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后，“萧循”扶着柱子大口大口地呼气，面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一会怨恨，一会开心。
他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告诉他，那些宝贝是他的，快回去把东西抢回来，还有那个狐天音，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而他自己想的却是，他看到她的眼睛笑了，虽然是带了点讥讽的笑，但是也好好看。
他清楚地知道，以刚才的情况自己如果再待下去肯定会做出什么违背本心的举动，所以他选择逃走了。
至少这样不会伤害她。
他成功了，所以他很开心。
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在叫嚣：你连要回那些东西都不敢，像你这样没用的人就等着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吧！
你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吗？他们说你是一个废物，你就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狐天音已经挡了你的路，留不得她！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活！
不，要杀她，绝不可能。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一直躲着不去见她，他怕自己真的会杀了她。
他越来越想见她，每日还需要同内心的那道声音作斗争，只不过三天他便病倒了。
这日，他依旧站在院子里，看向她居住的方向。
微风拂过，喉咙处传来一阵痒意，下一秒他便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肺咳出来才罢休。
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活，你听到没有！
那道声音又在叫嚣着。
他敛了敛眸子，只是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下深深一刀，面上淡漠到没有一点表情。
“我警告过你了，你提一次要杀她我便划一道伤口。”
那道声音这才停歇了。
它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疯。
他不知道这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绝对不是他本来的，他绝对不会要杀她。
他望着门口，隐隐有期待之色。
“死心吧，她是不会来的。”那道声音又冒了出来。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连见她最后一面也是奢求。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他看向来人，眸中是一阵狂喜。
是她，她真的来了。
那日“萧循”潦草离开，辛昭虽有疑惑，但并不关心，她很快敲定把他送回修真界的计划，免得他祸害妖界。
她走进院子里，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等看到“萧循”，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记得三日前的“萧循”，虽说不够强壮但至少是气色很足的。
如今怎么不过三日不见，人就这般形如枯槁了？
辛昭努力忽视他那道炽热得有些过分的目光，语气淡淡道：“萧循，你回修真界吧，我妖界容不下你。”
他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都快塌了，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问道：“是……因为那些东西吗？”
“且不说你如何利用天音，单就你心术不正这一条我就能赶你走。”
她冷冰冰的态度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睁大眸子，满是受伤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你要赶我走？！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辛昭又是眉头一紧。
“萧循”不应该是计划落空的愤怒吗？为什么他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
搞得他对自己有多深情一样。
她又见“萧循”朝自己走来，他紧紧抿着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看，她如此冷血无情，你为她受了那么多苦根本换不来她的一点真心，反倒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值得吗？
说不定，她不日便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里，同其他男人你侬我侬，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她弃之如敝履的人？！
他心中戾气翻涌，哇的吐出一口血，饶是这样，他依旧一步步地朝着辛昭走去。
辛昭看到他眼中的执着，神色一愣，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
他走近了，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着，似乎要把她的面容刻在脑海中，那目光中透着几分偏执。
它说对了，他看不得日后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
就这样，他伸出手，在袖子里摩挲着什么。
辛昭余光中看到一道寒光，再一看“萧循”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他要杀她！
下一瞬，她听到闷哼一声，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
那把匕首明晃晃地插在“萧循”的心口。
这下连辛昭也看不懂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它告诉我杀了你我就能活下去，但我舍不得啊。”
“所以，我杀了自己。”
他感受到生命在一点点消逝，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在死之前，你能摸摸我的脸吗？”
辛昭抬起眼睑，一眼望进了他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里，有片刻愣神。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一个人会这么看自己。
她张了张嘴唇，开口道：“司牧宣。”
他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她说的是谁？
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了，他已经无法深究这人是谁了，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他敛下眸子，遮住里面的失落。
临死之前，她连摸他的脸都不愿意吗？也好，至少在临死前见到她一面。
这也是他算计的。
他不愿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所以选择在她面前死去，企图在她心底留下一丝足迹。
只不过，这场算计落空了。
他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满是苦涩。
就在这时，脸颊覆上一片冰凉，他的视线开始聚拢，面前是辛昭的脸庞，而他刚刚感受到的冰凉正是她的手。
她真的摸了他的脸！
巨大的喜悦快将他吞没了。
但生命的消逝是他无法阻止的，他再也没办法见她一面了。
“萧循”失去了生息，脸上还带着无比满足的笑。
辛昭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司牧宣临死前说的那个“它”是谁？司牧宣是什么时候进入萧循的身体？司牧宣为什么没有认出她？
真相一点点浮现出来。
直到这一刻，辛昭才明白那道声音的主人是怎么验证司牧宣的真心了。
它封印了司牧宣的记忆，同时将萧循的意识替换进去，这样司牧宣就会不停被萧循的意识洗脑，去追求权利。
但后面司牧宣不但没有被洗脑，反而觉醒了意识。
萧循的意识便开始让他杀了她，但他不仅没有动手，反而杀死了自己。
因为他舍不得。
辛昭将这一切捋顺之后，看了眼“萧循”的尸体，眼睛酸涩得厉害。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呢？
但司牧宣的意识是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呢？
辛昭开始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
应该是那次她搬空他宝库的那次对峙，那时他出现了反常。
实际上，司牧宣觉醒意识比辛昭想的更早，在她被投放到狐天音躯体里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他对辛昭的爱意无比坚定。
辛昭想起自己刚进来时闻到的血腥味，掀开了他的袖子，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有新的也有旧的，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自己划的，每当我说一次要杀你，他便在手臂上划上一道。”
那道洪亮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生无可恋。
它现在就是一个失去梦想的咸鱼。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无精打采，鬼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谁能想到这人这么狠？！
辛昭眸中闪过心疼之色。
他三天就是这么渡过的吗？
“这场游戏你也玩够了吧？”辛昭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气势极为骇人。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
“皇极。”
皇极剑出现在她手中，一挥剑。
这一击，有着劈山破海的威力，大地崩裂开来，出现一个大口子。
辛昭依旧挥动手中的剑，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剑气一道又一道，把这幻境破坏得不成样子。
“你，你……”那道声音急了。
“怎么？许你玩弄人心，就不许我发泄一下？”她冷冷地扫过去。
“我这是帮你检测真心，你别不识好歹！”
辛昭眸子一转，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你拉我入幻境，经过我同意了吗？”
再说，她又几时说过不相信司牧宣的真心了。
妖族老祖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今天怎么尽遇到些奇葩，且不说司牧宣那个看到辛昭总想把自己倒贴出去还成功把自己作死的恋爱脑。
还有辛昭，虽说她拿回东西那一幕是真扬眉吐气，但凡那狐族小公主有她十分之一魄力，也不会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但她一言不合就拔剑啊，还不按剧本来。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把这些魔鬼蛇神送走吧。
辛昭看差不多了，这才收回了皇极剑。
幻境飞快崩塌着，等再睁眼辛昭已经身处栾阳殿中了，周围依旧不见司牧宣和裴清之的身影。
辛昭干脆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突然间大殿中传来一转响动，她猛地睁开眼睛，往那处看去。
司牧宣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到司牧宣露出一个浅笑，那双墨蓝色眸子微微弯起，像是小月牙。
他唤了声：“宣和。”
他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小人告诉他，那些宝贝是他的，快回去把东西抢回来，还有那个狐天音，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而他自己想的却是，他看到她的眼睛笑了，虽然是带了点讥讽的笑，但是也好好看。
他清楚地知道，以刚才的情况自己如果再待下去肯定会做出什么违背本心的举动，所以他选择逃走了。
至少这样不会伤害她。
他成功了，所以他很开心。
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在叫嚣：你连要回那些东西都不敢，像你这样没用的人就等着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吧！
你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吗？他们说你是一个废物，你就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狐天音已经挡了你的路，留不得她！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活！
不，要杀她，绝不可能。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一直躲着不去见她，他怕自己真的会杀了她。
他越来越想见她，每日还需要同内心的那道声音作斗争，只不过三天他便病倒了。
这日，他依旧站在院子里，看向她居住的方向。
微风拂过，喉咙处传来一阵痒意，下一秒他便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肺咳出来才罢休。
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活，你听到没有！
那道声音又在叫嚣着。
他敛了敛眸子，只是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下深深一刀，面上淡漠到没有一点表情。
“我警告过你了，你提一次要杀她我便划一道伤口。”
那道声音这才停歇了。
它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疯。
他不知道这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绝对不是他本来的，他绝对不会要杀她。
他望着门口，隐隐有期待之色。
“死心吧，她是不会来的。”那道声音又冒了出来。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连见她最后一面也是奢求。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他看向来人，眸中是一阵狂喜。
是她，她真的来了。
那日“萧循”潦草离开，辛昭虽有疑惑，但并不关心，她很快敲定把他送回修真界的计划，免得他祸害妖界。
她走进院子里，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等看到“萧循”，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记得三日前的“萧循”，虽说不够强壮但至少是气色很足的。
如今怎么不过三日不见，人就这般形如枯槁了？
辛昭努力忽视他那道炽热得有些过分的目光，语气淡淡道：“萧循，你回修真界吧，我妖界容不下你。”
他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都快塌了，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问道：“是……因为那些东西吗？”
“且不说你如何利用天音，单就你心术不正这一条我就能赶你走。”
她冷冰冰的态度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睁大眸子，满是受伤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你要赶我走？！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辛昭又是眉头一紧。
“萧循”不应该是计划落空的愤怒吗？为什么他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
搞得他对自己有多深情一样。
她又见“萧循”朝自己走来，他紧紧抿着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看，她如此冷血无情，你为她受了那么多苦根本换不来她的一点真心，反倒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值得吗？
说不定，她不日便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里，同其他男人你侬我侬，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她弃之如敝履的人？！
他心中戾气翻涌，哇的吐出一口血，饶是这样，他依旧一步步地朝着辛昭走去。
辛昭看到他眼中的执着，神色一愣，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
他走近了，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着，似乎要把她的面容刻在脑海中，那目光中透着几分偏执。
它说对了，他看不得日后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子。
就这样，他伸出手，在袖子里摩挲着什么。
辛昭余光中看到一道寒光，再一看“萧循”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他要杀她！
下一瞬，她听到闷哼一声，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
那把匕首明晃晃地插在“萧循”的心口。
这下连辛昭也看不懂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它告诉我杀了你我就能活下去，但我舍不得啊。”
“所以，我杀了自己。”
他感受到生命在一点点消逝，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在死之前，你能摸摸我的脸吗？”
辛昭抬起眼睑，一眼望进了他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里，有片刻愣神。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一个人会这么看自己。
她张了张嘴唇，开口道：“司牧宣。”
他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她说的是谁？
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了，他已经无法深究这人是谁了，看她迟迟没有动作，他敛下眸子，遮住里面的失落。
临死之前，她连摸他的脸都不愿意吗？也好，至少在临死前见到她一面。
这也是他算计的。
他不愿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所以选择在她面前死去，企图在她心底留下一丝足迹。
只不过，这场算计落空了。
他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满是苦涩。
就在这时，脸颊覆上一片冰凉，他的视线开始聚拢，面前是辛昭的脸庞，而他刚刚感受到的冰凉正是她的手。
她真的摸了他的脸！
巨大的喜悦快将他吞没了。
但生命的消逝是他无法阻止的，他再也没办法见她一面了。
“萧循”失去了生息，脸上还带着无比满足的笑。
辛昭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画面。
司牧宣临死前说的那个“它”是谁？司牧宣是什么时候进入萧循的身体？司牧宣为什么没有认出她？
真相一点点浮现出来。
直到这一刻，辛昭才明白那道声音的主人是怎么验证司牧宣的真心了。
它封印了司牧宣的记忆，同时将萧循的意识替换进去，这样司牧宣就会不停被萧循的意识洗脑，去追求权利。
但后面司牧宣不但没有被洗脑，反而觉醒了意识。
萧循的意识便开始让他杀了她，但他不仅没有动手，反而杀死了自己。
因为他舍不得。
辛昭将这一切捋顺之后，看了眼“萧循”的尸体，眼睛酸涩得厉害。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呢？
但司牧宣的意识是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呢？
辛昭开始回想两人相处的细节。
应该是那次她搬空他宝库的那次对峙，那时他出现了反常。
实际上，司牧宣觉醒意识比辛昭想的更早，在她被投放到狐天音躯体里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他对辛昭的爱意无比坚定。
辛昭想起自己刚进来时闻到的血腥味，掀开了他的袖子，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有新的也有旧的，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自己划的，每当我说一次要杀你，他便在手臂上划上一道。”
那道洪亮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生无可恋。
它现在就是一个失去梦想的咸鱼。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的无精打采，鬼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谁能想到这人这么狠？！
辛昭眸中闪过心疼之色。
他三天就是这么渡过的吗？
“这场游戏你也玩够了吧？”辛昭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气势极为骇人。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
“皇极。”
皇极剑出现在她手中，一挥剑。
这一击，有着劈山破海的威力，大地崩裂开来，出现一个大口子。
辛昭依旧挥动手中的剑，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剑气一道又一道，把这幻境破坏得不成样子。
“你，你……”那道声音急了。
“怎么？许你玩弄人心，就不许我发泄一下？”她冷冷地扫过去。
“我这是帮你检测真心，你别不识好歹！”
辛昭眸子一转，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你拉我入幻境，经过我同意了吗？”
再说，她又几时说过不相信司牧宣的真心了。
妖族老祖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
今天怎么尽遇到些奇葩，且不说司牧宣那个看到辛昭总想把自己倒贴出去还成功把自己作死的恋爱脑。
还有辛昭，虽说她拿回东西那一幕是真扬眉吐气，但凡那狐族小公主有她十分之一魄力，也不会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但她一言不合就拔剑啊，还不按剧本来。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把这些魔鬼蛇神送走吧。
辛昭看差不多了，这才收回了皇极剑。
幻境飞快崩塌着，等再睁眼辛昭已经身处栾阳殿中了，周围依旧不见司牧宣和裴清之的身影。
辛昭干脆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突然间大殿中传来一转响动，她猛地睁开眼睛，往那处看去。
司牧宣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到司牧宣露出一个浅笑，那双墨蓝色眸子微微弯起，像是小月牙。
他唤了声：“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