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季第一天，还不到七点半，太阳大喇喇的在地平线上翻个身，不多会儿就便爬到了头顶。
宁中普高的大门口挤满了各种送孩子上学的大小车辆，把原本宽敞的学区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停车的时候见缝插针，倒车的时候大呼小叫；七嘴八舌，胡乱指挥后面的车尽快让一让。
你说让就让啊？堵成这样，除非你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天气热，带的整个人都浮躁起来。好几个家长从驾驶室伸出头来，一言不合就干起仗来---嘴仗。你赌我不敢下来打架，我赌你不敢上来对峙。两边的子女无奈的互相对个眼神，默默下车甩上门。骑电动车送孩子的家长小心避开口水喷溅互相指责的小车家长，支着腿慢慢退到车阵外。偶有个别家长小声感慨，开小轿车，也不是时时都很方便的。
送完孩子都赶着去上班，还没吵尽兴的家长也只得悻悻得偃旗息鼓。占了大半个马路的车流在校门口保安的协助下从最外边开始慢慢的腾挪移动，空出足够前方车辆倒车的空间。离上课铃响还有十多分钟，学校大门正对面一辆黑色的别克里，副驾驶座上的叶兲吭哧吭哧啃着手里的煎饼，吸一大口酸奶。
“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后座上的叶珊专心的涂着唇膏，留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金黄色大波浪卷发。要不是她身上穿着校服，单看外表，还以为她是个小太妹。
叶兲眼睑半垂，默不作声的将酸奶吸到底，吸管里登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你干什么！”
这一声吼叶兲没什么反应，倒把叶爸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喊什么呢！”
叶珊瞪着一双眼线离家出走的杏仁眼，翠绿色的美瞳闪着倾泻而出的火光。
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叶少慢吞吞的把嘴巴移到煎饼上，咔嚓又啃了一口，吧唧起嘴来。
“算你狠！”叶珊把口红塞到背包里，气呼呼的推开车门。
外卖小哥骑着蛋黄色小摩的嗖的一下险险避过，回过头来对他们竖了个中指。不知优雅为何物的叶珊双手并列胸前，回了对方一个“double kill”。
“哎呀呀呀呀呀呀，你这丫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开车门要看后面有没有车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因为她没带脑子呀。”
叶珊坐回车里，扯过副驾驶上男孩的书包带：“叶王八，有种的你给我再说一次。”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叶爸爸拉开她的手，“赶紧上学去，要迟到了。放学后都不要乱跑，乖乖等我来接你们去吃升学宴。”
“什么升学宴，就上这破高中用得着搞什么升学宴？不去。”
“说谁的高中烂呢？”
两个小从一起长大的亲姐弟，一碰上就没几刻是安静的，总是掐。
叶爸爸无奈的摇摇头。
“说的就是你，你的学校破。”
他中考的成绩明明可以上县重点高中，父母非要他报告姐姐所在的普通高中。他不软不硬的抗争了一个暑假，宣告失败。其实他并不是排斥普通高中，对他来说上哪个学校都一样。他只是想不通父母为何要他上这所高中。就为了陪他这个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学渣饭桶姐姐？他可不信什么姐弟两在同一所学校可以相互陪伴，加深感情这种无异于天方夜谭的鬼话。他们每天吃睡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了，天生的血脉亲情也没能让他两互相生出哪怕几丝亲昵友善来。
“烂又怎么样，烂你还不是得上。你要是不想上，连烂的学校都没得上。”
“起开。”叶兲将叶珊推到一边，“我就是在家里直接蹲上个三年，我也能考上比你好十倍的大学来。”
“当心牛批吹破了把自己脑壳儿给崩坏了。”
“如你所言，我有脑子可以崩，你连脑子都没有。”
“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都可以。不过学霸授课也是需要酬劳的，要不你先付点儿定金，尾款我可以宽限你几天。”
“你居然还跟我要钱？！”
“亲姐弟，明算账。”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叶兲踢踏着人字拖朝学校大门走去，“哎，你果然是没脑子。”
叶珊抓狂，抄起书包砸了叶兲一个踉跄。
叶兲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也不生气，露齿一笑，把书包往更远处踢了一脚。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臭小子！”叶珊嚎叫一声跑过去拎起书包拉开拉链扒拉两下嗷地怪叫一嗓子又合上了书包，追着叶兲狂抡。
见机不妙，叶兲加速向校门口冲去，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你哪个班的学生？开学第一天，不穿校服就算了，还穿个拖鞋来上学？”
追赶中的叶珊来不及刹车，撞到叶兲后背。
叶兲侧过脸白她一眼，回：“高一的，校服还没发。”
保安又一指他的脚，“那鞋呢，为什么不好好穿鞋。”
“我知道我知道，”叶珊抢答，“他就是故意不穿的，出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提醒他了他不听，非要穿拖鞋来上学。”
保安眉头拧成了个八字。
“那你先进去吧。”
叶珊冲叶兲扬起下巴，大步跨进校门。
“你鼻毛漏出来了。”
叶珊忙不迭低下头，掏出碎成八瓣儿的小镜子来检查，才意识到又上当了。
“放学你给我等着。”龇牙咧嘴的撂下一句，踩着上课铃往教室方向奔跑。
“哎哟，你这孩子可怎么办咯。上学第一天就衣冠不整，能好好学习吗？”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上学态度又不端正。
衣冠整的也不见得个个学习好，叶兲无所谓的偏过头。左腿小腿肚而有点痒，脱下右脚的鞋，蜷起脚趾抓了抓小腿肚儿。
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的保安一阵牙酸，典型的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来混日子的二流子。
“这上课铃声都响了，回去换是来不及了。你跟我说你是哪个班的新生，我找你们班主任来接。”
“高一六班，杨书鸿。”
叶兲斜倚在铁门上朝保安室里看去，保安一脸茫然的挂了电话，他怎么感觉杨老师听起来好像还挺兴奋的。
杨老师从教学楼拐角处转过来，远远看见一个双手插兜的清秀男孩儿斜着身子卡在院门的缝隙外边儿。他一路小跑过来，不等保安迎上去跟他说什么，径直走向叶兲。
隔着院门，杨老师激动地一把拉住叶兲的手：“你就是叶兲吧。”
保安一愣，他现在确信杨老师是真兴奋，不是好像。
叶兲不是板寸，刘海比较长。他略微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红光满面的班主任，目光又移到他拉着自己的手上。保安在好奇心地驱使下站到杨老师身后。这个画面…叶兲突然想起了一手老歌——《铁窗泪》。
他礼貌的回道：“老师好，我是。”
杨老师对着叶兲的脸打量了又打量，开心的心里直冒泡。得知有超级学霸入学他们这所学校，几个高一的班主任差点连近十年的同僚之谊都搭上了。他们学校实行的是班主任跟班制度，也就是说，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班主任会彼此相伴三个春夏秋冬。为叶兲的“归属权”，班主任们从现实到网络，从工作群到私人群，吵了整整一个暑假。谁都不愿意让步，最后还闹到了校长面前。校长拍板，抽签决定。十四个纸团里，只有一张写了叶兲的名字。谁抽到，叶兲就分到谁的班上去。
在同僚众望不所归眼神中，杨老师摊开了写着叶兲大名的纸条。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条，是他提前三年感受到重点大学考生班班主任的教学生涯高光体验券。
可算看到这孩子了，杨老师磨砂着叶兲的手背，先前准备的一大堆措辞恳切煽情，务必要让叶兲感受到归家一般温暖的欢迎词全部抛诸脑后。
烈日当天，叶兲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不自在的抽回手，“老师？”
“哦，哦，快，快进来。老李，还不把门打开？站在外面不得晒坏了！”
“……杨老师，这孩子穿的是拖鞋。”你这当班主任的不得先教育下？
“拖鞋就拖鞋，拖鞋也是鞋，拖鞋有什么不能穿的？又不是冬天，冻不着脚。”
保安傻眼了，学校规定就是不准穿拖鞋进校门，规矩就是规矩，跟冬天不冬天，夏天不夏天的有什么关系。
“叶兲同学想穿什么鞋穿什么鞋。”
这反倒让叶兲不好意思起来，通过小门时他冲保安道：“放心，明天我就不穿拖鞋了。”又对班主任道：“不能让老师跟着为难不是。”
这话说的杨老师眉开眼笑，看叶兲的眼神都自带滤镜。烈日下叶兲身上有一层彩色的光晕，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老眼昏花下，叶兲小同学的背后生出一对肥肥短短，白白嫩嫩的小翅膀，颤巍巍地扇动着。“啵”地一声，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小光圈悬在他头顶，转过头冲自己微笑。
“老师，老师？”
“啊？啊？”
杨老师沉浸在幻想里，无法自拔，陡然回过神，“啊，怎么了？”
“老师，您怎么不走了？”他又不知道新班级在哪儿。叶兲回头，发现杨老师停在身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笑的傻不拉几。
叶兲抽抽嘴角，看来这学校升学率上不去问题的原因可能出在源头上。
“哦，呵呵，来来，我们的新班级在这里。”
穿过一条铺着小石子的羊肠小道，转过学校的小花坛，在两个迎风而立的捧书少年雕塑后方，就是高一6班的教室。
宁中普高的大门口挤满了各种送孩子上学的大小车辆，把原本宽敞的学区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停车的时候见缝插针，倒车的时候大呼小叫；七嘴八舌，胡乱指挥后面的车尽快让一让。
你说让就让啊？堵成这样，除非你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天气热，带的整个人都浮躁起来。好几个家长从驾驶室伸出头来，一言不合就干起仗来---嘴仗。你赌我不敢下来打架，我赌你不敢上来对峙。两边的子女无奈的互相对个眼神，默默下车甩上门。骑电动车送孩子的家长小心避开口水喷溅互相指责的小车家长，支着腿慢慢退到车阵外。偶有个别家长小声感慨，开小轿车，也不是时时都很方便的。
送完孩子都赶着去上班，还没吵尽兴的家长也只得悻悻得偃旗息鼓。占了大半个马路的车流在校门口保安的协助下从最外边开始慢慢的腾挪移动，空出足够前方车辆倒车的空间。离上课铃响还有十多分钟，学校大门正对面一辆黑色的别克里，副驾驶座上的叶兲吭哧吭哧啃着手里的煎饼，吸一大口酸奶。
“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后座上的叶珊专心的涂着唇膏，留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金黄色大波浪卷发。要不是她身上穿着校服，单看外表，还以为她是个小太妹。
叶兲眼睑半垂，默不作声的将酸奶吸到底，吸管里登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你干什么！”
这一声吼叶兲没什么反应，倒把叶爸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喊什么呢！”
叶珊瞪着一双眼线离家出走的杏仁眼，翠绿色的美瞳闪着倾泻而出的火光。
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叶少慢吞吞的把嘴巴移到煎饼上，咔嚓又啃了一口，吧唧起嘴来。
“算你狠！”叶珊把口红塞到背包里，气呼呼的推开车门。
外卖小哥骑着蛋黄色小摩的嗖的一下险险避过，回过头来对他们竖了个中指。不知优雅为何物的叶珊双手并列胸前，回了对方一个“double kill”。
“哎呀呀呀呀呀呀，你这丫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开车门要看后面有没有车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
“因为她没带脑子呀。”
叶珊坐回车里，扯过副驾驶上男孩的书包带：“叶王八，有种的你给我再说一次。”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叶爸爸拉开她的手，“赶紧上学去，要迟到了。放学后都不要乱跑，乖乖等我来接你们去吃升学宴。”
“什么升学宴，就上这破高中用得着搞什么升学宴？不去。”
“说谁的高中烂呢？”
两个小从一起长大的亲姐弟，一碰上就没几刻是安静的，总是掐。
叶爸爸无奈的摇摇头。
“说的就是你，你的学校破。”
他中考的成绩明明可以上县重点高中，父母非要他报告姐姐所在的普通高中。他不软不硬的抗争了一个暑假，宣告失败。其实他并不是排斥普通高中，对他来说上哪个学校都一样。他只是想不通父母为何要他上这所高中。就为了陪他这个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学渣饭桶姐姐？他可不信什么姐弟两在同一所学校可以相互陪伴，加深感情这种无异于天方夜谭的鬼话。他们每天吃睡在同一屋檐下十几年了，天生的血脉亲情也没能让他两互相生出哪怕几丝亲昵友善来。
“烂又怎么样，烂你还不是得上。你要是不想上，连烂的学校都没得上。”
“起开。”叶兲将叶珊推到一边，“我就是在家里直接蹲上个三年，我也能考上比你好十倍的大学来。”
“当心牛批吹破了把自己脑壳儿给崩坏了。”
“如你所言，我有脑子可以崩，你连脑子都没有。”
“你再给我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都可以。不过学霸授课也是需要酬劳的，要不你先付点儿定金，尾款我可以宽限你几天。”
“你居然还跟我要钱？！”
“亲姐弟，明算账。”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叶兲踢踏着人字拖朝学校大门走去，“哎，你果然是没脑子。”
叶珊抓狂，抄起书包砸了叶兲一个踉跄。
叶兲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也不生气，露齿一笑，把书包往更远处踢了一脚。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臭小子！”叶珊嚎叫一声跑过去拎起书包拉开拉链扒拉两下嗷地怪叫一嗓子又合上了书包，追着叶兲狂抡。
见机不妙，叶兲加速向校门口冲去，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你哪个班的学生？开学第一天，不穿校服就算了，还穿个拖鞋来上学？”
追赶中的叶珊来不及刹车，撞到叶兲后背。
叶兲侧过脸白她一眼，回：“高一的，校服还没发。”
保安又一指他的脚，“那鞋呢，为什么不好好穿鞋。”
“我知道我知道，”叶珊抢答，“他就是故意不穿的，出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提醒他了他不听，非要穿拖鞋来上学。”
保安眉头拧成了个八字。
“那你先进去吧。”
叶珊冲叶兲扬起下巴，大步跨进校门。
“你鼻毛漏出来了。”
叶珊忙不迭低下头，掏出碎成八瓣儿的小镜子来检查，才意识到又上当了。
“放学你给我等着。”龇牙咧嘴的撂下一句，踩着上课铃往教室方向奔跑。
“哎哟，你这孩子可怎么办咯。上学第一天就衣冠不整，能好好学习吗？”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上学态度又不端正。
衣冠整的也不见得个个学习好，叶兲无所谓的偏过头。左腿小腿肚而有点痒，脱下右脚的鞋，蜷起脚趾抓了抓小腿肚儿。
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的保安一阵牙酸，典型的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来混日子的二流子。
“这上课铃声都响了，回去换是来不及了。你跟我说你是哪个班的新生，我找你们班主任来接。”
“高一六班，杨书鸿。”
叶兲斜倚在铁门上朝保安室里看去，保安一脸茫然的挂了电话，他怎么感觉杨老师听起来好像还挺兴奋的。
杨老师从教学楼拐角处转过来，远远看见一个双手插兜的清秀男孩儿斜着身子卡在院门的缝隙外边儿。他一路小跑过来，不等保安迎上去跟他说什么，径直走向叶兲。
隔着院门，杨老师激动地一把拉住叶兲的手：“你就是叶兲吧。”
保安一愣，他现在确信杨老师是真兴奋，不是好像。
叶兲不是板寸，刘海比较长。他略微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红光满面的班主任，目光又移到他拉着自己的手上。保安在好奇心地驱使下站到杨老师身后。这个画面…叶兲突然想起了一手老歌——《铁窗泪》。
他礼貌的回道：“老师好，我是。”
杨老师对着叶兲的脸打量了又打量，开心的心里直冒泡。得知有超级学霸入学他们这所学校，几个高一的班主任差点连近十年的同僚之谊都搭上了。他们学校实行的是班主任跟班制度，也就是说，同一个班级，同一个班主任会彼此相伴三个春夏秋冬。为叶兲的“归属权”，班主任们从现实到网络，从工作群到私人群，吵了整整一个暑假。谁都不愿意让步，最后还闹到了校长面前。校长拍板，抽签决定。十四个纸团里，只有一张写了叶兲的名字。谁抽到，叶兲就分到谁的班上去。
在同僚众望不所归眼神中，杨老师摊开了写着叶兲大名的纸条。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条，是他提前三年感受到重点大学考生班班主任的教学生涯高光体验券。
可算看到这孩子了，杨老师磨砂着叶兲的手背，先前准备的一大堆措辞恳切煽情，务必要让叶兲感受到归家一般温暖的欢迎词全部抛诸脑后。
烈日当天，叶兲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不自在的抽回手，“老师？”
“哦，哦，快，快进来。老李，还不把门打开？站在外面不得晒坏了！”
“……杨老师，这孩子穿的是拖鞋。”你这当班主任的不得先教育下？
“拖鞋就拖鞋，拖鞋也是鞋，拖鞋有什么不能穿的？又不是冬天，冻不着脚。”
保安傻眼了，学校规定就是不准穿拖鞋进校门，规矩就是规矩，跟冬天不冬天，夏天不夏天的有什么关系。
“叶兲同学想穿什么鞋穿什么鞋。”
这反倒让叶兲不好意思起来，通过小门时他冲保安道：“放心，明天我就不穿拖鞋了。”又对班主任道：“不能让老师跟着为难不是。”
这话说的杨老师眉开眼笑，看叶兲的眼神都自带滤镜。烈日下叶兲身上有一层彩色的光晕，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老眼昏花下，叶兲小同学的背后生出一对肥肥短短，白白嫩嫩的小翅膀，颤巍巍地扇动着。“啵”地一声，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小光圈悬在他头顶，转过头冲自己微笑。
“老师，老师？”
“啊？啊？”
杨老师沉浸在幻想里，无法自拔，陡然回过神，“啊，怎么了？”
“老师，您怎么不走了？”他又不知道新班级在哪儿。叶兲回头，发现杨老师停在身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笑的傻不拉几。
叶兲抽抽嘴角，看来这学校升学率上不去问题的原因可能出在源头上。
“哦，呵呵，来来，我们的新班级在这里。”
穿过一条铺着小石子的羊肠小道，转过学校的小花坛，在两个迎风而立的捧书少年雕塑后方，就是高一6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