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五条悟磨着牙坐在过山车下方的板凳上，满脸不忿。更何况正对着的上方，某个自己坐上过山车，把小孩子丢给工作人员的坏女神正在对他比鬼脸。
原本伽莉缇还在思考怎么阻止五条悟上过山车，然后就被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带着微笑拦住了。
年仅五岁的五条悟是不能进行游乐园中绝大部分刺激的游乐设施的，尤其是像过山车，跳楼机这一类危险刺激的大型设施。
然后伽莉缇娅就带着对五条悟的满脸嘲笑一个人坐上了过山车。
现在过山车悬停在最高处，而伽莉缇娅则抓紧一切空闲时间逗弄着只能坐在下面咬牙切齿的五条悟。
一时分不清到底谁的年龄才是五岁。
对于曾经在万米高空上用蛮力把骨龙直直踩踏进地面的伽莉缇娅来说，过山车的刺激远远比不上欺负五条悟带来的快感。
恶趣味拉满的女神哪怕是在过山车最刺激的极速下降环节都在逗五条悟。
伴随着尖叫和求饶声，伽莉缇娅大喇喇地坐在了五条悟边上。双手靠在长椅自带的靠背上，舒展地平放着，左腿则翘在右腿上，整个人的姿势相当狂野。
“把脚放下来，”幼崽僵硬着脸，语气冷冰冰的，“你穿的是裙子。”
但成年女性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相反，她还换了一只脚，把右腿翘在了左腿上。
这是诚心在跟五条悟对着干。
看着满脸你能奈我何的伽莉缇娅，五条悟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她真的是个女的吗？
“你也可以把我当个男的，我并不介意。”
被偷听了心声有些恼怒的五条悟一扭过头就看见了在他边上摇头晃脑的伽莉缇娅。看见他转过头来，女人甚至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你简直不可理喻！”
气急败坏的幼崽一下子就转过身子去了。但在生气中，先是遇见咒灵，然后又遇见诅咒师的紧张也在这氛围里消失了。
“嗨呀！”
一只手搭在五条悟肩膀上，仗着自己成年人的力量将他拉了过来。
“小鬼别生气啦，我带你去玩其它的你能玩的。”
这话说的五条悟终于心里服帖了一点，心想着这个女人也没这么恶劣吧。
然后五条悟看着自己眼前的碰碰车开始发呆。
而且就算有碰碰车，他居然也是被放在副座的位置上！
伽莉缇娅虽然之前没玩过，但围观了几分钟自认为已经完全出师了，于是她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驾驶位置上。
然后就创业未半，开局崩盘了。
她不知道怎么让这俩被称为碰碰车的工具行动起来。
毕竟她围观的现场教学都只教导了如何控制前进，转弯等一系列操作。
任谁都想不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连开关在哪都不知道。
眼看着同组的人都已经行动起来，驾驶着碰碰车到处乱撞其它的车辆，但他们依然纹丝不动，五条悟扭头看向一脸严肃的伽莉缇娅，满脸疑惑。
“你抢了驾驶位怎么不开？”
伽莉缇娅冷着脸面向他，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启动它。”
幼崽脸上神情几度变幻。
*
“小鬼撞他！就撞他！让他刚刚撞我们！”
碰碰车的场地上出现了一幕堪称魔幻的画面。
一个孩子坐在驾驶座上，搭载着缩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成年人，狠狠地撞击着场地中的其它碰碰车。
那一辆小小的碰碰车在场地中不断加速，旋转，换向，直到将其它碰碰车狠狠撞出去为止，甚至全程都没有停下来一次。
而缩在副驾驶上的废物大人在这个整个过程中唯一提供的正面作用就是喝彩。
达成将所有碰碰车全撞一遍，撞哭了整整八个熊孩子的成就之后，伽莉缇娅终于意犹未尽地带着五条悟离开了。
一人一神走在满是橘红落霞的天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五条悟刚刚就想问了。他也很想搞清楚居然连门票都不知道的伽莉缇娅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老古董。
伽莉缇娅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深山老林跑出来的？小鬼头请注意你对我的言辞，不准对我出言不逊！否则你会后悔的！”
五条悟听着伽莉缇娅的话，鼻子发出哼的一声气音，把伽莉缇娅气得过来捏他鼻子。
一大一小打闹几下，卑鄙的大人就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将幼崽五条悟提了起来。
但这也让五条悟有了和她直视的机会。
那双澄澈的，仿佛无尽延升的蔚蓝天空一般的眼睛倔强的和平静无波，如同一摊死水却又灿烂无比的金瞳对视着。
过了半晌，伽莉缇娅败下阵来，不过其中放了多大的海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吧好吧，你要问什么都可以问，但是要想清楚再问哦～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的答案。”
一边说着话，伽莉缇娅一边把五条悟放了下来，同时盘腿坐下撑着下巴望着眼前的幼崽。
“你不是人类。”
五条悟的第一句话就让伽莉缇娅提起了兴趣。
“六眼”虽然还很稚嫩，年幼的五条悟也无法真正使用它的力量，但他还是通过“六眼”看到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信息。
眼前明明有着美丽女性外表的伽莉缇娅，在“六眼”全力展开的世界中，却更像是光元素的集合体。
浓郁充沛的光元素替代了血液在她的脉络里流淌，明明是抓不住的元素分子，却实质化到了如同液体的程度。
而她的心脏处更是如同一颗小太阳，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光明和温暖。
这样的存在怎么都看都不可能是人类吧。
至于伽莉缇娅是咒灵这个可能，五条悟连想都没想过。
咒术界有一条公认的信息——咒灵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越是痛苦和不甘，无法控制咒力的普通人身上溢散出的咒力越多，就越容易形成咒灵。与之对应，大量负面情绪的聚集地，咒灵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多。
而光明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属于咒灵。
就像人类不会害怕太阳，不会害怕月亮那样。在某种程度上，如果没有光，这个世界上甚至都可能没有人类的历史。
所以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都不可能害怕光。相反，追逐光明是人类的天性。
而太阳高照的白天，绝大部分咒灵都会选择避开。尤其是下午两点左右光芒最盛的时候，哪怕是已知的特级咒灵都会尽量避开这个时间段，更别提弱小的咒灵了。
所以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把咒灵这个可能否决了。
要是真有咒灵是光明属性，那这个世界真的就要乱套了。
“所以……”五条悟微微握住拳头，抿着唇，“你到底是谁？”
——啊，被小孩子看穿了呢～
伽莉缇娅保持着撑着下巴的动作，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
五岁的年纪却能敏锐到这种程度，虽说她自己也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但却能如此快的察觉到她身上的违和。
“我该说不愧是小世界规则选中的孩子吗？”
这句话伽莉缇娅说得很轻，轻到五条悟都没能听到她说这句话。
然后她挺直了后背，眼眸微垂，然后很快抬起，露出长睫下满是威严的金色瞳孔。
和她面对面的五条悟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若说之前伽莉缇娅表现出来的就是个卑鄙但心软的大人，而现在她则像是一个专断独行的独裁者。
那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场，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仿佛无喜无悲的神明，端坐星空之上注视着人间。
“吾名伽莉缇娅，于万年前登临光明女神位至今。”
随着伽莉缇娅飘渺的声音，无数的光点在她展开的手心汇聚。
她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衣服都是最普通的白裙。但在五条悟眼中，却比太阳还要耀眼。
那是纯粹到了极致的光。
五条悟有些呆滞。
虽说家中长辈总称呼他为神子，但那更多的只是一个称谓，代表着他绝无仅有的天赋。
而现在，一个神落在了他面前。
没被神明那只剩神性的威严眼神吓得哇哇哭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下一秒，一切归于平静。
伽莉缇娅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懒懒散散的模样。若非额头上有温暖的感觉传来，五条悟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
五条悟望着这个卑鄙的大人，脸上有些纠结。
“你真的是神？还是光明女神？”
说实话这不能怪五条悟，毕竟在已知的任何神话传说中，提到光明女神，形容她的词汇都是端庄优雅，善良博爱。是被世人爱戴着，同样也爱着世人的神明。但伽莉缇娅……
就不久之前她指使着五条悟撞哭那八个熊孩子的现实来看，爱世人这一点恐怕不止要打上问号。
伽莉缇娅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着他，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
——她都自爆身份了还要怎么样啊？难道因为她生性不喜欢笑就觉得她不是光明女神吗？
真烦神吧！
过了半天，五条悟终于消化了眼前伽莉缇娅等于光明女神这个概念，也认清了现实。
这一代的光明女神根本不可能爱世人。
但幸好五条悟对此接受良好。
然而人一闲下来就喜欢问东问西，譬如此刻。
“据说神都有自己的神器，我怎么没看见你有武器啊？”
被五条悟的话扎了一刀的伽莉缇娅努力在心里默念，不知者无罪，不要理小屁孩，他们这个年纪就是鸡烦狗厌……
“我知道了！”久久等不到伽莉缇娅回话的五条悟窜到本命神器遗失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女神面前。
“你不会是没有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光明女神一下子把眼前的小屁孩提了起来，扯住他的脸左右拽。
“臭小子，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有个难忘的完整童年，你要不要试试看！”
形势比人强，五条悟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里胡乱转着。很显然，如果没有一个答案，他还是会在某天某个时间段再问一次。
伽莉缇娅扶了扶额头，认命地回答道：“我的「裁决」遗失了，此世此刻感应不到它，应该是在别的时间点里。”
想起「裁决」的一瞬间伽莉缇娅就放出了神识寻找，但并没有找到「裁决」的踪迹。
这个世界线交错的小世界历史不存在能屏蔽她感官的存在，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裁决」不在这个时间点。
这就很麻烦了。
因为不知道「裁决」到底位于过去还是未来，寻找它的范围就得无限制扩大。而范围越大，就会让寻找它的伽莉缇娅越累。
这让伽莉缇娅坚定了回去就把初始之地打成碎片的想法。
总不能她不开心还让别人开心吧。
原本伽莉缇还在思考怎么阻止五条悟上过山车，然后就被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带着微笑拦住了。
年仅五岁的五条悟是不能进行游乐园中绝大部分刺激的游乐设施的，尤其是像过山车，跳楼机这一类危险刺激的大型设施。
然后伽莉缇娅就带着对五条悟的满脸嘲笑一个人坐上了过山车。
现在过山车悬停在最高处，而伽莉缇娅则抓紧一切空闲时间逗弄着只能坐在下面咬牙切齿的五条悟。
一时分不清到底谁的年龄才是五岁。
对于曾经在万米高空上用蛮力把骨龙直直踩踏进地面的伽莉缇娅来说，过山车的刺激远远比不上欺负五条悟带来的快感。
恶趣味拉满的女神哪怕是在过山车最刺激的极速下降环节都在逗五条悟。
伴随着尖叫和求饶声，伽莉缇娅大喇喇地坐在了五条悟边上。双手靠在长椅自带的靠背上，舒展地平放着，左腿则翘在右腿上，整个人的姿势相当狂野。
“把脚放下来，”幼崽僵硬着脸，语气冷冰冰的，“你穿的是裙子。”
但成年女性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相反，她还换了一只脚，把右腿翘在了左腿上。
这是诚心在跟五条悟对着干。
看着满脸你能奈我何的伽莉缇娅，五条悟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她真的是个女的吗？
“你也可以把我当个男的，我并不介意。”
被偷听了心声有些恼怒的五条悟一扭过头就看见了在他边上摇头晃脑的伽莉缇娅。看见他转过头来，女人甚至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你简直不可理喻！”
气急败坏的幼崽一下子就转过身子去了。但在生气中，先是遇见咒灵，然后又遇见诅咒师的紧张也在这氛围里消失了。
“嗨呀！”
一只手搭在五条悟肩膀上，仗着自己成年人的力量将他拉了过来。
“小鬼别生气啦，我带你去玩其它的你能玩的。”
这话说的五条悟终于心里服帖了一点，心想着这个女人也没这么恶劣吧。
然后五条悟看着自己眼前的碰碰车开始发呆。
而且就算有碰碰车，他居然也是被放在副座的位置上！
伽莉缇娅虽然之前没玩过，但围观了几分钟自认为已经完全出师了，于是她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驾驶位置上。
然后就创业未半，开局崩盘了。
她不知道怎么让这俩被称为碰碰车的工具行动起来。
毕竟她围观的现场教学都只教导了如何控制前进，转弯等一系列操作。
任谁都想不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连开关在哪都不知道。
眼看着同组的人都已经行动起来，驾驶着碰碰车到处乱撞其它的车辆，但他们依然纹丝不动，五条悟扭头看向一脸严肃的伽莉缇娅，满脸疑惑。
“你抢了驾驶位怎么不开？”
伽莉缇娅冷着脸面向他，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启动它。”
幼崽脸上神情几度变幻。
*
“小鬼撞他！就撞他！让他刚刚撞我们！”
碰碰车的场地上出现了一幕堪称魔幻的画面。
一个孩子坐在驾驶座上，搭载着缩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成年人，狠狠地撞击着场地中的其它碰碰车。
那一辆小小的碰碰车在场地中不断加速，旋转，换向，直到将其它碰碰车狠狠撞出去为止，甚至全程都没有停下来一次。
而缩在副驾驶上的废物大人在这个整个过程中唯一提供的正面作用就是喝彩。
达成将所有碰碰车全撞一遍，撞哭了整整八个熊孩子的成就之后，伽莉缇娅终于意犹未尽地带着五条悟离开了。
一人一神走在满是橘红落霞的天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吗？”
这个问题五条悟刚刚就想问了。他也很想搞清楚居然连门票都不知道的伽莉缇娅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老古董。
伽莉缇娅毫不在意形象地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深山老林跑出来的？小鬼头请注意你对我的言辞，不准对我出言不逊！否则你会后悔的！”
五条悟听着伽莉缇娅的话，鼻子发出哼的一声气音，把伽莉缇娅气得过来捏他鼻子。
一大一小打闹几下，卑鄙的大人就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将幼崽五条悟提了起来。
但这也让五条悟有了和她直视的机会。
那双澄澈的，仿佛无尽延升的蔚蓝天空一般的眼睛倔强的和平静无波，如同一摊死水却又灿烂无比的金瞳对视着。
过了半晌，伽莉缇娅败下阵来，不过其中放了多大的海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吧好吧，你要问什么都可以问，但是要想清楚再问哦～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的答案。”
一边说着话，伽莉缇娅一边把五条悟放了下来，同时盘腿坐下撑着下巴望着眼前的幼崽。
“你不是人类。”
五条悟的第一句话就让伽莉缇娅提起了兴趣。
“六眼”虽然还很稚嫩，年幼的五条悟也无法真正使用它的力量，但他还是通过“六眼”看到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信息。
眼前明明有着美丽女性外表的伽莉缇娅，在“六眼”全力展开的世界中，却更像是光元素的集合体。
浓郁充沛的光元素替代了血液在她的脉络里流淌，明明是抓不住的元素分子，却实质化到了如同液体的程度。
而她的心脏处更是如同一颗小太阳，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光明和温暖。
这样的存在怎么都看都不可能是人类吧。
至于伽莉缇娅是咒灵这个可能，五条悟连想都没想过。
咒术界有一条公认的信息——咒灵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越是痛苦和不甘，无法控制咒力的普通人身上溢散出的咒力越多，就越容易形成咒灵。与之对应，大量负面情绪的聚集地，咒灵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多。
而光明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属于咒灵。
就像人类不会害怕太阳，不会害怕月亮那样。在某种程度上，如果没有光，这个世界上甚至都可能没有人类的历史。
所以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都不可能害怕光。相反，追逐光明是人类的天性。
而太阳高照的白天，绝大部分咒灵都会选择避开。尤其是下午两点左右光芒最盛的时候，哪怕是已知的特级咒灵都会尽量避开这个时间段，更别提弱小的咒灵了。
所以五条悟从一开始就把咒灵这个可能否决了。
要是真有咒灵是光明属性，那这个世界真的就要乱套了。
“所以……”五条悟微微握住拳头，抿着唇，“你到底是谁？”
——啊，被小孩子看穿了呢～
伽莉缇娅保持着撑着下巴的动作，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子。
五岁的年纪却能敏锐到这种程度，虽说她自己也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但却能如此快的察觉到她身上的违和。
“我该说不愧是小世界规则选中的孩子吗？”
这句话伽莉缇娅说得很轻，轻到五条悟都没能听到她说这句话。
然后她挺直了后背，眼眸微垂，然后很快抬起，露出长睫下满是威严的金色瞳孔。
和她面对面的五条悟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若说之前伽莉缇娅表现出来的就是个卑鄙但心软的大人，而现在她则像是一个专断独行的独裁者。
那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场，威严的让人不敢直视。仿佛无喜无悲的神明，端坐星空之上注视着人间。
“吾名伽莉缇娅，于万年前登临光明女神位至今。”
随着伽莉缇娅飘渺的声音，无数的光点在她展开的手心汇聚。
她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衣服都是最普通的白裙。但在五条悟眼中，却比太阳还要耀眼。
那是纯粹到了极致的光。
五条悟有些呆滞。
虽说家中长辈总称呼他为神子，但那更多的只是一个称谓，代表着他绝无仅有的天赋。
而现在，一个神落在了他面前。
没被神明那只剩神性的威严眼神吓得哇哇哭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下一秒，一切归于平静。
伽莉缇娅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懒懒散散的模样。若非额头上有温暖的感觉传来，五条悟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
五条悟望着这个卑鄙的大人，脸上有些纠结。
“你真的是神？还是光明女神？”
说实话这不能怪五条悟，毕竟在已知的任何神话传说中，提到光明女神，形容她的词汇都是端庄优雅，善良博爱。是被世人爱戴着，同样也爱着世人的神明。但伽莉缇娅……
就不久之前她指使着五条悟撞哭那八个熊孩子的现实来看，爱世人这一点恐怕不止要打上问号。
伽莉缇娅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着他，完全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
——她都自爆身份了还要怎么样啊？难道因为她生性不喜欢笑就觉得她不是光明女神吗？
真烦神吧！
过了半天，五条悟终于消化了眼前伽莉缇娅等于光明女神这个概念，也认清了现实。
这一代的光明女神根本不可能爱世人。
但幸好五条悟对此接受良好。
然而人一闲下来就喜欢问东问西，譬如此刻。
“据说神都有自己的神器，我怎么没看见你有武器啊？”
被五条悟的话扎了一刀的伽莉缇娅努力在心里默念，不知者无罪，不要理小屁孩，他们这个年纪就是鸡烦狗厌……
“我知道了！”久久等不到伽莉缇娅回话的五条悟窜到本命神器遗失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女神面前。
“你不会是没有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光明女神一下子把眼前的小屁孩提了起来，扯住他的脸左右拽。
“臭小子，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有个难忘的完整童年，你要不要试试看！”
形势比人强，五条悟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眼眶里胡乱转着。很显然，如果没有一个答案，他还是会在某天某个时间段再问一次。
伽莉缇娅扶了扶额头，认命地回答道：“我的「裁决」遗失了，此世此刻感应不到它，应该是在别的时间点里。”
想起「裁决」的一瞬间伽莉缇娅就放出了神识寻找，但并没有找到「裁决」的踪迹。
这个世界线交错的小世界历史不存在能屏蔽她感官的存在，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裁决」不在这个时间点。
这就很麻烦了。
因为不知道「裁决」到底位于过去还是未来，寻找它的范围就得无限制扩大。而范围越大，就会让寻找它的伽莉缇娅越累。
这让伽莉缇娅坚定了回去就把初始之地打成碎片的想法。
总不能她不开心还让别人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