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四天里,一中学生们看到白俞,都能感受到她带着十分重的戾气,而且脸上还带着些许红肿,加之本人丝毫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一时间关于白俞的议论就多了起来,但谁也没敢去问本人,就连白俞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敢多问,怕触她霉头。

    下午,七班教室里,白俞正戴着耳机趴着课桌上睡觉,丝毫没有发觉一个粉笔头直直冲她而来。

    被砸到的那一刻,原本小声嘀咕的班上顿时一片寂静,他们小心翼翼地往第一组第四排看去。

    那边总共也就四排,除了前两桌的女生因为和白俞前一排的女生玩的还可以敢坐那,再没人敢坐第一组了。

    毕竟白俞可是一中的霸姐,学霸加校霸,她一人独揽。

    他们只见桌上趴着好好的女生缓缓抬起了头,眉宇间堆满着不耐和被吵醒的烦躁。

    白俞昨天根本没睡,早上趴了一早上,午饭都没去吃,头晕的要死,一时间有点儿犯恶心。

    “我靠!我赌五毛钱,白姐要发飙了,更年期老陈要跟她干起来了。”萧政满脸幸灾乐祸往第一组瞧着,对同桌冯朔小声道。

    冯朔白了他一眼:“被陈大彪或者白俞听到,你就等死吧。”

    后边温情青凑了过来,“跟赌五毛,她今天睡了一早上都没老师叫,我就猜陈大彪会叫她。”

    萧政:“不错不错,温姐果然和我是同道中人!”

    冯朔突然戳了戳他俩,他俩抬头只见白俞看了过来,他俩连忙错开眼神,不是低头就是正襟危坐。

    我滴个乖乖。

    “看什么看?!啊?!白俞,你给我站起来!”数学老师陈狄宏见白俞半天还没发应过来,怒摔触屏笔,指着白俞,双眼直瞪瞪地盯着。

    同桌舒池也在一旁小声道,“陈大彪今天更年期更重了,你可小心点。”

    白俞没回话,不经意地扶了下快滑落的耳机,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在陈狄宏眼里,她这幅样子就是……

    弄了弄耳朵——嫌你吵。

    懒懒散散的样子——你说呗,我反正无所谓。

    简而言之就是目无尊长。

    陈狄宏怒拍书本,“这是第一节课!第一节我这个班主任的数学课!你怎么回事?!啊!我叫你那么多声你都起不来吗?白俞!”

    白俞被吼得脑瓜子疼,她微蹙眉头,小声道,“您别吼了,我听得见。”

    “我吼你!你数学考0蛋,我不吼你?!你还敢给我睡觉!”陈狄宏气的在讲台上走来走去。

    白俞什么科的成绩都好,每每都在年段第一,所以早上才没老师管她,要知道这样的成绩是整个a市里都排的上前三的,但她偏偏数学考0蛋,可气的是尽管她考0蛋,也照样将其他人比下去。

    陈狄宏极度怀疑白俞就是故意的,选择题全选一个选项都不会是0蛋!他不论找白俞谈了多少次,都没用。

    白俞照样次次考0蛋。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成见,啊?!”陈狄宏扶额,看白俞还埋着头跟在瞌睡似的,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出去站着!”

    白俞点了点头,拿上书包斜挎上身,转身就从后门走了,大家就看着她从窗户前经过,往教学楼中间楼梯间去,紧接着就消失在视野内了,为什么是中间楼梯而不是侧边更近的楼梯已经不重要了,全班都呆住了。

    “牛逼……”学习委员冯朔没见过这种场面,眼镜都滑落了一半。

    温情青与萧政对视一眼,纷纷举起了大拇指。

    大佬不愧是大佬啊。

    独留陈狄宏在原地气的差点吐血。

    “我们……我们继续讲…这道题……”陈狄宏拿起触屏笔,正要点。

    “叮铃铃!下课时间到了,老师和同……”

    陈狄宏差点把笔掰断,气冲冲的拿上书出了教室,生活委员任佳欣都没来得及提醒,他们班的触屏笔就这样被带走了。

    “气的不轻。”任佳欣赞叹地摇了摇头。

    “太牛逼了。”秦阜说着立马起身来到萧政这一桌,满脸佩服。

    “这是真叼!我要是跟白姐说,让她收编我,她会不会同意?”

    “你可以试试?好歹是个体委,也算是健壮,说不定能在一旁帮她把打倒的人拖走,也省力气。”萧政耸了耸肩,歪头冲一组喊到,“舒池也!咱白姐这是又发生啥了,虽然平时低气压点,也没今天这么爆啊。”

    舒池也在与她前两桌讨论中抬起头,也懵着,“我不道啊!她这几天一直这样。她刚刚低头看了眼手机,恰好陈大彪让她出去,就直接走了。”

    萧政意外,“你都没问?”

    舒池也摇了摇头,“哪敢……”

    温情青这才注意到舒池也前排三个人的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她问:“诶,袁诗甫她们人呢?”

    舒池也笑了,“下午她们骑着共享去玩,结果没出去多远就翻车,恰好第一节老陈的课,她们就赖在医务室休息了。”

    班上没多少人注意这边,都还窃窃私语讨论白俞。

    “你们看白俞那脸,会不会是校外又有人堵她啊?”

    “谁敢啊?”

    他们在楼上讨论的激烈,楼下办公室陈狄宏看着眼前清清楚楚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请假条和字条,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签了张请假条才出了校门,可他还没签字批准呢,人就这样走了。

    有规矩但不多。

    字条上则简言道了个歉,跟他保证了下次数学会认真考,再说有急事先走一步。

    有礼貌但不多。

    陈狄宏连忙去饮水机打了杯水喝了几口顺顺心。

    他能怎么办?

    好歹这丫头是保证了下次会认真考。

    “哟,老陈,这又是那个小刺头在搞事了?”路过陈狄宏办公桌的林岫看到字条笑了笑,他是7班的物理老师,一眼就认得白俞那一手好字。

    陈狄宏从饮水机这边走了回来,叹着气,“是啊,课上让她出去站着,她直接就背上书包走了。”

    林岫是7班的物理老师,他靠在陈狄宏办公桌一边,笑眼吟吟,“你也别气了,这不跟你保证了会认真考给你看,物理都能考满分,数学怎么可能差。”

    别的老师都在一旁竖着耳朵听,想起什么,插话问道:“诶,老陈,你没批准假条,她怎么出得去?”

    陈狄宏苦涩,“她会翻墙。”

    这边,出来后的白俞骑上她的电瓶车已经就快到四中了。

    她刚刚听着陈狄宏骂着也没多放心上,头还晕的很,说什么也听不太清,只是耳机突然响起电话铃声,她掏出手机一看。

    是故邵之。

    等她翻出学校后电话已经挂了,她后来又打回去,传来的却是女声。

    ——“你好,是故邵之姐姐吗?我是故邵之的班主任郑英敏,我打不进你的电话,他说用他手机才可以。你能来躺学校吗?”

    她出来时没犹豫,现如今到了四中教学楼楼下了,她才觉得不对。

    前几天这小家伙不是决定不要她管了吗?

    白俞静默片刻,还是抬脚往楼上去了。

    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他。

    四中白俞熟悉,就算变动了点,她没一会就也找到了初三的办公室。

    她先敲两下门后才往里推开,里边站着三个男孩,故邵之也在里头,其中一个还是白俞在小巷子时见过的宝盖男,她挑了挑眉,没先开口。还有两个大人一男一女站在一旁,女的站在宝盖男一侧,大概是各方家长,只有故邵之边上没有家长陪着。

    故邵之搓着手,时不时看一眼白俞,见脸上没有什么不太好的情绪便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被白俞拉到了身边。

    故邵之愣了愣,鼻尖泛酸。

    白俞上上下下看了几眼故邵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是衣服上有些脏。

    “是故邵之姐姐吧?”坐在办公椅上的郑老师问着。

    白俞走上前,应道:“对,叫我白俞就好。”

    郑英敏一惊,问:“你就是一中高校那个学霸,白俞?”

    白俞笑了笑,拉回正题,“对,所以这是怎么了?”

    郑英敏咳了一声,“是这样的。”她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不懂事,似乎是欺负了故邵之同学……”

    “似乎?”白俞眯着眼,打断了她。

    郑英敏尴尬的扶了下眼眶,解释:“啊,因为没有人看到,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毕竟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白俞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英敏,看着大概五十岁的样子,语气就适当松了些,“小孩子?老师,这话就不对了,这不是幼儿园、小学生的无理取闹,都是初三快16岁的青少年了,而且临近中考,是迈入高中的重要时间点,我想应该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处理,不然影响了我弟弟的学习心情,您说呢?”

    郑英敏脸上带着笑,连连点头,被白俞的气势压上,“是,是……”

    “这位小姑娘也不用那么较真啊,这,男孩子之间都是会打打闹闹的不是,就……”宝盖男边上的女人说。

    “所以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邵之。”白俞没理,打断她,摸着故邵之的脑袋问着。

    故邵之看着白俞,老老实实的叙述着原委,“我早上来学校的时候他们两个把我堵在校门口,抢走了我身上的现钱,还把我踹倒。”

    “等我到了教室,桌上都是奇奇怪怪的涂鸦,叠放的书也一团糟,还有些丢在了地上。大家说没看到是因为被他们两个威胁了……”

    另一位男孩急的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故邵之道:“你!你…你胡说八道!”

    故邵之看着他,似乎是因为有白俞在给了他底气,他反驳,“桌面上还有证据!”

    男生急眼,“你!你就是胡说八道!你污蔑我!”

    白俞瞪着那位男生,还没开口,他身边的男家长直接重重拍了一巴掌去,然后强迫那个男生弯下腰对白俞道:“抱歉,这位故邵之的姐姐,是我管教不严,如果您需要什么赔偿,或者需要校方给这个小子判什么处分,我们都可以商量。”

    是作为家属的名义,一般大人都会和那个女家长一样,说什么小姑娘,小妹妹,但这个男家长不一样。

    是个好家长呢。

    白俞的手攥紧,暗地里自嘲着,她看着那个男人,道:“处分要有,这是我希望的,但当事人毕竟不是我,您应该与我弟弟商量。”

    男人笑着说是,对故邵之问,“那故邵之同学,你想如何做?”

    故邵之缩了缩,看了一眼那个男生,眼里有着羡慕,他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什么赔偿,跟姐姐说的一般,给个处分,然后他跟我道歉并把钱还给我就行了,以后别再干这种事就好了。”

    最后男生哭着给故邵之道歉,并把钱还给了故邵之,白俞看向一旁的女家长,女家长心不甘情不愿的,觉得故邵之在说谎。

    “我家孩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说不定是你弟弟自导自演嘞。”女家长白了一眼白俞。

    白俞笑了一声,将手机掏了出来,把小巷子里的视频给女家长看,看着女家长发青的脸,她只是笑笑,“这您自家孩子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是要我报警呢,还是……”

    “我,我们道歉。”女家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拉上宝盖男道歉。

    等他们都走了,郑英敏对上白俞总有些羞愧和尴尬,白俞则是道:“老师,我给故邵之请个假,可以吗?”

    郑英敏不敢说什么,“当然可以。”

    一路上白俞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拉着故邵之离开,直到出了校门,她才开口问:“晚上几点上课?”

    故邵之答:“7点30。”他欲言又止着,还是没有开口。

    白俞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4点多,她想起什么,又道:“喔,你不上课,你要上班是不是?”

    故邵之点了点头,白俞接着问,“在哪?”

    “步行街。”故邵之总觉得白俞有点生气,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从何解释。

    “行。”白俞今天骑的是小电驴,但载故邵之够了。

    “姐姐。”故邵之看着眼前给他戴头盔的白俞,怯懦的想要解释“我当时……”

    白俞看得出来,没容他继续说,“上车吧。”

    故邵之彻底哑了声,委屈的有点想哭,就好像自己依靠的这个人要离自己远去了一样。

    白俞不是不想听他解释,她考虑的有点多,从知道故邵之的大概情况之后,她就一直在考虑。

    如果不打算管,她就必须要离故邵之远远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够跟正常人一样活着。

    到了地方,白俞将故邵之放下就准备离开,故邵之拉住白俞放头盔的手,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我以后还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你?”

    故邵之的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和不知所措,他好像总是不太能藏的住东西,以至于白俞一眼就能察觉他渴求有人能够爱护他的情绪。

    白俞默了片刻,摸上故邵之的耳垂,捏了捏,道:“当然可以。”

    ——

    隔几天,7班正在上化学课,黄老师两眼一瞅,咳了一声,“白俞。”

    班上的同学一个激灵,叫到的明明不是自己,但他们比叫到自己还激动,纷纷朝熟悉的座位上看去。

    他们犹记得大佬前几天的“壮举”。

    那个事件早已在被挂在学院墙上推至顶楼,热度迟迟降不下。

    不过这次白俞没有在睡觉,她似乎刚回过神,下意识地起了身,与前几日不一样,同学们都能感受到白俞今天的戾气退了不少,整个人依旧懒懒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黄老师敲了敲多媒体的屏幕,示意白俞看过去,开口提问,“这题怎么解释?”

    白俞这才抬眸扫了眼题目,从容道:“两者都是离子晶体,镁离子所带电荷更多,所以氧化镁的熔沸点比氧化锂的熔沸点要高。”

    “锂离子的半径比镁离子的半径要小,按这样说,应该是氧化锂的熔沸点更高,为什么题目说氧化镁的熔沸点更高?”黄老师问。

    白俞对答如流,“因为离子所带电荷对熔沸点的影响更大,所以应该优先看所带电荷数。”

    黄老师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俞,示意她坐下,提醒道:“好好听课。”

    白俞甫一坐下,盯着她好久了的同桌舒池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歪了脑袋过来,问了这些天所有人好奇但都没敢问的事,“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脾气还……想什么呢?”

    白俞现在满脑子都还是她离开前,故邵之拉住她的手时看她的那一眼,听舒池也问起,她下意识就回了去,“想一个傻/逼小孩。”

    “哈?!”舒池也费劲的压着声音,眼里带着不可思议,这么多天浑身煞气的都是因为一个小孩??

    “小孩?多小的小孩?不会是你喜欢的那种温柔型弟弟吧?什么时候找的?”

    白俞听她说的越来越离谱,连忙做了个停的手势,无奈舒池也太过八卦,白俞只好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舒池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偷笑,慢慢的嘴角就拉了下来,眉头也轻蹙着,待白俞讲完,下课铃也响了。

    “难怪你前几天脸半边有些小肿,原来是被那傻逼男人打的。”舒池也啧啧两声,接着控诉道:“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无情啊。”

    “无情”的白俞对着舒池也勾了勾唇,没有反驳。

    “得。”舒池也顺势向后仰了仰,“您老无情您有理。”

    “就是可怜那小孩,在你那次走后定是遭了顿毒打。”舒池也摇了摇头,用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白俞,好似在说……

    你不心疼吗?你不心疼吗?

    白俞像是没有接收到信号,她耸了耸肩,“怪我咯?让他跟我走不跟我走。”

    “你会不知道他不跟你走是为什么?”舒池也睨了白俞一眼,语气略带无语。

    “……我会怕?”

    佩服。舒池也扶额无奈,“这是怕的问题吗,俞姐?”

    白俞当然知道不是。

    如果当时真的报警了,她说不定才真是要被拉走的那个,毕竟那个男人是故邵之的监护人,她还属于上门闹事的,如果她说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也没有证据,加之男人肯定会诡辩,她说不定还会被警察口头教育一番。

    想到这,她又皱了皱眉,故邵之有没有想过报警呢?这是家暴啊。

    舒池也看白俞一脸沉思,直觉她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她不由提醒,“你也是高二快高三的人了,你确定要管这事?听你说的,他可比你小了三,四岁,况且,你家……”

    白俞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轻嗤了一声。

    “家”?哪里是我的家?

    突然,白俞眼前闪过一只手,她这才回神。

    白俞这前一排坐的都是和她平时走的近的女孩子,白俞与舒池也两人一排,前面三个人一排,五个人凑在了一窝。

    白俞于是抬头,示意来人说话。

    “又戴着耳机?我说你怎么没听到我叫你……今天下午提前放学,我们几个一起去吃点东西吧?”覃语坐在白俞前面,刚刚一直在和身边两人商量,现在就差白俞两人的意见,并没有听到白俞两人刚刚说了什么。

    白俞想了想,提议,“那就去四中对面那家火锅店吧。”

    四中与一中挨的不算特别远,最近天气也凉嗖嗖的,白俞的意见完全是没有毛病的。

    覃语有些讶异,连忙点了点头,她倒是知道那家店,还挺有名的。

    但白俞很少跟她们提出些什么,一般都是她们问她去还是不去。

    “那行,就去吃火锅,等下叫辆车一起走,就别骑车了哈。”

    白俞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舒池也一听就知道覃语的用意,她看着覃语,“你就是因为你们几个都住校没车,所以才想要叫车的吧,还让白俞别骑。”

    覃语回:“你不是因为住的离学校近,所以也没车么?就白俞一个人有车子,那就叫辆车不是更方便,我们几个还可以待在一起。”

    舒池也听着,笑了,“你可以直接说是为了我,我会很感动。”

    覃语撩了把短发,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行,我下次注意……走,陪我去上个厕所。”

    “啊,对了,那…吃完饭后白俞你还得去学校拿下车子,会不会麻烦?”白俞家离学校很远,每天白俞都要骑将近20分钟的车程,覃语突然想起这茬,停下步子,赶忙问了一句。

    白俞垂着眼,覃语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她淡声说:“没事,我车子也没电,就叫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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