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那天开始，似乎有什么开始变质了。
在看不见的角落，悸动和痴妄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他在面对留兰时，偶尔会思绪游移，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个黑暗中的吻。或是心里悄悄升起抱怨，她明明年纪不大，怎么就在耍流氓后还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留兰好几次抓到他在自己身边时出神，眼睛好像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又偏偏没有聚焦，不知道透过她在看什么。她很不满意，总是问他在想什么。
他无法回答。
他不应该这样，一个忠诚的奴仆应该尊自己的主人如尊苍穹之神，她的显迹与靠近是恩赐，但他不能因此生出妄想，奢望苍穹之神真的降临到他身边。
但他没办法把这些话剖开拆透告诉留兰，只能搪塞过去。
距离留兰离开领地，还有三个月。
她在学校里的课程已经告一段落，空闲时间一下多了起来，开始频繁和朋友外出游玩。
她们在高档的成衣店、奇物铺穿梭，逛完那些贵族们常去的区域之后，开始探索那些未曾踏足的地方，比如一些据说能淘到好货的偏僻店铺。
她们去到了岩仆聚居的地方，那里有一家刚开几个月的首饰店，据说所用材料并不稀罕，但店主却有一双巧手，还有极佳的审美，能做出极具风情的首饰。
留兰和朋友挽着手进入再多两三个人就会拥挤的小店铺。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性岩仆，抬头刚要招呼她们，可话还没出口，就突然变得一脸惊喜，快步走向站在店外等候的仆从：“大人！”
留兰和朋友好奇地往外看去，发现朋友的仆从往旁边稍了稍，而边旷礼貌地朝店主点头回应。
店主声音柔婉，但却掩不住雀跃：“大人，您是过来看我的吗？”
边旷感受到店内投来的探寻目光，用眼神示意店主：“不是，我只是陪同主人外出。”
店主的笑容僵了一瞬，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来店的顾客，站在门口招待两人：“两位小姐随便看看，我给二位打折。”
朋友对着留兰挤挤眼睛，有些促狭地和她说话，但声音却让店主和店外的边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家仆从面子可真大呀。”
留兰笑一笑，没有接话，开始看起耳饰来。
店主看着是个二十来岁，皮肤下流淌着和边旷一样的岩浆颜色，长着一双多情的眼，招呼完她们以后，就抬着眼细声细语地和边旷说话。
边旷下意识往留兰这边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她投过来的眼光。留兰朝他展颜一笑，就回头去挑饰品了。
看她并没有介意的样子，才低声地回了几句。
留兰有些心不在焉，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并没有挑到合心意的，觉得也不过如此。她朋友倒是挺喜欢，挑挑选选地看花了眼。
留兰耐心地随便看看，等着朋友选好。
不一会儿，朋友勾住留兰的手臂，让她帮忙参谋两样饰品，看哪个好看。
留兰懒懒道：“都带走不就好了。”
“可我刚刚已经选了很多了……”朋友有些纠结。
“那就右边那副耳饰，恰好能配你今天的衣服。”
朋友又仔细对比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把两者都买下。
她选完，看见外头的两人还在低声交谈，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站在一边出神的留兰：“我敢打赌，她绝对喜欢边旷。”
这个朋友和留兰同学多年了，也认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边旷。
之前聊起什么“喜欢”的话题时，朋友笑话留兰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留兰提起边旷，说他也不知道，被朋友笑骂了一句，说那还不是因为她，边旷总是和她形影不离，都没空和别人接触。
留兰情绪不高，没有和她一起八卦的心情，敷衍了一句：“可能吧。”
朋友却似乎得到赞同：“是吧！他们都是岩仆，还挺合适的呢。”
留兰皱眉：“怎么就合适了，岩仆也不是没有和界桥人或人类通婚的。”
朋友诧异地看她：“界桥人就算了，人类怎么可以呀！现在人类越来越少了，血脉那么珍贵，可不能再被污染了。”
留兰不想和朋友讨论血脉问题，只道：“反正他们没有可能的，边旷得一辈子跟着我。”
朋友想说这并不冲突，但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如今奴隶制度虽然被书面革除，但还有一些贵族会绑着好用的奴仆不外放，以往也不是没有一生不曾成家，一直跟随主人的奴隶，她虽意外留兰在这方面待边旷有些苛刻，但也不算见怪。
结账时，朋友双手满载，留兰却空手站在一边。
店主给朋友送了一根项链，又给留兰送了一对耳饰，最后甚至还搭了一条男式手链，送最后一个赠品时，期期艾艾地瞥向外头的边旷。
“谢谢小姐惠顾。”
朋友悄悄和留兰咬耳朵：“我看她送我们是顺带的，主要是想送边旷！”
留兰面色如常地接过这份有心的礼物，出门时，顺手丢给边旷。
回到庄园后，边旷把今日的购物成果都交给留兰的女仆，她们会把东西分类整理好。
两位女仆提着东西就要离开，突然被正要去换家居服的留兰叫停：“等等。”
她指向其中一个女仆：“你手里那个紫色的小袋子留下。”
而后手一转，转向一旁的边旷：“你，也留下。”
等留兰换好衣服回来，只剩边旷还在私人起居室里等着。
留兰一眼看到放置在桌上的袋子，走过去时就顺带勾起袋子，坐到沙发上后，朝边旷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她低头，把袋子倒过来，往手心倒出两枚耳环和一根手链。
她一根手指勾起手链，向边旷伸出了手：“喏，给你。”
边旷总是很懂事，先乖巧地说“谢谢小姐”，才弯腰去拿东西。
他手刚要碰到手链，留兰却手腕一转，把东西往怀里方向收了收：“别谢我，这不是我给你的，是那个你认识的店主送的。”
她说完，手指伸直了朝下一倾，手链就往下掉。
边旷反应很快，用手掌接住手链。
“她送给小姐，小姐给了我，自然应该谢谢小姐。”
留兰挑眉：“边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
他还没回答，留兰又道：“怎么不戴上试试？”
边旷听话地戴上，伸手给留兰看效果。手围很合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戴在手上很好看，简直像给他量身定制的。
或许就是给他量身定制的。
留兰拨了拨边旷的手链：“喜欢吗？”
“还好。”边旷实话实说。
留兰朝下压了压手，让边旷坐下来和她说话。
“那个店主，你怎么认识的？”
边旷跪坐在地上，高低颠倒，他需要仰头和留兰说话：“从小就认识了，以前我们都在能源矿山。”
留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示意他继续说。
“她父母以前都是能源矿山的奴隶，她也在那里干活。先前奴改民法令出来，她就脱离了矿山，打算自己靠手艺开店。但岩奴开店……还是麻烦一些，注册时被卡了流程，我就去帮忙问了一下。”边旷没有迟疑，主动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留兰可以理解，边旷毕竟是她身边独一份的大红人，他说话有些时候还是管用的，何况这种事情，本就是办事的人不合规。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边旷怎么会去帮忙。
她一直觉得边旷和她身边的人相处起来有一种隔离感，倒不是说因为他岩奴的身份，导致众人对他不敬，毕竟他跟了她这么些年，旁人能看得见她对边旷的重视，不会去触她霉头。
边旷和他们交流时极温和，但总像公事公办，关系亲近些的和他说起私事，他也会倾听，但从来没有好奇，也从不给建议，不插手任何与自己、与她无关的事。
而今，竟然会给人帮忙？
留兰微妙地生出不悦，他说起过他在进入庄园以前的事情，林林总总，不过一句“无父无母，干活换生活”可以总结，没有提起过任何特别的人、特别的事。
她以为矿山的生活于他而言是模糊的，不重要的，进入庄园在她身边的生活就是他迄今的唯一。
但好像不是这样。
在庄园里，他是抽离的。而在庄园外，他反而是热心的？
她听完边旷的解释，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边旷没明白过来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不喜欢。”他愣了愣，才回答道。而后又补充，“帮忙是因为她父母从前对我不错，又因为这件事找到了我。如果你不开心，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他指的是，以后不会再狐假虎威地刷脸，帮一些不大相干的人了。
留兰却说：“你不会喜欢她，那你喜欢我吧。”
边旷几乎以为她发现了自己这阵子神思不属的原因了。
“我……会始终忠诚于小姐。”
“不止要忠诚，你还要喜欢我。”她想了想，补充道，“男性对女性的那种喜欢。因为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边旷觉得自己的头似乎被大钟笼罩，又从天而降的重物狠狠撞击，钟鸣，耳朵也轰鸣。
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小姐，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喜欢你呀。和你接吻时我感觉很好，我每天都想和你待在一起，你和店主说话，她送你东西，我也不开心。”
留兰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惊天骇俗的话，陈情时面色坦然，甚至说到最后，还伸手抚上他的颈侧。
“我也很喜欢和你肌肤相贴。”她摩挲了一下指腹下的橙色流动，“很暖，很舒服。”
边旷下意识去抓覆盖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小姐，这不一定是喜欢……我……是奴仆，也是岩仆。”
“这和你是奴仆还是岩仆有什么关系？”留兰不理解他的想法，反握住他的手，把他腕上的手链解下来丢到一边，“反正我喜欢你，你既然不喜欢她，就试着喜欢我吧。”
“不急。离我去中央学院还有两个多月，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努力的结果。”
在看不见的角落，悸动和痴妄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他在面对留兰时，偶尔会思绪游移，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个黑暗中的吻。或是心里悄悄升起抱怨，她明明年纪不大，怎么就在耍流氓后还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留兰好几次抓到他在自己身边时出神，眼睛好像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又偏偏没有聚焦，不知道透过她在看什么。她很不满意，总是问他在想什么。
他无法回答。
他不应该这样，一个忠诚的奴仆应该尊自己的主人如尊苍穹之神，她的显迹与靠近是恩赐，但他不能因此生出妄想，奢望苍穹之神真的降临到他身边。
但他没办法把这些话剖开拆透告诉留兰，只能搪塞过去。
距离留兰离开领地，还有三个月。
她在学校里的课程已经告一段落，空闲时间一下多了起来，开始频繁和朋友外出游玩。
她们在高档的成衣店、奇物铺穿梭，逛完那些贵族们常去的区域之后，开始探索那些未曾踏足的地方，比如一些据说能淘到好货的偏僻店铺。
她们去到了岩仆聚居的地方，那里有一家刚开几个月的首饰店，据说所用材料并不稀罕，但店主却有一双巧手，还有极佳的审美，能做出极具风情的首饰。
留兰和朋友挽着手进入再多两三个人就会拥挤的小店铺。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性岩仆，抬头刚要招呼她们，可话还没出口，就突然变得一脸惊喜，快步走向站在店外等候的仆从：“大人！”
留兰和朋友好奇地往外看去，发现朋友的仆从往旁边稍了稍，而边旷礼貌地朝店主点头回应。
店主声音柔婉，但却掩不住雀跃：“大人，您是过来看我的吗？”
边旷感受到店内投来的探寻目光，用眼神示意店主：“不是，我只是陪同主人外出。”
店主的笑容僵了一瞬，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来店的顾客，站在门口招待两人：“两位小姐随便看看，我给二位打折。”
朋友对着留兰挤挤眼睛，有些促狭地和她说话，但声音却让店主和店外的边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家仆从面子可真大呀。”
留兰笑一笑，没有接话，开始看起耳饰来。
店主看着是个二十来岁，皮肤下流淌着和边旷一样的岩浆颜色，长着一双多情的眼，招呼完她们以后，就抬着眼细声细语地和边旷说话。
边旷下意识往留兰这边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她投过来的眼光。留兰朝他展颜一笑，就回头去挑饰品了。
看她并没有介意的样子，才低声地回了几句。
留兰有些心不在焉，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并没有挑到合心意的，觉得也不过如此。她朋友倒是挺喜欢，挑挑选选地看花了眼。
留兰耐心地随便看看，等着朋友选好。
不一会儿，朋友勾住留兰的手臂，让她帮忙参谋两样饰品，看哪个好看。
留兰懒懒道：“都带走不就好了。”
“可我刚刚已经选了很多了……”朋友有些纠结。
“那就右边那副耳饰，恰好能配你今天的衣服。”
朋友又仔细对比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把两者都买下。
她选完，看见外头的两人还在低声交谈，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站在一边出神的留兰：“我敢打赌，她绝对喜欢边旷。”
这个朋友和留兰同学多年了，也认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边旷。
之前聊起什么“喜欢”的话题时，朋友笑话留兰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感觉，留兰提起边旷，说他也不知道，被朋友笑骂了一句，说那还不是因为她，边旷总是和她形影不离，都没空和别人接触。
留兰情绪不高，没有和她一起八卦的心情，敷衍了一句：“可能吧。”
朋友却似乎得到赞同：“是吧！他们都是岩仆，还挺合适的呢。”
留兰皱眉：“怎么就合适了，岩仆也不是没有和界桥人或人类通婚的。”
朋友诧异地看她：“界桥人就算了，人类怎么可以呀！现在人类越来越少了，血脉那么珍贵，可不能再被污染了。”
留兰不想和朋友讨论血脉问题，只道：“反正他们没有可能的，边旷得一辈子跟着我。”
朋友想说这并不冲突，但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如今奴隶制度虽然被书面革除，但还有一些贵族会绑着好用的奴仆不外放，以往也不是没有一生不曾成家，一直跟随主人的奴隶，她虽意外留兰在这方面待边旷有些苛刻，但也不算见怪。
结账时，朋友双手满载，留兰却空手站在一边。
店主给朋友送了一根项链，又给留兰送了一对耳饰，最后甚至还搭了一条男式手链，送最后一个赠品时，期期艾艾地瞥向外头的边旷。
“谢谢小姐惠顾。”
朋友悄悄和留兰咬耳朵：“我看她送我们是顺带的，主要是想送边旷！”
留兰面色如常地接过这份有心的礼物，出门时，顺手丢给边旷。
回到庄园后，边旷把今日的购物成果都交给留兰的女仆，她们会把东西分类整理好。
两位女仆提着东西就要离开，突然被正要去换家居服的留兰叫停：“等等。”
她指向其中一个女仆：“你手里那个紫色的小袋子留下。”
而后手一转，转向一旁的边旷：“你，也留下。”
等留兰换好衣服回来，只剩边旷还在私人起居室里等着。
留兰一眼看到放置在桌上的袋子，走过去时就顺带勾起袋子，坐到沙发上后，朝边旷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她低头，把袋子倒过来，往手心倒出两枚耳环和一根手链。
她一根手指勾起手链，向边旷伸出了手：“喏，给你。”
边旷总是很懂事，先乖巧地说“谢谢小姐”，才弯腰去拿东西。
他手刚要碰到手链，留兰却手腕一转，把东西往怀里方向收了收：“别谢我，这不是我给你的，是那个你认识的店主送的。”
她说完，手指伸直了朝下一倾，手链就往下掉。
边旷反应很快，用手掌接住手链。
“她送给小姐，小姐给了我，自然应该谢谢小姐。”
留兰挑眉：“边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
他还没回答，留兰又道：“怎么不戴上试试？”
边旷听话地戴上，伸手给留兰看效果。手围很合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戴在手上很好看，简直像给他量身定制的。
或许就是给他量身定制的。
留兰拨了拨边旷的手链：“喜欢吗？”
“还好。”边旷实话实说。
留兰朝下压了压手，让边旷坐下来和她说话。
“那个店主，你怎么认识的？”
边旷跪坐在地上，高低颠倒，他需要仰头和留兰说话：“从小就认识了，以前我们都在能源矿山。”
留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示意他继续说。
“她父母以前都是能源矿山的奴隶，她也在那里干活。先前奴改民法令出来，她就脱离了矿山，打算自己靠手艺开店。但岩奴开店……还是麻烦一些，注册时被卡了流程，我就去帮忙问了一下。”边旷没有迟疑，主动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留兰可以理解，边旷毕竟是她身边独一份的大红人，他说话有些时候还是管用的，何况这种事情，本就是办事的人不合规。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边旷怎么会去帮忙。
她一直觉得边旷和她身边的人相处起来有一种隔离感，倒不是说因为他岩奴的身份，导致众人对他不敬，毕竟他跟了她这么些年，旁人能看得见她对边旷的重视，不会去触她霉头。
边旷和他们交流时极温和，但总像公事公办，关系亲近些的和他说起私事，他也会倾听，但从来没有好奇，也从不给建议，不插手任何与自己、与她无关的事。
而今，竟然会给人帮忙？
留兰微妙地生出不悦，他说起过他在进入庄园以前的事情，林林总总，不过一句“无父无母，干活换生活”可以总结，没有提起过任何特别的人、特别的事。
她以为矿山的生活于他而言是模糊的，不重要的，进入庄园在她身边的生活就是他迄今的唯一。
但好像不是这样。
在庄园里，他是抽离的。而在庄园外，他反而是热心的？
她听完边旷的解释，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边旷没明白过来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不喜欢。”他愣了愣，才回答道。而后又补充，“帮忙是因为她父母从前对我不错，又因为这件事找到了我。如果你不开心，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他指的是，以后不会再狐假虎威地刷脸，帮一些不大相干的人了。
留兰却说：“你不会喜欢她，那你喜欢我吧。”
边旷几乎以为她发现了自己这阵子神思不属的原因了。
“我……会始终忠诚于小姐。”
“不止要忠诚，你还要喜欢我。”她想了想，补充道，“男性对女性的那种喜欢。因为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边旷觉得自己的头似乎被大钟笼罩，又从天而降的重物狠狠撞击，钟鸣，耳朵也轰鸣。
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小姐，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喜欢你呀。和你接吻时我感觉很好，我每天都想和你待在一起，你和店主说话，她送你东西，我也不开心。”
留兰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惊天骇俗的话，陈情时面色坦然，甚至说到最后，还伸手抚上他的颈侧。
“我也很喜欢和你肌肤相贴。”她摩挲了一下指腹下的橙色流动，“很暖，很舒服。”
边旷下意识去抓覆盖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小姐，这不一定是喜欢……我……是奴仆，也是岩仆。”
“这和你是奴仆还是岩仆有什么关系？”留兰不理解他的想法，反握住他的手，把他腕上的手链解下来丢到一边，“反正我喜欢你，你既然不喜欢她，就试着喜欢我吧。”
“不急。离我去中央学院还有两个多月，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努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