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想聊聊?”秦京桓感觉到楚克的情绪不一样,即使看着他笑着和你说话,但是那种渴望有人陪着的感觉愈发浓烈。

    “还记得我来医院带过来的那个病人吗?他今天出院了。”楚克并不喜欢喝冰美式,这杯美式苦在嘴里,应该会没事在心里吧,他就是这样劝自己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出院了?康复了,不是件好事吗?那你在愁什么?”秦京桓对于那天怎么可能不记得,她不敢上前打声招呼,但是她的意识在那天的梦境里反反复复的练习打招呼。

    “他没康复,他们家是没钱做手术,不想住院浪费钱了。”说到钱,楚克咬着杯沿,气自己的没用。“你说,我们得多有钱才能过得快乐呀?”楚克想到之前的生活,原来他多努力地生活,还是会陷入相同的结局,相同的选择,相同的烦恼。

    那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钱,永远不够,人是贪婪的,怎么可能会足够?你想救他,但是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就算是平凡的生活,也是尽最大的努力了。你别把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你的病人还在未来等你呢。”秦京桓太懂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了,但她不一样的是她之前的无能为力是别人强加在身上的。

    “我懂,但我不放过每一个在我眼前主动放弃治疗的病人,他们的放弃,就像让我没有了氧气,我本是为拯救他们的生命才加入这个专业,但我又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从我的眼前划过,而我却只能无动于衷。”楚克依旧咬着杯沿,即使这杯是自己不喜欢的美式,见底了,还是舍不得放手。

    “别咬了,你是吃饱了,我还没吃呢,说好请我吃东西的,我快饿死了,赶紧动身,我现在叫车,这回看我不宰你一顿。”

    太阳也快下班了,天台的风开始变冷了,秦京桓知道他现在还陷入自己的自责中,只能想让他转移视线,无能为力时逃避不乏是一种好的解决方式,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得有结果才算是解决方法。

    等两人出了医院,刚好叫的车就到了,“师傅,稍微开快点,快晚高峰了,拜托了,我们下班还没吃饭,订了位子。”

    师傅听到要求,肯定能满足的必须满足,“小姑娘,你们都是医生吧,你们真的辛苦了,我尽量快点,但我们安全第一哈。”师傅还是很体谅医务工作人员。

    “谢谢师傅,对对对,我们安全第一哈。”

    两人各自坐在车门边,望向各自的窗外,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感觉可能就是一起拼车的同事,两人不说话,师傅也就不说话,认真的驾驶。

    “到了哈,小姑娘,你同事好像很辛苦,累的睡着了,你叫一下他吧。”师傅从后视镜看到男生一直靠着门边,像似睡着了,就让秦京桓去叫醒一下。

    秦京桓都准备自己下车了,听到师傅的话才转头看到这个男人居然睡着了。

    秦京桓只好重新坐进来,挪到那边,想推推楚克,叫醒他,结果叫了几声都没动静。秦京桓只好拉过他的身子,下车挪到另一边打车门,直接喊醒他。

    就在秦京桓打开车门靠近楚克时,楚克突然睁开眼睛,两人这回算是正式对视上了,秦京桓看他突然睁开眼睛,吓得一激动,一后退不小心撞到门框上,“啊!”

    楚克清醒反应过来,赶忙道谢后,拉着秦京桓到路边稍做休息,“没事吧?疼吗?”

    手很自然的搭在秦京桓的后脑勺开始揉,一边揉,一边急切的问。

    两人都没注意到当下的距离,秦京桓的后脑勺被楚克的大手包裹,自己的身高刚好在楚克的肩膀处,眼睛平视,就看到男人的胸口,衣领口处,看着眼前的距离,秦京桓都快忘记反应了,好在后脑勺的触感越发热烈。

    楚克一直没等到回复,以为严重了,就用了点力气。

    “没事没事没事,吃饭去。”秦京桓拉下楚克的手,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带路。

    这回她选的是一家路边摊,类似大排档,烧烤、炒菜,应有尽有。

    为什么选这家呢,因为虽然说楚克请客,但是她明白一个规培医生的生活费,秦京桓想着以后楚克做了正式的医生,那可一定要全讨回来。

    楚克看着前面带路的女生,嘴角一咧,还是吃的她感兴趣呀。

    楚克后悔了,在天台时把她留下,和她倾诉他的负能量,本来的她应该快乐的享受生活带给她的美好,果然成年人了,悲喜要自渡。

    两人落座后,秦京桓问楚克刚刚在车上看窗外都看见什么了,都把你催眠了。

    “就是看着外面的路灯到点了一个个的亮起来,看着看着我就困了。”想起那时候的他,他确实无心关注外面的景色,就是看着路灯一个接着一个划过,来不及细想。

    “我这边也差不多,可是我这边比你那边坏了好几个,一直不亮,可是车子一直在往前,我也知道这几个坏的,可能会影响一段路,但庆幸的是大部分是好的,所以我错过了他们,也没有太大事,至少前方还亮。”

    其实楚克知道秦京桓是在告诉他,别陷入那种无用的情绪里,“不亏比我早上班,懂的就是多,秦老师,我能加您联系方式吗?这样比较方便向您学习。”楚克已经拿着手机点开了屏幕等着。

    他昨天回到家时,才发现两人如今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想到家时问问对方是否已到家都没办法,这时你会问: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有联系方式吗?

    其实那时候的□□是有的,不过他在上大学前这个□□号就注销了,所以已经没有联系方式了。

    秦京桓拿出手机添加了好友,毕竟大家接下来都是同事,再没有联系方式真的说不过去。

    秦京桓点了几道家常菜,上次吃炸鸡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爱吃油炸高热量食品,那就换换家常菜。这次楚克明显主动加筷多了,荤菜比素菜频率高,荤菜中肉比蛋更受他的欢迎,这些小细节秦京桓默默的记下。

    两人好似有意准备了解对方,但又害怕自己原有的世界伤害到对方,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断靠近,只是彼此不了解对方的心。

    “谢谢楚医生的请客,如果楚医生以后还有需要我这个心情垃圾桶的时候,可以随时call我,但请记住我不免费哦。”两人照旧没有互送的环节,各自打车后分别。

    巧合的是楚克回去的路是刚刚过来的路,这时他看见了有几个道路维修工再放警示牌修理路灯。

    “她真的在看风景哎。”

    命运可能就是如此的巧合,我们应该相信宇宙中散落的阿卡西记录,只是有人看懂了,有人还有待理解。

    秦京桓刚到家,一想到现在有了联系方式,可以有借口去发他消息了,“到家了吗?我到家了,早点休息。”

    为了显得不刻意,秦京桓还特意加上了可爱的表情包。在等待回复时,秦京桓点开了楚克的朋友圈,里面的朋友圈果然如传闻中的人设一般,除了学术相关公众号就没其他的了,不过翻到最下面一条,应该是他注册账号后发的第一条,里面的内容是一个太阳的表情加上一张两个建筑物间夹缝中的天空。

    可能是随手一拍吧。准备退出后,发现他回了消息:“还是你快,我刚刚到家,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秦京桓好久没那么期待过明天,这么多年了,都快忘记期待的感受了。

    今夜对于两人来说,应该都是好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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