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你来干什么？”
当看到钟熠出现在病房时，孟言澈看着她的目光，再无往日情愫。
钟熠往前的脚步滞了滞，不过须臾间就调整好心态，扬起笑脸：“你忘记了没关系，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不信，你看——”
她赶紧拿出手机翻出以往在一起的照片，搞怪的、爱笑的、害羞的、黏人的……
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储存了好多回忆。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拍的第一张照片，剪刀手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哈哈，拍了好多张都是死亡角度，那时我们还不太熟呢。”
“还有这些，我们去爬山看日出，去旅游，去探店……”
“钟小姐，你说的这些，除了所看到的照片，我没有一点印象，抱歉。”孟言澈神情漠然，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我现在对你，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我曾经喜欢你，但都是过去式了。”
“而且听说之前我们感情有了裂痕，你对我很生气，我也不想再哄你的大小姐脾气。”
“一辈子那么长，人不可能只爱一个人，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谢医生，你就当我移情别恋，别再缠着我行不行？”
钟熠的心好像缺了一个口子，一把尖锐的刀在翻搅着，抽搐地痛，脑袋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的世界在此刻颠覆破碎了。
她很想装轻松潇洒，说拜拜就拜拜，处理感情像上一段那样，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听着他说分手的话，心好痛好痛，他在她心目中的影响力显然也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很喜欢他。
很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钟熠试图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保持着勾起的嘴角，笑容却满是悲凉。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不分手行不行？以后我也会哄着你，不再乱生气了，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着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
“请自重。”孟言澈扯开她的手，闭上眼不再看她，“钟小姐，我累了，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钟熠怕再听到他说任何拒绝的话，转身夺门而出。
*
“Lillian，你还好吗？”
在老师办公室，钟熠批改着作业，想到伤心处，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
在一旁的宋老师看到，贴心地递来纸巾，满脸关切。
“没事。”钟熠抽过纸巾擦干眼泪。
“Lillian，是不是班里学生不服管，你跟我说是谁，我去教训这兔崽子。”教务主任也跳起来。
以往也不是没有新手班主任被学生欺负哭的，对此这套流程他也很熟练了。
钟熠连连摇头：“不是，虽然班主任忙点，班上学生都还挺配合，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缓缓就好了。”
“哦，那有什么困难需要领导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谢谢主任。”
钟熠收拾好心情，听到铃响后，准备去上课。
只是刚进教室，钟熠就看到学生们坐得端端正正等候着，连平时最调皮上课爱开小差的几个学生都拿出了最认真听讲的姿势。
钟熠以为是自己威严终于能镇住他们了，心里还纳闷窃喜，一整节课上得自是轻松高效。
“大家以后保持今天这样的学习状态，相信期末会有大进步……”钟熠在下课后苦口婆心鼓励了一番。
“Lillian，你开心点没？以后我们会尽量听话点。”孟思恬捧着几个糖果“哒哒”跑过来，“送你糖吃，吃了要开心哦。”
“Lillian，难过时候吃辣条会感到幸福。”
“还有薯片。”
“送你萝莉卡片。”
“……”
不过眨眼间，讲台上就堆满了零零散散吃的玩的用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钟熠好笑地看着这群稚嫩的学生。
他们搞这出是为何？
“Lillian，我都知道了，没想到我堂哥是个渣男，竟要和你分手。你别伤心，我们都挺你。”孟思恬义愤填膺。
“Lillian，我有帅哥哥，介绍给你。”
“我也有帅舅舅。”
“还有我帅爸爸……”
“哈哈哈，汤小虎，你爸爸哪里帅？”孟思恬反驳。
“我这不是没哥又没舅。”汤小虎挠挠头。
“哈哈哈……”
教室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感情状态被学生知道也太尴尬了吧。】
钟熠脚趾扣地，表面强装镇定，拿出老一套话术：“你们这群小孩，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老师的感情生活就不要关注了。”
“Lillian，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懂，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只要原找，总还是有的，老师你可不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孟思恬说着说着还唱起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会找到更好的……”
然后，班上响起了大合唱。
“停停停！”钟熠敲了敲讲台。
还以为他们上课变乖省心了，谁知道竟是为了安慰她被情所伤的心。
哭笑不得。
“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们！”教导主任板着一张臭脸出现在门外。
学生们这才齐齐噤声。
钟熠只当这是小插曲，转头就过去了。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都有学生趁放学接送时间，领着自家哥哥舅舅及其他适龄男性到她面前，一副月老拉线模样。
钟熠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后在班上耳提面命，又杀鸡儆猴一番，他们才消停下来。
只是感情的事，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忘就忘。
上班时间还好，没空想东想西，下班她总会想起过往，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难免难过。
又是一个周末，钟熠在家煮了一锅老火靓汤，打算再去医院探望孟言澈。
来都病房，却没看到人。
“你好，请问这房间的病人出院了吗？”钟熠见迎面过来一个护士，赶紧问道。
“哦，这个时间，应该下楼晒太阳了。”护士说完匆匆走了。
“谢谢。”
钟熠在楼下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片草地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孟言澈。
“澈……”正想叫出口，就看到孟言澈拉起旁边谢医生的手，她笑得一脸娇羞，嗔怒般轻锤在他肩上。
两人俨然关系不一般。
看到这一幕，钟熠失神了一般怔愣在原地，紧握着保温桶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白。
“别闹，钟小姐来了。”谢医生注意到她，松开了孟言澈的手。
“钟小姐。”孟言澈转头看向她，客气又疏离。
从前亲密的昵称不会再从他口中说出。
钟熠眼眸暗了暗，咬咬唇将保温桶递过去：“这是我熬的汤，补身体的。”
孟言澈的视线转到保温桶再看向她，神色淡淡：“我还以为之前和你说明白，划清界限了，你现在这样举动，很容易让我现在的女朋友误会。”
他着重强调了【现在】二字。
“你之前说过只喜欢我。”钟熠深吸了口气，抑制自己的情绪。
“之前的事，谁说的定呢。”孟言澈脸色看起来还很虚弱，却还是坚定地牵住了谢医生的手，“人总要往前看，如你所见，我和她彼此相爱，我知道未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现在认定的未来里，没有我的存在吗？”
细细密密的痛感又涌上心头，眼眶的水气氤氲上来，钟熠苍白着脸，声音微微颤抖再问：“真的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吗？放弃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见孟言澈迟迟没有作答，钟熠心里又燃起希望。
刚想走近些，就听到他说：“对，不喜欢你了，觉得你很烦，以后都不想见到你，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而再，再而三。
再纠缠，就说不过去了。
“如你所愿，这是最后一次。”钟熠强忍着泪水，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祝你们幸福美满。”
说完转身就走了。
孟言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没有再回头，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再也看不见。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谢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对有情人，“虽然我是对你有意，也不会在这时候趁虚而入。”
“就不拖累她了。”孟言澈苦笑，身体一瞬间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恹恹道，“推我回病房吧。”
“其实你的腿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国外的技术已经很先进了。”谢医生劝道，“你对她说的话太绝了。”
“不绝怎么能绝我对她的希望呢。”孟言澈喃喃。
“什么？”谢医生没听清。
“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爱。”孟言澈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不该招惹她的，她现在那么难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你不要太看低自己，其实你很不错。”谢医生认识孟言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嚎啕大哭。
颤抖的身、泛红的眼，止不住的眼泪，绝望的表情，好似世间的悲伤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恐人、怕暗、敏感、卑怯、焦躁、堕落……
他好像又被困回那个没有光的房子里。
这次，还有人能拉他出来吗？
作为孟言澈的心理医生，能看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可她不是那个能将他带离黑暗的人。
谢医生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不能让他好受些，想了想，还是点开手机，之前录制的电台主播声音缓缓在耳膜间流动——
“假如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哈喽，大家好呀，对，是我，还是我，宇宙超级无敌大可爱【中中中】主播。最近我看了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大家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假的……”
在抑扬顿挫的声调中，孟言澈的情绪慢慢平复。
当看到钟熠出现在病房时，孟言澈看着她的目光，再无往日情愫。
钟熠往前的脚步滞了滞，不过须臾间就调整好心态，扬起笑脸：“你忘记了没关系，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不信，你看——”
她赶紧拿出手机翻出以往在一起的照片，搞怪的、爱笑的、害羞的、黏人的……
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储存了好多回忆。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拍的第一张照片，剪刀手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哈哈，拍了好多张都是死亡角度，那时我们还不太熟呢。”
“还有这些，我们去爬山看日出，去旅游，去探店……”
“钟小姐，你说的这些，除了所看到的照片，我没有一点印象，抱歉。”孟言澈神情漠然，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我现在对你，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我曾经喜欢你，但都是过去式了。”
“而且听说之前我们感情有了裂痕，你对我很生气，我也不想再哄你的大小姐脾气。”
“一辈子那么长，人不可能只爱一个人，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谢医生，你就当我移情别恋，别再缠着我行不行？”
钟熠的心好像缺了一个口子，一把尖锐的刀在翻搅着，抽搐地痛，脑袋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的世界在此刻颠覆破碎了。
她很想装轻松潇洒，说拜拜就拜拜，处理感情像上一段那样，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听着他说分手的话，心好痛好痛，他在她心目中的影响力显然也超过了自己的认知。
很喜欢他。
很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钟熠试图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保持着勾起的嘴角，笑容却满是悲凉。
她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不分手行不行？以后我也会哄着你，不再乱生气了，你喜欢做什么我都陪着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
“请自重。”孟言澈扯开她的手，闭上眼不再看她，“钟小姐，我累了，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钟熠怕再听到他说任何拒绝的话，转身夺门而出。
*
“Lillian，你还好吗？”
在老师办公室，钟熠批改着作业，想到伤心处，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
在一旁的宋老师看到，贴心地递来纸巾，满脸关切。
“没事。”钟熠抽过纸巾擦干眼泪。
“Lillian，是不是班里学生不服管，你跟我说是谁，我去教训这兔崽子。”教务主任也跳起来。
以往也不是没有新手班主任被学生欺负哭的，对此这套流程他也很熟练了。
钟熠连连摇头：“不是，虽然班主任忙点，班上学生都还挺配合，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缓缓就好了。”
“哦，那有什么困难需要领导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谢谢主任。”
钟熠收拾好心情，听到铃响后，准备去上课。
只是刚进教室，钟熠就看到学生们坐得端端正正等候着，连平时最调皮上课爱开小差的几个学生都拿出了最认真听讲的姿势。
钟熠以为是自己威严终于能镇住他们了，心里还纳闷窃喜，一整节课上得自是轻松高效。
“大家以后保持今天这样的学习状态，相信期末会有大进步……”钟熠在下课后苦口婆心鼓励了一番。
“Lillian，你开心点没？以后我们会尽量听话点。”孟思恬捧着几个糖果“哒哒”跑过来，“送你糖吃，吃了要开心哦。”
“Lillian，难过时候吃辣条会感到幸福。”
“还有薯片。”
“送你萝莉卡片。”
“……”
不过眨眼间，讲台上就堆满了零零散散吃的玩的用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钟熠好笑地看着这群稚嫩的学生。
他们搞这出是为何？
“Lillian，我都知道了，没想到我堂哥是个渣男，竟要和你分手。你别伤心，我们都挺你。”孟思恬义愤填膺。
“Lillian，我有帅哥哥，介绍给你。”
“我也有帅舅舅。”
“还有我帅爸爸……”
“哈哈哈，汤小虎，你爸爸哪里帅？”孟思恬反驳。
“我这不是没哥又没舅。”汤小虎挠挠头。
“哈哈哈……”
教室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感情状态被学生知道也太尴尬了吧。】
钟熠脚趾扣地，表面强装镇定，拿出老一套话术：“你们这群小孩，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老师的感情生活就不要关注了。”
“Lillian，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懂，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只要原找，总还是有的，老师你可不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孟思恬说着说着还唱起来，“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会找到更好的……”
然后，班上响起了大合唱。
“停停停！”钟熠敲了敲讲台。
还以为他们上课变乖省心了，谁知道竟是为了安慰她被情所伤的心。
哭笑不得。
“干什么？！干什么？！反了你们！”教导主任板着一张臭脸出现在门外。
学生们这才齐齐噤声。
钟熠只当这是小插曲，转头就过去了。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都有学生趁放学接送时间，领着自家哥哥舅舅及其他适龄男性到她面前，一副月老拉线模样。
钟熠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后在班上耳提面命，又杀鸡儆猴一番，他们才消停下来。
只是感情的事，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忘就忘。
上班时间还好，没空想东想西，下班她总会想起过往，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难免难过。
又是一个周末，钟熠在家煮了一锅老火靓汤，打算再去医院探望孟言澈。
来都病房，却没看到人。
“你好，请问这房间的病人出院了吗？”钟熠见迎面过来一个护士，赶紧问道。
“哦，这个时间，应该下楼晒太阳了。”护士说完匆匆走了。
“谢谢。”
钟熠在楼下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片草地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孟言澈。
“澈……”正想叫出口，就看到孟言澈拉起旁边谢医生的手，她笑得一脸娇羞，嗔怒般轻锤在他肩上。
两人俨然关系不一般。
看到这一幕，钟熠失神了一般怔愣在原地，紧握着保温桶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泛白。
“别闹，钟小姐来了。”谢医生注意到她，松开了孟言澈的手。
“钟小姐。”孟言澈转头看向她，客气又疏离。
从前亲密的昵称不会再从他口中说出。
钟熠眼眸暗了暗，咬咬唇将保温桶递过去：“这是我熬的汤，补身体的。”
孟言澈的视线转到保温桶再看向她，神色淡淡：“我还以为之前和你说明白，划清界限了，你现在这样举动，很容易让我现在的女朋友误会。”
他着重强调了【现在】二字。
“你之前说过只喜欢我。”钟熠深吸了口气，抑制自己的情绪。
“之前的事，谁说的定呢。”孟言澈脸色看起来还很虚弱，却还是坚定地牵住了谢医生的手，“人总要往前看，如你所见，我和她彼此相爱，我知道未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现在认定的未来里，没有我的存在吗？”
细细密密的痛感又涌上心头，眼眶的水气氤氲上来，钟熠苍白着脸，声音微微颤抖再问：“真的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吗？放弃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见孟言澈迟迟没有作答，钟熠心里又燃起希望。
刚想走近些，就听到他说：“对，不喜欢你了，觉得你很烦，以后都不想见到你，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而再，再而三。
再纠缠，就说不过去了。
“如你所愿，这是最后一次。”钟熠强忍着泪水，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祝你们幸福美满。”
说完转身就走了。
孟言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没有再回头，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再也看不见。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谢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对有情人，“虽然我是对你有意，也不会在这时候趁虚而入。”
“就不拖累她了。”孟言澈苦笑，身体一瞬间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恹恹道，“推我回病房吧。”
“其实你的腿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国外的技术已经很先进了。”谢医生劝道，“你对她说的话太绝了。”
“不绝怎么能绝我对她的希望呢。”孟言澈喃喃。
“什么？”谢医生没听清。
“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爱。”孟言澈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不该招惹她的，她现在那么难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你不要太看低自己，其实你很不错。”谢医生认识孟言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嚎啕大哭。
颤抖的身、泛红的眼，止不住的眼泪，绝望的表情，好似世间的悲伤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恐人、怕暗、敏感、卑怯、焦躁、堕落……
他好像又被困回那个没有光的房子里。
这次，还有人能拉他出来吗？
作为孟言澈的心理医生，能看出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可她不是那个能将他带离黑暗的人。
谢医生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不能让他好受些，想了想，还是点开手机，之前录制的电台主播声音缓缓在耳膜间流动——
“假如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哈喽，大家好呀，对，是我，还是我，宇宙超级无敌大可爱【中中中】主播。最近我看了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大家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假的……”
在抑扬顿挫的声调中，孟言澈的情绪慢慢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