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烁一边走，一边给舅舅打电话。他刚到校门口，祁允擎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祁允擎看了一眼他包扎的地方，跟司机说：“去医院。”
祁烁说：“舅舅，不用了，已经包扎过了。”
祁允擎说：“就怕有什么传染病，还是去吃点阻断剂好点。”
祁烁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伤口，他没再说话。
祁允擎问：“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
提到这个，祁烁忽然说：“您给我找两个家教老师吧。打算补补课。”
祁允擎意外地看着他，笑着说：“你不是最讨厌补课的吗？”
祁烁顿了顿，眼神坚定，说：“我想补历史和地理。”
祁允擎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我记得你高一选科是理科方向的，难道你背着我偷偷改科了？”
祁烁：“没有。但我打算弃理选文。”
“为什么？”
“想从政。”
祁允擎看了他好一会，祁烁脸上的表情不似假，他又问：“决定好了？”
祁烁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决定好了。”顿了顿，他又解释说，“不是因为他走了的原因，是因为我心思本来就在这里。”
祁允擎说：“你开心就好。”
祁烁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妈那边，需要您说一声。”
祁允擎说：“行。”
＊
2023.7.6，期末考。
南城市联考，考三天。
桑柔早上来的时候，顾轻舟瞪大了眼睛，“桑桑！你怎么来了？”
一班有一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桑柔笑着说：“我来考试啊。”
顾轻舟看向她右手手臂上的绷带，眼眸流露出心疼，她小声说：“你这怎么考啊？”
桑柔伸出她的左手，说：“我这只手没受伤？”
顾轻舟眨了眨眼睛，意外地说：“咦！你两只手都会写字？”
桑柔点了点头。
顾轻舟眼睛一亮：“我见过右撇子，左撇子，我还没见过两只手都会写字的人呢。”
“我写给你看。”桑柔坐下来，她单手抽出一张纸，左手握着笔，写了顾轻舟的名字。
顾轻舟兴奋地站在她旁边。
顾轻舟又惊又喜：“你好厉害！”
桑柔笑了笑。
她昨晚回到公寓，为了防止手生，特地去练了两个多小时。
顾轻舟问：“我可以拿走这张草稿纸吗？”
桑柔说：“可以啊。”
顾轻舟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张纸，说：“谢谢你，baby。”
三天考试下来，桑柔感觉身边每个人都很小心。
去考试的时候，顾轻舟帮她拿着瓶和水杯，姜烟拎着她的书包，苏念站在一边，不让别人撞到她。
就连放学吃饭的时候，除了吃饭，秦霄都不让拿什么东西。
他们尊重她坚持来考试的决定，但不希望她过度劳累，再创伤。
桑柔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当我是小孩子嘛？”
顾轻舟义正言辞：“你是伤员，需要特殊照顾。这要是搁你没受伤的时候，我们也不做呢。”
桑柔连忙说：“好好好，谢谢几位热心同学。”
顾轻舟哼哼两声。
＊
2023.7.7。
中午考完试，顾轻舟的妈妈送饭过来。桑柔跟着她们回宿舍吃饭。
吃饭的时候，顾轻舟说：“对了，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们说学委的事情。”
学委，就是何星瑶。
三人一顿，纷纷看向她。
顾轻舟说：“我听说，前天的时候，学委就被送去精神科检查了，”她咬了咬唇，好半会才说，“神经分裂。”
桑柔愣了一下。
何星瑶那天的精神状态不对，她以为只是单纯的情绪崩溃。
顾轻舟又说：“据说第二人格有暴力倾向，而且社恐，所以才随身带刀。”
姜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可是学委看上去很乖啊。”
何星瑶面相很乖巧，气质很柔和。性子也软软糯糯的。而且学习特别努力。
下课了经常会追问老师一些问题。
谁曾想……
顾轻舟垂了垂眸，说：“人不可貌相嘛。我有个朋友，抑郁症，她看着也很乖，谁知道她是中度抑郁呢？”
姜烟猜测说：“会不会是家里逼的太紧了？”
顾轻舟摇头：“不知道，但她妈妈很爱她。听说何星瑶已经申请在家自习了。”
除了这样的事情，何星瑶再回来，免不了被人打量、害怕。还不如在家自习呢。
姜烟沉默了两秒，又说：“我感觉我们现在有很多精神问题的人。以学生为主要群体。”
苏念说：“现在的生活，相对于建国初期是要好很多。但是物质质量一旦上来了，人难免会去追求神经上的质量。精神折磨是很致命的。”
顾轻舟说：“嗯，我也觉得。所以现在能保持身心健康的人很稀缺。你看吧，以前呢，君子和淑女是形容一个人最高评价，现在呢，用正常人去形容一个人都算是最高评价了。”
“别说这个了，说这个我就来气，一中咋滴那么多没素质的人啊！！靠，我真服了。我上次在路上，听到有人骂大理石和牙书记，啊啊啊啊啊——把我气疯了。他们骂的可难听了。”
苏念说：“一中有部分人素质低，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轻舟：“我知道啊，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学长学姐就说了，一中有一半素质都很低。”
南城一中有句流传已久的一句话：一中过滤的是学渣，而不是人渣。
顾轻舟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胡蝶班上有个男的，他那个人好自恋啊！像有病一样！他跑去跟他们班班主任说，说他们班女生都喜欢他，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最过分的是！他说九班有个女生喜欢他，七班班主任直接把九班那个女生叫来！人家女生都说不认识他了！他还跟人家女生说了一堆话阿巴阿巴，然后七班班主任说了什么关于不允许早恋的话。人家女生有男朋友！后来女生气不过，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她男朋友了！女生的男朋友直接上门杀来。跟有病一样！不对，他就是有病！”
“他们班女生老讨厌他了！”
姜烟震惊：“还有这种人？”
顾轻舟愤愤开口：“当然有！你别听，读好你的书就好了，这些话不能污你的耳朵。”
在她这里，姜烟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咧。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不行，你得听，你以后不能被人骗了！”
顾轻舟看着姜烟的方向，认认真真地说：“你以后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这种男的要不得！”
苏念说：“你应该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顾轻舟一脸茫然：“我？”
苏念说：“你看上去就十分单纯。”
顾轻舟纳闷：“单纯跟好骗有关系吗？”
苏念一脸肯定地说：“有。”还不等顾轻舟说什么，苏念又说，“你看上去又傻又好骗。”
顾轻舟瞪大眼睛：“苏念！”
“在这呢，”苏念语气淡淡，挑了挑眉，又说，“我没聋，你不用吼那么大声。”
顾轻舟愤愤地说：“你骂我！”
苏念：“实话而已。”
顾轻舟看向姜烟和桑柔，却发现两人偷笑。她瞪大眼睛：“你们俩个也觉得我傻？”
苏念摊手，说：“你看，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顾轻舟一脸怨艾地看着她。
＊
根据年级部安排，高三先放假后补课。
顾轻舟开心地说：“好哎！”
姜烟说：“我们县高那边是先补课，后放假。我放假回家就我一个人了。”
顾轻舟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没事！你要是无聊，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
姜烟笑着说：“好啊。”
顾轻舟想一想，又问：“烟烟，你订票了吗？”
姜烟摇头：“没有，我打算收拾好东西，第二天早上再走。”
顾轻舟：“坐大巴？”
姜烟点了点头：“我手机还没到手呢，估计到时候候补也轮不到我了，我就没想去抢了。所以一般回家，我都是坐大把的。到了汽车站我再买票，这样就不用急了。免得像上次一样，迟到了两分钟，车就开走了，又得改签，搭晚上的车回来。”
顾轻舟点了点头，又说：“那我们考完那天出去玩吧！”
苏念和桑柔同时看向她。
顾轻舟说：“嗯，我们四个一起！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姜烟想了想，说：“好啊，那我第二天早上再收拾东西，下午再回家。”
顾轻舟：“好啊好啊，我订位置吗？”
桑柔点了点头。
苏念说：“可以。”
顾轻舟说：“我想吃火锅哎，我们点个鸳鸯锅吧？吃完火锅，我们再去抓娃娃，还可以去逛街买衣服，不不不不，应该先去逛街，不然火锅味大。”
苏念：“你那么乐忠于抓娃娃？”
上次去打耳朵，她也拉着她们去抓娃娃。
顾轻舟重重的点头：“是的，我喜欢，特别喜欢。”
姜烟说：“用抓娃娃的钱，你都可以买一个新的娃娃了。”
顾轻舟：“我就是喜欢抓娃娃的过程。花钱买快乐。”
苏念说：“行啊。”
桑柔想到上次跟秦霄抓娃娃的过程，她弯了弯眼眸，笑着说：“我也喜欢抓娃娃。”
顾轻舟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仿佛找到了知音：“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桑柔点头。
祁允擎看了一眼他包扎的地方，跟司机说：“去医院。”
祁烁说：“舅舅，不用了，已经包扎过了。”
祁允擎说：“就怕有什么传染病，还是去吃点阻断剂好点。”
祁烁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伤口，他没再说话。
祁允擎问：“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
提到这个，祁烁忽然说：“您给我找两个家教老师吧。打算补补课。”
祁允擎意外地看着他，笑着说：“你不是最讨厌补课的吗？”
祁烁顿了顿，眼神坚定，说：“我想补历史和地理。”
祁允擎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我记得你高一选科是理科方向的，难道你背着我偷偷改科了？”
祁烁：“没有。但我打算弃理选文。”
“为什么？”
“想从政。”
祁允擎看了他好一会，祁烁脸上的表情不似假，他又问：“决定好了？”
祁烁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决定好了。”顿了顿，他又解释说，“不是因为他走了的原因，是因为我心思本来就在这里。”
祁允擎说：“你开心就好。”
祁烁沉默了一会，又说：“我妈那边，需要您说一声。”
祁允擎说：“行。”
＊
2023.7.6，期末考。
南城市联考，考三天。
桑柔早上来的时候，顾轻舟瞪大了眼睛，“桑桑！你怎么来了？”
一班有一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桑柔笑着说：“我来考试啊。”
顾轻舟看向她右手手臂上的绷带，眼眸流露出心疼，她小声说：“你这怎么考啊？”
桑柔伸出她的左手，说：“我这只手没受伤？”
顾轻舟眨了眨眼睛，意外地说：“咦！你两只手都会写字？”
桑柔点了点头。
顾轻舟眼睛一亮：“我见过右撇子，左撇子，我还没见过两只手都会写字的人呢。”
“我写给你看。”桑柔坐下来，她单手抽出一张纸，左手握着笔，写了顾轻舟的名字。
顾轻舟兴奋地站在她旁边。
顾轻舟又惊又喜：“你好厉害！”
桑柔笑了笑。
她昨晚回到公寓，为了防止手生，特地去练了两个多小时。
顾轻舟问：“我可以拿走这张草稿纸吗？”
桑柔说：“可以啊。”
顾轻舟小心翼翼地撕下那张纸，说：“谢谢你，baby。”
三天考试下来，桑柔感觉身边每个人都很小心。
去考试的时候，顾轻舟帮她拿着瓶和水杯，姜烟拎着她的书包，苏念站在一边，不让别人撞到她。
就连放学吃饭的时候，除了吃饭，秦霄都不让拿什么东西。
他们尊重她坚持来考试的决定，但不希望她过度劳累，再创伤。
桑柔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当我是小孩子嘛？”
顾轻舟义正言辞：“你是伤员，需要特殊照顾。这要是搁你没受伤的时候，我们也不做呢。”
桑柔连忙说：“好好好，谢谢几位热心同学。”
顾轻舟哼哼两声。
＊
2023.7.7。
中午考完试，顾轻舟的妈妈送饭过来。桑柔跟着她们回宿舍吃饭。
吃饭的时候，顾轻舟说：“对了，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们说学委的事情。”
学委，就是何星瑶。
三人一顿，纷纷看向她。
顾轻舟说：“我听说，前天的时候，学委就被送去精神科检查了，”她咬了咬唇，好半会才说，“神经分裂。”
桑柔愣了一下。
何星瑶那天的精神状态不对，她以为只是单纯的情绪崩溃。
顾轻舟又说：“据说第二人格有暴力倾向，而且社恐，所以才随身带刀。”
姜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可是学委看上去很乖啊。”
何星瑶面相很乖巧，气质很柔和。性子也软软糯糯的。而且学习特别努力。
下课了经常会追问老师一些问题。
谁曾想……
顾轻舟垂了垂眸，说：“人不可貌相嘛。我有个朋友，抑郁症，她看着也很乖，谁知道她是中度抑郁呢？”
姜烟猜测说：“会不会是家里逼的太紧了？”
顾轻舟摇头：“不知道，但她妈妈很爱她。听说何星瑶已经申请在家自习了。”
除了这样的事情，何星瑶再回来，免不了被人打量、害怕。还不如在家自习呢。
姜烟沉默了两秒，又说：“我感觉我们现在有很多精神问题的人。以学生为主要群体。”
苏念说：“现在的生活，相对于建国初期是要好很多。但是物质质量一旦上来了，人难免会去追求神经上的质量。精神折磨是很致命的。”
顾轻舟说：“嗯，我也觉得。所以现在能保持身心健康的人很稀缺。你看吧，以前呢，君子和淑女是形容一个人最高评价，现在呢，用正常人去形容一个人都算是最高评价了。”
“别说这个了，说这个我就来气，一中咋滴那么多没素质的人啊！！靠，我真服了。我上次在路上，听到有人骂大理石和牙书记，啊啊啊啊啊——把我气疯了。他们骂的可难听了。”
苏念说：“一中有部分人素质低，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轻舟：“我知道啊，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学长学姐就说了，一中有一半素质都很低。”
南城一中有句流传已久的一句话：一中过滤的是学渣，而不是人渣。
顾轻舟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胡蝶班上有个男的，他那个人好自恋啊！像有病一样！他跑去跟他们班班主任说，说他们班女生都喜欢他，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最过分的是！他说九班有个女生喜欢他，七班班主任直接把九班那个女生叫来！人家女生都说不认识他了！他还跟人家女生说了一堆话阿巴阿巴，然后七班班主任说了什么关于不允许早恋的话。人家女生有男朋友！后来女生气不过，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她男朋友了！女生的男朋友直接上门杀来。跟有病一样！不对，他就是有病！”
“他们班女生老讨厌他了！”
姜烟震惊：“还有这种人？”
顾轻舟愤愤开口：“当然有！你别听，读好你的书就好了，这些话不能污你的耳朵。”
在她这里，姜烟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咧。
过了一会，顾轻舟又说：“不行，你得听，你以后不能被人骗了！”
顾轻舟看着姜烟的方向，认认真真地说：“你以后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这种男的要不得！”
苏念说：“你应该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顾轻舟一脸茫然：“我？”
苏念说：“你看上去就十分单纯。”
顾轻舟纳闷：“单纯跟好骗有关系吗？”
苏念一脸肯定地说：“有。”还不等顾轻舟说什么，苏念又说，“你看上去又傻又好骗。”
顾轻舟瞪大眼睛：“苏念！”
“在这呢，”苏念语气淡淡，挑了挑眉，又说，“我没聋，你不用吼那么大声。”
顾轻舟愤愤地说：“你骂我！”
苏念：“实话而已。”
顾轻舟看向姜烟和桑柔，却发现两人偷笑。她瞪大眼睛：“你们俩个也觉得我傻？”
苏念摊手，说：“你看，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顾轻舟一脸怨艾地看着她。
＊
根据年级部安排，高三先放假后补课。
顾轻舟开心地说：“好哎！”
姜烟说：“我们县高那边是先补课，后放假。我放假回家就我一个人了。”
顾轻舟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没事！你要是无聊，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
姜烟笑着说：“好啊。”
顾轻舟想一想，又问：“烟烟，你订票了吗？”
姜烟摇头：“没有，我打算收拾好东西，第二天早上再走。”
顾轻舟：“坐大巴？”
姜烟点了点头：“我手机还没到手呢，估计到时候候补也轮不到我了，我就没想去抢了。所以一般回家，我都是坐大把的。到了汽车站我再买票，这样就不用急了。免得像上次一样，迟到了两分钟，车就开走了，又得改签，搭晚上的车回来。”
顾轻舟点了点头，又说：“那我们考完那天出去玩吧！”
苏念和桑柔同时看向她。
顾轻舟说：“嗯，我们四个一起！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姜烟想了想，说：“好啊，那我第二天早上再收拾东西，下午再回家。”
顾轻舟：“好啊好啊，我订位置吗？”
桑柔点了点头。
苏念说：“可以。”
顾轻舟说：“我想吃火锅哎，我们点个鸳鸯锅吧？吃完火锅，我们再去抓娃娃，还可以去逛街买衣服，不不不不，应该先去逛街，不然火锅味大。”
苏念：“你那么乐忠于抓娃娃？”
上次去打耳朵，她也拉着她们去抓娃娃。
顾轻舟重重的点头：“是的，我喜欢，特别喜欢。”
姜烟说：“用抓娃娃的钱，你都可以买一个新的娃娃了。”
顾轻舟：“我就是喜欢抓娃娃的过程。花钱买快乐。”
苏念说：“行啊。”
桑柔想到上次跟秦霄抓娃娃的过程，她弯了弯眼眸，笑着说：“我也喜欢抓娃娃。”
顾轻舟一脸兴奋地看着她，仿佛找到了知音：“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桑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