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来了个不速之客。

    李世良拿着几封信,局促不安的找到家来,

    陆承见他吞吞吐吐的神情,让祖孙三人先去副食店买年礼。

    等人走了,陆承扭脸问李世良有什么事,他见宋如耀在,有些犹豫,

    炉火上,水壶不合时宜的鸣叫让李世良回过神来,把信递给了陆承,搓着手说:“她丈夫拿着信说要我赔1000块,再给他调个工作才算完。”

    陆承定定看了他半晌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密密麻麻都是汗珠,

    陆承随手打开一封信,越看脸色越阴沉,压着怒火,低沉着嗓音问:“睡了?”

    乍一听,李世良怔了怔,随即矢口否认,撞上陆承凛冽的眼神,嗫嚅着坦白说有过1、2次私下见面,迫不及待解释这次他是想结束两人关系回归家庭,所以把在港岛买的丝巾作为临别礼物送给了她,谁知道被她丈夫发现后又发现了两人的通信这才……

    陆承不理他说的真假,问他怎么想的

    李世良说他和对方都坚决不同意这个要求,对方的丈夫就扬言要去集团揭发,这他才没办法找上门来。

    陆承从心底发出冷笑,说:“先回去和你媳妇认错,稳定好家庭内部关系。”

    李世良咽了咽喉咙,盯着陆承手中的信,“那这个怎么办?”

    陆承抬手扔回他身上,阴鸷的盯着他冷冷的说:“让你媳妇拿着这些先去对方单位闹,你再在集团会上作检讨。”

    李世良战战兢兢的点头应答

    等人走了,陆承忍不住骂道:“什么玩意儿?”

    宋如耀这时才开口说:“阿承,瑕不掩瑜,你看中他的能力就得忍受他的缺点。”

    陆承缓了缓,冷静下来又跟宋如耀说了心中的疑惑,他之所以敢让李世良叫她老婆先闹,是因为信里通篇没有爱字,就是简单探讨了些西方音乐,流露出一些欣赏,如果硬要往作风上扯也勉强。

    “他才坐到副董的位置不到一个月,这事出的有点寸儿。”

    宋如耀轻轻点头,“你去问问你老丈人。”

    他下楼去寻叶子与棠棠回叶家,却无意间发现,棠棠独自堆着雪堆,不远处成群的小孩在一块儿嬉闹。

    冬日阳光下雪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

    他把棠棠冻的通红的小手放进怀里捂热后才给她带上棉手套,又把叶子的围巾往头上拉了拉,拿上年礼摇摇晃晃的去了叶家。

    叶妈妈早早等在了门口,眼瞅着不远处有三个雪人前行,赶忙去拿扫雪的小苕帚,

    等人一进门,保姆立马端上煮好的红糖姜茶

    陆承在门口跺了跺脚,吐着雾气说:“没想到这雪越下越大,早知道开车来了。”

    叶妈妈瞅了瞅门外的雪花,“只怕是不会停了,今晚你们就住着吧。”

    叶子喝着姜茶,“原也是这么打算的,姑姑让我们就在这住到棠棠开学。”

    叶妈妈点了点棠棠的鼻尖,笑意盈盈的说:“那感情好,这次棠棠好好陪陪婆婆。”

    陆承喝完姜茶后就去了书房

    叶怀远听完后,拧眉不做声,默默咂着茶,反倒是叶爷爷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们这是新的党争又开始了,一个小小的保华公司涵盖了四个野,总有人不满意自己的利益。”

    陆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夏连荣,说:“现在来讲只能是一野势弱,可是他的确不懂业务,其他的事他也做不好,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在文工团管后勤,我也不会把后勤这块分给他,只是这几次我看做的都差强人意,我已经和赵老爷子谈过,让他们考虑换个人。”

    叶怀远问:“老爷子同意?”

    陆承回:“上面有意发展正对着港岛的那个小渔村,这次我去港岛路过觉得不错,准备提前抢占位置做基建项目投资,打算把这块交给一野负责。”

    他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小渔村,后世那是令人艳羡,经济腾飞,缔造富翁的鹏城。

    几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喧闹声

    陆承去往客厅见辛佳莉坐在沙发上啜泣,叶子和棠棠坐在一旁劝她,不一会儿美兰姑也进来了,

    辛佳莉挂着泪给她奶奶哭诉:“奶奶真不是我弄摔了耀祖,是他和佳期想绊我来着。”

    美兰姑叹了口气,她愧疚孩子的亲妈,对佳莉有些心疼,她的偏向引来了后儿媳的龃龉。

    门外,美兰姑的后儿媳双手叉腰大声嚷嚷:“缺心烂肺的,你就欺负你弟弟妹妹,当年在乡下要不是我,你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棠棠嚯的起身,想冲出去理论,被叶妈妈一把按回了沙发,她不服,气恨恨的说:“明明是他们欺负佳莉姐姐,我都看到了还睁眼说瞎话。”

    这时候辛烈也进来了,佳莉一见她爸,哭着说:“爸,你告诉我,我亲妈在哪儿,我去找她,我不给你家做累赘,爷爷本就嫌弃我是个女孩,你们有耀祖和佳期就够了,这种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辛烈望了眼大女儿,眼底涌出来些悲凉,他对这个大女儿是有愧疚的,因为自家的事前妻失踪多年,可是他的愧疚没有变成疼惜反倒是恐惧,他害怕面对大女儿,她的存在仿佛是在嘲笑当年他的无能与懦弱,他明知后娶的女人粗俗、狭隘,但为了他爹的传宗接代,也只能捏着鼻子让保姆爬了床,两人根本没话说,也早已分房住,他明知大女儿在这样的后妈手下讨生活艰难,但为了自己心安装作若无其事,粉饰太平。

    刚刚的事辛烈也看见了,可他选择无视,听到女儿委屈的呼喊,双手抱头沉默不语。

    辛佳莉见他爸又是默不作声的样子,泣泪对着美兰姑说:“奶奶,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我回学校住。”

    棠棠拦住起身要走的辛佳莉,“佳莉姐,学校都放假了,那寝室就跟冰窟窿似得,你回去干嘛!”拉着她的手臂不放,“住我家,你住我房间,我和爸爸妈妈睡。”

    见辛佳莉不做声,又小声央求她,“佳莉姐,你就住我家吧,我没有伴儿玩,你陪我玩吧……”

    叶妈妈也让辛佳莉住下,美兰姑见辛烈还是一股子怯懦劲儿,替他一口答应了。

    陆承靠着门柱,望着院中大树,一树枯枝印在淡青色的天空中,像瓷瓶上的冰纹。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转身到书房给叶怀远说:“辛烈这个人,名字有个烈其实懦弱的很,老实是好,光有老实顶屁用,就为了个所谓传宗接代找了那么个女人,只怕养的孩子也没个什么大出息,辛家想要不垮还是得看这个大女儿,我身边的秘书顾卫国是个单身,他爸现在是腾县的县长,让妈出面做个媒。”

    叶怀远深深叹了口气,心中也是不悦,“估计辛家自己也没想到还有东山再起的日子,不然当年肯定不会想把自家儿媳献媚,也不会让个保姆爬了儿子的床,一切都是运动造孽。”

    陆承心中嗤笑,什么都往运动上扯,说到底是他自己懦弱的结果,护不住媳妇,也护不住女儿。

    晚饭,辛佳莉就在叶家吃的,棠棠像个小蝴蝶一直围着她。

    叶妈妈问起叶子年后去美院上班的事安排好了没有,陆承才后知后觉知道叶子被留校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叶子嗔怪道:“我说过,你太忙了都没有留心我说什么,是陈教授找学校要的名额点的我。”

    陆承哦了声,赶紧把蒸鱼扒拉到面前,慢慢给母女俩剔着鱼刺。

    晚上,陆承心里一直想着叶子上班的事,半卧在床上睡不着。

    叶子在一旁哼着小调哄着棠棠睡觉,转头见他满怀心绪的模样,轻声细气的问:“阿承,上午李世良找你干嘛?”

    陆承也不瞒她,把事情说了,末了,恶狠狠的嘲讽了句:“狗男女。”

    声音有点大,吵得棠棠嘤嘤哼哼几声。

    待棠棠安静下来,他带着心中顾虑,试探性的说:“叶子,美院的工作你可不可放弃,留在家里照顾棠棠和姑姑。”

    又担心她误会,急忙解释,“我不说要你做家庭保姆,咱家也可以请钟点工,你还可以继续画插图挣钱,就是这美院的工作就算了吧。”

    叶子盯着他看,

    她想起了陆雪给她说的话,要是丈夫对她好,她就全心全意扶持,要是丈夫对她不好,就挣自己的钱过自己的日子。

    阿承对她好啊,

    陆承心中有愧,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叶子现在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读了书又能有份体面的工作,可为了自己,她又要回归做家庭主妇。

    半响,耳边传来叶子细蚊般的声音,“那好吧,听你的。”

    陆承对着叶子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转头眼中泛起了泪光。

    又听到叶子喃喃自语:“你不知道,家属院的大人们爱拿棠棠和自家孩子比,弄的小孩都排斥她,不和她玩。她只能孤孤单单的自己玩。”

    陆承心头一酸,瓮着声说:“当初我还笑范伟家像下小猪仔似的接二连三的生,现在想想,还应该再生一个的,这样她就不孤单了,但我又心疼你,生孩子多疼啊,当初你生她,我后来不小心瞄到你下身好大一个洞,这个事我花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叶子听他的语气里有些哭腔,坐起身来板过他的肩膀,看他红着双眼。

    陆承俯身抱住了她,她感到颈窝一阵湿濡,轻拍着他的后背,

    陆承靠着她的肩膀,小声呜咽,“现在又是一轮新的政治斗争,我只能把你和棠棠拘束在家,我…我觉得挺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连个朋友都没有…”

    可能是声音有点大,棠棠还是醒了,她小声的叫了句爸爸,陆承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回头跟她说:“过两天让妈妈带你去玉渊潭找李绍南玩。”

    棠棠眼睛一亮,兴奋的说:“真的?爸爸你不讨厌李绍南了?”

    陆承:“讨厌,但是我希望你高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每次玩妈妈或者奶奶要在现场陪着,每次不可以超过1小时。”

    “哦”棠棠抖了抖眉,总比没有的好!

    棠棠爬到两人中间躺着,左眼看看妈妈,右眼看看爸爸,就像小时候的样子。

    陆承亲了下她的脸颊,叶子亲了另一边

    她心满意足的闭眼睡觉

    陆承掠过棠棠,亲吻了叶子,“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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