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走了以后陈宥阳的手机就没安静过,国内广江集团的收购马上就要进入最后的关键阶段,虽然有黎嘉铭全程坐镇,但很多商务问题下属们还是习惯性地找陈宥阳进行电话汇报。

    而李文竹也在发现黎阳失联以后开始疯狂地联系他。

    陈宥阳在黎阳消失后的第二天就打听到了她飞往纽约的航班信息,但实在疲于应付李文竹,他只能老实交代了黎阳的行踪,之后几天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在洛杉矶一场暴雨过后,陈宥阳病倒了,昼夜过大的温差让陈宥阳患上了重感冒。

    在社区医院买药时,陈宥阳看到了黎阳更新的社交动态,陈宥阳一眼就认出了高线公园附近的建筑。

    此时的陈宥阳穿着灰色的连帽开衫卫衣,卫衣帽松垮地带在头上,挡住他的大半张脸,陈宥阳看着照片出神,连旁边医生问他的话都没听见。

    医生敲了敲两人之间的玻璃桌,问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宥阳抬起头看着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原本清晰的画面变得迷糊,周围的一切像旋转的光圈一样发着不同寻常的光,手机从手中滑落,陈宥阳重重地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和满屋子的消毒水味让陈宥阳有些不适,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护士正弯腰检查陈宥阳的状态。

    “你醒了,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头还有些疼,”陈宥阳想坐起来,但身体浑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劲,“我在这多久了?”

    “你昨天中午来的,现在是下午3点,已经超过24小时了,你的手机在这。”护士说着把枕头一侧的手机拿起来给陈宥阳看。

    护士走后陈宥阳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只有零星几条工作相关的,陈宥阳一一进行了语音回复。

    处理完工作陈宥阳又打开那张落日图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是高线公园后无力地放下手机,只觉得眼皮发沉,没过一会他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被隔壁说话声吵醒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十点钟,陈宥阳强撑着坐起来,握着黑屏的手机出神,直到手心都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再次看向挂钟,十点过一刻,陈宥阳打开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始终没人接听,陈宥阳刚想挂断电话,黎阳古灵精怪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传来,“喂?谁呀?”

    彷佛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看到了水洼,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是饮鸩止渴吗?陈宥阳心里想。

    “你在纽约?”陈宥阳的声音很哑,但黎阳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陈宥阳的声音,她下意识想问陈宥阳怎么了,但理智压制住她没有问出口。

    “嗯,别和李文竹说我在纽约,咱们就在规定的时间内各玩各的,下个月一起回国办离婚手续。”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老旧钟表的嘀嗒声和隔壁病人的轻鼾,掌心深刻地感受着来自拇指的攥压,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意识还不够清醒的大脑急迫地寻找着能休憩的绿洲,陈宥阳深吸一口气。

    “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我不想和你离婚......”

    纽约时代广场,光彩华丽的大荧幕广告牌,永不熄灭的灯光,自由熙攘的人群中,黎阳左手举着手机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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