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期中考试要好好考？因为后面有家长会？”徐萱儿听到这句话差点噎住。
“怎么，你不相信我？”顾纷绪一挑眉。
“不是，”徐萱儿咽下饭，“你什么时候怕家长会了，又是因为你妈妈吗？”
“嗯。”
“阿姨过的怎么样？”
“她有个儿子，有个爱她的老公，你说怎么样？”一提到周雅亭，顾纷绪自认为经过这些年多多少少已经没有太大波动了。
当然，也可能是失望过太多次，表面上已经不用表现出来。
“你的妈妈……不是不管你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想起来又找你，你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事情却从未拥有过，她一出现就轻而易举地让你妥协。”徐萱儿都替顾纷绪感到不公平，如果是她，她都不想理周雅亭的邀约。
顾纷绪：“我就想知道……和她聊天是怎么样的。”
顾文是个粗人，他虽然有时候会考虑顾纷绪的感受，但毕竟没有像妈妈一样心思细腻，他会在物质上满足顾纷绪的各种需求，所以顾纷绪也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但顾文毕竟总是长年不在家，她也不可能什么心里话都跟顾文说。顾文很忙，她知道。
她经常一个人在家，空旷的家里，其实还真的挺寂寞的。
或许小时候的母亲太过于严厉，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母亲交流，只能从朋友与妈妈的交流中才知道原来跟母亲是可以平等交谈的。
在顾文的眼里，学习其实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再不济，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女儿养到老，周雅亭则不同，她每一丝的成就都是拼出来的。顾文想让自己的兄弟教顾纷绪打拳击，学武道，保护自己，周雅亭觉得这样完全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总是与顾文争论，渐渐的，教育观念不统一，也就爆发过多次争吵。
当时的顾纷绪的学习，兴趣班都是周雅亭一手安排，她也比较依赖周雅亭。
顾文和周雅亭就在顾纷绪二升三年级的夏天就离婚了，可是他们都不说，直到六年级时他们才用对儿童起作用的善意的谎言来哄她。
顾纷绪还记得当时他们在谈论她到底给谁养的时候。
“顾文，说实话，我不想带着绪绪。”
“那是你的女儿。”随后传来一记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那也是你的女儿。”周雅亭尖叫。顾纷绪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幅据理力争的模样。
“周雅亭，你事非要做的这么绝是吧，你是否自己有意识到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绪绪我来养，你满意了吧！”随即传来椅子拉开刺啦的声音。
“顾文，我今年35岁了，我跟着你15年了，从你创业开始，我就有在后面一直帮衬你，跟着你，你事业有成了，可你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女人们的茶话会不就那几件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未来在拼搏，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在下班回家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再给你做饭，你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再去接绪绪，我想一辈子轻松点，我累了，顾文我们放过彼此吧。”周雅亭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可是我放过了你，你放过绪绪了吗？”
“我是承认我自私了，可是绪绪跟着你应该会更快乐着。”
“你这是放屁，周雅亭，别要用你的不负责任来找借口，绪绪没有母亲的爱了你舍得吗？，她也是你的骨肉，她这么开朗，这么聪明，多像你曾经的样子，她从小就敏感，心思就多，又娇气，等到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才八九岁，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想这么多的，……我们先离婚，瞒着她就行，骗骗她，她肯定会听进去的。”周雅亭马上打断了顾文，说话变得语无伦了。
“你真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周雅亭你要知道离婚不是一个小事。”
“绪绪的一半生活费我负责，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钱不是能弥补感情的！”
“你也知道不能，你是知道的，”周雅亭突然又笑了起来，冷汗顺着眼泪滑落下来，“那你有在乎过我的感情吗？还不是你用一次次转款泯灭了我对你的爱！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绪绪的角度来跟我提感情。”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顾文才说“离婚的事情我同意了，绪绪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幡然醒悟。
“这样对你我都好。”周雅亭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时的顾纷绪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房间门口前站了多久了。
普通小孩子对离婚这个词没有概念，但顾纷绪知道——她要跟其中一个人住在一起了。
不由自主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下来，也滴湿了她刚刚紧紧握着的奖状。
原来得第一名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文和周雅亭的都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小小身影，因为她几乎与房门的阴影融为一体。
她的小腿又酸又麻。她内心里萌发出一个想法。
她想独占她的父母，可是不是只有自己乖乖的，父母就会偏向她，小孩子总是觉得父母的分开是因为自己的不好。
她也不再因为买不到自己喜欢的娃娃而哭哭啼啼地去找妈妈，也不会出去找一群小朋友玩滚回一身泥乐呵呵地去找爸爸。
但妈妈的身影好像慢慢消失在家中了。
顾文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意识到女儿太过于听话了。
“绪绪，你不是之前一直想要买一个你看中的布娃娃吗，怎么一直不跟爸爸说，怎么了，不想要了吗？”
顾纷绪的手一直在卷啊卷啊她的头发，小声地说
“不要了。”
“绪绪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跟爸爸说说，还是有人欺负你了，爸爸去揍他？”
“爸爸，我乖乖的，妈妈就还是我的妈妈是吗？”
顾文一愣，是女儿太敏感了还是……
“绪绪，跟你讲啊，爸爸跟妈妈分开了不是你的原因，你今后就跟爸爸一起住好吗？”
顾文对待女儿总是有过多的耐心。
小纷绪终于情绪崩了，她跑上楼，抱着一沓奖状证书跑了下来，她站在顾文面前，很急地把奖状摊在地上，有年级总分第一，单科第一，文艺汇演，三好学生等，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到奖状上，层层晕染开。
“我不想，我不要，妈妈说的要求我都有尽力做了，为什么还不够，怎么样妈妈才能留下来，爸爸你是不是也会丢下我？”
顾纷绪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顾文一大跳，顾文连忙把顾纷绪抱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不断地对女儿保证——他会对她好，他不会离开。
现在想来，顾文确实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想要的都会尽量满足，每次出差回来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带一些新花样，她也过得逍遥自在。
只是有时候看见有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时，心口还是会有些泛疼。
她只是曾经窥见过遥不可及的彼岸罢了。
就像偷过来的盗梦者，醒来发现还是一无所有。
只有自己一人。
“怎么，你不相信我？”顾纷绪一挑眉。
“不是，”徐萱儿咽下饭，“你什么时候怕家长会了，又是因为你妈妈吗？”
“嗯。”
“阿姨过的怎么样？”
“她有个儿子，有个爱她的老公，你说怎么样？”一提到周雅亭，顾纷绪自认为经过这些年多多少少已经没有太大波动了。
当然，也可能是失望过太多次，表面上已经不用表现出来。
“你的妈妈……不是不管你了吗，为什么又突然想起来又找你，你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事情却从未拥有过，她一出现就轻而易举地让你妥协。”徐萱儿都替顾纷绪感到不公平，如果是她，她都不想理周雅亭的邀约。
顾纷绪：“我就想知道……和她聊天是怎么样的。”
顾文是个粗人，他虽然有时候会考虑顾纷绪的感受，但毕竟没有像妈妈一样心思细腻，他会在物质上满足顾纷绪的各种需求，所以顾纷绪也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但顾文毕竟总是长年不在家，她也不可能什么心里话都跟顾文说。顾文很忙，她知道。
她经常一个人在家，空旷的家里，其实还真的挺寂寞的。
或许小时候的母亲太过于严厉，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母亲交流，只能从朋友与妈妈的交流中才知道原来跟母亲是可以平等交谈的。
在顾文的眼里，学习其实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再不济，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女儿养到老，周雅亭则不同，她每一丝的成就都是拼出来的。顾文想让自己的兄弟教顾纷绪打拳击，学武道，保护自己，周雅亭觉得这样完全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总是与顾文争论，渐渐的，教育观念不统一，也就爆发过多次争吵。
当时的顾纷绪的学习，兴趣班都是周雅亭一手安排，她也比较依赖周雅亭。
顾文和周雅亭就在顾纷绪二升三年级的夏天就离婚了，可是他们都不说，直到六年级时他们才用对儿童起作用的善意的谎言来哄她。
顾纷绪还记得当时他们在谈论她到底给谁养的时候。
“顾文，说实话，我不想带着绪绪。”
“那是你的女儿。”随后传来一记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那也是你的女儿。”周雅亭尖叫。顾纷绪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幅据理力争的模样。
“周雅亭，你事非要做的这么绝是吧，你是否自己有意识到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绪绪我来养，你满意了吧！”随即传来椅子拉开刺啦的声音。
“顾文，我今年35岁了，我跟着你15年了，从你创业开始，我就有在后面一直帮衬你，跟着你，你事业有成了，可你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女人们的茶话会不就那几件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未来在拼搏，可是我累了，我不想在下班回家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再给你做饭，你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再去接绪绪，我想一辈子轻松点，我累了，顾文我们放过彼此吧。”周雅亭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可是我放过了你，你放过绪绪了吗？”
“我是承认我自私了，可是绪绪跟着你应该会更快乐着。”
“你这是放屁，周雅亭，别要用你的不负责任来找借口，绪绪没有母亲的爱了你舍得吗？，她也是你的骨肉，她这么开朗，这么聪明，多像你曾经的样子，她从小就敏感，心思就多，又娇气，等到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她才八九岁，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想这么多的，……我们先离婚，瞒着她就行，骗骗她，她肯定会听进去的。”周雅亭马上打断了顾文，说话变得语无伦了。
“你真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周雅亭你要知道离婚不是一个小事。”
“绪绪的一半生活费我负责，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钱不是能弥补感情的！”
“你也知道不能，你是知道的，”周雅亭突然又笑了起来，冷汗顺着眼泪滑落下来，“那你有在乎过我的感情吗？还不是你用一次次转款泯灭了我对你的爱！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绪绪的角度来跟我提感情。”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顾文才说“离婚的事情我同意了，绪绪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幡然醒悟。
“这样对你我都好。”周雅亭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时的顾纷绪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房间门口前站了多久了。
普通小孩子对离婚这个词没有概念，但顾纷绪知道——她要跟其中一个人住在一起了。
不由自主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掉下来，也滴湿了她刚刚紧紧握着的奖状。
原来得第一名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文和周雅亭的都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小小身影，因为她几乎与房门的阴影融为一体。
她的小腿又酸又麻。她内心里萌发出一个想法。
她想独占她的父母，可是不是只有自己乖乖的，父母就会偏向她，小孩子总是觉得父母的分开是因为自己的不好。
她也不再因为买不到自己喜欢的娃娃而哭哭啼啼地去找妈妈，也不会出去找一群小朋友玩滚回一身泥乐呵呵地去找爸爸。
但妈妈的身影好像慢慢消失在家中了。
顾文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意识到女儿太过于听话了。
“绪绪，你不是之前一直想要买一个你看中的布娃娃吗，怎么一直不跟爸爸说，怎么了，不想要了吗？”
顾纷绪的手一直在卷啊卷啊她的头发，小声地说
“不要了。”
“绪绪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跟爸爸说说，还是有人欺负你了，爸爸去揍他？”
“爸爸，我乖乖的，妈妈就还是我的妈妈是吗？”
顾文一愣，是女儿太敏感了还是……
“绪绪，跟你讲啊，爸爸跟妈妈分开了不是你的原因，你今后就跟爸爸一起住好吗？”
顾文对待女儿总是有过多的耐心。
小纷绪终于情绪崩了，她跑上楼，抱着一沓奖状证书跑了下来，她站在顾文面前，很急地把奖状摊在地上，有年级总分第一，单科第一，文艺汇演，三好学生等，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到奖状上，层层晕染开。
“我不想，我不要，妈妈说的要求我都有尽力做了，为什么还不够，怎么样妈妈才能留下来，爸爸你是不是也会丢下我？”
顾纷绪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顾文一大跳，顾文连忙把顾纷绪抱起来好声好气地哄着，不断地对女儿保证——他会对她好，他不会离开。
现在想来，顾文确实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想要的都会尽量满足，每次出差回来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带一些新花样，她也过得逍遥自在。
只是有时候看见有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时，心口还是会有些泛疼。
她只是曾经窥见过遥不可及的彼岸罢了。
就像偷过来的盗梦者，醒来发现还是一无所有。
只有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