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姐！”
雁秋一心向前，走得飞快。压根没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
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她都听不到别的声音。
千语在后面憋红了脸，使劲往前追着。
“小姐！”
终于追上了！
雁秋这才放缓脚步，她理理衣领，放平袖子，慢慢回头，就看见二人喘着粗气，扶着腰快步走来。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走太快了。”她尴尬道，左右转了转，发现不远处有个亭子，连忙带人过去。
“咳！表…表姐，你明日有空吗？”寿安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雁秋见状，连忙让人上了茶水，看见千语也大喘气，拉着她坐下来。
“先喝水，缓一缓。”
她端着茶水，递给他们两人。
“自然有空。”雁秋连忙点头，轻拍他后背。
她欲言又止，想八卦的心按耐不住，但她和寿安丘尚不熟悉，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那说好了，明日花灯节，我来接你。”
“对了，表姐今日去夫人处，可有发生什么事？”
寿安丘休息好后，问道：“来的路上，看见柳姨娘被下人领去了祠堂，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雁秋听罢，方才有机会说出口。
她喋喋不休，说尽了她在堂上观察到的一切。
她说的正兴，忽地看到千语朝她使眼色，她这才紧急刹车。
“……看着还不一样。”
寿安丘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断了，还在疑惑。
见没引起怀疑，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雁秋暗叹，当初怎么一失手就选了这个任务。还得伪装，不如拿刀一把抹了快吗？
“对了，表姐，我明日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寿安丘见她面露尴尬，不由岔开话题解围。
雁秋面不改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微笑道：“是谁啊？”
千语见她这副样子，实在没眼看，只好起身走到亭子外把风。
“大理寺卿，黑雅。是我姑姑的儿子。”
雁秋正喝着茶，听到这个名字，呛了一下。
嘿呀！
好别致的名字。
雁秋放缓呼吸，罪过罪过，姓名乃父母所赐，岂容哂笑。
寿安丘看出了雁秋想要笑得想死的样子。
“表姐，没事，表哥也经常拿这个名字自嘲呢。”
寿安丘耐心说到，不过他第一次知道表哥的名字的时候也笑了好久。
待雁秋平复好心情，寿安丘告辞并约定好明日出行的时间。
……
午时，正是一日中太阳最好的时候。
雁秋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昏昏沉沉。
既要伪装身份不能露馅，又要查清真相，还要尽可能帮上官玥找出杀害她姨母的凶手。
她伸手摸索着桌上的果子，拿起扔入嘴里。
麻烦！
千语伺侯在一旁，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杀手，倒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贵女。
这么个张扬的长相，也不好完成任务。
刺客堂如今也堕落了，人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
夜里，听着与昨晚一样的声音，雁秋还想着这暗卫技术不行。
行事马马虎虎的，雁秋正想着要不搞出点动静来让人过来，正好将计就计。
“走水啦！”
忽然某个方向传来下人的呼叫声，雁秋还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烟灰味。她一跃而起，坐直了身子。
外面人影重叠，脚步杂乱。
雁秋觉察到屋顶上那人气息消失，这才起身出去查探。
“哪走水了？”
雁秋随机抓住一个下人问道。
“是…是大小姐院子里！”
雁秋走到院子里，火光冲天，照亮了一大片天空，好似白日焰火。
她不着痕迹观察周围人的神色，那么短时间，那个人一定来不及走，说不定就藏在这群下人中间。
身边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下人都去救火了，雁秋这才发现千语似乎一直没出现。
她看向耳房，那是千语的居所。
一直以来，雁秋秉持合作的想法，一直没有去好好调查上官玥送来的这两人。
本来只要杀人顶替就可以，还能免去后续的处理，没成想头儿竟被上官玥忽悠成功了，害的她如今憋屈行事。
原来的方案也行不通了。
也不想想，火灵芝是什么可以嘴上随便说说的药材吗？
耳房半掩，里面人似乎都出去了，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雁秋深吸一口气，缓缓移动步子。
……
“小姐。”
千语从院外回来，就看见雁秋站在院子一动不动。
看的出来她是急匆匆去救火的，身上衣服穿的杂乱，粉色的布料变得斑驳不堪，发髻松散，全身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
千语提着木桶走向井水处，步伐沉重，嘴里抱怨道：“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大小姐院子都快烧成灰了！一半的院子都烧没了，夫人正吩咐管家去报官呢。”
“你不会是偷懒跑回来的吧。我看其他人都没回来。”
雁秋转头笑着回应，看她一身脏污，眼前模糊走路不稳，接过她手上提着的桶，领着她去盥洗室。
“要不是着火的时候和玉露在外面，她拉着我一起去，我才不去呢！我还搬了好几桶水呢！”
千语跟在后面，脚步沉重。
“小姐你知道吗，我刚才去救火。大小姐的院子特别大，和我们这都不一样。有好多金银珠宝，可惜火太大，那些东西都被熔了”
雁秋在前面，看不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她说着，好像很惋惜。
“没什么可惋惜的，反正烧的也不是我们的。”
雁秋递给她毛巾，示意擦汗，大冬天都能跑的一身汗。
“小姐说的是，又不是我的。”
……
翌日，天光大好，阳光明媚。
因昨日的火灾，靖国公府上上下下今日都小心翼翼。
寿安丘来接雁秋时，也是无精打采的。
雁秋不解，寿安丘分明对刘夫人母子怨怼颇深，怎么如今倒为别人伤心了。
上官玥委托她顺便查一下她姨母的死因，最大的嫌疑就是刘夫人了。
同年怀孕，原配因难产而死，而她母凭子贵，成功上位成继室，很难不怀疑是她。
“其实，筱竹平日待我还挺好的。”
坐上马车，寿安丘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了。
他细说寿筱竹往日对他的友好。
雁秋只是听着，不发一言。
也就是些小恩小惠，顺手的事，竟然能让他记挂这么久。
她突然感叹，上官玥还真是命苦，唯一在世的家人都在帮着疑似的仇人。
他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母亲的死因！
果真是男人心肠。
她冷哼一声，寿安丘忙止住话头了，观察她脸色。
“表姐不喜欢筱竹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
雁秋只知道她和国公府的人以后都不会有交集，而上官玥，看她那个样子估计日后也不会再回来。
寿安丘张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重逢到现在，他越发觉得表姐不一样了，长相虽然变了，但依稀可以看见以前的样子，性子变了也可以理解，毕竟在外面待了十年。
……
街头人来人往，到处是小贩走卒，热闹非凡。
距离花灯节正式开幕还有段时间，寿安丘先带雁秋去了一处僻静小院。
一路上气氛压抑的两人，此刻终于找到了话头。
寿安丘小心翼翼观察，没看出来雁秋此刻的心情。
“表姐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说了。”
他试探开口。
“没有，第一天见面哪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
雁秋安抚道：“我在这也呆不长久，没必要和她们打交道。”
“以后离远点就好了。”
……
千语扶着雁秋下了马车，她刚才一路听过来，默默对这个表少爷减分。
白瞎了小姐特地帮他的心思。
门房一路领着三人进去。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荒废的宅子。
墙壁开裂，周围杂草遍布，虽然清理过，但还是很破旧，看着有些磕碜。
看着不远处站起来，衣衫褴褛，头发像草窝一样的男子。
雁秋实在不忍直视。
没想到一个世家公子竟然如此不修边幅。
黑雅此人，是镇南将军和寿姑母的儿子，可惜他们二人双双为国捐躯，只留下这一个独子。
听说他坚持不要封荫，自己科考，在京中颇有一番美名。
世人皆称赞他为“白玉公子”。
此刻，雁秋面前的“白玉公子”正缓缓站起，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动作转过身来。
“怎么，又被你弟弟气哭了，来找我讨公道。”
那人方一转身，就想说教一番。
“你也大了，别和你弟弟一般见识。”
却忽然看到多了几人，一看是两个陌生女子，连忙跑进房里去整理仪表去了。
看着跑远的黑雅，寿安丘尴尬道：“表哥平时有点不拘小节。”
确实，和他在外展露的形象完全不同。
……
待雁秋两人喝完一盏茶后，主人家终于肯露面了。
他一身白衣，手中执扇，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气度不凡，与刚才完全是两幅样子。
寿安丘起身为二人互相介绍，看的出黑雅十分不愿提起刚才的事，一直在挑起话题，试图让这个“白玉公子”的形象更加鲜明。
“上官姑娘来自江东，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啊！”
“我三年前去过那，还写了一本游记，名为《雅游记》，不知姑娘可有听过？”
“听说那里依山傍水，多的是文人骚客，一起吟诗作画，可惜我忙于公务，实在无暇前去！”
见黑雅一直没停下，雁秋只好回答他的问题，她挑了一个看起来不会穿帮的回答。
“游记倒是没看过，我对边疆的生活很感兴趣，看过《塞漠游》，这个写的很好。”
却见黑雅脸色僵了一下，好似不爽。
雁秋茫然回想，也没说什么不能听的话吧。
黑雅变化了下脸色，和颜悦色道：“原来上官姑娘喜欢看这个，下次我试着写一下，到时还得请你给我掌掌眼。”
雁秋推脱道："公子言重了，我不过略懂些书籍文字，如何做的了？"
黑雅挥挥手，不在意道：“无事，书写了就是给人看的。”
说着，使唤小厮去拿他的书要送给雁秋。
“你有了，表哥就不送了。”
黑雅还转头安慰寿安丘：“下次表哥再写一定第一时间送给你。”
雁秋拿着书，好奇翻了翻，写的都是江南风光，小桥流水。
正好可以补补课，下次有人问起，也不怕回答不了。
……
听寿安丘解释过后，雁秋才知道，刚才黑雅脸色为什么不好。
“《塞漠游》的作者，是左将军之子左濂，表哥一直都和他不太对付，所以对他写的书也看不上。”
太阳迟暮，黑夜袭来，街上渐渐有了嘈杂声。
雁秋几人弃了马车，步行前去。
虽说是冬日，但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热闹非凡。
到了一处猜灯谜的地方，黑雅向二人展示了他的文采，一连猜中了好几个，最后才拿下了一个精美的兔子灯送给雁秋。
“送给你。”
雁秋猝不及防被塞了东西，不待她拒绝，就看他又转身拿了三个花灯递给寿安丘和千语。
“都有份，别说表哥不公平啊！”
黑雅调笑说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就说我偏心，说我只喜欢和康丘玩。”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寿安丘脸红道，他现在最不愿意回想的就是小时候，做了蠢事，真是想起来都浑身难受。
“好——”
前方忽地传来一大批人的喝彩声。
几人闻声而去，不料太挤，竟是走散了。
“表姐！”
“没事，待会我们去前面的十方楼集合。”
他们隔着人群说话，一时之间又涌来不少人，只好先找地方落脚。
雁秋好不容易在一处摊子边停下，正好是个面具摊子，她挑了看起来适合几人的面具。
“小姐喜欢这种的吗？”
千语被迫带上狐狸面具，无奈道。
雁秋摆摆手：“过节不就是要开心嘛。”
她们一路先前，路过摊子就停下看看，好不容易到了前面，转角处就是十方楼了。
“小姐——”
雁秋猛地回头。
雁秋一心向前，走得飞快。压根没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
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她都听不到别的声音。
千语在后面憋红了脸，使劲往前追着。
“小姐！”
终于追上了！
雁秋这才放缓脚步，她理理衣领，放平袖子，慢慢回头，就看见二人喘着粗气，扶着腰快步走来。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走太快了。”她尴尬道，左右转了转，发现不远处有个亭子，连忙带人过去。
“咳！表…表姐，你明日有空吗？”寿安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雁秋见状，连忙让人上了茶水，看见千语也大喘气，拉着她坐下来。
“先喝水，缓一缓。”
她端着茶水，递给他们两人。
“自然有空。”雁秋连忙点头，轻拍他后背。
她欲言又止，想八卦的心按耐不住，但她和寿安丘尚不熟悉，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那说好了，明日花灯节，我来接你。”
“对了，表姐今日去夫人处，可有发生什么事？”
寿安丘休息好后，问道：“来的路上，看见柳姨娘被下人领去了祠堂，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雁秋听罢，方才有机会说出口。
她喋喋不休，说尽了她在堂上观察到的一切。
她说的正兴，忽地看到千语朝她使眼色，她这才紧急刹车。
“……看着还不一样。”
寿安丘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断了，还在疑惑。
见没引起怀疑，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雁秋暗叹，当初怎么一失手就选了这个任务。还得伪装，不如拿刀一把抹了快吗？
“对了，表姐，我明日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寿安丘见她面露尴尬，不由岔开话题解围。
雁秋面不改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微笑道：“是谁啊？”
千语见她这副样子，实在没眼看，只好起身走到亭子外把风。
“大理寺卿，黑雅。是我姑姑的儿子。”
雁秋正喝着茶，听到这个名字，呛了一下。
嘿呀！
好别致的名字。
雁秋放缓呼吸，罪过罪过，姓名乃父母所赐，岂容哂笑。
寿安丘看出了雁秋想要笑得想死的样子。
“表姐，没事，表哥也经常拿这个名字自嘲呢。”
寿安丘耐心说到，不过他第一次知道表哥的名字的时候也笑了好久。
待雁秋平复好心情，寿安丘告辞并约定好明日出行的时间。
……
午时，正是一日中太阳最好的时候。
雁秋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昏昏沉沉。
既要伪装身份不能露馅，又要查清真相，还要尽可能帮上官玥找出杀害她姨母的凶手。
她伸手摸索着桌上的果子，拿起扔入嘴里。
麻烦！
千语伺侯在一旁，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
怎么看也不像是杀手，倒应该是养尊处优的贵女。
这么个张扬的长相，也不好完成任务。
刺客堂如今也堕落了，人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
夜里，听着与昨晚一样的声音，雁秋还想着这暗卫技术不行。
行事马马虎虎的，雁秋正想着要不搞出点动静来让人过来，正好将计就计。
“走水啦！”
忽然某个方向传来下人的呼叫声，雁秋还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烟灰味。她一跃而起，坐直了身子。
外面人影重叠，脚步杂乱。
雁秋觉察到屋顶上那人气息消失，这才起身出去查探。
“哪走水了？”
雁秋随机抓住一个下人问道。
“是…是大小姐院子里！”
雁秋走到院子里，火光冲天，照亮了一大片天空，好似白日焰火。
她不着痕迹观察周围人的神色，那么短时间，那个人一定来不及走，说不定就藏在这群下人中间。
身边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下人都去救火了，雁秋这才发现千语似乎一直没出现。
她看向耳房，那是千语的居所。
一直以来，雁秋秉持合作的想法，一直没有去好好调查上官玥送来的这两人。
本来只要杀人顶替就可以，还能免去后续的处理，没成想头儿竟被上官玥忽悠成功了，害的她如今憋屈行事。
原来的方案也行不通了。
也不想想，火灵芝是什么可以嘴上随便说说的药材吗？
耳房半掩，里面人似乎都出去了，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雁秋深吸一口气，缓缓移动步子。
……
“小姐。”
千语从院外回来，就看见雁秋站在院子一动不动。
看的出来她是急匆匆去救火的，身上衣服穿的杂乱，粉色的布料变得斑驳不堪，发髻松散，全身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
千语提着木桶走向井水处，步伐沉重，嘴里抱怨道：“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大小姐院子都快烧成灰了！一半的院子都烧没了，夫人正吩咐管家去报官呢。”
“你不会是偷懒跑回来的吧。我看其他人都没回来。”
雁秋转头笑着回应，看她一身脏污，眼前模糊走路不稳，接过她手上提着的桶，领着她去盥洗室。
“要不是着火的时候和玉露在外面，她拉着我一起去，我才不去呢！我还搬了好几桶水呢！”
千语跟在后面，脚步沉重。
“小姐你知道吗，我刚才去救火。大小姐的院子特别大，和我们这都不一样。有好多金银珠宝，可惜火太大，那些东西都被熔了”
雁秋在前面，看不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她说着，好像很惋惜。
“没什么可惋惜的，反正烧的也不是我们的。”
雁秋递给她毛巾，示意擦汗，大冬天都能跑的一身汗。
“小姐说的是，又不是我的。”
……
翌日，天光大好，阳光明媚。
因昨日的火灾，靖国公府上上下下今日都小心翼翼。
寿安丘来接雁秋时，也是无精打采的。
雁秋不解，寿安丘分明对刘夫人母子怨怼颇深，怎么如今倒为别人伤心了。
上官玥委托她顺便查一下她姨母的死因，最大的嫌疑就是刘夫人了。
同年怀孕，原配因难产而死，而她母凭子贵，成功上位成继室，很难不怀疑是她。
“其实，筱竹平日待我还挺好的。”
坐上马车，寿安丘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了。
他细说寿筱竹往日对他的友好。
雁秋只是听着，不发一言。
也就是些小恩小惠，顺手的事，竟然能让他记挂这么久。
她突然感叹，上官玥还真是命苦，唯一在世的家人都在帮着疑似的仇人。
他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母亲的死因！
果真是男人心肠。
她冷哼一声，寿安丘忙止住话头了，观察她脸色。
“表姐不喜欢筱竹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
雁秋只知道她和国公府的人以后都不会有交集，而上官玥，看她那个样子估计日后也不会再回来。
寿安丘张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重逢到现在，他越发觉得表姐不一样了，长相虽然变了，但依稀可以看见以前的样子，性子变了也可以理解，毕竟在外面待了十年。
……
街头人来人往，到处是小贩走卒，热闹非凡。
距离花灯节正式开幕还有段时间，寿安丘先带雁秋去了一处僻静小院。
一路上气氛压抑的两人，此刻终于找到了话头。
寿安丘小心翼翼观察，没看出来雁秋此刻的心情。
“表姐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说了。”
他试探开口。
“没有，第一天见面哪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呢。”
雁秋安抚道：“我在这也呆不长久，没必要和她们打交道。”
“以后离远点就好了。”
……
千语扶着雁秋下了马车，她刚才一路听过来，默默对这个表少爷减分。
白瞎了小姐特地帮他的心思。
门房一路领着三人进去。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荒废的宅子。
墙壁开裂，周围杂草遍布，虽然清理过，但还是很破旧，看着有些磕碜。
看着不远处站起来，衣衫褴褛，头发像草窝一样的男子。
雁秋实在不忍直视。
没想到一个世家公子竟然如此不修边幅。
黑雅此人，是镇南将军和寿姑母的儿子，可惜他们二人双双为国捐躯，只留下这一个独子。
听说他坚持不要封荫，自己科考，在京中颇有一番美名。
世人皆称赞他为“白玉公子”。
此刻，雁秋面前的“白玉公子”正缓缓站起，撩起遮住眼睛的头发，以一个极为潇洒的动作转过身来。
“怎么，又被你弟弟气哭了，来找我讨公道。”
那人方一转身，就想说教一番。
“你也大了，别和你弟弟一般见识。”
却忽然看到多了几人，一看是两个陌生女子，连忙跑进房里去整理仪表去了。
看着跑远的黑雅，寿安丘尴尬道：“表哥平时有点不拘小节。”
确实，和他在外展露的形象完全不同。
……
待雁秋两人喝完一盏茶后，主人家终于肯露面了。
他一身白衣，手中执扇，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气度不凡，与刚才完全是两幅样子。
寿安丘起身为二人互相介绍，看的出黑雅十分不愿提起刚才的事，一直在挑起话题，试图让这个“白玉公子”的形象更加鲜明。
“上官姑娘来自江东，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啊！”
“我三年前去过那，还写了一本游记，名为《雅游记》，不知姑娘可有听过？”
“听说那里依山傍水，多的是文人骚客，一起吟诗作画，可惜我忙于公务，实在无暇前去！”
见黑雅一直没停下，雁秋只好回答他的问题，她挑了一个看起来不会穿帮的回答。
“游记倒是没看过，我对边疆的生活很感兴趣，看过《塞漠游》，这个写的很好。”
却见黑雅脸色僵了一下，好似不爽。
雁秋茫然回想，也没说什么不能听的话吧。
黑雅变化了下脸色，和颜悦色道：“原来上官姑娘喜欢看这个，下次我试着写一下，到时还得请你给我掌掌眼。”
雁秋推脱道："公子言重了，我不过略懂些书籍文字，如何做的了？"
黑雅挥挥手，不在意道：“无事，书写了就是给人看的。”
说着，使唤小厮去拿他的书要送给雁秋。
“你有了，表哥就不送了。”
黑雅还转头安慰寿安丘：“下次表哥再写一定第一时间送给你。”
雁秋拿着书，好奇翻了翻，写的都是江南风光，小桥流水。
正好可以补补课，下次有人问起，也不怕回答不了。
……
听寿安丘解释过后，雁秋才知道，刚才黑雅脸色为什么不好。
“《塞漠游》的作者，是左将军之子左濂，表哥一直都和他不太对付，所以对他写的书也看不上。”
太阳迟暮，黑夜袭来，街上渐渐有了嘈杂声。
雁秋几人弃了马车，步行前去。
虽说是冬日，但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热闹非凡。
到了一处猜灯谜的地方，黑雅向二人展示了他的文采，一连猜中了好几个，最后才拿下了一个精美的兔子灯送给雁秋。
“送给你。”
雁秋猝不及防被塞了东西，不待她拒绝，就看他又转身拿了三个花灯递给寿安丘和千语。
“都有份，别说表哥不公平啊！”
黑雅调笑说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就说我偏心，说我只喜欢和康丘玩。”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寿安丘脸红道，他现在最不愿意回想的就是小时候，做了蠢事，真是想起来都浑身难受。
“好——”
前方忽地传来一大批人的喝彩声。
几人闻声而去，不料太挤，竟是走散了。
“表姐！”
“没事，待会我们去前面的十方楼集合。”
他们隔着人群说话，一时之间又涌来不少人，只好先找地方落脚。
雁秋好不容易在一处摊子边停下，正好是个面具摊子，她挑了看起来适合几人的面具。
“小姐喜欢这种的吗？”
千语被迫带上狐狸面具，无奈道。
雁秋摆摆手：“过节不就是要开心嘛。”
她们一路先前，路过摊子就停下看看，好不容易到了前面，转角处就是十方楼了。
“小姐——”
雁秋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