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琅琊宗明云峰明凡长老将在宗门会开讲的消息一经宣布，几乎整个宗门都炸了。
这位突破大乘期的明长老清冷自持，嫌少在宗门众人面前露面，众多晚辈弟子仰慕其剑术与风姿，早早就想见见这位名声在外的修者，可惜一直以来难以如愿。
然而这次终于等到了机会，今年明长老主动提出参与宗门会的教学，众多人翘首以盼，一个个都数着日子盼着宗门会能早日开办。
师父开讲的这日，顾见起了个大早赶往菱王峰主殿。
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除了参加宗门会的弟子，其他不少外门弟子，或者普通的修者也赶来看热闹，一时将主殿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顾见站在外面，不着急进去。
“明长老真是根骨非凡，虽已至大乘期，一路走来年纪也不过才二十有余。”
人群中有位老者捻了捻自己的长白胡，点点头：“是啊！小老儿我还依稀记得，明长老刚入宗时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女娃，这才十几年过去，就有这番成就，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遥想当年。”老者眯了眯眼，笑着道：“明长老十八岁刚出世时游历鬼界，孤身一人重伤鬼界五域之一的沧海王，还斩断了这沧海王的佩剑山商剑，一举成名，一时风头大出，当年可谓是大挫鬼界的势气！”
“不愧是明长老！”
“英勇！”
“厉害！”
“不过我有点好奇。”人群中有人出声：“明长老如此优秀，那这些年来，没有人仰慕过明长老，想同明长老结成道侣吗？”
这人一说，周围一堆人就乌泱泱地议论起来。
顾见闻言也开始好奇，侧耳过去听着。
老者摇着手中的折扇，摇摇头：“明长老清心自持，一心向道，只求修为晋升，不过前些年确是有人向明长老求亲，但明长老未曾应会，倒是也从未有听过说有道侣。”
顾见默默摇头。
师父已经喜欢上了徒弟，又怎么会沾惹外人？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位师父的深情，小徒弟真正喜欢的是女主，对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师徒情谊。
惋惜。
顾见感慨，萧野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没眼光。
众人还在议论，讨论的都是一些师父年轻时挑战鬼界五域各大鬼王的事迹，顾见对此没兴趣，往后也没有接着往下听。
他站在原地等了会，见师父还未到，便先行进门，找到专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下没一会，秦深一身蓝衣，穿上琅琊宗经典的长老服，慢慢从主殿后头掀开帘子，一点点缓步走到台前坐下。
她一出现，原本热闹的宫殿倏忽安静了下来，众人噤声，端正地或站立，或坐下，一时之间，主殿静谧得落针可闻。
秦深眯着眼，撑着下巴，先懒散地看了看自家的那三个徒弟，见都在，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环视了一圈主殿，随后朝身后一挥手。
扑通一声！
一副巨大画报从高处朝下展开浮现在众人面前，画报上面的字与图画皆十分清晰，就算是在殿外看着也特别醒目。
众人对明长老的此番举动十分好奇，但碍于场合，台下之人都默声没敢开口说话。
然而顾见在看到画报上“欲成功，必禁欲”的文字后，双眼圆瞪，额角狠狠一抽，瞬间倒吸好几大口凉气。
秦深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开口道：“相信众多弟子来是想同我探讨一些修行术法，可惜我们今日不讲这个。”
她挑了挑眉，示意众人看向画报：“今日我们聊聊修行的先决条件，禁欲修身。”
“首先是第一讲。”秦深朝众人弯唇笑了笑：“道侣存在的危害。”
话音落下，一时间，主殿诡异地安静了一会。
静了片刻，见众人无人出声，秦深缓缓出声：“这个话题，我想大概率其他长老未曾提过。”
顾见听着，但心里却在吐槽。
哪有修道不让谈恋爱的啊！
梁远山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狐疑的视线看向台上的师父。
秦深时刻注意着他三个徒弟的状态，与重点观察对象梁远山对视的同时弯了弯唇，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需要禁爱欲，第一点，因为爱欲往往会导致人情绪不稳，异动感情，好冲动。”
“假若人在同道侣的争辩的过程中遇上渡劫，那将会有性命之忧。另外，修行过程中极其容易因爱欲而境界不稳，走火入魔。”
顾见在台下眼角轻抽。
系统真没和他说过，这个师父原来如此能言善辩，能说会道。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是说清冷吗？
这也没看出有多清冷啊？
要不是因为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他怕是会觉得师父被夺舍了。
其他人面露惊讶与错愕，像是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事情。
“师父！”李病白端着手中的小绿植，眉头微蹙，漫不经心地开口：“若照您所说，这爱欲与道侣之事，一点好处也没有？”
来了个拆台的。
秦深眼皮一跳。
顾见看着心想，李病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勇。
“如若修为未至大乘，爱欲之事于修者只有弊而无一丝益。”秦深看了眼下方的李病白：“放眼宗门，现修至大乘期的修者少之又少，所以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倒也是可以说的过去。”
“师父。”梁远山缓了缓，故作镇定道：“那为何要以大乘期为界点？”
“因为大乘期以下，修者的境界尚不稳，分辨能力欠缺。”秦深道：“若触碰爱欲之事难以控制心事，容易为了道侣做出勾结外人，背叛师门之事。”
梁远山蹙眉不悦，低声道：‘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吧。’
“当然。”秦深弯着嘴角：“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直接杜绝这种事发生，还是直接禁了最好。”
梁远山：“噢。”
秦深：“若你们真有缘分，待双方的修为都升至大乘期，再重新结为道侣也不迟不是吗？”
梁远山点头：“师父说的是。”
秦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心里却在腹诽。
为什么要大乘期？
还不是原书你恋爱脑直到死都不会升至大乘期吗？
境界你是突破不了的，道侣你也是结不了的。
所以快点放弃，快点放弃！
活命要紧懂吗？
台下众人一听，也随之附和道：“明长老说的有理！”
秦深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三个徒弟，见三徒弟和小徒弟没表示，她特地点了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声音放轻：“病白、萧野，你们觉得呢？”
“确实。”李病白道：“师父说的对。”
顾见乐呵呵的，恭迎道：“是的，师父您放心，此后我一定禁爱欲。”
“这就对了。”
“另外。”秦深揉揉自己的额角，继续道：“此事我也已上报掌门立了新规，此后我们琅琊宗，双方修为境界都为大乘期以下的修者与弟子，皆不可成婚。”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惊诧到吃惊，个个都瞪大眼睛。
顾见缓缓举手：“道侣其中一方为大乘期也不行吗？”
秦深挑眉，摇摇头：“不行。”
不让结婚，这完全是扼杀人性啊！
顾见难以理解，不是……不是……
琅琊宗修的也不是无情道，她是怎么说服掌门立如此离谱的规矩的？
为了护住徒弟，有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合着其他人都成了play中的一环？
秦深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将画报收起来，她起身道：“今日这堂课就讲到这里。”
她回头，看了看画报：“这张画报我会差人张贴于菱王峰的显眼处，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充分理解吸纳并实践我今日所讲的内容。”
“若成功，必禁欲。”
话音落下，她掐了个小决，一秒消失在高台上。
众人见热闹结束，开始陆续退场，而顾见偏过身，看着失神的梁远山和一旁神色淡然的李病白。
犹豫了一下，他拍拍梁远山的肩膀，询问道：“大师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在顾见的注视下，梁远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弯了弯唇：“没什么，就是觉得事实确实如师父先前所说，我该闭关，该突破了。”
突破到大乘期然后就能结婚了是吧？
顾见都不用思考就猜出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恋爱脑，也真是难怪最后嘎。
顾见嫌弃。
真搞不懂，师父帮他避个什么情劫，让这种人去追求他美好的爱情不好吗？
反正人家最后也没后悔。
他感慨地摇摇头。
“师弟。”李病白端着手中的小绿植来到顾见身前，提醒道：“你的门牙上有菜叶子。”
嗯？
顾见脸色涨红，赶紧背过身低头抽出镜子看，然而仔细端详过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意识到被人戏耍后，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李病白和梁远山一同离去的身影，李病白还戏谑地背后抬手朝他摇了摇表示再见。
顾见看着哑然：“……”
果然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两恋爱脑走一块，最后正好也死在同一个人手上。
多好。
默契。
对称。
这位突破大乘期的明长老清冷自持，嫌少在宗门众人面前露面，众多晚辈弟子仰慕其剑术与风姿，早早就想见见这位名声在外的修者，可惜一直以来难以如愿。
然而这次终于等到了机会，今年明长老主动提出参与宗门会的教学，众多人翘首以盼，一个个都数着日子盼着宗门会能早日开办。
师父开讲的这日，顾见起了个大早赶往菱王峰主殿。
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除了参加宗门会的弟子，其他不少外门弟子，或者普通的修者也赶来看热闹，一时将主殿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顾见站在外面，不着急进去。
“明长老真是根骨非凡，虽已至大乘期，一路走来年纪也不过才二十有余。”
人群中有位老者捻了捻自己的长白胡，点点头：“是啊！小老儿我还依稀记得，明长老刚入宗时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女娃，这才十几年过去，就有这番成就，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遥想当年。”老者眯了眯眼，笑着道：“明长老十八岁刚出世时游历鬼界，孤身一人重伤鬼界五域之一的沧海王，还斩断了这沧海王的佩剑山商剑，一举成名，一时风头大出，当年可谓是大挫鬼界的势气！”
“不愧是明长老！”
“英勇！”
“厉害！”
“不过我有点好奇。”人群中有人出声：“明长老如此优秀，那这些年来，没有人仰慕过明长老，想同明长老结成道侣吗？”
这人一说，周围一堆人就乌泱泱地议论起来。
顾见闻言也开始好奇，侧耳过去听着。
老者摇着手中的折扇，摇摇头：“明长老清心自持，一心向道，只求修为晋升，不过前些年确是有人向明长老求亲，但明长老未曾应会，倒是也从未有听过说有道侣。”
顾见默默摇头。
师父已经喜欢上了徒弟，又怎么会沾惹外人？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位师父的深情，小徒弟真正喜欢的是女主，对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师徒情谊。
惋惜。
顾见感慨，萧野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没眼光。
众人还在议论，讨论的都是一些师父年轻时挑战鬼界五域各大鬼王的事迹，顾见对此没兴趣，往后也没有接着往下听。
他站在原地等了会，见师父还未到，便先行进门，找到专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下没一会，秦深一身蓝衣，穿上琅琊宗经典的长老服，慢慢从主殿后头掀开帘子，一点点缓步走到台前坐下。
她一出现，原本热闹的宫殿倏忽安静了下来，众人噤声，端正地或站立，或坐下，一时之间，主殿静谧得落针可闻。
秦深眯着眼，撑着下巴，先懒散地看了看自家的那三个徒弟，见都在，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环视了一圈主殿，随后朝身后一挥手。
扑通一声！
一副巨大画报从高处朝下展开浮现在众人面前，画报上面的字与图画皆十分清晰，就算是在殿外看着也特别醒目。
众人对明长老的此番举动十分好奇，但碍于场合，台下之人都默声没敢开口说话。
然而顾见在看到画报上“欲成功，必禁欲”的文字后，双眼圆瞪，额角狠狠一抽，瞬间倒吸好几大口凉气。
秦深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开口道：“相信众多弟子来是想同我探讨一些修行术法，可惜我们今日不讲这个。”
她挑了挑眉，示意众人看向画报：“今日我们聊聊修行的先决条件，禁欲修身。”
“首先是第一讲。”秦深朝众人弯唇笑了笑：“道侣存在的危害。”
话音落下，一时间，主殿诡异地安静了一会。
静了片刻，见众人无人出声，秦深缓缓出声：“这个话题，我想大概率其他长老未曾提过。”
顾见听着，但心里却在吐槽。
哪有修道不让谈恋爱的啊！
梁远山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狐疑的视线看向台上的师父。
秦深时刻注意着他三个徒弟的状态，与重点观察对象梁远山对视的同时弯了弯唇，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需要禁爱欲，第一点，因为爱欲往往会导致人情绪不稳，异动感情，好冲动。”
“假若人在同道侣的争辩的过程中遇上渡劫，那将会有性命之忧。另外，修行过程中极其容易因爱欲而境界不稳，走火入魔。”
顾见在台下眼角轻抽。
系统真没和他说过，这个师父原来如此能言善辩，能说会道。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是说清冷吗？
这也没看出有多清冷啊？
要不是因为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他怕是会觉得师父被夺舍了。
其他人面露惊讶与错愕，像是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事情。
“师父！”李病白端着手中的小绿植，眉头微蹙，漫不经心地开口：“若照您所说，这爱欲与道侣之事，一点好处也没有？”
来了个拆台的。
秦深眼皮一跳。
顾见看着心想，李病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勇。
“如若修为未至大乘，爱欲之事于修者只有弊而无一丝益。”秦深看了眼下方的李病白：“放眼宗门，现修至大乘期的修者少之又少，所以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倒也是可以说的过去。”
“师父。”梁远山缓了缓，故作镇定道：“那为何要以大乘期为界点？”
“因为大乘期以下，修者的境界尚不稳，分辨能力欠缺。”秦深道：“若触碰爱欲之事难以控制心事，容易为了道侣做出勾结外人，背叛师门之事。”
梁远山蹙眉不悦，低声道：‘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吧。’
“当然。”秦深弯着嘴角：“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直接杜绝这种事发生，还是直接禁了最好。”
梁远山：“噢。”
秦深：“若你们真有缘分，待双方的修为都升至大乘期，再重新结为道侣也不迟不是吗？”
梁远山点头：“师父说的是。”
秦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心里却在腹诽。
为什么要大乘期？
还不是原书你恋爱脑直到死都不会升至大乘期吗？
境界你是突破不了的，道侣你也是结不了的。
所以快点放弃，快点放弃！
活命要紧懂吗？
台下众人一听，也随之附和道：“明长老说的有理！”
秦深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三个徒弟，见三徒弟和小徒弟没表示，她特地点了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声音放轻：“病白、萧野，你们觉得呢？”
“确实。”李病白道：“师父说的对。”
顾见乐呵呵的，恭迎道：“是的，师父您放心，此后我一定禁爱欲。”
“这就对了。”
“另外。”秦深揉揉自己的额角，继续道：“此事我也已上报掌门立了新规，此后我们琅琊宗，双方修为境界都为大乘期以下的修者与弟子，皆不可成婚。”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惊诧到吃惊，个个都瞪大眼睛。
顾见缓缓举手：“道侣其中一方为大乘期也不行吗？”
秦深挑眉，摇摇头：“不行。”
不让结婚，这完全是扼杀人性啊！
顾见难以理解，不是……不是……
琅琊宗修的也不是无情道，她是怎么说服掌门立如此离谱的规矩的？
为了护住徒弟，有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合着其他人都成了play中的一环？
秦深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将画报收起来，她起身道：“今日这堂课就讲到这里。”
她回头，看了看画报：“这张画报我会差人张贴于菱王峰的显眼处，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充分理解吸纳并实践我今日所讲的内容。”
“若成功，必禁欲。”
话音落下，她掐了个小决，一秒消失在高台上。
众人见热闹结束，开始陆续退场，而顾见偏过身，看着失神的梁远山和一旁神色淡然的李病白。
犹豫了一下，他拍拍梁远山的肩膀，询问道：“大师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在顾见的注视下，梁远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弯了弯唇：“没什么，就是觉得事实确实如师父先前所说，我该闭关，该突破了。”
突破到大乘期然后就能结婚了是吧？
顾见都不用思考就猜出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恋爱脑，也真是难怪最后嘎。
顾见嫌弃。
真搞不懂，师父帮他避个什么情劫，让这种人去追求他美好的爱情不好吗？
反正人家最后也没后悔。
他感慨地摇摇头。
“师弟。”李病白端着手中的小绿植来到顾见身前，提醒道：“你的门牙上有菜叶子。”
嗯？
顾见脸色涨红，赶紧背过身低头抽出镜子看，然而仔细端详过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意识到被人戏耍后，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李病白和梁远山一同离去的身影，李病白还戏谑地背后抬手朝他摇了摇表示再见。
顾见看着哑然：“……”
果然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两恋爱脑走一块，最后正好也死在同一个人手上。
多好。
默契。
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