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程曦面谈
叶子出月子那天，恨不得把自己关澡间洗脱皮，头发都洗了三遍才顺溜，洗完觉得自己起码轻了3斤，低头一看肚子上的肉，一圈圈的缠在身上甩都甩不掉，生产完的妊娠纹，像衰败的枯枝一条条。
陆承坐在小院里吭哧吭哧的洗着换下来的衣服，叶子就抱着孩子坐在一旁陪着。
何花看叶子出月子了就到小院来玩，逗着棠棠说：“陆所带领整个胡同的男人都勤快了。”
看叶子不明所以，努努嘴望对面范家“李倩洗衣服，范伟想帮忙她妈还生气。”
两口子相视一眼不知道怎么说，各家有各家的缘法。
“等出月子了，我忙起来了，叶子也要自己洗的，家务事，也没指定一定谁做。”
“也是，我家老李在家能做到他也尽量做。”
何花闲聊了几句后就说回家做饭，现在两个孩子不上学，整天的瞎玩，长大了能做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能当工人都算是命好的。
陆承听着何花的吐槽，心里想，工人这个铁饭碗到了80年代就开始不行了，更别说以曈曈他们的年纪到了80、90年代正好是中年，下岗潮可是苦了不少中年人。
下午班组开会时，他准备提让机械厂弄个子弟学校，免得一群学龄儿童整天招猫逗狗不说还怕跟着外面的人搞运动。
他还没开口，顾厂先说了，他在机械厂这次的自筹任务中能力出众被提拔、升做了腾县革委会副主任，主管经济这块。
陆承赶紧恭喜“顾厂高升了，可喜可贺！以后都是顾主任了。”
顾厂愁容满面没个喜悦“陆所、说实在的我能升还是靠你提的方案，解决掉的问题，现在明里是升我，其实就是给我扔烫手山芋，搞经济，现在都在搞运动，怎么搞经济？”
确实提的是个老大难问题，陆承细问知道上面见他自筹干得好，想让他盘活经济把个化肥厂扔给了他兼任。
这个化肥厂年产量才4万吨，根本创收不了。
“陆所，你给我再出出主意呗。”
陆承一下也没个想法，只得推脱说自己想想，等顾厂走了，章师长才说现在要军管会与革委会共同治理，从他开始，团级干部轮流每人2年。大家都该好好想想后面要怎么办，现在形式是越闹越没个章法了。说是京市那边还有了五大天王造反派，我们偏守着这个地方最好不要出差错就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陆承听的头昏脑胀，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现在想苟且偷安好像还不太容易。
借好车后，准备回家和叶妈妈收拾收拾就去农场，结果到家后发现母女俩坐在堂屋里拧着劲儿。
陆承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怎么了？”
叶妈妈指着面前的砂锅说“我炖了只鸡，说拿一半去给程曦，她就不干，发脾气不让我给，这个月子，少说鸡都吃了7、8只了，怎么这半个就是不肯。”
叶子拧着劲儿“我就不干，我宁可倒了都不给她。”
“你…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你生完孩子你就奇奇怪怪的。”
陆承赶紧打断叶妈妈的话，生怕她细想了又怀疑。推着叶子先回了房间。
“我就是不愿意，凭什么，我那个时候她都不帮我。”
陆承听着叶子抱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也经历过，那种祈盼得到帮助又石沉大海的失落，有些事是好劝，那是没出在自己身上，真落在自己身上了，只怕更刻薄。
“好，听你的。”
叶子一脸不可置信，她以为陆承会劝她，甚至会教育她，就是没想过他会支持。
陆承走到堂屋给叶妈妈说“她不愿意给，就不给，您把其他的东西准备准备我们就出发。”
“阿承，你…你怎么也同意。”叶妈妈明显是被两口子气到了。
陆承没说话，只把砂锅端回灶间温着。
叶妈妈心有怒气“你就惯着吧，惯的她自私自利。”
陆承也不听，拿着叶妈妈准备好的东西先去了车上等。
车到农场熟门熟路就去了竹楼，屋里只有程曦一人，见到叶妈妈先是一怔，随后就哭了。
叶妈妈本来是想好好说说程曦的想法，看到环境后也觉得确实有点幸苦，但还是不至于养不活孩子。
叶妈妈让陆承去找毛焕之谈谈，自己留在竹楼休息。
“姑妈，你怎么来了，是表姐？”
“叶子生了，生了个女儿，我过来照顾月子的。”
程曦听说叶子生了替她高兴，又听是个女儿怕陆家不欢喜有点担忧，叶妈妈留意着她的神情，心下熨贴几分。
“你不用担心，阿承喜欢女儿，倒是你，你给你表姐写的信我看了，程曦，孩子要自己养才好，这个忙叶子帮不了。”叶妈妈直接把来意给说了。
程曦在一旁犹犹豫豫半天开口“其实姑妈我也舍不得，可是焕之非说要送表姐那里是为孩子好。”
叶妈妈算是明白了，这都是毛焕之一个人的行为，至于他为什么非要送孩子她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叶妈妈是个非常拎的清又有智慧的人，面对这个为爱奔走的侄女她只能把话说在明处，免得以后落了埋怨
“你的男人一直有野心有能力你知道的，只是这次运气不好，当了炮灰，现在陆叶两家分属两个阵营，前段时间叶家差点儿倒了，你程家是依附在叶家的，所以你爸现在的职位一撸到底，也没办法帮你们。最佳的人选就是陆承，肩挑两家又自己有能力，把孩子送去就是送了个机会，就算陆承不帮忙，他自己运作借这个势也能离开这里。”
程曦一直被毛焕之哄着送孩子说是为了孩子着想从来没有想过里面有这么些个牵扯，她的孩子成了父亲的棋子。
瞬间，她也觉得心下难受，闭着眼流泪。
叶妈妈见程曦难受也只能心里疼，事情要说在明处，如果他们还要一意孤行，那这门亲戚断了也可以，总之不能再让其他人和事参合到陆叶两家的纠缠里，让她的孩子受累。
人总是自私的，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不算自私。
程曦思绪良久后说“姑妈，我知道怎么做了。”
“好孩子，你表姐肯定会帮你的。”
“嗯嗯、我知道，她和姐夫一直在帮我。”
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家，却发现陆承早就蹲在竹楼下闷着抽烟。
陆承捻熄了烟头，起身和叶妈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陆承给叶妈妈说，毛焕之存的心思就是他姑父说的那种，借势。嘴里还冠冕堂皇的说为孩子好，真为孩子好就好好抚养在身边。
叶妈妈耐心的听完他的牢骚，淡然笑了笑“这世间人都是在变的，以前那么风光霁月的毛焕之现在为了想往上爬也会有手段。说到底，还是日子太苦了。你的日子好过，是体会不到在泥里挣扎又心存抱负的不甘心。你以后要多多小心他才是，他可以不是你的朋友但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的敌人，他已经落在最低了，不择手段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陆承仔细听着叶妈妈的话，越想越觉得认同，他重生以来一路都走的很顺畅，甚至因为提前知晓事情发展，顺势而为得了不少好处。在外人眼里就是不挣不抢的顺利，他再去给人说什么大道理，就是何不食肉糜的错误傲慢。
陆承坐在小院里吭哧吭哧的洗着换下来的衣服，叶子就抱着孩子坐在一旁陪着。
何花看叶子出月子了就到小院来玩，逗着棠棠说：“陆所带领整个胡同的男人都勤快了。”
看叶子不明所以，努努嘴望对面范家“李倩洗衣服，范伟想帮忙她妈还生气。”
两口子相视一眼不知道怎么说，各家有各家的缘法。
“等出月子了，我忙起来了，叶子也要自己洗的，家务事，也没指定一定谁做。”
“也是，我家老李在家能做到他也尽量做。”
何花闲聊了几句后就说回家做饭，现在两个孩子不上学，整天的瞎玩，长大了能做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能当工人都算是命好的。
陆承听着何花的吐槽，心里想，工人这个铁饭碗到了80年代就开始不行了，更别说以曈曈他们的年纪到了80、90年代正好是中年，下岗潮可是苦了不少中年人。
下午班组开会时，他准备提让机械厂弄个子弟学校，免得一群学龄儿童整天招猫逗狗不说还怕跟着外面的人搞运动。
他还没开口，顾厂先说了，他在机械厂这次的自筹任务中能力出众被提拔、升做了腾县革委会副主任，主管经济这块。
陆承赶紧恭喜“顾厂高升了，可喜可贺！以后都是顾主任了。”
顾厂愁容满面没个喜悦“陆所、说实在的我能升还是靠你提的方案，解决掉的问题，现在明里是升我，其实就是给我扔烫手山芋，搞经济，现在都在搞运动，怎么搞经济？”
确实提的是个老大难问题，陆承细问知道上面见他自筹干得好，想让他盘活经济把个化肥厂扔给了他兼任。
这个化肥厂年产量才4万吨，根本创收不了。
“陆所，你给我再出出主意呗。”
陆承一下也没个想法，只得推脱说自己想想，等顾厂走了，章师长才说现在要军管会与革委会共同治理，从他开始，团级干部轮流每人2年。大家都该好好想想后面要怎么办，现在形式是越闹越没个章法了。说是京市那边还有了五大天王造反派，我们偏守着这个地方最好不要出差错就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陆承听的头昏脑胀，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现在想苟且偷安好像还不太容易。
借好车后，准备回家和叶妈妈收拾收拾就去农场，结果到家后发现母女俩坐在堂屋里拧着劲儿。
陆承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怎么了？”
叶妈妈指着面前的砂锅说“我炖了只鸡，说拿一半去给程曦，她就不干，发脾气不让我给，这个月子，少说鸡都吃了7、8只了，怎么这半个就是不肯。”
叶子拧着劲儿“我就不干，我宁可倒了都不给她。”
“你…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你生完孩子你就奇奇怪怪的。”
陆承赶紧打断叶妈妈的话，生怕她细想了又怀疑。推着叶子先回了房间。
“我就是不愿意，凭什么，我那个时候她都不帮我。”
陆承听着叶子抱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自己也经历过，那种祈盼得到帮助又石沉大海的失落，有些事是好劝，那是没出在自己身上，真落在自己身上了，只怕更刻薄。
“好，听你的。”
叶子一脸不可置信，她以为陆承会劝她，甚至会教育她，就是没想过他会支持。
陆承走到堂屋给叶妈妈说“她不愿意给，就不给，您把其他的东西准备准备我们就出发。”
“阿承，你…你怎么也同意。”叶妈妈明显是被两口子气到了。
陆承没说话，只把砂锅端回灶间温着。
叶妈妈心有怒气“你就惯着吧，惯的她自私自利。”
陆承也不听，拿着叶妈妈准备好的东西先去了车上等。
车到农场熟门熟路就去了竹楼，屋里只有程曦一人，见到叶妈妈先是一怔，随后就哭了。
叶妈妈本来是想好好说说程曦的想法，看到环境后也觉得确实有点幸苦，但还是不至于养不活孩子。
叶妈妈让陆承去找毛焕之谈谈，自己留在竹楼休息。
“姑妈，你怎么来了，是表姐？”
“叶子生了，生了个女儿，我过来照顾月子的。”
程曦听说叶子生了替她高兴，又听是个女儿怕陆家不欢喜有点担忧，叶妈妈留意着她的神情，心下熨贴几分。
“你不用担心，阿承喜欢女儿，倒是你，你给你表姐写的信我看了，程曦，孩子要自己养才好，这个忙叶子帮不了。”叶妈妈直接把来意给说了。
程曦在一旁犹犹豫豫半天开口“其实姑妈我也舍不得，可是焕之非说要送表姐那里是为孩子好。”
叶妈妈算是明白了，这都是毛焕之一个人的行为，至于他为什么非要送孩子她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叶妈妈是个非常拎的清又有智慧的人，面对这个为爱奔走的侄女她只能把话说在明处，免得以后落了埋怨
“你的男人一直有野心有能力你知道的，只是这次运气不好，当了炮灰，现在陆叶两家分属两个阵营，前段时间叶家差点儿倒了，你程家是依附在叶家的，所以你爸现在的职位一撸到底，也没办法帮你们。最佳的人选就是陆承，肩挑两家又自己有能力，把孩子送去就是送了个机会，就算陆承不帮忙，他自己运作借这个势也能离开这里。”
程曦一直被毛焕之哄着送孩子说是为了孩子着想从来没有想过里面有这么些个牵扯，她的孩子成了父亲的棋子。
瞬间，她也觉得心下难受，闭着眼流泪。
叶妈妈见程曦难受也只能心里疼，事情要说在明处，如果他们还要一意孤行，那这门亲戚断了也可以，总之不能再让其他人和事参合到陆叶两家的纠缠里，让她的孩子受累。
人总是自私的，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不算自私。
程曦思绪良久后说“姑妈，我知道怎么做了。”
“好孩子，你表姐肯定会帮你的。”
“嗯嗯、我知道，她和姐夫一直在帮我。”
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家，却发现陆承早就蹲在竹楼下闷着抽烟。
陆承捻熄了烟头，起身和叶妈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陆承给叶妈妈说，毛焕之存的心思就是他姑父说的那种，借势。嘴里还冠冕堂皇的说为孩子好，真为孩子好就好好抚养在身边。
叶妈妈耐心的听完他的牢骚，淡然笑了笑“这世间人都是在变的，以前那么风光霁月的毛焕之现在为了想往上爬也会有手段。说到底，还是日子太苦了。你的日子好过，是体会不到在泥里挣扎又心存抱负的不甘心。你以后要多多小心他才是，他可以不是你的朋友但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的敌人，他已经落在最低了，不择手段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陆承仔细听着叶妈妈的话，越想越觉得认同，他重生以来一路都走的很顺畅，甚至因为提前知晓事情发展，顺势而为得了不少好处。在外人眼里就是不挣不抢的顺利，他再去给人说什么大道理，就是何不食肉糜的错误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