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被屠案……

    疯帝在位期间最大的冤案。

    那时,疯帝一纸诏书下令屠戮景城人士,景城当时五千人口,虽未曾屠戮殆尽,但实则人数可达半数。

    为什么要杀掉那么多人?

    各地出现了许多荒谬的传言,有说是士兵叛变,又说是景城造反,有说是疯帝献祭,但等到景城的幸存者出现,更盛行的说法便是邪祟说。

    但因这疯帝一直没有回应所以这一切都只能是众人的猜测。

    转折点却是景城幸存者的“邪祟作孽”说。

    但,这实际上与当时诸位赶去救援的修仙人士所见完全不符。

    景城有邪祟害人,远在京都的疯帝与国师预测到人数,下旨另将士围住景城杀戮邪祟。这样荒唐的说法,天下人都不愿相信,却偏偏是景城的幸存者确信不疑,多么罕见。

    听到疯帝诏书时,于顾安辞和老道士而言已经迟了不少,待赶到景城时,难民已经救出来不少。

    也是在那,她看见了赵三清,可惜……

    顾安辞微微合上眼,回忆也缓慢的浮现在她眼前。

    剑宗附近有一山丘名见溪谷,其中草木芳香,环境宜人。

    就在这山谷最幽深处,有一座小小的竹屋,那是老道士建立的,平日他常常躲在此处偷偷喝酒。

    进入山谷的时候,顾安辞一边感慨着环境优美,一边鄙视的看老道士一眼:“你一个渡劫期大佬,怎喝个酒还要偷偷摸摸,要寻到我们剑宗来喝?”

    那老道士坐在竹屋唯一的摇椅上,故作高深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花花的胡子,食指在顾安辞眼前摇了摇,朗声道:“你不懂啊!”

    一边说一边咕咚咕咚灌进好大一口酒,几口下去,脸已经微微涨红,但眼神还是清晰的:“我是个道士。”说到这他似是有些悲伤又猛地灌好大一口。

    顾安辞坐在门槛上,无奈的撇撇嘴:“你不是说你是修什么,自在..门的道士不需要管那些戒律吗?”

    “是自在如意法门!”老道士一下子支起身子,抱住葫芦,“但是...哎”他身子一下子疲软了下去。

    “娃娃你说,自在如意哪里不好?为什么我徒弟就是不听,天天念叨着要我戒律清新!”

    顾安辞却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徒弟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呀,你喝的实在是很多。”她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点头,颇觉自己说得有理。

    那老头却很是哀怨的看她一眼,道:“你也这样!道士我就想喝点酒。”

    “哈哈哈好啦好啦。”顾安辞摆摆手,“我帮你看门,你那徒弟别想进来。”

    哼,老道士这才满意的抱着酒瓶牛饮,饮着饮着忽听一阵嗡鸣,顾安辞打开自己的弟子玉牌,是剑宗的紧急集合令。

    她起身拍拍身子,冲那道士挥了挥手:“老道士,我要去集合了,改天见。”

    老道士选择用大灌一口酒来回应她。

    谁承想,当夜顾安辞猛地推开竹屋的门,只见老道士卧躺在摇椅上酩酊大醉。

    她快步上前摇着老道士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摇出个迷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安辞一脸凝重:“出事了。”

    “皇上,下旨,要屠景城!”顾安辞几乎是带着怒腔说完了这句话。

    谁能想到,剑宗连夜召集弟子商讨此事,却说人间世修仙者不好插手,只是先让弟子去筹备物资接济一些难民,那没逃出来的呢?!竟是全然不顾了,这种时刻,晚一分晚一秒都是人命!明明应该立刻援助,怎能如此荒唐?!

    顾安辞要气急了,整个人都在抖,老道士虽然醉了,但到底修为高深,听到这眉头微皱,整个人晃悠悠的坐起。

    “走罢!”

    老道士坐在自己的酒葫芦上,整个人都迷蒙着眼,晃晃悠悠的翻腾着自己的乾坤袋,啪地抓出一大把传音符,冲着远处发出两个不一会看着上面的文字拧起了眉毛:“已经开始执行了,现下我那徒弟正在此处,我们就算到了只怕是也帮不上太多忙了。”

    “怎么会?”顾安辞很是奇怪,她明明刚得到剑宗的消息便来了,居然还是迟了。

    虽说感觉此时有点不对劲,但顾安辞还是压下心头的疑问,继续专心致志地赶路,不一会,酒葫芦在空中飘荡着,顾安辞心下担忧便问:“那现在景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老道士却是摇了摇头:“已经有很多人死了,修仙者消息收到的太慢,此刻边军守住了城门,只允许部分人民出城,修仙者便与边军起了冲突,如今那里是一片乱啊。”

    他满是红晕的脸此刻写满了复杂程序,摸了摸胡子哀叹道:“只怕是救不下来太多。”

    “真是该死。”顾安辞咒骂一声,心里十分的不忿,“不是守城的将士吗?居然干着腌臜事。”

    老头子却只是摇摇头:“边城的将士,最懂得军令难违的道理。”

    顾安辞皱了皱眉,却又问道:“景城没有修仙者常居吗?若是最开始便形成规模恐怕不会被边军掣肘的如此严重。”

    老道士听到这话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抬眼看顾安辞的眼眸满是复杂情绪:“各大门派和梨花门商讨出来的结果是不插手此事。因此常居的修仙者,几乎都第一时间退后了,只有个别的在抵抗,却效果甚微....”

    如此倒也不难解释剑宗为什么下了如此离谱的决定了……,顾安辞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一片哇凉,只呢喃着道:“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局势已经安定下来了。”

    景城身在边陲,方圆百里只有一些小村子,与其余城池相距甚远,顾安辞二人赶到的时候,只见景城上空中漂浮这巨大的浓烟,而就在那浓烟上方依稀可见不少修仙者缔结阵法正尝试灭火。

    在那群人中央,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道士,浓烟遮盖住视线,顾安辞只瞧见那人穿着一件灰色道袍,而老道士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便怪叫着不好,一眨眼便把自己变成了个老乞丐似的人物,顾安辞满脸错愣,便猜想着估计此人就是老道士的那位乖徒。

    于是便又认真打量了几眼,可惜远远地只瞧出他修为不俗,她老早就在老道士口中听说过这位徒弟,只是迟迟没有机会见面,想来老道士这副样子,也是不愿意引荐得了。

    他这徒弟听说只是金丹修为,但见其威压,竟是已经半步元婴。

    顾安辞感受下自己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几年仙门大比,希望还能与他对上一二。

    顾安辞叹息着,老道士显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无奈的挠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娃娃,我徒弟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不过老道士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比你徒弟更厉害!只等这次仙门大比,我必赢他。”

    顾安辞说完便有些后悔了,虽然她和老道士很熟,但毕竟是当着他的面要打赢他徒弟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却不料老道士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好孩子。我等着你打赢你师兄!”

    顾安辞倨傲地点点头,然后拧眉看着城门方向,那处不少人正起着争执,她回头望老道士一眼,老道士便冲她挥挥手:“去吧,我去城里看看。”

    说完一抬步便消失了。

    顾安辞点点头,便朝着那些难民飞了去,离近了才发现是有个孩子跑的时候被房梁砸到了腿,好不容易出了城,却望着几里外的避难营犯了愁,哎,说起来城中的火一时不灭,到真不好把避难营放得离城池太近。

    他那父母愿还要背他,可自己瞧着也没好到哪去,顾安辞摇摇头,走上前去,先是给那小孩处理了下伤口,接着道:“我带你们过去吧。”

    御剑飞行的经历过于愉快,下来的时候,那小孩已经满面笑容,父母也是鞠躬不停感谢这顾安辞,唯一让顾安辞十分奇怪的便是,当问到城中发生了什么时,小孩的父母都是又高兴又激动。

    只说是,“邪祟都被处死了,以后景城会十分繁荣的。”

    一路问了好几个都这么回答。

    而顾安辞看着满是浓烟的城池只觉得...他们开心就好。

    而这次在一抬眼,那漫天大阵降下无数甘霖,就那样将那些浓烟缓慢扑灭,为首的道士瞧着精神头倒还好,远远地便赶去城池继续与边军交涉。

    这事顾安辞倒是听说了一二,边军坚称有部分人属于邪祟不可放走,虽说修仙者再三保证没有邪祟可依然无济于事,想来那位师兄是干着去交涉了。

    不过顾安辞神识一扫还是感觉到很多人都动了,想想也是,修仙者们和士兵都会争分夺秒的进入城池,不过一队是为了救人,另一队是为了确认人是否死干净了。

    多么讽刺。

    顾安辞原也想去,却忽然感觉身侧传来一道力,转过头去竟是老道士,他压低声音,带着她灰溜溜地一闪,竟是一瞬间消失在城下。

    城门上,赵三清似有所感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好像有股熟悉的灵气呢?

    他没多想,转而继续去和那将军交流。

    另一边老道士看了看顾安辞道;“我探查过了,城内根本没邪气,但所有人包括边军都认为有所邪祟诞生。”

    “他们为什么这么认为?”顾安辞很是不解。

    却见那老道士摇了摇头道:“陛下下旨前,几乎没两天就有居民报官说看见了邪祟,但城中的府尹却在第二天便被守将斩杀,将他的尸体曝尸荒野,说是他是邪祟其中的一个分身。”

    “夺权?”

    “不清楚。”老道士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在城中察觉到大型阵法残留的痕迹,恐怕是有人设计让居民产生恐慌。”

    “几乎所有居民都相信有邪祟产生,被守将认作是邪祟的人都会被就地格杀,最初有修仙者阻拦,守将便故意放行,熟料那人被居民斩杀,那些被指控邪祟的人,被放弃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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