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和苏青骑快马,日夜兼程走了三天,才到了凌江边,临江镇的渡口。岸边有一处码头,来来往往的人扛着货,顾泽之站在原地没有动。

    两岸青山倒映着绿水,江上烟波浩渺,雾气蒸腾,犹如仙境。

    顾泽之和苏青骑马行至驿站外。

    苏青拿出了路引,顾泽之和苏青走进驿站。

    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两人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周氏的钱庄。

    顾泽之对着掌柜,说了什么,似乎是黑话。掌柜把他们带上二楼。

    顾泽之慢条斯理道,“我们手里有一批货想要运出去。”

    掌柜道,“能找到这里,官人也是有门路的。官人想运什么?”

    苏青接过话头,“溧阳城的朱砂,你应该听说过吧。”

    掌柜连忙恭维说,“贵货,贵货。”

    等他们从周氏钱庄里出来,回到驿站。苏青对顾泽之道,“掌柜似乎在对暗号,贵货,也许代表着什么。”

    顾泽之道,“我们晚上再去看看。”

    苏青和顾泽之,夜行衣分头出去,夜探码头,回到驿站汇合,苏青换下了衣裳,对顾泽之道,“贵货的船上面是茶,陶罐,锦缎,玉石。”

    “水货的船上,盐,粮食,铁矿。”

    “还有一艘船上,全是些半大孩子。”

    顾泽之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苏青问,“你早就知道了?”

    顾泽之神色平静,道,“没有什么生意,比贩卖奴隶更一本万利。”

    苏青疑惑,他这是经历过什么?

    第二日,到了约定的时间,苏青自然没有变出朱砂来。掌柜看情况不妙想逃,顾泽之带了人等在后门,把掌柜摁在了地上。

    李弦也赶到了临江镇衙门,直接带人把县令扣押住。

    顾泽之则出示了监察使的令牌,带着卫戍军和内史府衙门巡办,去周家拿人。

    精兵把周家的宅子全围了。

    周家家丁七十人,联合了临江镇里地痞流氓和其他家族的家丁,一起反抗。

    卫戍军已经同周家的乌合之众战到了一处,以一敌十,占据上风。

    苏青把手周家的后门,见一直没人出来。苏青听到苏十二的尖锐哨声从隔壁民房传来,原来周迎这个老鼠,还会挖地道,这是要从其他地方逃跑。

    苏青赶过去捉住了想要逃跑的周迎,她背着大大的包袱,装的全是银子。

    县衙,李弦分了十名卫戍军,让她们将县令押回凌云城。

    顾泽之把监察令交给李弦,让她全权处理。

    李弦手持监察令,坐在县衙府,审问戴着手链脚镣的周家家主,周迎。

    “敢问监察使大人,草民犯了哪条法?”

    “周迎,你周家的船,是与燕国楚国往来的商船对么?”

    “是。”

    “都运的什么?”

    “普通的货物,竹编,农具,陶器。”

    “还有呢?”

    “茶,丝绸,玉石,珠宝。”

    “不包括人?”

    “大人,草民只是做些运输生意,哪里敢卖人,大人有证据么?”

    “还敢狡辩!周甲周乙已经招了,周家村里找到一群被关的孩子。”

    “传证人。”

    三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被带了出来,三人都看起来一身狼狈,甚至有骚臭味,三人看到官差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开口。

    李弦和颜悦色道,“孩子们,说一说。”

    其中一个稍微胆大些的女孩开口说道,“我们被关在一个大仓库里,吃得喝的都很少,管事的人说,要我们坐船,船上更不准喝水。”

    “这些孩子偷偷藏匿在我家商船上,意图偷渡,与我何干?”

    “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弦道,“管事的是周家村的周赖子,孩子藏身于江边的仓库,这仓库是你周家的田产,周赖子是周家的家生子。你从事奴隶买卖,人赃俱获。按云国律,当砍断手脚,服是不服?”

    “我不服。”周迎道,“我根本不认识那群孩子。周赖子自己做的恶事与我无关!”

    李弦拿出一本册子晃了晃,“那从周府搜出的这本名册呢。你一共卖掉了多少个孩子?害了多少个家?”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冲到了前面,哭嚎道,“我十岁的孙儿走失了三年,我女儿和女婿一直找,找了三年都找不到。都是这个畜牲!把我孙儿卖掉,卖出了云国,我们可怎么找啊,呜呜呜………”

    有个男子也冲了上来,抱着三个孩子中最矮的那个小男孩哭了起来,“三娃……三娃……你在这里……”

    李弦是诈她的,她们并没有找到被卖人口的名册。

    人群里有人道,“砍了这个人贩子!”

    “就是,砍了他的头!”

    “丧了良心!该死!”

    周迎脸色颓败。

    李弦冷冷道,“周迎从事走私,贩卖人口,还意图狡辩逃罪,从重处罚。周迎砍断四肢,流放周家三十一口人,没收全部家产。”

    这就是恶有恶报。

    那群船舱里的半大孩子饿得面黄肌瘦,在船里得待上三五天甚至更久。

    运出了国之后,那些孩子被卖给人牙子,做奴仆。

    这个时期,奴隶制还是存在的。云国周边四夷部落战败的战俘,就会成为奴隶。

    官府公然允许在西市买卖奴隶。

    这条暴利的产业链,催生了更多的罪恶,也有良籍的孩子被拐卖为奴隶。

    若云秀她开局只是个奴隶呢?她要如何做这任务?简直难如登天。

    退一万步讲,如果云秀拿的是云季的开局,都会比现在难得多。云季那种才叫孤立无援,仅仅因为她父亲出身戎族战俘,她的处境都那么尴尬,朝堂上没一个支持她的大臣。她与寒门交好,又因她的皇女身份,显得高高在上,两头都不讨好。

    三皇女的父亲背叛了女皇,死得十分不光彩。女皇恨屋及乌,对战俘,采取更加高压和残酷的政策,充为奴隶。

    系统放出了西市的画面。

    宽阔的青石街道两侧,叠了无数个木制大笼子,有的笼子里关着珍禽异兽。

    走到后面,一个个狭小的铁笼子里面关着的,是人。

    他们戴着手链脚镣蜷缩着,衣不蔽体,浑身脏污,有的还有伤,躺在笼子里生死不知。

    人也如同牲畜一般,被锁在笼子里,摆放在市场里,待价而沽。

    有人走过他们面前时,那些笼子里的奴隶双手急切地扒着栅栏,露出谄媚讨好的表情,有的则双眼无神一脸麻木,只有食物能让他们动容。

    触目惊心。

    她只去过东市,只看到繁华美好的那一面,而一街之隔的西市,奴隶与动物一起贩卖。

    云秀疲惫地闭了闭眼,说,“云国不再出现奴隶买卖,拐卖人口。”

    云秀想用言灵。

    系统连忙阻止她道,“不行,这个代价是减寿二十年。宿主,还是移风易俗比较好。”

    代价那么大,说明阻力极大,受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和文明程度限制,她不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以暴力始,必将以暴力终,奴隶总有一天会起义。”云秀说道。

    西市笼子里,有名奴隶的眼神一闪,眸子里似乎燃起了一簇火苗。

    云秀这次用了言灵,寿命没有变化。

    云秀已经能通过合理利用言灵,判断剧情走向。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毋庸置疑。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会有多远呢?

    在巨变发生之前,她得准备好足够的兵马,才能在风暴来临时,护住自己身边的人。

    当然,也得能自保才行。云秀对系统道,“花积分,买武艺小成,剑术专精。”

    “20积分,谢谢惠顾~恭喜宿主,现在已经与云季差不多的武力值了。”

    “统子,你现在能监控衡国么?”

    “可以的。宿主买了世界地图,统统我就哪里都可以监控啦。”

    衡国铁匠铺极多,云秀让系统随便聚焦一个铁匠铺。

    只见炉膛内烈焰熊熊,犹如赤龙翻腾不息。火舌舔舐着巨大的炼铁炉,映红了工匠们满是汗水的脸庞。沉甸甸的铁矿石在高温下,熔解成炽热的铁水。

    铁匠师傅手持长钳,将出炉的铁汁注入模具,冷却下来之后,把铸铁从模具倒出,用铁锤锻造,锻造得火星四溅。然后再插入水中,激起袅袅白雾。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铁匠师傅不断地锤打金属。炉边,学徒们拿着大皮囊在汗流浃背地鼓风、添料。铁匠铺后院里,废铁堆积如山。

    看了视频,一个门外汉就能知道冶炼工艺了么?

    并不能。

    先民早期炼得的铁,通常叫块炼铁,在800到1000摄氏度左右的条件下,将铁矿石与木炭放进土垒成的窑炉里燃烧,就能得到块炼铁。

    打破窑炉,取出块炼铁,这是一种呈金红色,含有大量非金属杂质的海绵状固体。

    而当炉内温度达到1150到1300摄氏度之间,接近铁碳混合物的熔点,才能得到铁水。铁的熔点是1538摄氏度,有杂质掺杂熔点降低。

    这个时候,不用打碎窑炉,只用将窑炉挖个槽,引铁水流出。

    这样的铁水可以连续生产,可以用来浇铸器物。

    此时铁水稍微凝固之后,成了铸铁。便需要不停地锻造,锻成需要的形状。

    铸铁柔化,把铸铁放入炉渣里回火,进一步去除杂质。

    然后,把铸铁放入冷水中淬火,打磨锋利。

    系统道,“宿主,50积分就可以兑换冶铁工艺啦。”

    真是狮子大开口,云秀想了想,不值这个价,便道,“买书,考工记,天工开物。”

    这种书里,肯定会有冶炼技术的记载。

    系统一下子闪了腰,宿主越来越精明了。

    系统把书放出,一堆竹简堆在了地上,怎么还是竹简?

    竹简真的太不方便了,这个世界上的纸还未出现。等她有足够的钱之后,就开始搞基建吧。

    云秀问系统,任栎那个撒手就没的,现在走到哪里了?

    系统便调出来视频,云秀一看,任栎一直在灵官城捣鼓冰块生意,还研究了硝石制冰,这可是穿越女必做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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