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半个小时后，大门修好了，一楼的灯也亮了，姜早给庭焱君泡了杯茶：“店里没好茶，你将就喝。”
庭焱君接过水杯却并不喝，一边把玩着杯子一边四处打量。
这一楼店铺约莫四十平米，并不算大，又堆放着各种纸扎品，便有些无处落脚，他素来讨厌杂乱拥挤的环境，嫌弃道：“怎么这么些纸扎品？乱哄哄的看着就心烦，改明儿找人拉走。”
姜早哭笑不得：“这可是纸扎店，没有纸扎品还叫纸扎店吗？”
“地府APP不是有丧葬用品商城吗？”庭焱君一脚踢掉了正对着门站立的一个纸扎人的脑袋，“还要这些干嘛。”
“总要留些做样品。”姜早其实也觉着店里的纸扎品太多，但一时半会又卖不出去，总不能扔垃圾桶吧。
“样品也用不了这么多，我实在看不下去，先走了。”庭焱君把水杯放在桌上，快速走出大门。
姜早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关好门捡起方才被他踢掉的纸扎人脑袋，又按回那纸扎人脖子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困死了，得赶紧睡去。”
却说姜早天生阴阳眼，考入白云观道教学院，因成绩优秀，毕业后被地府委任为地府驻人间大使。
这名头听着响亮，其实就是一间纸扎店的老板加员工，工作任务倒是简单，为滞留人间的鬼魂排忧解难，推广地府APP，提高地府GDP。
说起来这两年出生率降低，投胎名额减少，地府鬼满为患，经济越发不景气，为了促进地府发展，酆都大帝找来程序鬼构架地府网络，开发出一款连同阴阳界，集购物、聊天，灌水为一体的软件——地府APP，让殡仪活动实现点对点电子网络化，推广这地府APP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姜早头上。
第二日一早，姜早醒来先点了早餐外卖，待梳洗好，早餐也送到了。
送外卖的小哥似乎对店里的纸扎品十分感兴趣，挨个儿看后问道：“这个花园别墅多少钱？”
“一钱五百八十八。”
“这辆玛莎拉蒂呢？”
“八百八十八。”
“抢钱呢？你这也太贵了。”外卖小哥见这纸扎品做的活灵活现，原本打算伸手摸一摸，一听价格立刻收回手。
“这都是非遗手艺。”姜早连忙解释。
“非遗？”外卖小哥一脸不屑，“我不懂什么非遗，我只知道这玩意儿一把火就烧没了，你这价格跟烧钱有啥两样？”
“你不烧底下人也收不到啊！”姜早哭笑不得，心想到底是一大早第一单生意，做成了开个张，也是个好兆头，于是又道，“你要嫌贵，可以扫这个二维码下载地府APP，从里头的购物商城购买殡仪祭祀用品便宜，品质也更好。”
“下载那玩意儿干嘛，怪晦气的。”外卖小哥瞥了眼姜早手上的二维码，一脸嫌弃，“又不是算命APP。”
“你想算命？”姜早把二维码放在桌上，“我会啊，这样，我给你算命，你下载这个APP怎么样？”
“你还会算命？”外卖小哥上下打量姜早，虽然并不十分相信，还是答应了，“行，那你帮我看看，我啥时候能发大财。”
姜早仔细看他面相：“你若想发财，那得先离婚，把头上这顶绿帽子摘了。”
“胡说八道！”外卖小哥脸色顿时不好了，“你会不会算！不会算别出来骗人！你要不是个女人，我今天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道歉，立刻跟我道歉。”
“我没胡说八道，你妻子当初之所以嫁给你，完全是和家里人赌气一时冲动，”姜早把管子插进豆浆杯中，“她今晚就会跟你提离婚，你要不信，现在去木樨路三十七号看一看。”
“你个神经病！”外卖小哥恼火，“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你们老板呢？我要投诉。”
“我就是老板。”姜早怂了怂肩膀。
“行，算我倒霉！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外卖小哥气冲冲离开了纸扎店。
“哎，你别走啊，还没下载APP呢——”姜早叹了口气，“这人啊，总是听不得真话，就让现实叫醒他吧。”
解决完早餐，姜早先检查过所有的纸扎品，有损坏的全部拿出去扔掉，再把剩下完好无损的按种类摆放好，收拾完一楼总算整齐敞亮了。
紧跟着又翻看了店里近一年的账本，销量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惨不忍睹，她靠在座椅上感慨：“照这个情况，根本完不成任务啊！怎么整？”
“有人吗？”一位身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问道。
姜早连忙拿下账本站起来迎上前：“有人有人，欢迎光临。”
男人这才走进来，却并不看店里的纸扎品，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姜早：“我是辰星集团的工作人员，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拆迁事宜。”
“拆迁？什么意思？”姜早不解，接过那张名片，男人叫张仲航，是辰星集团业务部经理。
“我们集团准备重建这条商业街，现在的老店铺全都要拆掉，当然你放心，我们不但会返还全部租金，还会给你们相应的赔偿，这是合同，您先看看。”张仲航从公文包中拿出打印好的合同递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合同先放这儿吧，回头我仔细看过再说。”姜早接过合同，不以为意，方才张仲航叙述的时候，她已经掐指算过，这条商业街拆不成。
张仲航原本也没想过只来一次便能将事情办成，爽快离开，去了旁边的店铺。
姜早随手把合同扔在柜台上，继续思考怎么推广地府APP，如今新媒体时代，最快的宣传和带货方式自然是短视频和直播，那就从直播开始吧，她立刻网购了直播要用的一应设备，顺道网购了一罐玉露茶。
下午快递送达，她给自己算了一卦，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半才安装好直播设备，又换了一身道士服，这才打开直播。
她给直播间取名‘了凡尘神算’，公告写：看相算命捉鬼祭祀看风水，殡仪用品销售。
直播开始后，陆续有人进来，看见直播公告不淡定了——
【现在都讲究网上祭祀，谁还烧纸扎品？你这店早晚要完。】
【看相算命？都21世纪还搞封建迷信那套，主播骗人也得走点心！】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有也是主播心里的鬼！】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干啥不好，怎么卖丧葬用品？多晦气。】
【小姐姐换个赛道吧，就这颜值，出道即顶流。】
姜早看着弹幕，淡定等待，她下午算的那一卦显示，这个点直播有贵人相助，所以她只需要耐心等待那位贵人出现。
又等了一刻钟，直播间在线人数达到一百二十人，期间只进不出，然而一直没人询问算命捉鬼之类的事，大家都在谈论姜早的颜值。
是的，姜早生的极美，造物主似乎对她尤为偏爱，不但给了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还让她拥有了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她眼睛如同澄澈的湖水，嘴唇好似娇艳的玫瑰，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坐着，便好似一副绝美画卷，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五分钟后，店外传来摩托车急刹声，姜早嘴角微翘，望向店门，心道贵人来了——
从外头匆忙进来的，正是早上给姜早送早餐的外卖小哥，刚跨进来便冲姜早吼道：“我媳妇出轨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看相算出来的。”姜早依旧坐在直播的手机前，她说的话，外卖小哥的话，全都落在了直播间网友的耳朵里。
“我不相信！”外卖小哥大吼一声，一拳砸在姜早放手机支架的桌子上。
姜早看着他渗出鲜血的拳头，神色如常：“我还算出你之所以跑来我这儿，是因为看见你妻子和别的男人拥吻，你害怕回家后你妻子跟你提离婚。”
“你——”外卖小哥声音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默默蹲下，垂头掩饰落下的眼泪。
“同意离婚吧，”姜早劝他，“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好。”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也是，她叶倩倩是大小姐，却跟了我这么个一事无成的穷光蛋，如今后悔也正常！可那杜子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待她。”
“她并非你的正缘，强行在一起会影响你的财运，你不是问啥时候能发大财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离婚后你会遇到命定的妻子，她有旺夫命。”
“旺夫命！”外卖小哥腾一下站起身，“你的意思是我离婚后再婚，就能发大财了？”
“这么说也没错，”姜早道，“但心态一定要正。”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离！”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头盔往头上一套，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待姜早反应过来又忘了让他下载地府APP时，他人早已走远。
直播间的网友在听到外卖小哥喊出‘杜子睿’三个字时，弹幕便铺天盖地滚动起来——
【杜子睿，是我知道的那个杜子睿吗？鼎丰科技的二少爷吧？】
【都说了是富二代，应该是他没错。】
【叶倩倩？不会是荣昌地产的大小姐吧，那个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嫁给穷小子的恋爱脑。】
【哇塞，这是我能听的吗？豪门秘辛，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
【我这是吃了个什么惊天大瓜？真的假的？主播说句话啊。】
【我来划重点，鼎丰科技二少爷杜子睿爱上人妻——荣昌地产过气大小姐。】
【这个瓜有点大啊，容我消化消化，不是，主播你不会为了吸引流量胡编乱造吧。】
【这种事儿搞不好要负法律责任的，主播不至于吧。】
网友在直播间激烈讨论着，二十分钟后，一条红色弹幕让直播间集体安静下来——
【都别猜了，实锤了，快去看热搜吧，已经爆出来了，跟主播说的一模一样。】
姜早也打开了热搜，看到第十条，第十三条分别是：#鼎丰科技二少爷新恋情曝光#、#荣昌地产大小姐出轨#。
不过片刻功夫，这两条热搜又朝上跳了几行，已经成为第五条和第七条。
姜早点开第五条，是杜子睿和叶倩倩在一栋别墅前激情拥吻的视频，明亮的路灯下，甚至将两人身后的门牌号拍摄的一清二楚，正是木樨路三十七号。
这段20秒的视频拍摄距离很近，也很清晰，甚至还有拍摄时间，是十分钟以前。
姜早又回到直播页，已经有不少网友看过视频返回直播间，开始弹幕讨论——
【是真的，主播神了，真算出来了。】
【算出来？你是在搞笑吗？这是主播提前知道才对吧。】
【视频上有拍摄时间，明明是主播爆料后拍摄的，主播到哪里去提前知道？】
【主播怎么知道我不得而知，但拍摄时间可以作假，反正我不相信主播是算出来的。】
【切，主播也不需要你相信！】
直播间的网友分成两派，相信姜早和不相信姜早的，两派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
姜早见时机成熟，这才说道：“各位网友，谢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直播时间过半，我们还是回归正题，为有缘人算命，一卦一个金鳞化龙，另外，有需要丧葬祭祀的，可以下载屏幕下方这个APP链接，现在我要随机连麦喽，大家做好准备。”
姜早点了随机连麦，直播间在线网友的头像开始快速闪烁，然而连续两次被选中的网友都拒绝连麦，并且弹幕打出‘卦金太贵’，姜早也不勉强，又试了一次，十秒钟后，停在一个网名叫‘只爱林子轩’的头像上。
庭焱君接过水杯却并不喝，一边把玩着杯子一边四处打量。
这一楼店铺约莫四十平米，并不算大，又堆放着各种纸扎品，便有些无处落脚，他素来讨厌杂乱拥挤的环境，嫌弃道：“怎么这么些纸扎品？乱哄哄的看着就心烦，改明儿找人拉走。”
姜早哭笑不得：“这可是纸扎店，没有纸扎品还叫纸扎店吗？”
“地府APP不是有丧葬用品商城吗？”庭焱君一脚踢掉了正对着门站立的一个纸扎人的脑袋，“还要这些干嘛。”
“总要留些做样品。”姜早其实也觉着店里的纸扎品太多，但一时半会又卖不出去，总不能扔垃圾桶吧。
“样品也用不了这么多，我实在看不下去，先走了。”庭焱君把水杯放在桌上，快速走出大门。
姜早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关好门捡起方才被他踢掉的纸扎人脑袋，又按回那纸扎人脖子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困死了，得赶紧睡去。”
却说姜早天生阴阳眼，考入白云观道教学院，因成绩优秀，毕业后被地府委任为地府驻人间大使。
这名头听着响亮，其实就是一间纸扎店的老板加员工，工作任务倒是简单，为滞留人间的鬼魂排忧解难，推广地府APP，提高地府GDP。
说起来这两年出生率降低，投胎名额减少，地府鬼满为患，经济越发不景气，为了促进地府发展，酆都大帝找来程序鬼构架地府网络，开发出一款连同阴阳界，集购物、聊天，灌水为一体的软件——地府APP，让殡仪活动实现点对点电子网络化，推广这地府APP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姜早头上。
第二日一早，姜早醒来先点了早餐外卖，待梳洗好，早餐也送到了。
送外卖的小哥似乎对店里的纸扎品十分感兴趣，挨个儿看后问道：“这个花园别墅多少钱？”
“一钱五百八十八。”
“这辆玛莎拉蒂呢？”
“八百八十八。”
“抢钱呢？你这也太贵了。”外卖小哥见这纸扎品做的活灵活现，原本打算伸手摸一摸，一听价格立刻收回手。
“这都是非遗手艺。”姜早连忙解释。
“非遗？”外卖小哥一脸不屑，“我不懂什么非遗，我只知道这玩意儿一把火就烧没了，你这价格跟烧钱有啥两样？”
“你不烧底下人也收不到啊！”姜早哭笑不得，心想到底是一大早第一单生意，做成了开个张，也是个好兆头，于是又道，“你要嫌贵，可以扫这个二维码下载地府APP，从里头的购物商城购买殡仪祭祀用品便宜，品质也更好。”
“下载那玩意儿干嘛，怪晦气的。”外卖小哥瞥了眼姜早手上的二维码，一脸嫌弃，“又不是算命APP。”
“你想算命？”姜早把二维码放在桌上，“我会啊，这样，我给你算命，你下载这个APP怎么样？”
“你还会算命？”外卖小哥上下打量姜早，虽然并不十分相信，还是答应了，“行，那你帮我看看，我啥时候能发大财。”
姜早仔细看他面相：“你若想发财，那得先离婚，把头上这顶绿帽子摘了。”
“胡说八道！”外卖小哥脸色顿时不好了，“你会不会算！不会算别出来骗人！你要不是个女人，我今天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道歉，立刻跟我道歉。”
“我没胡说八道，你妻子当初之所以嫁给你，完全是和家里人赌气一时冲动，”姜早把管子插进豆浆杯中，“她今晚就会跟你提离婚，你要不信，现在去木樨路三十七号看一看。”
“你个神经病！”外卖小哥恼火，“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你们老板呢？我要投诉。”
“我就是老板。”姜早怂了怂肩膀。
“行，算我倒霉！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外卖小哥气冲冲离开了纸扎店。
“哎，你别走啊，还没下载APP呢——”姜早叹了口气，“这人啊，总是听不得真话，就让现实叫醒他吧。”
解决完早餐，姜早先检查过所有的纸扎品，有损坏的全部拿出去扔掉，再把剩下完好无损的按种类摆放好，收拾完一楼总算整齐敞亮了。
紧跟着又翻看了店里近一年的账本，销量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惨不忍睹，她靠在座椅上感慨：“照这个情况，根本完不成任务啊！怎么整？”
“有人吗？”一位身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问道。
姜早连忙拿下账本站起来迎上前：“有人有人，欢迎光临。”
男人这才走进来，却并不看店里的纸扎品，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姜早：“我是辰星集团的工作人员，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拆迁事宜。”
“拆迁？什么意思？”姜早不解，接过那张名片，男人叫张仲航，是辰星集团业务部经理。
“我们集团准备重建这条商业街，现在的老店铺全都要拆掉，当然你放心，我们不但会返还全部租金，还会给你们相应的赔偿，这是合同，您先看看。”张仲航从公文包中拿出打印好的合同递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合同先放这儿吧，回头我仔细看过再说。”姜早接过合同，不以为意，方才张仲航叙述的时候，她已经掐指算过，这条商业街拆不成。
张仲航原本也没想过只来一次便能将事情办成，爽快离开，去了旁边的店铺。
姜早随手把合同扔在柜台上，继续思考怎么推广地府APP，如今新媒体时代，最快的宣传和带货方式自然是短视频和直播，那就从直播开始吧，她立刻网购了直播要用的一应设备，顺道网购了一罐玉露茶。
下午快递送达，她给自己算了一卦，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半才安装好直播设备，又换了一身道士服，这才打开直播。
她给直播间取名‘了凡尘神算’，公告写：看相算命捉鬼祭祀看风水，殡仪用品销售。
直播开始后，陆续有人进来，看见直播公告不淡定了——
【现在都讲究网上祭祀，谁还烧纸扎品？你这店早晚要完。】
【看相算命？都21世纪还搞封建迷信那套，主播骗人也得走点心！】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有也是主播心里的鬼！】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干啥不好，怎么卖丧葬用品？多晦气。】
【小姐姐换个赛道吧，就这颜值，出道即顶流。】
姜早看着弹幕，淡定等待，她下午算的那一卦显示，这个点直播有贵人相助，所以她只需要耐心等待那位贵人出现。
又等了一刻钟，直播间在线人数达到一百二十人，期间只进不出，然而一直没人询问算命捉鬼之类的事，大家都在谈论姜早的颜值。
是的，姜早生的极美，造物主似乎对她尤为偏爱，不但给了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还让她拥有了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她眼睛如同澄澈的湖水，嘴唇好似娇艳的玫瑰，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坐着，便好似一副绝美画卷，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五分钟后，店外传来摩托车急刹声，姜早嘴角微翘，望向店门，心道贵人来了——
从外头匆忙进来的，正是早上给姜早送早餐的外卖小哥，刚跨进来便冲姜早吼道：“我媳妇出轨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看相算出来的。”姜早依旧坐在直播的手机前，她说的话，外卖小哥的话，全都落在了直播间网友的耳朵里。
“我不相信！”外卖小哥大吼一声，一拳砸在姜早放手机支架的桌子上。
姜早看着他渗出鲜血的拳头，神色如常：“我还算出你之所以跑来我这儿，是因为看见你妻子和别的男人拥吻，你害怕回家后你妻子跟你提离婚。”
“你——”外卖小哥声音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默默蹲下，垂头掩饰落下的眼泪。
“同意离婚吧，”姜早劝他，“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好。”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也是，她叶倩倩是大小姐，却跟了我这么个一事无成的穷光蛋，如今后悔也正常！可那杜子睿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待她。”
“她并非你的正缘，强行在一起会影响你的财运，你不是问啥时候能发大财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离婚后你会遇到命定的妻子，她有旺夫命。”
“旺夫命！”外卖小哥腾一下站起身，“你的意思是我离婚后再婚，就能发大财了？”
“这么说也没错，”姜早道，“但心态一定要正。”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离！”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头盔往头上一套，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待姜早反应过来又忘了让他下载地府APP时，他人早已走远。
直播间的网友在听到外卖小哥喊出‘杜子睿’三个字时，弹幕便铺天盖地滚动起来——
【杜子睿，是我知道的那个杜子睿吗？鼎丰科技的二少爷吧？】
【都说了是富二代，应该是他没错。】
【叶倩倩？不会是荣昌地产的大小姐吧，那个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嫁给穷小子的恋爱脑。】
【哇塞，这是我能听的吗？豪门秘辛，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
【我这是吃了个什么惊天大瓜？真的假的？主播说句话啊。】
【我来划重点，鼎丰科技二少爷杜子睿爱上人妻——荣昌地产过气大小姐。】
【这个瓜有点大啊，容我消化消化，不是，主播你不会为了吸引流量胡编乱造吧。】
【这种事儿搞不好要负法律责任的，主播不至于吧。】
网友在直播间激烈讨论着，二十分钟后，一条红色弹幕让直播间集体安静下来——
【都别猜了，实锤了，快去看热搜吧，已经爆出来了，跟主播说的一模一样。】
姜早也打开了热搜，看到第十条，第十三条分别是：#鼎丰科技二少爷新恋情曝光#、#荣昌地产大小姐出轨#。
不过片刻功夫，这两条热搜又朝上跳了几行，已经成为第五条和第七条。
姜早点开第五条，是杜子睿和叶倩倩在一栋别墅前激情拥吻的视频，明亮的路灯下，甚至将两人身后的门牌号拍摄的一清二楚，正是木樨路三十七号。
这段20秒的视频拍摄距离很近，也很清晰，甚至还有拍摄时间，是十分钟以前。
姜早又回到直播页，已经有不少网友看过视频返回直播间，开始弹幕讨论——
【是真的，主播神了，真算出来了。】
【算出来？你是在搞笑吗？这是主播提前知道才对吧。】
【视频上有拍摄时间，明明是主播爆料后拍摄的，主播到哪里去提前知道？】
【主播怎么知道我不得而知，但拍摄时间可以作假，反正我不相信主播是算出来的。】
【切，主播也不需要你相信！】
直播间的网友分成两派，相信姜早和不相信姜早的，两派在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
姜早见时机成熟，这才说道：“各位网友，谢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直播时间过半，我们还是回归正题，为有缘人算命，一卦一个金鳞化龙，另外，有需要丧葬祭祀的，可以下载屏幕下方这个APP链接，现在我要随机连麦喽，大家做好准备。”
姜早点了随机连麦，直播间在线网友的头像开始快速闪烁，然而连续两次被选中的网友都拒绝连麦，并且弹幕打出‘卦金太贵’，姜早也不勉强，又试了一次，十秒钟后，停在一个网名叫‘只爱林子轩’的头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