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多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陈欣站在一边盯着他检查背包。

    “嗯,差不多了。那…我就走了?”

    余多多眼里有明显的不舍得,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陈欣的表情。

    陈欣把手背在身后,抿着嘴唇,眼睛扫过地板,天花板,她试着去对余多多的视线,但炙热的眼神让她不敢有过多停留。

    “拜拜……”

    陈欣感到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但她还是忍住了。

    “拜拜。”

    余多多离开了。

    陈欣在门口站了很久,右手不停地揉搓着左手,她平静地盯着紧闭的门口,直到她的电话铃响起。

    “嗯,嗯,我马上回宿舍。”

    陈欣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沙发跟卧室,拖完地后就离开了出租屋。

    暑期开始,室友也离开了宿舍,她白天在奶茶店打工,晚上一个人回到宿舍休息,空闲时间,她跟余多多仍然像之前一样互相发着消息,陈欣还是会以一张自拍结束话题。

    陈欣认为自己会向之前一样习惯地度过这样一个普通的暑假,但当她静下来,感到周围过于安静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次的暑期比之前的都要长。

    陈欣不缺朋友,她跟着朋友出去游玩的次数不少,只是当她突然想分享一些东西的时候,她的下意识里一片空白。

    “陈欣…你…你在干什么呢…”

    余多多打来电话。

    “在自习…”

    陈欣拿起之前并没有拿起的笔,在纸上随意地画着。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抱歉……”

    “…没有。”

    “……”

    余多多没有说话了,陈欣屏着呼吸听他想要说什么。

    “所以…打电话来是……”

    “啊…就…想听你的声音……”

    余多多越说越小声,陈欣感到身体的热气一直在往上飘,她随手拿起一个本子扇着风。

    “期末成绩不知道要多久才出来。”

    陈欣转移着话题,切换着手机界面,虽然并没有什么可忙的。

    “应该快了吧…”

    “这次你应该还是排在我前面吧?”

    “不一定啦…我不敢参加活动,这部分的绩点应该是没有的……但你就不一样…你又聪明,又上进,即使有这么多优点,也不会到处招摇……”

    “……”

    只要一聊到有关陈欣的事情,余多多的话就莫名的变多,陈欣揉捏着手边的纸,不知道要回什么。

    “陈欣?”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陈欣还是说出来了,“我先自习。”

    “好……”

    电话被陈欣挂断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湿透了,不该跟余多多说太多的……陈欣懊恼地抱着头,如果现在就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会怎样?她不知道余多多会怎么想,也想象不到要如何度过没有余多多在身边转悠的日子。

    她感觉自己快完蛋了。

    或许就连陈欣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跟余多多聊天的频率在直线飙升,余多多会拿点时间专门窝在卧室里,翻阅着他们之前聊过的话。

    余多多的妈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不知所踪,但好在他妈妈的哥哥愿意扶养他。余多多的叔叔有自己的孩子,叔叔只能尽量做到不亏待余多多,但要给予他比自己的孩子还多的爱是不可能的,余多多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未奢求过别人的爱。

    余多多比较幸运,他选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他大学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虽然没有参加过几次活动,但光裸绩也理所当然的排在前面。

    余多多有过喜欢的女孩子,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就分开了,余多多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对自己的性格无能为力。他对那个女孩子痴迷过一段时间,然后逐渐说服了自己,放弃了那个女生。

    然后,他就遇见了陈欣。

    陈欣的面具是开朗的,活泼的,甚至是有点俏皮的,余多多喜欢上她并不全是因为这个。

    开学没多久,任课老师要求班长收一下作业,收作业那天,他刚从教室门口出来,看见陈欣微笑着接过同学的作业本,他站在陈欣身后,在背包里面翻找着作业,当他抬起头,看见陈欣脸色一沉,小声嘀咕了一声脏话。

    那绝对是只有余多多才见过的另一面,陈欣一向掩饰的很好,就算有纰漏,也只让余多多看到了,另一方面上也算掩饰得好,自此,余多多就沉迷于陈欣的种种,无可自拔。

    余多多看见陈欣主动向自己靠近心里是惊讶的,不相信的,但他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喜欢拥抱,想与自己喜欢的人亲密接触,他不知道要怎么让陈欣展现真实的自己,他只能无限包容陈欣做的一切,让她把真实与不真实全部倒在他身上,即使会让他难受。

    陈欣不想待在没有温度的出租屋里,她旁敲侧击地问余多多什么时候回来,在知道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她的心就逐渐变得冰冷。

    “陈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怎么了?”

    “那个…可以帮我给出租屋的花浇一下水吗…”

    陈欣已经做过这件事了,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晚上下班后,陈欣去了出租屋看了花的情况,她站在出租屋里,觉得这里格外的空旷,她环顾四周,想找点事情做,去了厨房帮忙整理碗柜。

    出租屋的门在陈欣意想不到的时候响了,陈欣愣了神,碗便从手中滑落出来,摔在了地板上。

    余多多刚进门就听见了碗摔碎的声音,他急忙走进厨房,看见陈欣在地上捡碎片。

    “先…先等一下,我去拿扫帚……”

    余多多慌乱的拿来了扫帚,却看见陈欣还是蹲在那边,继续捡着碎片。

    “……”余多多把扫帚放在一边,也蹲了下来,他把碎片放进垃圾桶里,弯着腰去牵陈欣的手,想看她有没有受伤。

    陈欣由着余多多拉自己的手,但头埋在了双膝的缝隙里。

    “陈欣……”

    余多多察觉到不对劲,他张开手臂去拥抱陈欣,把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因为想见到你才会想让你来出租屋的……”

    余多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但怀里的陈欣摇了摇头。

    他们就这样拥抱了一会,陈欣抬起头,虽然眼眶通红,但她尽力微笑着。

    “不是你的问题,我先回宿舍了,等会学校要关门了。”

    陈欣说完,余多多少见的没有答应她,陈欣站起身想离开,但余多多仍然没有放开牵着她的手。

    “陈欣……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陈欣想挣脱开,但被余多多死死拉住。

    “陈欣!”

    余多多立马站起身,想去拥抱她,同时,陈欣转过身,手臂伸在余多多腰间,紧抱住余多多,把他扑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的气息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有点喧闹,陈欣的嘴唇靠在余多多的颈窝处,她张开嘴,咬住了余多多的锁骨。

    余多多感觉心脏要跟着呼吸一起跳出来了,他不停回忆着陈欣刚刚主动的拥抱,感到喉咙里一股甘流涌过,他收紧手臂,把身上的陈欣越抱越紧。

    只要陈欣愿意向他多走一步,余多多就会立马义无反顾地奔向陈欣。

    陈欣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看着身下的余多多。

    余多多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含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脸上有着激动的红。

    陈欣没办法骗自己了,她承认再次见到余多多的时候,她的心脏激动得像是要飞出来,她努力抑制奋力逃避,但余多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留下她的举动拉扯着她的意识,让她不得不选择面对他,她捏着余多多的两颊,抚摸他脸上的肉。

    “是奖励。”

    “嗯。”

    余多多笑得很甜,他双手捏着陈欣的手,闭上眼亲吻着。

    “要是有更多奖励就好了。”

    “几天不见还学会索求了……”

    陈欣不知道自己在下意识地微笑,她站起身,伸出手把余多多拉了起来。他们一起处理了地上残留的碎片。

    “我给你带了东西。”

    余多多开心地打开了行李箱,陈欣盘着腿,坐在地板上看着他。

    “怎么这么多吃的……”

    陈欣拿出一个包装袋,是吃的,下一个,还是吃的。

    “我…我觉得很好吃,就想跟你一起尝尝。”

    “这个是…手链吗?”

    “嗯。”

    陈欣在余多多的注视下戴上了那个手链,手链整体由小小的白色竹子组装成,最中央有一颗翡翠色的珠子。

    “好看……”

    “嘿嘿。”

    陈欣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朋友送的礼物,她不管喜不喜欢都会表现得很开心,不会让送礼人失望。余多多收拾完东西,跪坐在陈欣身边,凑近她的脸,着迷地看着她注视着那个手链。

    “谢谢……那个……”陈欣转过头与他对视,“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嗯?”

    “你…发我几张你的照片……或者你如果同意,我自己拍也行……”

    余多多之前脸一直红着,现在脖子跟着一起红了。

    “我…我没有什么自拍照……”余多多有点语无伦次,双手浮空比划着。

    陈欣伸出手去按住他乱动的手,“……那你同意我在做的时候…拍你吗……”

    余多多低下了头,“只是…只是脸的话…可以……”

    “……”

    陈欣感到身体莫名的燥热,她左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右手紧握着余多多的手,她的理智撕扯着大脑告诉她这样不对,会带来很多麻烦,但她的身体又告诉她这样好像也不坏。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余多多是她众多玩具里不畏惧麻烦最想拆开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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