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时（3）
之后颜初黛和许悦一起洗了碗，她还是有些忐忑，但是知道多想也是无用，索性尽量不去想。
和许悦在客厅里各自看了一会儿手机，她接到江朔成的电话，他已经到小区外了。颜初黛告诉了他具体路线，他很快来到楼下，连通了对讲机，颜初黛给他开了楼下的门。
她再度紧张起来，但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提前开了房门，很快，江朔成出现在了电梯口。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回暖了一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面容微微苍白，头发有点凌乱，但仍旧英俊。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内疚，而颜初黛感觉自己的紧张减轻了一些。
而江朔成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她看起来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并没有他预想的愤怒和恐惧，反而更让他不安。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走到了她面前，颜初黛抿了抿唇：“您先进来吧。”
话一出口，她忽然感觉用“您”有点奇怪，毕竟他们已经……但是改成“你”，似乎又有些冒失。
江朔成换了鞋，看了不远处的许悦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还有其他人。颜初黛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
许悦早就看了过来，这时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她目光坦然地打量着江朔成，顿了顿，站起身开口：“你们聊，我先回房了。”
许悦走后，颜初黛犹豫了一下：“您——来我房间吧。”
她的房间除了书桌前的椅子，还有一张床边的单人沙发，两个人进门后相对而坐，江朔成率先开口：“对不起。”
颜初黛沉默了片刻，用尽量平常的语气问：“昨晚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江朔成定定地望着她：“只是一些。”
颜初黛略略放下心来，意识到大概是他误会了。
正在犹豫是否要解释，他已经再度开口：“我——想问你，考不考虑和我结婚。”
结……婚？
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愿意结婚，我会尽所能经营这段婚姻，照顾你的生活。
“或者你不想结婚，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
说完这些，他感觉心口有些发紧，其实他心里清楚，她现在只会想避开他，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种提议。
颜初黛愣了两秒，意识到他的语气竟然没有一丝不情愿，就像完全不在乎两个人之前的关系。
……还是因为愧疚，才忽略了这一点？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而思考他的问题，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就结婚，更没想过会和他结婚，而且是闪婚，但其实也没什么可犹豫。
她定了定神，感觉思维清晰了一些，终于开口：“我愿意……考虑和您结婚的事，但我觉得，还有些问题需要讨论。”她本来想改口称“你”，但是“您”用了几年，已经成习惯了，一时竟然改不过来。
她话音落下，江朔成的表情变了变，一时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我二十七岁，身体健康。我的工作你已经知道，我平时加班不多，就算带高三时，加班也是任课老师轮流。
“我不抽烟，以后也会考虑戒酒。我不喜欢孩子，所以没有生育的打算。”
他说到这里，颜初黛愣了一下：“您不喜欢孩子？可是高中生——”
她想说高中生也算孩子，但又不太确定，而江朔成回答：“高中生已经接近成年了，对我来说不算孩子。”
他的确这么想，也是这么对待学生，不过高中生虽然不是孩子，但也不是成人，他对她的感情在很长时间里非常纯粹，并没有那些旖旎的念头。
颜初黛轻声说：“好的。”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认同您对生育的想法。”
她说不上讨厌孩子，但是不喜欢吵闹麻烦的孩子。加上很清楚生育和抚养的成本，所以从中学时期就没有生子的打算。
江朔成继续说：“关于家务，我习惯用智能家电，如果你认为目前的家电不够，可以再添置。我会做饭，但不经常做，也不会要求你做，不知道你的习惯。”
颜初黛想了想：“……我也差不多，会做，但不经常做。”
她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她平时比较宅，喜欢读书，有时会玩一些过时的单机游戏，偶尔也会逛逛街。
之后江朔成开口：“结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你毕业后打算工作或深造，我也不会干涉。”
“对了——”颜初黛突然想起来，“我下周三过二十岁生日，那之后才能领证。”
她的生日是二月初，几乎每年都在寒假期间。
江朔成点了点头：“这两天我会先和父母谈谈，领证前至少带你见他们一面。”
大概是怕她不安，他又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尊重我的决定。”
颜初黛想了想：“我也会和我爸爸商量一下。”
江朔成略微垂下了目光，语气低沉：“你父亲那边……如果有任何问题，由我来解释。”
他能够理解对方可能的反应，尤其自己还曾经是她的老师，不难想象他会作何揣测。虽然在他的印象中，颜父已经算是比较随和开明的家长，但婚姻毕竟是大事。
颜初黛回想了一下，她爸爸那边应该不是问题，他一直说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她做什么都可以，包括世俗不理解的事，不过她也不是反叛的性格。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我们的关系……恐怕暂时不能公开，即使是恋爱关系也不合适，也许之后看其他同学和老师的态度再决定。”
江朔成点了点头：“——你对婚礼怎么想？”
颜初黛有些为难：“……说实话，我不太想办婚礼。”她一直觉得婚礼不仅形式繁琐，也不怎么实用。
“那就先不办。”江朔成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你能接受戴婚戒吗？”
颜初黛有点犹豫，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把戒指戴着玩的人也很多，应该不至于引起麻烦，而且她实在想戴和他的婚戒：“……可以。”
江朔成想了想：“婚戒需要多挑几家，国贸商厦、万象城附近应该有不少品牌，或许去那里？你哪天有时间？”
颜初黛知道他说的两个地方，都是市中心的大型商厦：“嗯……最近都有时间。”
他迟疑了一下，用试探的语气问：“那就今天？”
“……好。”颜初黛隐约感觉这个进展有点惊人，但是又不想拒绝，“那你等一下，我去和我室友打个招呼。”
她终于改口，把“您”改成了“你”。
两个人站起来，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她想起之前说到一半的话，咬了咬唇：“昨晚的事——”
她一时间说不下去，不敢去想他知道真相以后的反应，想让他不用愧疚，又不知道怎么措辞。而江朔成已经转头望向她，表情有少见的紧张。
她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说辞，最后轻声开口：“我知道那不是您的本意，我不会怪您。”
江朔成闭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两个人出了房间，江朔成留在了客厅，颜初黛敲门之后，进了许悦的房间，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脑。
她一进门，许悦就抬头看过来：“嗯？他说什么啦？”
不知为什么，颜初黛感觉有些羞涩：“我们……商量结婚，现在去买婚戒。”
许悦立刻坐直了，微微蹙眉：“结婚——？”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其实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渣男。”
她顿了一下，又说：“不过结婚——也未免太疯了，你们俩都是。”
她没有说下去，缓了一口气又开口：“他还在等你吧？你们先去吧，回来再说。”
颜初黛退出房间，和江朔成一起下了楼，他的车就停在楼下的临时停车位。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她也把车停在他家对面的车位，然而一夜之间，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两个人分别坐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颜初黛有点晃神，或许是刚才专注于思考，现在情绪才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震惊多过了欣喜，还有些不真实感，但转头看见身边的人，又觉得无比真实。
江朔成启动了车，两个人没有交谈，气氛很安静，但是并不显得尴尬。
颜初黛忽然有些感慨，印象中他开始开车上下班是在她高二，她曾经设想过会有某个女孩坐他的副驾驶，但是从没想到会是她。
她知道这只是出于他的责任感，而不是爱情，但是对她而言，已经完全足够。
他开车速度不慢，但很稳重，而颜初黛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一一查看昨天一晚上错过的消息。点进Q/Q时，高中班级群里有99+条新消息，她点进去快速地扫了一遍，大多在讨论昨晚的聚会，群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而看到今天早上的二十几条消息时，她却愣了一下。
【胡雁：话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最后，是谁把江老师送回去的啊？
和许悦在客厅里各自看了一会儿手机，她接到江朔成的电话，他已经到小区外了。颜初黛告诉了他具体路线，他很快来到楼下，连通了对讲机，颜初黛给他开了楼下的门。
她再度紧张起来，但已经比最开始好了很多，提前开了房门，很快，江朔成出现在了电梯口。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回暖了一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面容微微苍白，头发有点凌乱，但仍旧英俊。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内疚，而颜初黛感觉自己的紧张减轻了一些。
而江朔成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她看起来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并没有他预想的愤怒和恐惧，反而更让他不安。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走到了她面前，颜初黛抿了抿唇：“您先进来吧。”
话一出口，她忽然感觉用“您”有点奇怪，毕竟他们已经……但是改成“你”，似乎又有些冒失。
江朔成换了鞋，看了不远处的许悦一眼，大概是没想到还有其他人。颜初黛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
许悦早就看了过来，这时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她目光坦然地打量着江朔成，顿了顿，站起身开口：“你们聊，我先回房了。”
许悦走后，颜初黛犹豫了一下：“您——来我房间吧。”
她的房间除了书桌前的椅子，还有一张床边的单人沙发，两个人进门后相对而坐，江朔成率先开口：“对不起。”
颜初黛沉默了片刻，用尽量平常的语气问：“昨晚的事……您还记得多少？”
江朔成定定地望着她：“只是一些。”
颜初黛略略放下心来，意识到大概是他误会了。
正在犹豫是否要解释，他已经再度开口：“我——想问你，考不考虑和我结婚。”
结……婚？
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愿意结婚，我会尽所能经营这段婚姻，照顾你的生活。
“或者你不想结婚，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
说完这些，他感觉心口有些发紧，其实他心里清楚，她现在只会想避开他，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种提议。
颜初黛愣了两秒，意识到他的语气竟然没有一丝不情愿，就像完全不在乎两个人之前的关系。
……还是因为愧疚，才忽略了这一点？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而思考他的问题，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年纪就结婚，更没想过会和他结婚，而且是闪婚，但其实也没什么可犹豫。
她定了定神，感觉思维清晰了一些，终于开口：“我愿意……考虑和您结婚的事，但我觉得，还有些问题需要讨论。”她本来想改口称“你”，但是“您”用了几年，已经成习惯了，一时竟然改不过来。
她话音落下，江朔成的表情变了变，一时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我二十七岁，身体健康。我的工作你已经知道，我平时加班不多，就算带高三时，加班也是任课老师轮流。
“我不抽烟，以后也会考虑戒酒。我不喜欢孩子，所以没有生育的打算。”
他说到这里，颜初黛愣了一下：“您不喜欢孩子？可是高中生——”
她想说高中生也算孩子，但又不太确定，而江朔成回答：“高中生已经接近成年了，对我来说不算孩子。”
他的确这么想，也是这么对待学生，不过高中生虽然不是孩子，但也不是成人，他对她的感情在很长时间里非常纯粹，并没有那些旖旎的念头。
颜初黛轻声说：“好的。”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认同您对生育的想法。”
她说不上讨厌孩子，但是不喜欢吵闹麻烦的孩子。加上很清楚生育和抚养的成本，所以从中学时期就没有生子的打算。
江朔成继续说：“关于家务，我习惯用智能家电，如果你认为目前的家电不够，可以再添置。我会做饭，但不经常做，也不会要求你做，不知道你的习惯。”
颜初黛想了想：“……我也差不多，会做，但不经常做。”
她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她平时比较宅，喜欢读书，有时会玩一些过时的单机游戏，偶尔也会逛逛街。
之后江朔成开口：“结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你毕业后打算工作或深造，我也不会干涉。”
“对了——”颜初黛突然想起来，“我下周三过二十岁生日，那之后才能领证。”
她的生日是二月初，几乎每年都在寒假期间。
江朔成点了点头：“这两天我会先和父母谈谈，领证前至少带你见他们一面。”
大概是怕她不安，他又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尊重我的决定。”
颜初黛想了想：“我也会和我爸爸商量一下。”
江朔成略微垂下了目光，语气低沉：“你父亲那边……如果有任何问题，由我来解释。”
他能够理解对方可能的反应，尤其自己还曾经是她的老师，不难想象他会作何揣测。虽然在他的印象中，颜父已经算是比较随和开明的家长，但婚姻毕竟是大事。
颜初黛回想了一下，她爸爸那边应该不是问题，他一直说只要不犯法、不伤害别人，她做什么都可以，包括世俗不理解的事，不过她也不是反叛的性格。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我们的关系……恐怕暂时不能公开，即使是恋爱关系也不合适，也许之后看其他同学和老师的态度再决定。”
江朔成点了点头：“——你对婚礼怎么想？”
颜初黛有些为难：“……说实话，我不太想办婚礼。”她一直觉得婚礼不仅形式繁琐，也不怎么实用。
“那就先不办。”江朔成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你能接受戴婚戒吗？”
颜初黛有点犹豫，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把戒指戴着玩的人也很多，应该不至于引起麻烦，而且她实在想戴和他的婚戒：“……可以。”
江朔成想了想：“婚戒需要多挑几家，国贸商厦、万象城附近应该有不少品牌，或许去那里？你哪天有时间？”
颜初黛知道他说的两个地方，都是市中心的大型商厦：“嗯……最近都有时间。”
他迟疑了一下，用试探的语气问：“那就今天？”
“……好。”颜初黛隐约感觉这个进展有点惊人，但是又不想拒绝，“那你等一下，我去和我室友打个招呼。”
她终于改口，把“您”改成了“你”。
两个人站起来，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她想起之前说到一半的话，咬了咬唇：“昨晚的事——”
她一时间说不下去，不敢去想他知道真相以后的反应，想让他不用愧疚，又不知道怎么措辞。而江朔成已经转头望向她，表情有少见的紧张。
她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说辞，最后轻声开口：“我知道那不是您的本意，我不会怪您。”
江朔成闭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两个人出了房间，江朔成留在了客厅，颜初黛敲门之后，进了许悦的房间，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脑。
她一进门，许悦就抬头看过来：“嗯？他说什么啦？”
不知为什么，颜初黛感觉有些羞涩：“我们……商量结婚，现在去买婚戒。”
许悦立刻坐直了，微微蹙眉：“结婚——？”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其实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渣男。”
她顿了一下，又说：“不过结婚——也未免太疯了，你们俩都是。”
她没有说下去，缓了一口气又开口：“他还在等你吧？你们先去吧，回来再说。”
颜初黛退出房间，和江朔成一起下了楼，他的车就停在楼下的临时停车位。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她也把车停在他家对面的车位，然而一夜之间，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两个人分别坐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颜初黛有点晃神，或许是刚才专注于思考，现在情绪才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震惊多过了欣喜，还有些不真实感，但转头看见身边的人，又觉得无比真实。
江朔成启动了车，两个人没有交谈，气氛很安静，但是并不显得尴尬。
颜初黛忽然有些感慨，印象中他开始开车上下班是在她高二，她曾经设想过会有某个女孩坐他的副驾驶，但是从没想到会是她。
她知道这只是出于他的责任感，而不是爱情，但是对她而言，已经完全足够。
他开车速度不慢，但很稳重，而颜初黛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一一查看昨天一晚上错过的消息。点进Q/Q时，高中班级群里有99+条新消息，她点进去快速地扫了一遍，大多在讨论昨晚的聚会，群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而看到今天早上的二十几条消息时，她却愣了一下。
【胡雁：话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最后，是谁把江老师送回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