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在旁边如痴如醉的看书，秦杨月想到什么，问冯冰。
秦：侵蚀物可能拥有智慧吗？
冰：不可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它们不会成精吗，比如修炼出来人形什么的。
冰：少看点幻想文学，我有点事，之后聊。
随后冯冰的头像暗下去。
侵蚀物不会修炼成人形，那她旁边的是什么东西？
秦杨月一把抢过琴面前的书：“出来一下，和你商量个事儿。”
“现在就要？”琴满脸惊愕，实验室最低都是练气五层啊，这家伙一点不怕死是吧。
“会不会太着急？”他寻思劝一劝秦杨月晚点再去。
“你在说什么？”秦杨月转身，迷惑开口。
琴知道自己误会了，于是连忙跟上。
本想在校内找一处僻静地，但想到人工智能能够连接学院内的监控系统，秦杨月还是带着琴出了学院，向着她在下城区的家出发。
学院光脑也被她留在了宿舍。
下城区并不覆盖最先进的智能设施，这在一定程度上阻拦了智能监控的步伐，在上城区泛滥的网络病毒也很少影响到下城区。
当然，下城区有自己的网络病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电梯坠到地下七层，秦杨月踏入四处飞尘的街道。
琴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里有点眼熟。”
秦杨月会看他一眼：“以前来过？”
“不知道。”琴茫然摇头。
醉汉摇摇晃晃走来，手中的酒瓶随意一扔，摔碎在角落，苦涩的酒味弥漫开来。
琴面不改色跟在秦杨月身后。
看来琴对这里的环境适应良好，秦杨月观察着，得出结论。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房间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
“这是哪儿，你家？”琴好奇张望：“比宿舍大多了，可惜一点灵气都没有。”
“嗯。”
琴突然鼻尖一动：“有点熟悉的味道。”
秦杨月做在“窗户”前：“是吗？什么味道。”
“记不太清，让我想想是在哪里闻到的。”琴沉思一会，顿感头疼欲裂。
他拍着自己脑袋：“不行，想不起来。”
“是什么的味道？物品，还是人？”秦杨月靠在窗户边上，不关心琴的疼痛，只想知道答案。
好在琴也并不在意自己的疼痛是否为人知晓。
“应该是人。”琴晃了晃脑袋，坐在地上。
难道是秦洛？秦杨月心中微动，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转移话题。
“之前我问过你是什么，你说你是人。”
琴抬头，眼中透出迷茫，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你不是。”秦杨月淡淡道。
“为什么？”琴流露出受伤的神色，蓝色长发似乎也光泽暗淡。
“最起码不完全是。”秦杨月起身将琴扶到沙发上，盯着那双蓝眸：“首先，人类的头发和眼睛，不是蓝色。”
“在联邦，染发成为时尚，路边有各种各样发色的人，或许正因如此，让你错认为自己的蓝发无需遮掩。”
“你不认为自己的外貌是特殊的，你的发色与眼睛是先天长成，而非后天染色。”
琴张唇，却什么也没说。
“你的社会化程度很低，不清楚人类之间正常的交谈如何进行。”
“更重要的是，你对人类很感兴趣，这种感兴趣并非人对人的感兴趣，而更像是非人想要如何成为人类。”
琴几乎无地自容了，他双拳握紧，喃喃道：“可我的确是人。”
“不是人造人，也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
秦杨月不知道他的坚持究竟从而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侵蚀物。”
“我不是！！！”琴激动地站起身：“我不是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秦杨月略作思考：“现在我确实有几分相信你是人了，至少你对侵蚀物没有一丝一毫的种族认同。”
“你真的很讨厌。”琴盯着秦杨月，一字一顿。
“我还以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琴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我真正认识的第一个人。”
“你意识不到吗？”秦杨月坐回到窗前：“即便是现在，你说话时也流露出非人感。”
秦杨月想到自己还需要向他问清楚“秦洛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缓和语气：“不过你说我是朋友，我很开心。”
琴感到自己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上，自己无力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真的吗？”
“我们当然能够成为朋友。”秦杨月为他接了一杯饮料：“朋友之间少不了争吵，但最终都能和好。”
“原来如此。”琴接过杯子，吨吨吨喝下，感到恢复了一些精神：“说得对，我们还要一起去捣毁可恨的实验室！”
情绪化且喜怒不定，但很好哄。秦杨月又给自己接了杯饮料吨吨吨喝下。
“我想起来是在哪儿闻到过这气味了。”
“哪儿？”秦杨月问。
“你之前惹我生气，我不想说。”琴矫揉造作着，并不令人厌恶。
秦杨月扶额：“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
“是吗。”
“八成是那个实验室了。”秦杨月说。
“你猜对了。”琴低落起来。
“奥对了，”秦杨月把从琴手中夺来的书还给他：“你的。”
琴翻开书页看起来，却觉得往日吸引人的词句此时都不顺心意起来。每个字，字印刷的方式，翻页的声音，全部令人烦躁。
秦杨月不知道琴内心的郁闷，见他把书放下，便趁机开口：“我先回学院了。”
“好的。”琴合上书：“介意我到处看看吗？”
“介意。”
“好吧，那我走了。”
两人接下来都顺路，一直到登上空轨。
“你现在都住哪里？”秦杨月好奇问道。
“嗯，”琴犹豫着：“我有地方住。”
“那就好。”
“其实住在一名叔叔家里。”琴说完又后悔开口，接下来他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追问。
“叔叔？”
“对。”
“你都来过我家了，我可以也去你家看看吗？”秦杨月道。
“不……”琴挣扎万分，最终又道：“可以。”
他焦虑不安地摆弄着手中书册，不知担忧什么。
秦杨月跟随琴来到一处民居。
“滴——”的一声，密码门被打开，门后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琴干巴巴开口：“我回来了。”
中年男人迟钝着说：“欢迎回来。”
他声音嘶哑，仿佛许久没有开过口。
“这个是我的同学。”琴介绍着秦杨月。
“欢迎。”中年男人请两人进入房间。
这里很干净，秦杨月扫视一圈，房间内布置温馨，也有生活的痕迹。
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有什么想喝的吗？”
“大部分饮品我这里都有。”
“橙汁吧。”秦杨月点了餐。
“好。”
秦杨月啜饮两口，朝中年男人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叔叔？”
琴手指微动，抬头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呆滞一瞬，上下唇开合：“叫我立叔就行。”
“好嘞，立叔。方便透露何处高就吗？”
何处高就是什么意思，琴缓慢地眨了下眼。
“不方便。”中年男人耿直答。
“哈哈，好的。”秦杨月看了一眼琴，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恐怕是琴以某种手段控制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依旧活着，只是不知道这和侵蚀物与眷属之间的关系有多相似。
琴有自己的五感，并不需要借助眷属感知外界。
房间里有一面墙做成了书架，上面摆满书籍。
“我能看看那些书吗？”秦杨月指向那面墙。
“可以。”琴大概浏览过那些书，并不感兴趣。
大部分是生物类的专业书籍，秦杨月一排排扫过，看到第三排角落里放着一个档案袋。
她看了一眼琴，后者正在读今天那本被无数次翻开闭上的书，神情专注。
拿下档案袋，封皮上没有任何信息。
里面只有一份文件，是对“蝴蝶异型侵蚀物”的观察记录，记录人吴立。
文件上印着“信立思”的logo。
文件记录“蝴蝶异型侵蚀物”形似蓝闪蝶，其麟粉具有致幻效果，幼年时期就被收录，且多次强调了其危险性。
奇异幽蓝，视之入幻。
秦杨月又继续往下看，全部都是蝴蝶异形侵蚀物今天吃了什么，拉了什么，有什么活动的细碎记录，密密麻麻写了好多页，没有其他内容。
把档案袋放回书架，琴沉浸在自己的阅读里。
中年男人低头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秦杨月以为能找到佐证自己想法的材料，不料并没有什么收货。不过大致可以猜到琴和大叔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
琴八成与那只蝴蝶异型侵蚀物有关，可是琴如何变成人形，两人又如何完全离开了实验室，她毫无头绪。
找不到什么线索，秦杨月待了一会便告辞返校修炼了。
秦杨月离开后，琴走到书架前，伫立良久，目光从档案袋上滑过，却没有打开。
“立叔。”
没有声音回复他。
“她能猜到多少呢？”琴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脖颈，回想起被束缚的感觉，一丝恐惧也无。
书里说，脖子是人类脆弱的部位，但凡被勒住脖颈的角色，无不惊慌无措。
为什么他丝毫不会害怕。
长长的睫毛覆下，蓝瞳中思虑浮现，又压下。
“会猜到多少呢？”浅淡的唇角勾起。
秦：侵蚀物可能拥有智慧吗？
冰：不可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它们不会成精吗，比如修炼出来人形什么的。
冰：少看点幻想文学，我有点事，之后聊。
随后冯冰的头像暗下去。
侵蚀物不会修炼成人形，那她旁边的是什么东西？
秦杨月一把抢过琴面前的书：“出来一下，和你商量个事儿。”
“现在就要？”琴满脸惊愕，实验室最低都是练气五层啊，这家伙一点不怕死是吧。
“会不会太着急？”他寻思劝一劝秦杨月晚点再去。
“你在说什么？”秦杨月转身，迷惑开口。
琴知道自己误会了，于是连忙跟上。
本想在校内找一处僻静地，但想到人工智能能够连接学院内的监控系统，秦杨月还是带着琴出了学院，向着她在下城区的家出发。
学院光脑也被她留在了宿舍。
下城区并不覆盖最先进的智能设施，这在一定程度上阻拦了智能监控的步伐，在上城区泛滥的网络病毒也很少影响到下城区。
当然，下城区有自己的网络病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电梯坠到地下七层，秦杨月踏入四处飞尘的街道。
琴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里有点眼熟。”
秦杨月会看他一眼：“以前来过？”
“不知道。”琴茫然摇头。
醉汉摇摇晃晃走来，手中的酒瓶随意一扔，摔碎在角落，苦涩的酒味弥漫开来。
琴面不改色跟在秦杨月身后。
看来琴对这里的环境适应良好，秦杨月观察着，得出结论。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房间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
“这是哪儿，你家？”琴好奇张望：“比宿舍大多了，可惜一点灵气都没有。”
“嗯。”
琴突然鼻尖一动：“有点熟悉的味道。”
秦杨月做在“窗户”前：“是吗？什么味道。”
“记不太清，让我想想是在哪里闻到的。”琴沉思一会，顿感头疼欲裂。
他拍着自己脑袋：“不行，想不起来。”
“是什么的味道？物品，还是人？”秦杨月靠在窗户边上，不关心琴的疼痛，只想知道答案。
好在琴也并不在意自己的疼痛是否为人知晓。
“应该是人。”琴晃了晃脑袋，坐在地上。
难道是秦洛？秦杨月心中微动，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转移话题。
“之前我问过你是什么，你说你是人。”
琴抬头，眼中透出迷茫，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你不是。”秦杨月淡淡道。
“为什么？”琴流露出受伤的神色，蓝色长发似乎也光泽暗淡。
“最起码不完全是。”秦杨月起身将琴扶到沙发上，盯着那双蓝眸：“首先，人类的头发和眼睛，不是蓝色。”
“在联邦，染发成为时尚，路边有各种各样发色的人，或许正因如此，让你错认为自己的蓝发无需遮掩。”
“你不认为自己的外貌是特殊的，你的发色与眼睛是先天长成，而非后天染色。”
琴张唇，却什么也没说。
“你的社会化程度很低，不清楚人类之间正常的交谈如何进行。”
“更重要的是，你对人类很感兴趣，这种感兴趣并非人对人的感兴趣，而更像是非人想要如何成为人类。”
琴几乎无地自容了，他双拳握紧，喃喃道：“可我的确是人。”
“不是人造人，也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
秦杨月不知道他的坚持究竟从而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侵蚀物。”
“我不是！！！”琴激动地站起身：“我不是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秦杨月略作思考：“现在我确实有几分相信你是人了，至少你对侵蚀物没有一丝一毫的种族认同。”
“你真的很讨厌。”琴盯着秦杨月，一字一顿。
“我还以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琴自嘲地笑了笑：“你是我真正认识的第一个人。”
“你意识不到吗？”秦杨月坐回到窗前：“即便是现在，你说话时也流露出非人感。”
秦杨月想到自己还需要向他问清楚“秦洛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缓和语气：“不过你说我是朋友，我很开心。”
琴感到自己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上，自己无力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真的吗？”
“我们当然能够成为朋友。”秦杨月为他接了一杯饮料：“朋友之间少不了争吵，但最终都能和好。”
“原来如此。”琴接过杯子，吨吨吨喝下，感到恢复了一些精神：“说得对，我们还要一起去捣毁可恨的实验室！”
情绪化且喜怒不定，但很好哄。秦杨月又给自己接了杯饮料吨吨吨喝下。
“我想起来是在哪儿闻到过这气味了。”
“哪儿？”秦杨月问。
“你之前惹我生气，我不想说。”琴矫揉造作着，并不令人厌恶。
秦杨月扶额：“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
“是吗。”
“八成是那个实验室了。”秦杨月说。
“你猜对了。”琴低落起来。
“奥对了，”秦杨月把从琴手中夺来的书还给他：“你的。”
琴翻开书页看起来，却觉得往日吸引人的词句此时都不顺心意起来。每个字，字印刷的方式，翻页的声音，全部令人烦躁。
秦杨月不知道琴内心的郁闷，见他把书放下，便趁机开口：“我先回学院了。”
“好的。”琴合上书：“介意我到处看看吗？”
“介意。”
“好吧，那我走了。”
两人接下来都顺路，一直到登上空轨。
“你现在都住哪里？”秦杨月好奇问道。
“嗯，”琴犹豫着：“我有地方住。”
“那就好。”
“其实住在一名叔叔家里。”琴说完又后悔开口，接下来他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追问。
“叔叔？”
“对。”
“你都来过我家了，我可以也去你家看看吗？”秦杨月道。
“不……”琴挣扎万分，最终又道：“可以。”
他焦虑不安地摆弄着手中书册，不知担忧什么。
秦杨月跟随琴来到一处民居。
“滴——”的一声，密码门被打开，门后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琴干巴巴开口：“我回来了。”
中年男人迟钝着说：“欢迎回来。”
他声音嘶哑，仿佛许久没有开过口。
“这个是我的同学。”琴介绍着秦杨月。
“欢迎。”中年男人请两人进入房间。
这里很干净，秦杨月扫视一圈，房间内布置温馨，也有生活的痕迹。
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有什么想喝的吗？”
“大部分饮品我这里都有。”
“橙汁吧。”秦杨月点了餐。
“好。”
秦杨月啜饮两口，朝中年男人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叔叔？”
琴手指微动，抬头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呆滞一瞬，上下唇开合：“叫我立叔就行。”
“好嘞，立叔。方便透露何处高就吗？”
何处高就是什么意思，琴缓慢地眨了下眼。
“不方便。”中年男人耿直答。
“哈哈，好的。”秦杨月看了一眼琴，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恐怕是琴以某种手段控制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依旧活着，只是不知道这和侵蚀物与眷属之间的关系有多相似。
琴有自己的五感，并不需要借助眷属感知外界。
房间里有一面墙做成了书架，上面摆满书籍。
“我能看看那些书吗？”秦杨月指向那面墙。
“可以。”琴大概浏览过那些书，并不感兴趣。
大部分是生物类的专业书籍，秦杨月一排排扫过，看到第三排角落里放着一个档案袋。
她看了一眼琴，后者正在读今天那本被无数次翻开闭上的书，神情专注。
拿下档案袋，封皮上没有任何信息。
里面只有一份文件，是对“蝴蝶异型侵蚀物”的观察记录，记录人吴立。
文件上印着“信立思”的logo。
文件记录“蝴蝶异型侵蚀物”形似蓝闪蝶，其麟粉具有致幻效果，幼年时期就被收录，且多次强调了其危险性。
奇异幽蓝，视之入幻。
秦杨月又继续往下看，全部都是蝴蝶异形侵蚀物今天吃了什么，拉了什么，有什么活动的细碎记录，密密麻麻写了好多页，没有其他内容。
把档案袋放回书架，琴沉浸在自己的阅读里。
中年男人低头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秦杨月以为能找到佐证自己想法的材料，不料并没有什么收货。不过大致可以猜到琴和大叔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
琴八成与那只蝴蝶异型侵蚀物有关，可是琴如何变成人形，两人又如何完全离开了实验室，她毫无头绪。
找不到什么线索，秦杨月待了一会便告辞返校修炼了。
秦杨月离开后，琴走到书架前，伫立良久，目光从档案袋上滑过，却没有打开。
“立叔。”
没有声音回复他。
“她能猜到多少呢？”琴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脖颈，回想起被束缚的感觉，一丝恐惧也无。
书里说，脖子是人类脆弱的部位，但凡被勒住脖颈的角色，无不惊慌无措。
为什么他丝毫不会害怕。
长长的睫毛覆下，蓝瞳中思虑浮现，又压下。
“会猜到多少呢？”浅淡的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