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父亲的应允后,江春梨当机立断带上包袱和侍女燕林,登上家里的专属马车,快马加鞭赶往学堂“国子监”。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周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春梨坐在马车内,伸手掀开帘子,南城依旧如往昔般热闹非凡,这般和谐共处的景象,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自从立下报国之志后,她每天不是在试炼场扬鞭驰骋,就是研习弓箭之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进入军营。然而,因其女子身份,她受尽了不少子弟兵的冷遇。
那又如何,女子并不逊于男子。
没想到,江春梨最终真就闯出了一番天地,成为了行路军首领。其中她所经受的苦累,所承受的伤痛。无人过问,她也只字不提。
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定和谐,这正是江春梨所期望看到的。
临近正午时分,马车停在了“国子监”门前。江春梨探出脑袋,凝视着用大理石花纹雕刻的校名。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学堂的氛围了!
江春梨在家时就已经换上了学堂专属的月白色校服,腰间还佩戴着一块象征国子监学生的玉佩。
一进学堂,就能感受到浓厚的读书氛围,朗朗书声传来。此时应是午休时间,不少下课的学生都纷纷赶往饭堂。
江春梨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隐约间听到不大不小的呵斥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的监丞大人。
她寻着声音走近。
“傅大人。”江春梨的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前面人听见。
片刻间,训斥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大人浑身一顿,侧身一悄,心下一紧,怎么是这个小祖宗回来了?
傅大人连连上前一步,撩起衣袍,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他今天身了件血色长袍,衬得整个人颇有精神。他盯着江春梨看了足足半刻,只觉得这孩子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又说不清楚。
“回来了,梨子。”监丞大人不紧不慢地说了这句话。
江春梨赶忙俯首作揖,向他行了个礼。这时,她才看清刚才被训斥的男同学。
正是,元锦校尉之嫡长子——萧逸轩,其子仪表堂堂,贵胄之秀也。
江春梨仰头审视他,眼眸深邃澄澈,嘴角微扬。
“学生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完成学业的,还望傅大人多加教导。”
言罢,萧逸轩冷笑一声,将轻蔑之意尽露。
“愚钝之人,何来此求教?”
众人都知晓,江春梨向来武艺高强,然于文学一道,实无天赋。萧逸轩依旧不改前态,满脸不屑。
“若你跪地恳求小爷一把,我兴许恳请于家父赠你一马场,御用你来当驯马师。”
瞧!这人说话依旧那么刁钻,江春梨早就知道萧逸轩天生嘴贱,对此已无惧色,沉默以对。
至于江春梨,虽文学非其所长,然武艺高强,监丞早有耳闻。监丞惮其勇武,过来斥责萧逸轩。
“自从江春梨走后,你每每列于学馆之末,脸皮何其之厚?”
萧逸轩毫不示弱,回怼监丞:“这回春梨归来,此位当属她。”
然江春梨神色自若,面若桃花,朱唇轻启:“恐不能如小师弟所愿。”
适才,闻江春梨称萧逸轩为“小师弟”。
萧逸轩怒不可遏。他生辰与江春梨仅一天之差,而偏姓萧,心中忿忿不平。
得了得了,就得到一个小师弟这个称号。
江春梨近日病体初愈,请假月余,又兼其前面的课程跟不上。故仍滞留初级班。国子监有规矩,月末考核,成绩定班级。然江春梨始终留于初级班。
初级班在大堂最里面,也是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取名“信义堂”,出自信近于义,言可复也。一一《论语.学而》(1)
时至下午,江春梨趴在桌子昏昏欲睡,容色恹恹。文学课本本就枯燥,先生亦不拘束学子,三刻课毕,即宣告下课。
尚未等学子们冲出座位,司业大人已然拦下众人。
江春梨竖起耳朵就听到,又是关于狩猎大会的事情。
言明翌日乃狩猎大会,有意参加者可报名参加。之后厅堂内的学子皆可报名前去观瞻。
狩猎大会乃军中大典,壮我军威,砺兵练将。
此日,晴空如洗,阳光灿烂,无风无浪。诸路百家官城王侯将相,及皇帝陛下,皆赴会场,进入围猎场。
我军将士,将围场布置成圆形围棋状,皇子及官臣之子皆着军装,骑马而立,蓄势待发。
江春梨想到昨日应承家父之命,今日必至。可是一想到那些黑心兄长。江春梨就浑身发麻。
好在清晨出学堂的时候,恰逢遇太医馆的刘太医。这为刘太医就是江春梨父亲口中的那位老相识。
江春梨同乘马车至,今随刘太医背起药箱,混入太医馆队伍中。
这次狩猎的地点依旧是在郊区外的五湖山,场面热闹非凡,皇帝老儿身披一件金黄色的龙袍端庄坐在最上方的宝座。
江春梨立于人群中,背药箱眼睛滴溜溜地扫视在场的任何一个。
就见,前方一男子骑黑色马,身穿紧身玄色骑服,衣袍随风而动。他手执银色弓箭,身姿挺拔,头戴玉冠,马尾高束。俊朗之姿,正与旁皇子交谈。
一举一动之间都包含风情。
江春梨心神一荡,前进一步。凝神细看,
此人,正是永安王府世子顾嘉晏。
她是死对头青梅竹马。
顾嘉晏似察觉其视,与身边人停止交谈,日光下,青年望向春梨。
日暮西斜,顾嘉晏瞳孔在阳光下映照得格外明亮,嘴角笑意微扬。
这一刻,江春梨不知为何想到了上一世她最后一次带领士兵去打仗的前一天?
顾嘉晏冒着大雨中突然闯入她的闺房。
彼时江春梨已经把衬衣换下,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长发垂在胸前,伸手正燃灯芯时,门被推开。
顾嘉晏浑身被淋的湿透,如同一只水汪汪的落汤鸡。
那天他的眼神格外柔情,嗓音沙哑:“你务必活着回来。”
彼时江春梨年轻气盛,口出轻视之言:“放心,等我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俩的婚约撕碎。”
可当时江春梨没有注意到,这话一出,顾嘉晏的表情冷的吓人,又淡淡的饱含着是浅淡的担忧。
号角声起,狩猎之行正式开启,诸位王公卿将相,各展所能。
江春梨现于此,更是见不得这种场面,为念及过往,心忧死别,随刘太医入医馆,暂避尘世喧嚣。
到医馆后,刘太医坐在桌前碾磨草药,一边问江春梨何以不参与其中,少女淡然一笑,摇头,“未必是你想的那般和平。”
围猎场外,箭矢如蝗,如临深渊,忧惧此行,必会有人念次机会拼个你死我活,血溅当场。
果不其然,生事者现。
太子“元绪”提前率众设下陷阱。
带人提前在围猎场设伏,目的就是让他的最大宿敌五皇子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场围猎中。
而五皇子一向仁德,待人宽厚,就连那位明月清白不问世事的静安侯府的世子顾嘉晏,都归他所有是他的得力干将。
人家顾嘉晏就是天生就是当头牌的料,身手敏捷如猎豹,剑锋所指,猎物必中,收获颇丰。
但不知为何,顾嘉晏今日,好胜心极为强烈,欲拔头筹,而此时太子一方已动手。
江春梨倚窗而望,月色如银,心事重重,此次狩猎,或有人因此丧命。
乱世之中,仁者难存,世事如棋,人心难测。
天色渐暗,围场中人群散去,所剩无几。江春梨卧榻休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不大一会,刘太医气喘吁吁,闯入房中,将江春梨唤醒,告知场外伤者众多,喊她过来搭把手。
江春梨闻听,迅速起身,披上白衣,背起药箱,匆忙而出。
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顾嘉晏撞了个满怀,江春梨个头虽小,力气却大得惊人。
顾嘉晏本就受伤了,站立不稳,被撞得连连后退。
房内异常安静,只见一把墨色的弓箭从顾嘉晏的肩膀处深深插入,如毒蛇般死死绞住他的身体。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顺着衣袍流淌,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江春梨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她一手扶住顾嘉晏坐在桌前,另一只手提着医药箱,家里面翻工具。
男子身负重伤,半个身子都靠在春梨身上。
顾嘉晏呼吸炽热,气息喷在春梨白皙的颈项上。
江春梨面沉似水,开口厉声道:“顾嘉晏,你莫要命了!”
“此次狩猎摆明有陷阱,你竟敢孤身犯险。你就这么信任五皇子。”
“还是你自觉命硬,觉得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
江春梨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气恼,只觉得心中烦闷。或许是历经上一世被亲人背叛的伤害后,她一直未曾好好宣泄,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便一股脑儿全撒在了顾嘉晏身上。
虽口中尽是不满,但手上的动作却暴露了江春梨的真实想法。她打开医药箱,翻找出瓶瓶罐罐,又拿了一沓白布,整齐地裁剪着。
眼睁睁看着顾嘉晏肩膀处血流如注,江春梨的手覆在箭矢处,不停颤抖。
然而,顾嘉晏却道:“江春梨,别怕。”
从前江春梨在军中征战时,自然免不了被弓箭所伤,但这种疼痛却带来了真实感。
他无法想象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如今受了剑伤,还能一声不吭地来安慰她,让她别怕。
江春梨面色苍白,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深吸一口气,手上用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剑离开血肉时的那股冲劲。
顾嘉晏闷哼一声,眼眶中泪水满溢,强忍着不落下来,却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失而复得的感受。
江春梨让顾嘉晏自行褪下外袍,她要去找刘太医过来为他治伤。从前她只是在军队时,替自己或其他兵员包扎过,医术也只是略通一二,只会一些皮毛。
然而,此人却如倔驴一般,并不听从命令。仅仅抓着江春梨的手腕儿,不让她离开。
顾嘉晏撇撇嘴,说道:“身上疼痛,不敢动弹。”
江春梨低头看了眼,问道:“顾大少爷,那我来帮你脱?”
正当江春梨的手放在顾嘉晏衣领处时,医馆内门被推开,一青年男子手提着一盘热腾腾的梨花糕,迎着冷风,走了进来。
“梨儿,为何不见你来寻我?”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周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春梨坐在马车内,伸手掀开帘子,南城依旧如往昔般热闹非凡,这般和谐共处的景象,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自从立下报国之志后,她每天不是在试炼场扬鞭驰骋,就是研习弓箭之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进入军营。然而,因其女子身份,她受尽了不少子弟兵的冷遇。
那又如何,女子并不逊于男子。
没想到,江春梨最终真就闯出了一番天地,成为了行路军首领。其中她所经受的苦累,所承受的伤痛。无人过问,她也只字不提。
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定和谐,这正是江春梨所期望看到的。
临近正午时分,马车停在了“国子监”门前。江春梨探出脑袋,凝视着用大理石花纹雕刻的校名。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学堂的氛围了!
江春梨在家时就已经换上了学堂专属的月白色校服,腰间还佩戴着一块象征国子监学生的玉佩。
一进学堂,就能感受到浓厚的读书氛围,朗朗书声传来。此时应是午休时间,不少下课的学生都纷纷赶往饭堂。
江春梨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隐约间听到不大不小的呵斥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的监丞大人。
她寻着声音走近。
“傅大人。”江春梨的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前面人听见。
片刻间,训斥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大人浑身一顿,侧身一悄,心下一紧,怎么是这个小祖宗回来了?
傅大人连连上前一步,撩起衣袍,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他今天身了件血色长袍,衬得整个人颇有精神。他盯着江春梨看了足足半刻,只觉得这孩子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又说不清楚。
“回来了,梨子。”监丞大人不紧不慢地说了这句话。
江春梨赶忙俯首作揖,向他行了个礼。这时,她才看清刚才被训斥的男同学。
正是,元锦校尉之嫡长子——萧逸轩,其子仪表堂堂,贵胄之秀也。
江春梨仰头审视他,眼眸深邃澄澈,嘴角微扬。
“学生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完成学业的,还望傅大人多加教导。”
言罢,萧逸轩冷笑一声,将轻蔑之意尽露。
“愚钝之人,何来此求教?”
众人都知晓,江春梨向来武艺高强,然于文学一道,实无天赋。萧逸轩依旧不改前态,满脸不屑。
“若你跪地恳求小爷一把,我兴许恳请于家父赠你一马场,御用你来当驯马师。”
瞧!这人说话依旧那么刁钻,江春梨早就知道萧逸轩天生嘴贱,对此已无惧色,沉默以对。
至于江春梨,虽文学非其所长,然武艺高强,监丞早有耳闻。监丞惮其勇武,过来斥责萧逸轩。
“自从江春梨走后,你每每列于学馆之末,脸皮何其之厚?”
萧逸轩毫不示弱,回怼监丞:“这回春梨归来,此位当属她。”
然江春梨神色自若,面若桃花,朱唇轻启:“恐不能如小师弟所愿。”
适才,闻江春梨称萧逸轩为“小师弟”。
萧逸轩怒不可遏。他生辰与江春梨仅一天之差,而偏姓萧,心中忿忿不平。
得了得了,就得到一个小师弟这个称号。
江春梨近日病体初愈,请假月余,又兼其前面的课程跟不上。故仍滞留初级班。国子监有规矩,月末考核,成绩定班级。然江春梨始终留于初级班。
初级班在大堂最里面,也是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取名“信义堂”,出自信近于义,言可复也。一一《论语.学而》(1)
时至下午,江春梨趴在桌子昏昏欲睡,容色恹恹。文学课本本就枯燥,先生亦不拘束学子,三刻课毕,即宣告下课。
尚未等学子们冲出座位,司业大人已然拦下众人。
江春梨竖起耳朵就听到,又是关于狩猎大会的事情。
言明翌日乃狩猎大会,有意参加者可报名参加。之后厅堂内的学子皆可报名前去观瞻。
狩猎大会乃军中大典,壮我军威,砺兵练将。
此日,晴空如洗,阳光灿烂,无风无浪。诸路百家官城王侯将相,及皇帝陛下,皆赴会场,进入围猎场。
我军将士,将围场布置成圆形围棋状,皇子及官臣之子皆着军装,骑马而立,蓄势待发。
江春梨想到昨日应承家父之命,今日必至。可是一想到那些黑心兄长。江春梨就浑身发麻。
好在清晨出学堂的时候,恰逢遇太医馆的刘太医。这为刘太医就是江春梨父亲口中的那位老相识。
江春梨同乘马车至,今随刘太医背起药箱,混入太医馆队伍中。
这次狩猎的地点依旧是在郊区外的五湖山,场面热闹非凡,皇帝老儿身披一件金黄色的龙袍端庄坐在最上方的宝座。
江春梨立于人群中,背药箱眼睛滴溜溜地扫视在场的任何一个。
就见,前方一男子骑黑色马,身穿紧身玄色骑服,衣袍随风而动。他手执银色弓箭,身姿挺拔,头戴玉冠,马尾高束。俊朗之姿,正与旁皇子交谈。
一举一动之间都包含风情。
江春梨心神一荡,前进一步。凝神细看,
此人,正是永安王府世子顾嘉晏。
她是死对头青梅竹马。
顾嘉晏似察觉其视,与身边人停止交谈,日光下,青年望向春梨。
日暮西斜,顾嘉晏瞳孔在阳光下映照得格外明亮,嘴角笑意微扬。
这一刻,江春梨不知为何想到了上一世她最后一次带领士兵去打仗的前一天?
顾嘉晏冒着大雨中突然闯入她的闺房。
彼时江春梨已经把衬衣换下,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长发垂在胸前,伸手正燃灯芯时,门被推开。
顾嘉晏浑身被淋的湿透,如同一只水汪汪的落汤鸡。
那天他的眼神格外柔情,嗓音沙哑:“你务必活着回来。”
彼时江春梨年轻气盛,口出轻视之言:“放心,等我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俩的婚约撕碎。”
可当时江春梨没有注意到,这话一出,顾嘉晏的表情冷的吓人,又淡淡的饱含着是浅淡的担忧。
号角声起,狩猎之行正式开启,诸位王公卿将相,各展所能。
江春梨现于此,更是见不得这种场面,为念及过往,心忧死别,随刘太医入医馆,暂避尘世喧嚣。
到医馆后,刘太医坐在桌前碾磨草药,一边问江春梨何以不参与其中,少女淡然一笑,摇头,“未必是你想的那般和平。”
围猎场外,箭矢如蝗,如临深渊,忧惧此行,必会有人念次机会拼个你死我活,血溅当场。
果不其然,生事者现。
太子“元绪”提前率众设下陷阱。
带人提前在围猎场设伏,目的就是让他的最大宿敌五皇子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场围猎中。
而五皇子一向仁德,待人宽厚,就连那位明月清白不问世事的静安侯府的世子顾嘉晏,都归他所有是他的得力干将。
人家顾嘉晏就是天生就是当头牌的料,身手敏捷如猎豹,剑锋所指,猎物必中,收获颇丰。
但不知为何,顾嘉晏今日,好胜心极为强烈,欲拔头筹,而此时太子一方已动手。
江春梨倚窗而望,月色如银,心事重重,此次狩猎,或有人因此丧命。
乱世之中,仁者难存,世事如棋,人心难测。
天色渐暗,围场中人群散去,所剩无几。江春梨卧榻休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不大一会,刘太医气喘吁吁,闯入房中,将江春梨唤醒,告知场外伤者众多,喊她过来搭把手。
江春梨闻听,迅速起身,披上白衣,背起药箱,匆忙而出。
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顾嘉晏撞了个满怀,江春梨个头虽小,力气却大得惊人。
顾嘉晏本就受伤了,站立不稳,被撞得连连后退。
房内异常安静,只见一把墨色的弓箭从顾嘉晏的肩膀处深深插入,如毒蛇般死死绞住他的身体。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顺着衣袍流淌,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江春梨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她一手扶住顾嘉晏坐在桌前,另一只手提着医药箱,家里面翻工具。
男子身负重伤,半个身子都靠在春梨身上。
顾嘉晏呼吸炽热,气息喷在春梨白皙的颈项上。
江春梨面沉似水,开口厉声道:“顾嘉晏,你莫要命了!”
“此次狩猎摆明有陷阱,你竟敢孤身犯险。你就这么信任五皇子。”
“还是你自觉命硬,觉得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
江春梨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气恼,只觉得心中烦闷。或许是历经上一世被亲人背叛的伤害后,她一直未曾好好宣泄,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便一股脑儿全撒在了顾嘉晏身上。
虽口中尽是不满,但手上的动作却暴露了江春梨的真实想法。她打开医药箱,翻找出瓶瓶罐罐,又拿了一沓白布,整齐地裁剪着。
眼睁睁看着顾嘉晏肩膀处血流如注,江春梨的手覆在箭矢处,不停颤抖。
然而,顾嘉晏却道:“江春梨,别怕。”
从前江春梨在军中征战时,自然免不了被弓箭所伤,但这种疼痛却带来了真实感。
他无法想象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如今受了剑伤,还能一声不吭地来安慰她,让她别怕。
江春梨面色苍白,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深吸一口气,手上用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剑离开血肉时的那股冲劲。
顾嘉晏闷哼一声,眼眶中泪水满溢,强忍着不落下来,却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失而复得的感受。
江春梨让顾嘉晏自行褪下外袍,她要去找刘太医过来为他治伤。从前她只是在军队时,替自己或其他兵员包扎过,医术也只是略通一二,只会一些皮毛。
然而,此人却如倔驴一般,并不听从命令。仅仅抓着江春梨的手腕儿,不让她离开。
顾嘉晏撇撇嘴,说道:“身上疼痛,不敢动弹。”
江春梨低头看了眼,问道:“顾大少爷,那我来帮你脱?”
正当江春梨的手放在顾嘉晏衣领处时,医馆内门被推开,一青年男子手提着一盘热腾腾的梨花糕,迎着冷风,走了进来。
“梨儿,为何不见你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