能照顾父亲。

    通过奶奶的事,余秋堂对人的孝又有新的认识。

    既然上天注定了这个缘分,那就不是人为所能切割。

    即使你狠下心来一刀两段,也只是当时心里一时痛快,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既然亲情就像流水一样,想用刚硬的手段去切断,自然无法实现,最好的办法还是砌堵高墙,没有必要流过来的水隔绝在高墙之外。

    他见多了村里面因为父子反目,兄弟反目或者夫妻反目,闹得鸡飞狗跳,甚至大打出手,乃至闹出人命的事。

    即使极端走到那个程度,依然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或许,这种羁绊就是上天给他的一种客观考验。

    越是用力,就越紧到让他更难喘过气来,索性就这么淡化处理,反而慢慢心情舒爽许多。

    余秋实脸皮厚着呢。

    余秋堂明显不怎么热情。余秋实却不以为然。他拿着纸飞机,拦住余秋堂笑呵呵的问:“哥,什么时候带我去你新房子转一转呗。”

    “你去干嘛?又不要你干活!”

    “参观下啊,再怎么样,也是我哥的院子,我还不能去看看。你可别忘记了,我是你的亲兄弟呀,怎么能别人都知道,偏偏我没去看过吧?”

    余秋堂被逗笑。

    “你要想看就自己去看,难道还等着我背你过去?不过你可要想好,跑到我那去,我是不反对,可不一定别人都同意。

    你要是自己挨打,到时候别说我骗你过去,我已经够烦了,没时间管你这些破事知道不?”

    余秋实幼稚,但是不傻。

    他当然知道余秋堂在说什么,压低声音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娘。我就是想看一看。要不然后面你搬走,我都不知道你搬哪去了。”

    “我搬走,这个院子不就全部成你们家人?你还不高兴啊?空场很多啊。”

    “才不是呢,”余秋实露出他这个年龄少见的寂寞。

    “若你们都搬走,我不是经常看不到你和三姐,还有余小伟,余小云,也都没法子一起玩。

    那院子,不就剩我一个小孩,那多无聊啊,一点意思都没。我想干嘛,也都找不到人和我说话。”

    “哦,你这时候知道他们走了不好了,在的时候你对别人又不好,那好人坏人都被你一个人做了?”

    “我哪里是坏人了,我不是挺照顾他们的嘛,我可是他们长辈!”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哪有长辈的样子,不和你嗦,要去自己去,但是我可说好,你要是整出麻烦,自己受着,我可没心情替你挡灾。”

    余秋堂绕开余秋实走了。

    “那我改天去啊!”

    余秋实在后面还不死心。

    余秋堂对余秋实的态度,就和他现在的做法差不多。

    不热情,也不过分糟糕。

    他想着说,这一辈子看能不能把这个不成气的弟弟带着好一点,但又有上一辈子的情绪作怪,他总是提不起兴趣。

    只能说他的内心也是有一些矛盾。做不了好人,又做不了完全的坏人,于是就是这样半明半暗,对余秋实爱答不理。

    对此,余秋实并不清楚。

    在他的眼里,余秋堂其实一直是这个样子。

    不冷不热。

    只不过之前要更有耐心一些,现在可能是太忙了吧,对自己有点儿不耐烦。

    也不愿意再忍让。

    余秋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认为兄弟之间就是这个样子。

    再怎么说,总比别人亲。

    他相信不管怎么样,余秋堂和他都是亲兄弟。

    哪怕余秋堂不喜欢他娘,他娘不喜欢余秋堂,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关系。

    等将来长大了,能彼此依靠的还是他们兄弟,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起码是一个爹妈。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如今这种想法,也是因为余秋堂重生之后,潜移默化对他的影响。

    若继续按照前世方向发展,他可能想法比现在要偏激一些,对余秋堂的信任要弱一些。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感官,都是在细节中不断变化。

    这种变化可能是悄无声息。

    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新的模样。

    而回想起来,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哪个时刻开始。

    余秋堂在房间逗会小狗,发现不知不觉中,狗子们条变长许多,嘴里的獠牙也长不少。

    一直关在笼子里显然不再适应。

    准备干脆明日带到那边去,给它们介绍一位“老师”。

    大黑的天赋在猎狗里不算突出,这再上次寻人时已验证过,但基础功应该还算扎实。

    带几只“小学生”完全没问题。

    逗弄会,他起来开始收拾屋子,那边新院子部门小房已经封顶,等晾干就能入住。

    估计最迟半个月,他就会离开这个地坑院,离开这个屋子。

    不管以后奶奶住,还是有他用,毕竟是母亲遗留的地方,他都要收拾干净交付。

    他记得母亲是个特别攒劲的女人,肯定不希望她的屋子,被这样粗糙转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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