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女主播的第一步就惨遭滑铁卢。
许清漾从自己的名驹小电驴上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大干一场，好好收拾这些虾兵蟹将，盘点一下气势，振奋一下军心。
在街口拐弯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记忆翻涌起来像一阵风，一瞬间吹动了数不清的树叶。
许清漾装作没看见，等红灯变绿加速拐过去，还是免不了被一声略带激动的“许清漾”叫住。
她僵着背不敢扭头，手搭在扶把上却像按在冰块上，麻了也冷了，那声音慢慢凑上来，许清漾才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了路边。
而手几乎冷得像在冷水里浸久了，隐隐透出一分痛来。
挡不开的玫瑰香很快占据了这块小小的路边，李濛垂着及腰的黑亮卷发，香气随着她的微笑蚕食了许清漾的思考。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小漾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清漾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只瞟到李濛瘦而直的腿白亮亮脆生生，踩着一双带着大LOGO的尖头高跟，那股玫瑰馥郁的脂粉香好像随着鞋头尖锐的弧度缠上了许清漾的脖子。
“你好。”
她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像小时候顺着地板滚远的弹珠，发出一声响就再也不见。
但是李濛的脚堵停了弹珠的尾音，她尖锐的指甲抚上许清漾的脸，笑眯眯地感慨：“小漾就是长得好看，清水出芙蓉的，大学毕业更好看了。”
“这么久不见，要不就近吃点东西吧？”李濛指指不远的咖啡店，“不会老同学一场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发白的思绪变成发白的脸色，心跳带着令人胸闷的频率压缩着呼吸，许清漾哽着一口气，扶好安全帽，咬牙甩开李濛的手，连一声不要都多不出，匆匆离开了。
加速甩开了那个回想起来都会震颤的身影，但是许清漾总觉得耳边还是留着那声令人恶心的轻笑，她好像被困在一片荒芜的玫瑰里，全是刺，找不到出路。
在第二个路口停下的时候，眼泪汇聚在下巴，她又想回头看又害怕真的阴魂不散。
风声吹干了泪痕，留下干巴的触感，紧绷绷的，许清漾才发觉自己咬牙了一路。
好像这样才憋住了那些没用的哭喊。
想把刚出门的时候那个很有干劲的自己捡起来，但是太多碎片掉在这条慌忙逃跑的路上了。
这路上有那么多匆匆而过的人，一个个都脸色严肃，脚步不停，好像心里都砸满了伤痕。
许清漾环顾一圈，不安和沉沉压着的焦虑全部趁虚而入，在空荡的心里耀武扬威，木着脸回到家里。
在最熟悉的房间里，从她的书桌看到她的床，足够确认每一件事物都按着她的记忆，她最安心的布局待在固定的位置，许清漾才找到一个能支持她安静流泪的既定场景。
世界上有一个小小的人造湖，只需要一张枕巾就能蘸走所有构成湖泊的悲伤。
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敢反抗，不敢直言，只是不停地逃避，不停地绕圈，不停地躲起来哭泣。
所有仗剑走天涯的少年意气重新变成纸上的黑色小字，它们再也不生动，不足以支持许清漾嘻嘻哈哈，不足以支撑一个重头再来的白日梦。
在床上躺倒直到肚子饿了又被不想起床的疲惫按平循环两次，许清漾才没什么表情地开始看手机，在不同的软件里跳转，几乎是流亡，没有目的也没有希望。
轻松被生活击垮了。
“在？看看努力。”
“不在。”
言川复工后兴致勃勃地开始摸鱼，比如说在上班时间指挥一下关门弟子。
很显然今天的逆徒不仅没有上进心，还很不尊师重道，连老师都不叫了。
非常有责任心的言老师及时在摇篮里就掐灭这种不好的苗头：“？不是说今天去拉表”
深谙软硬兼施重要性的言川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是不是不会Excel，没事，老师精通办公软件，可以推你几个学习博主。”
蔫巴巴的许清漾努力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扣了一个“1”，维持对老师事事有回应的好学生形象。
“遇到了一点不开心的事情。”
隔着互联网说一些蠢话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事。
感受着情绪从键盘里流出来，变成平淡的文字，印刻在屏幕里，被擀平变成薄薄的一张纸，许清漾长舒一口气，揉揉脸，搓散悲郁的心情。
“没事嘟，我下午再去一次，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我会Excel的！我很聪明的！”
言川从如何安慰小女孩的搜索页面跳回来，拳拳爱徒之心浓缩成一句：“好，就是要有这样不服输的精神，扛过生活的毒打会让你变得很有韧性。”
“但是做人没必要太有韧性，这样吧我帮你骂骂让你不高兴的人。”
“说说这是怎样的坏东西，好对症下药。”
许清漾矜持了一下，金手指帮我骂人吗？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展这么快吗？会不会有点暧昧了？
一般来说，金手指从自傲到真心对待主角还需要一点能力的考验的，老师这么快就看透了我铁铮铮的精神吗？
“成群结队，仗势欺人，狐朋狗友，蝇营狗苟！”
许清漾憋了好几个四字成语，充分彰显了自己深厚的文化底蕴。
言川从十六字真言里看出他好徒儿言简意赅的愤怒，调动自己不相上下的文学库存，云淡风轻地安慰：“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①”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吃好喝好，别的有为师给你操心。”
许清漾带着对金手指的信任，被老师的金口玉言一摸摸头只觉得崇敬万分，好有本领的一位，这种大包大揽的自信，不愧是引来这么多围观的吃瓜群众的黑头像哥。
老师单枪匹马孤身作战固然英勇，负责摇旗呐喊的许清漾也点开了自己的小号力图在前排围观老师引流的飒爽英姿。
而言川说话很有底气，老师的态度更加别出心裁。
仗着键盘一响，黄金万两的本事，言川顶着三无小号完全没有包袱，从最简单的反问句到人脉哥资源哥成语哥多种手段八仙过海，在评论区一人成军，喝断长板坡。
“我有资本装，你有吗？”
“敢不敢来看直播？”
“井底之蛙”
“我有人脉有资源，我为什么不能说这种话？”
老师的个人魅力已经独断当代，许清漾默默收了旗灰溜溜地撤退了，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毅力果然是支持金手指成为主角最强助力的底色。
有点崇拜。
但是先学习，再实操。
许清漾决定先远离战场的金戈铁马，不扰乱老师的作战思路。
顺着今天落荒而逃的那条路，许清漾一路朝着小仓库出发。
下午四点钟的太阳圆乎乎像一个溏心蛋，含着满当当的亮橙色，风吹散了心头那片半枯萎的玫瑰。许清漾一片一片拼好了自己的勇气，她是要成为主角的人。
落灰的仓库的锁又沉又锈，推开门的那一刻，光照亮了房间里不规则运动的灰尘。亮起来的房间里那副靠在最里面的墙上的最大的画特别眼熟。
许清漾凑近一看，是一位延毕的学长的油画。
她还记得那位研三的学长在被卡毕业的那一天，学长的导师轻松地否定了所有的创意，思路，冰冷地呵斥毫无意义的作品，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完全没有价值。
许清漾隔着一堵墙听见那些沉重的话语被投掷出来，从窗户，从门缝，从不被堵塞的角落里穿过她，扔到更远的地方，同样留下弹珠的弹响。
后来，锋利的雕刻刀刺过那颗年轻的心脏，留下最后的作品。
一种残忍的联结捆绑住许清漾和这颗她素未谋生的心脏，仅仅是因为她见过那颗心最低沉的哭喊和最寂寞的谢幕。
许清漾以为自己的大脑很好地保护了她，所以相关的记忆都晦涩又模糊，像在学校反复走过才形成习惯的绕开某段破损的路面。
但是鲜活的色彩撞出来，向日葵的姿态蓬勃，绚丽的黄色大胆肆意，在模仿的基础上，线条更加舒展不羁。盛放的向日葵让许清漾一下想到了柔软的四点钟的太阳，饱含着流淌的热意。
她静静地看着花瓣舒展的形态，思考笔触和调色，想象那颗年轻而灼热的心在停跳前是以什么心情描摹的这副向日葵。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腐败了吗？所以才想留下一点绚烂？
还是他曾经真的如向日葵一样热情？带着少年对艺术的幻想笔笔斟酌？
那颗溏心蛋梗在许清漾的喉咙里，流心好像烫过整条食道，留下隐痛，久久不能平复。
她半开玩笑地觉得这一仓库都是破烂，躺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等待随意进入市场，极大可能是去往废品站。
但是蒙灰的仓库里有一颗锡兵的心。
一股冲动攫住了许清漾，她的食道里还流淌着灼热的蛋黄，或许是四点钟的太阳。她被支使着找来所有进货单，那些来自网店批发的工业品，或者趁着毕业季流动在二手店陈尸的某人的碎片。
许清漾好像找到了她想贩卖的东西了。
关于艺术，关于故事，关于一切在市场和时代里落灰的碎片们。
许清漾从自己的名驹小电驴上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大干一场，好好收拾这些虾兵蟹将，盘点一下气势，振奋一下军心。
在街口拐弯的时候突然碰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记忆翻涌起来像一阵风，一瞬间吹动了数不清的树叶。
许清漾装作没看见，等红灯变绿加速拐过去，还是免不了被一声略带激动的“许清漾”叫住。
她僵着背不敢扭头，手搭在扶把上却像按在冰块上，麻了也冷了，那声音慢慢凑上来，许清漾才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了路边。
而手几乎冷得像在冷水里浸久了，隐隐透出一分痛来。
挡不开的玫瑰香很快占据了这块小小的路边，李濛垂着及腰的黑亮卷发，香气随着她的微笑蚕食了许清漾的思考。
“怎么都不认识我了？小漾真是贵人多忘事。”
许清漾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只瞟到李濛瘦而直的腿白亮亮脆生生，踩着一双带着大LOGO的尖头高跟，那股玫瑰馥郁的脂粉香好像随着鞋头尖锐的弧度缠上了许清漾的脖子。
“你好。”
她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像小时候顺着地板滚远的弹珠，发出一声响就再也不见。
但是李濛的脚堵停了弹珠的尾音，她尖锐的指甲抚上许清漾的脸，笑眯眯地感慨：“小漾就是长得好看，清水出芙蓉的，大学毕业更好看了。”
“这么久不见，要不就近吃点东西吧？”李濛指指不远的咖啡店，“不会老同学一场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发白的思绪变成发白的脸色，心跳带着令人胸闷的频率压缩着呼吸，许清漾哽着一口气，扶好安全帽，咬牙甩开李濛的手，连一声不要都多不出，匆匆离开了。
加速甩开了那个回想起来都会震颤的身影，但是许清漾总觉得耳边还是留着那声令人恶心的轻笑，她好像被困在一片荒芜的玫瑰里，全是刺，找不到出路。
在第二个路口停下的时候，眼泪汇聚在下巴，她又想回头看又害怕真的阴魂不散。
风声吹干了泪痕，留下干巴的触感，紧绷绷的，许清漾才发觉自己咬牙了一路。
好像这样才憋住了那些没用的哭喊。
想把刚出门的时候那个很有干劲的自己捡起来，但是太多碎片掉在这条慌忙逃跑的路上了。
这路上有那么多匆匆而过的人，一个个都脸色严肃，脚步不停，好像心里都砸满了伤痕。
许清漾环顾一圈，不安和沉沉压着的焦虑全部趁虚而入，在空荡的心里耀武扬威，木着脸回到家里。
在最熟悉的房间里，从她的书桌看到她的床，足够确认每一件事物都按着她的记忆，她最安心的布局待在固定的位置，许清漾才找到一个能支持她安静流泪的既定场景。
世界上有一个小小的人造湖，只需要一张枕巾就能蘸走所有构成湖泊的悲伤。
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敢反抗，不敢直言，只是不停地逃避，不停地绕圈，不停地躲起来哭泣。
所有仗剑走天涯的少年意气重新变成纸上的黑色小字，它们再也不生动，不足以支持许清漾嘻嘻哈哈，不足以支撑一个重头再来的白日梦。
在床上躺倒直到肚子饿了又被不想起床的疲惫按平循环两次，许清漾才没什么表情地开始看手机，在不同的软件里跳转，几乎是流亡，没有目的也没有希望。
轻松被生活击垮了。
“在？看看努力。”
“不在。”
言川复工后兴致勃勃地开始摸鱼，比如说在上班时间指挥一下关门弟子。
很显然今天的逆徒不仅没有上进心，还很不尊师重道，连老师都不叫了。
非常有责任心的言老师及时在摇篮里就掐灭这种不好的苗头：“？不是说今天去拉表”
深谙软硬兼施重要性的言川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是不是不会Excel，没事，老师精通办公软件，可以推你几个学习博主。”
蔫巴巴的许清漾努力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扣了一个“1”，维持对老师事事有回应的好学生形象。
“遇到了一点不开心的事情。”
隔着互联网说一些蠢话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事。
感受着情绪从键盘里流出来，变成平淡的文字，印刻在屏幕里，被擀平变成薄薄的一张纸，许清漾长舒一口气，揉揉脸，搓散悲郁的心情。
“没事嘟，我下午再去一次，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我会Excel的！我很聪明的！”
言川从如何安慰小女孩的搜索页面跳回来，拳拳爱徒之心浓缩成一句：“好，就是要有这样不服输的精神，扛过生活的毒打会让你变得很有韧性。”
“但是做人没必要太有韧性，这样吧我帮你骂骂让你不高兴的人。”
“说说这是怎样的坏东西，好对症下药。”
许清漾矜持了一下，金手指帮我骂人吗？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展这么快吗？会不会有点暧昧了？
一般来说，金手指从自傲到真心对待主角还需要一点能力的考验的，老师这么快就看透了我铁铮铮的精神吗？
“成群结队，仗势欺人，狐朋狗友，蝇营狗苟！”
许清漾憋了好几个四字成语，充分彰显了自己深厚的文化底蕴。
言川从十六字真言里看出他好徒儿言简意赅的愤怒，调动自己不相上下的文学库存，云淡风轻地安慰：“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①”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吃好喝好，别的有为师给你操心。”
许清漾带着对金手指的信任，被老师的金口玉言一摸摸头只觉得崇敬万分，好有本领的一位，这种大包大揽的自信，不愧是引来这么多围观的吃瓜群众的黑头像哥。
老师单枪匹马孤身作战固然英勇，负责摇旗呐喊的许清漾也点开了自己的小号力图在前排围观老师引流的飒爽英姿。
而言川说话很有底气，老师的态度更加别出心裁。
仗着键盘一响，黄金万两的本事，言川顶着三无小号完全没有包袱，从最简单的反问句到人脉哥资源哥成语哥多种手段八仙过海，在评论区一人成军，喝断长板坡。
“我有资本装，你有吗？”
“敢不敢来看直播？”
“井底之蛙”
“我有人脉有资源，我为什么不能说这种话？”
老师的个人魅力已经独断当代，许清漾默默收了旗灰溜溜地撤退了，这种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毅力果然是支持金手指成为主角最强助力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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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先学习，再实操。
许清漾决定先远离战场的金戈铁马，不扰乱老师的作战思路。
顺着今天落荒而逃的那条路，许清漾一路朝着小仓库出发。
下午四点钟的太阳圆乎乎像一个溏心蛋，含着满当当的亮橙色，风吹散了心头那片半枯萎的玫瑰。许清漾一片一片拼好了自己的勇气，她是要成为主角的人。
落灰的仓库的锁又沉又锈，推开门的那一刻，光照亮了房间里不规则运动的灰尘。亮起来的房间里那副靠在最里面的墙上的最大的画特别眼熟。
许清漾凑近一看，是一位延毕的学长的油画。
她还记得那位研三的学长在被卡毕业的那一天，学长的导师轻松地否定了所有的创意，思路，冰冷地呵斥毫无意义的作品，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完全没有价值。
许清漾隔着一堵墙听见那些沉重的话语被投掷出来，从窗户，从门缝，从不被堵塞的角落里穿过她，扔到更远的地方，同样留下弹珠的弹响。
后来，锋利的雕刻刀刺过那颗年轻的心脏，留下最后的作品。
一种残忍的联结捆绑住许清漾和这颗她素未谋生的心脏，仅仅是因为她见过那颗心最低沉的哭喊和最寂寞的谢幕。
许清漾以为自己的大脑很好地保护了她，所以相关的记忆都晦涩又模糊，像在学校反复走过才形成习惯的绕开某段破损的路面。
但是鲜活的色彩撞出来，向日葵的姿态蓬勃，绚丽的黄色大胆肆意，在模仿的基础上，线条更加舒展不羁。盛放的向日葵让许清漾一下想到了柔软的四点钟的太阳，饱含着流淌的热意。
她静静地看着花瓣舒展的形态，思考笔触和调色，想象那颗年轻而灼热的心在停跳前是以什么心情描摹的这副向日葵。
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腐败了吗？所以才想留下一点绚烂？
还是他曾经真的如向日葵一样热情？带着少年对艺术的幻想笔笔斟酌？
那颗溏心蛋梗在许清漾的喉咙里，流心好像烫过整条食道，留下隐痛，久久不能平复。
她半开玩笑地觉得这一仓库都是破烂，躺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等待随意进入市场，极大可能是去往废品站。
但是蒙灰的仓库里有一颗锡兵的心。
一股冲动攫住了许清漾，她的食道里还流淌着灼热的蛋黄，或许是四点钟的太阳。她被支使着找来所有进货单，那些来自网店批发的工业品，或者趁着毕业季流动在二手店陈尸的某人的碎片。
许清漾好像找到了她想贩卖的东西了。
关于艺术，关于故事，关于一切在市场和时代里落灰的碎片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