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曲晓晓彻底失眠了。
辗转反侧许久，往事却不自控的往脑子里钻。
她起身拉开了窗帘。
夜色如墨，笼罩着这座繁华的都市，虽然已是深夜，高楼里依然灯火通明，也许这个城市里也有无数人同她这般难以入眠。
望着漆夜里那轮圆月，就如同看到那天的月色般，她忽地一阵恍惚，思绪不禁又陷入岁月长流中。
早上六点闹钟一响，向晨准备一早起来做早饭，然后开车带妹妹回崧云镇。
谁知刚打开卧室门，扑鼻而来的餐蛋香从厨房钻出。
厨房里，曲晓晓系着围裙正在装盘，系带在瘦窄的腰间明显长了一大截，显得她身形更为瘦小。
向晨不经意朝门口瞄了一眼，换鞋玄关处放了一个黑色行李箱。
看着曲晓晓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怔愣了一瞬，幽黑的瞳底泛出一种凝重的神色。
崧云镇距离南川市车程大概三小时，可就这仅仅三小时，却相隔了九年之久。
当到达老家时，曲晓晓几乎已经快认不出老家方位。
这时，十字转盘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青花圆领短袖的中年女子，见状站起身子正朝着他们二人打着手势。
“大伯母”。
曲晓晓一眼便认出了不远处的身影。
这九年来，虽然她没怎么回来这里，但大伯母偶尔进城买卖农作物的时候，会来看看她。
除了大伯母以外，其他亲戚早在当年的事情后，基本都已断了往来。
大伯母下意识往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接过向晨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扛起放进旁边的三轮车上，一边笑脸盈盈道：“小晨，辛苦了啊，大老远让你跑这一趟。”
随后换了神态，转头盯了曲晓晓一眼：“你咋这么不懂事，我电话里都说了让你回来，你把小晨拖回来干嘛？”
“又耽误人家上班。”
曲晓晓明澈的眸子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只能噤声作罢。
“大伯母，是我自己要跟着回来的，既然晓晓是我妹妹，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向晨冷冷勾唇。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对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三轮车的驾驶位刚好够三个人挨着坐，向晨将车停在一侧巷子边上，跟着大伯母从镇上集市一路南下，来到一处幽僻的四层独栋房院坝里。
还没下车，便从屋内传来了杂混交错的议论声。
院坝里有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条板凳上，一手嗑着瓜子，一手抽着烟；有人倚在门口七嘴八舌的曲晓晓着什么。
曲晓晓刚准备进屋，只见那门口的大爷，说罢喉咙一阵咯痰，也没留意旁边有没有人，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啐到来人的鞋子上。
此人大腹便便，头发花白，面容严肃，一双皮鞋擦得蹭亮如新。
虽然这么多年未见，但依着面相与父亲有几分相似，曲晓晓还是一眼认出。
“大伯！”
中年男人垂眼仅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嗤笑，连忙朝着屋内一大堆人扯着嗓子打趣：“嘿！这不是曲晓晓嘛，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还以为把我这个亲大伯给忘了呢。”
屋内的亲戚一听赶紧跑到门口看热闹，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把晓晓彻底审视了一番。
“哎哟，这就是晓晓啊？曲文熠的女儿？”
“我记得当年好像才上初一，现在都长的亭亭玉立了啊……”
一旁两个妇人在交头接耳小声私语着，隐约听到：“这么多年了，姨的亲孙女怎么到人没了才回来，在大城市里过上好日子，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了！”
然后带着嫌隙不友善的表情直直盯着曲晓晓，那眼神看的让人浑身发憷。
空气似乎停滞下来，连呼吸都清晰明了。
大伯母虽然是乡下人，也是懂得几分人情世故。见状，手脚利落地进屋抽出两个塑料凳，示意曲晓晓他们坐。
“人家晓晓在南川读大学，寒暑假得做兼职，老家也没个房子，回来还不知道住哪里呢？”
大伯母忙打着圆场。
门口的男人清了一嗓子，短咳两声，大伯母见状立即噤了声，不敢继续说下去。
随即遁到厨房去了。
在曲晓晓幼时的记忆里，父亲家两兄弟就只有父亲读了大学，下乡回来后在市里找了个单位，小时候一家三口都住在单位分配给骨干员工的职工房里，日子虽比上不足，但也算小康之家。
父母恩爱有加，也不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实行打压式教育，或者重男轻女思想。
所以，曲晓晓的童年算是孕育在爱的氛围中。
曲晓晓的大伯曲文孝初中因为打架斗殴被退学，听闻沿海城市遍地黄金，受够了没钱的日子，便怂恿隔壁村几个孩子跑到广州去打工。
其他几个孩子吃苦耐劳，人也机灵，在广州赚到第一桶金，极有先见之明买了当地老破小，当起二房东转租的营生，现在房价翻了至少十倍。
而大伯还不到一年，就因为吃不了工厂加班的苦，又灰头苦脸的跑回来。
靠着父母的三分地，几亩果树，至少吃喝不用另外开销。
刚过20岁，大伯父的父母便着急托媒人寻了个老实勤快的村里姑娘，男方去女方家待了几天，大伯母家里见大伯能说会道，哄得两老开心，便很快同意了这门亲事。
两口子都在家务农，因此没有多少积蓄，婚后靠着爷爷奶奶掏钱修了几十平的平房。
再过几年，父亲分配到了单位上班，家里条件才逐渐好转。
在爷爷奶奶的推波助澜下，曲晓晓父亲深觉自己受到的良好的教育来自于长兄曲文孝，如若当初不是曲文孝早早进入社会打工，依爷爷奶奶的经济收入，当年定是无法供出两个大学生来的。
而曲文熠因为有单位房可住，因此早些年的收入都陆陆续拿给父母和哥哥家修缮了房屋。
在曲晓晓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堂哥初中辍学，也早早去了外省打工。
因为家境不好，工资收入也不太理想，一直相亲失败，直到现在三十一二才结婚不久。
“堂妹，好多年没见啊。”
屋外磕着瓜子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皮肤粗糙泛着油黑的男子，热情的凑上来，然后打探着站在一旁的向晨，笑道：“哥，快喝点水。”
说罢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递过去。
可向晨实际还要比曲宝龙小上四五岁，但还是礼貌的接过水杯：“谢谢”。
堂哥曲宝龙脚上蹬着一双红白色AJ，全身上下白色名牌运动服加身，衬的皮肤黑了几分。
与小时候那个总是穿着比自身尺寸大几号的小大孩判若两人。
曲晓晓差点没认出来，连忙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
“宝宝，帮我把手提包拿进来嘛~”
院坝边侧的厕所里传来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声音嗲的有点发麻。
曲宝龙一听，乖巧的应了一声，迈着大步伐几步冲到堂屋沙发上，拿起一个玫红色的挎包就往外走。
差不多到了开饭时间，曲晓晓也来到厨房，帮婶婶们将菜陆续端上了桌，懂事地分好碗筷，给叔伯哥姐们倒好饮料。
看到曲晓晓和向晨将餐桌收拾妥当，大伯曲文孝一副主人家姿态，招呼着大家坐下，指了指菜肴，依旧一副大嗓门：“大家凑合吃啊，老家的规矩是，丧事自己家里人是得吃素的，吃不得这荤腥。”
“不比那喜宴。”
大家也并不讲究，坐下就开吃起来。
倏地，浓烈的香气侵蚀过来，接踵而来的是一阵落地有声的高跟鞋。
大家不约而同盯着眼前迎面走来的女人。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显得更为成熟，超短裙下穿着一双白色恨天高，妖娆的走到曲晓晓旁的空位坐下。
女人此时眉眼弯弯，黑色睫毛膏将眼睑上的睫毛刷的根根分明。
她微笑着侧过身子看向曲宝龙，眼神交流片刻后，优雅的转过脸来，右手轻轻挽过曲晓晓的手臂，亲切道：“这是晓晓妹妹吧。”
看出二人之间的关系，曲晓晓嘴角漾起小小梨窝，乖巧地点点头：“姐姐好。”
“那是你嫂子，喊什么姐姐？”曲文孝斥责道。
最后几个字一出，原本还在欢声笑语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向脾性稳定的向晨，此刻眸光如雪，脸上居然难得露出了愠色。
竟一时说不出来是气愤还是警告。
眼见气氛降到冰点，大伯母赶忙往媳妇碗里夹了一块鱼：“小花，妈早上专门去鱼塘里抓了条花鲢，可比城市里那些吃添加剂的鱼好吃多了。”
“快尝尝呐。”
小花朝曲宝龙看了一眼，略带撒娇道：“可是奶奶去世，大家都没吃荤，这多不好呀。”
随后将白皙的肩头往曲宝龙身上蹭了蹭。
曲文孝一脸笑呵呵，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祥起来：“儿媳，你吃你的，没事。”
“你刚嫁到我们家不久，怎么能让你一来就吃素呢，我们吃素就行，你不用。
说罢，曲文孝的眼神突然停在了媳妇小花的饮料杯上，朝曲晓晓瞥了一眼，冷冷道：“你嫂子饮料喝完了，赶紧给满上！”
辗转反侧许久，往事却不自控的往脑子里钻。
她起身拉开了窗帘。
夜色如墨，笼罩着这座繁华的都市，虽然已是深夜，高楼里依然灯火通明，也许这个城市里也有无数人同她这般难以入眠。
望着漆夜里那轮圆月，就如同看到那天的月色般，她忽地一阵恍惚，思绪不禁又陷入岁月长流中。
早上六点闹钟一响，向晨准备一早起来做早饭，然后开车带妹妹回崧云镇。
谁知刚打开卧室门，扑鼻而来的餐蛋香从厨房钻出。
厨房里，曲晓晓系着围裙正在装盘，系带在瘦窄的腰间明显长了一大截，显得她身形更为瘦小。
向晨不经意朝门口瞄了一眼，换鞋玄关处放了一个黑色行李箱。
看着曲晓晓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怔愣了一瞬，幽黑的瞳底泛出一种凝重的神色。
崧云镇距离南川市车程大概三小时，可就这仅仅三小时，却相隔了九年之久。
当到达老家时，曲晓晓几乎已经快认不出老家方位。
这时，十字转盘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青花圆领短袖的中年女子，见状站起身子正朝着他们二人打着手势。
“大伯母”。
曲晓晓一眼便认出了不远处的身影。
这九年来，虽然她没怎么回来这里，但大伯母偶尔进城买卖农作物的时候，会来看看她。
除了大伯母以外，其他亲戚早在当年的事情后，基本都已断了往来。
大伯母下意识往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接过向晨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扛起放进旁边的三轮车上，一边笑脸盈盈道：“小晨，辛苦了啊，大老远让你跑这一趟。”
随后换了神态，转头盯了曲晓晓一眼：“你咋这么不懂事，我电话里都说了让你回来，你把小晨拖回来干嘛？”
“又耽误人家上班。”
曲晓晓明澈的眸子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只能噤声作罢。
“大伯母，是我自己要跟着回来的，既然晓晓是我妹妹，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向晨冷冷勾唇。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但对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三轮车的驾驶位刚好够三个人挨着坐，向晨将车停在一侧巷子边上，跟着大伯母从镇上集市一路南下，来到一处幽僻的四层独栋房院坝里。
还没下车，便从屋内传来了杂混交错的议论声。
院坝里有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条板凳上，一手嗑着瓜子，一手抽着烟；有人倚在门口七嘴八舌的曲晓晓着什么。
曲晓晓刚准备进屋，只见那门口的大爷，说罢喉咙一阵咯痰，也没留意旁边有没有人，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啐到来人的鞋子上。
此人大腹便便，头发花白，面容严肃，一双皮鞋擦得蹭亮如新。
虽然这么多年未见，但依着面相与父亲有几分相似，曲晓晓还是一眼认出。
“大伯！”
中年男人垂眼仅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嗤笑，连忙朝着屋内一大堆人扯着嗓子打趣：“嘿！这不是曲晓晓嘛，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还以为把我这个亲大伯给忘了呢。”
屋内的亲戚一听赶紧跑到门口看热闹，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把晓晓彻底审视了一番。
“哎哟，这就是晓晓啊？曲文熠的女儿？”
“我记得当年好像才上初一，现在都长的亭亭玉立了啊……”
一旁两个妇人在交头接耳小声私语着，隐约听到：“这么多年了，姨的亲孙女怎么到人没了才回来，在大城市里过上好日子，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了！”
然后带着嫌隙不友善的表情直直盯着曲晓晓，那眼神看的让人浑身发憷。
空气似乎停滞下来，连呼吸都清晰明了。
大伯母虽然是乡下人，也是懂得几分人情世故。见状，手脚利落地进屋抽出两个塑料凳，示意曲晓晓他们坐。
“人家晓晓在南川读大学，寒暑假得做兼职，老家也没个房子，回来还不知道住哪里呢？”
大伯母忙打着圆场。
门口的男人清了一嗓子，短咳两声，大伯母见状立即噤了声，不敢继续说下去。
随即遁到厨房去了。
在曲晓晓幼时的记忆里，父亲家两兄弟就只有父亲读了大学，下乡回来后在市里找了个单位，小时候一家三口都住在单位分配给骨干员工的职工房里，日子虽比上不足，但也算小康之家。
父母恩爱有加，也不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实行打压式教育，或者重男轻女思想。
所以，曲晓晓的童年算是孕育在爱的氛围中。
曲晓晓的大伯曲文孝初中因为打架斗殴被退学，听闻沿海城市遍地黄金，受够了没钱的日子，便怂恿隔壁村几个孩子跑到广州去打工。
其他几个孩子吃苦耐劳，人也机灵，在广州赚到第一桶金，极有先见之明买了当地老破小，当起二房东转租的营生，现在房价翻了至少十倍。
而大伯还不到一年，就因为吃不了工厂加班的苦，又灰头苦脸的跑回来。
靠着父母的三分地，几亩果树，至少吃喝不用另外开销。
刚过20岁，大伯父的父母便着急托媒人寻了个老实勤快的村里姑娘，男方去女方家待了几天，大伯母家里见大伯能说会道，哄得两老开心，便很快同意了这门亲事。
两口子都在家务农，因此没有多少积蓄，婚后靠着爷爷奶奶掏钱修了几十平的平房。
再过几年，父亲分配到了单位上班，家里条件才逐渐好转。
在爷爷奶奶的推波助澜下，曲晓晓父亲深觉自己受到的良好的教育来自于长兄曲文孝，如若当初不是曲文孝早早进入社会打工，依爷爷奶奶的经济收入，当年定是无法供出两个大学生来的。
而曲文熠因为有单位房可住，因此早些年的收入都陆陆续拿给父母和哥哥家修缮了房屋。
在曲晓晓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堂哥初中辍学，也早早去了外省打工。
因为家境不好，工资收入也不太理想，一直相亲失败，直到现在三十一二才结婚不久。
“堂妹，好多年没见啊。”
屋外磕着瓜子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皮肤粗糙泛着油黑的男子，热情的凑上来，然后打探着站在一旁的向晨，笑道：“哥，快喝点水。”
说罢从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递过去。
可向晨实际还要比曲宝龙小上四五岁，但还是礼貌的接过水杯：“谢谢”。
堂哥曲宝龙脚上蹬着一双红白色AJ，全身上下白色名牌运动服加身，衬的皮肤黑了几分。
与小时候那个总是穿着比自身尺寸大几号的小大孩判若两人。
曲晓晓差点没认出来，连忙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
“宝宝，帮我把手提包拿进来嘛~”
院坝边侧的厕所里传来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声音嗲的有点发麻。
曲宝龙一听，乖巧的应了一声，迈着大步伐几步冲到堂屋沙发上，拿起一个玫红色的挎包就往外走。
差不多到了开饭时间，曲晓晓也来到厨房，帮婶婶们将菜陆续端上了桌，懂事地分好碗筷，给叔伯哥姐们倒好饮料。
看到曲晓晓和向晨将餐桌收拾妥当，大伯曲文孝一副主人家姿态，招呼着大家坐下，指了指菜肴，依旧一副大嗓门：“大家凑合吃啊，老家的规矩是，丧事自己家里人是得吃素的，吃不得这荤腥。”
“不比那喜宴。”
大家也并不讲究，坐下就开吃起来。
倏地，浓烈的香气侵蚀过来，接踵而来的是一阵落地有声的高跟鞋。
大家不约而同盯着眼前迎面走来的女人。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显得更为成熟，超短裙下穿着一双白色恨天高，妖娆的走到曲晓晓旁的空位坐下。
女人此时眉眼弯弯，黑色睫毛膏将眼睑上的睫毛刷的根根分明。
她微笑着侧过身子看向曲宝龙，眼神交流片刻后，优雅的转过脸来，右手轻轻挽过曲晓晓的手臂，亲切道：“这是晓晓妹妹吧。”
看出二人之间的关系，曲晓晓嘴角漾起小小梨窝，乖巧地点点头：“姐姐好。”
“那是你嫂子，喊什么姐姐？”曲文孝斥责道。
最后几个字一出，原本还在欢声笑语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向脾性稳定的向晨，此刻眸光如雪，脸上居然难得露出了愠色。
竟一时说不出来是气愤还是警告。
眼见气氛降到冰点，大伯母赶忙往媳妇碗里夹了一块鱼：“小花，妈早上专门去鱼塘里抓了条花鲢，可比城市里那些吃添加剂的鱼好吃多了。”
“快尝尝呐。”
小花朝曲宝龙看了一眼，略带撒娇道：“可是奶奶去世，大家都没吃荤，这多不好呀。”
随后将白皙的肩头往曲宝龙身上蹭了蹭。
曲文孝一脸笑呵呵，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祥起来：“儿媳，你吃你的，没事。”
“你刚嫁到我们家不久，怎么能让你一来就吃素呢，我们吃素就行，你不用。
说罢，曲文孝的眼神突然停在了媳妇小花的饮料杯上，朝曲晓晓瞥了一眼，冷冷道：“你嫂子饮料喝完了，赶紧给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