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自己的,不会哄人开心,说的话也没有其他公子讨趣。

    “大人,我说话是不是太无聊了”

    岑漪又往他面前推了一碗汤,汤的热气扭曲了一片空气,砚安的脸隐在热气后面,委屈担忧的神色这么看去,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总是用“狗”这个字来形容砚安。可能太喜欢砚安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了,总是不自觉的去逗一逗瞧他是什么反应。

    岑漪认真的安慰他几句,他才放下心来吃碟子里的鱼。

    砚安吃饭很慢,喝汤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而平常不甚耐心的岑漪,也乐得陪他慢慢的吃,瞧他一口一口的咬着挂了汤汁的鱼肉,一边吃还一边谨慎的眯起眼睛,生怕汁水会溅到身上。

    “唔……”砚安忽然呜咽一声,一只手轻轻的捂住嘴巴。

    “吃到鱼骨了?”岑漪眉间蹙了蹙。

    “鱼骨扎在嘴里了……”

    岑漪伸手把砚安坐着的椅子向自己的方向拉近。他一个猝不及防,身形晃悠了一下,被岑漪伸手扶住。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砚安十分局促“大,大人……”他口齿不清的开口。

    “张嘴,让给我看看。”岑漪掰下砚安捂着嘴的手。

    “大人,我,我自己……唔。”这样近距离地挨着,砚安心脏怦怦的跳着,只感觉连突然的烧了起来,都有些顾不上嘴里的疼痛。

    岑漪掐上他的双颊,手上用力,牙齿和脸颊挤压带来的疼痛迫使砚安张开了嘴。

    砚安的唇齿间蔓延了一点点血迹,一根鱼骨扎在他牙齿内侧的软肉上。

    他不自在的眯着眼睛,感受到岑漪的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局促到自己的舌头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轻微的刺痛之后,脸上的力道一轻。

    岑漪取出了那一根细细的鱼骨,指尖上沾了一些晶莹口水。

    砚安脸颊绯红,急忙掏出帕子替岑漪擦手,根本不好意思去抬头看此刻岑漪的神情。

    ……

    兴许是这一小插曲促使砚安飞快的吃完。他把银筷子规规矩矩的摆好“大人,我吃好了。”

    岑漪看了看窗外已经变黑的天,起身把外袍递给砚安“我们回宅子。”

    雅间的温度比酒楼内高了许多,砚安感受到一阵凉风吹在额头,他四下看了看,尽管过了晚膳的时间,但来酒楼的人数不见减少,甚至有更多的趋势。

    “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吗?”

    正望着楼下出神的砚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回头见岑漪站在身后正学着自己的样子向楼下看。

    “是…我很少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感觉很有趣。”

    “谷城过几天似乎有一场庙会,可以去祈福,想去吗?”

    “想去!”砚安急忙点头,眼里藏着遏制不住的开心。

    “那可要好好跟紧我,别走丢。”岑漪笑着拍了一下砚安的后背,向楼梯走去。

    砚安在原地呆了两秒,在岑漪回头再次招呼他的时候,才重新跟上岑漪的步伐。

    三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人很少,可再向下人陡然就多了起来。

    砚安被几个人挤在后面,原本和岑漪只隔了一步的距离,现在生生被挤出数十步开外。

    “大人……”砚安有些慌张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人,想快走跟上岑漪的步伐,却被人挤的更靠后。

    他急切的想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却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向后栽倒过去,砚安心头发紧,要是摔倒恐怕脚踝是避免不了受伤了。

    …………

    萧玉容最初听到仆侍通报,有了砚安的踪迹时,是不可置信的。

    两年前自己本打算联系砚家家主,用丰厚的价钱来买砚安做自己的侍郎,可偏偏自己去晚了一步,当时砚安已经被砚家家主的正夫找了个借口发卖,而且已经发卖了有好几日了。

    她十分恼怒的派人去找砚安的下落,得到的却是,砚安被卖成了最下等的仆侍入了贱籍,据说已经被一位贵女买走了。

    仆侍,贵女。

    一个贵女什么都不缺,偏偏买仆侍做什么,分明是不言而喻。

    他十分恼怒的去找这位贵女的线索却什么也找不到,本来就要到手的羔羊硬生生的插了翅膀飞走,只得暗自恨的牙齿痒痒,寻找了几个月也没有砚安的下落,只好悻悻做罢。

    她称不上有多么喜爱砚安,只是砚安那谨小慎微和怯怯的样子十分和她的胃口,就像不论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也只会哭哭啼啼的讨饶。

    如今突然来了消息,自然是激动万分。

    萧玉容根据消息,他一路从城东赶到城西的云兮楼,在上楼时,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一种近乎兴奋的情绪充斥着脑海,快速的迈上台阶。

    “砚安?你怎么在这里?”萧玉容瞧见砚安的身影一晃,就要直直的栽倒,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提了起来,挽救了砚安即将摔倒的趋势。

    砚安只感觉眼前晃了一下,等回过神,自己没有狠命的摔倒,只是手腕被人提了起来,勉强的跌坐在台阶之上。

    手腕被攥的生疼,砚安下意识的想道谢,却听到略带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去看,一人身穿张扬的红衣,一双桃花眼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下有一小节的疤痕,显得整个人都狠厉几分。

    砚安登时觉得冷汗沁透的全身,他太清楚了,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他太清楚了。

    “你…你放开我。”砚安面色忽然变得惨白,就去掰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掌,奈何力气相差的过于悬殊,反而被那人一个大力反提了起来。

    “啊!”砚安重心不稳,却还极力的向后退着。

    “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藏这么久,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躲。”萧玉容笑容里略带一种癫狂的欣喜,另一只手就要去拽砚安的衣领。

    忽然手掌一阵剧痛传来,她痛呼一声,另一只手也失去了对砚安的控制。

    砚安跌近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让他一下安了神。

    他慌忙的抓住岑漪“大人,走……我们快走……”

    他近乎哭出来,拽着岑漪就向楼下跑,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只想带着岑漪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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