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也是，他们一起出国有三年，结婚生子是再正常不过。
时间推着人走，谁都不会一直留在原地。
当下即是最好的。
钟熠平了平心绪。
买完营养粥回来时，吊瓶还没有滴完，宋鑫睡着了，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睡得并不安稳。
钟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将宋鑫的头轻轻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他好睡些。
十几分钟后，宋鑫悠悠醒来，少女白皙的皮肤刺激着眼球。
他们的恋爱进度什么时候加速了么？
不过转瞬之间，宋鑫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靠在她的肩膀，身上的难受都减轻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动作，舍不得破坏这份亲昵。
可惜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已睡醒的事实。
“醒了？粥的温度应该刚刚好。”
钟熠扶正他的身体，打开外卖透明盖，撕开包装纸，将勺子递过去。
宋鑫苍白着一张脸，眉头微皱，抬起手，猛地又掉下去，有气无力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
他现在所展现的状态好比病弱林黛玉，一推就倒。
“那我喂你吧。”钟熠也没想那么多，自觉提出照顾。
“谢谢。”宋鑫张嘴等着投喂，“啊——”
“别着急。”
见粥还冒着热烟，钟熠吹了吹，等温度降下了点才喂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张嘴、一投喂，一碗粥很快就解决。
“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幸福啊。”宋鑫傻笑，“你对我真好。”
“夸张了啊，不过是举手之劳。”钟熠掏出纸巾擦了擦他的嘴巴。
“不夸张，这是我现在最真是的感受。”宋鑫满脸写着【真诚】二字。
钟熠开始反思之前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
好像，的确，对他是不太好。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是他在迁就她的习惯、照顾她的感受。
钟熠决定往后对他再好一点。
所以听他说全身提不起劲，要靠在她身上汲取力量时，准了。
吊瓶输液完送他回到家，宋鑫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难受，想听她讲睡前故事时，准了。
等讲完一篇睡前故事，睁着红红一双眼，又想听她唱歌入眠，准……不准了吧？
“我唱歌不是很好听。”钟熠有些为难。
在寂静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唱歌，是件很尴尬的事吧。
“好听！”宋鑫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儿都不容她质疑自己的歌喉，可怜巴巴地眨着眼，“就唱你上次在教师才艺比赛的那首《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好好。”
钟熠总觉得不太适应这样撒娇卖萌的宋老师，只要他不再这副【矫揉造作】，什么都好。
“If you wander off to far，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If you follow the wrong star……”
在她轻柔和缓的歌声中，莫名有一种使人安定的力量，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宋鑫呼吸的节奏旋律慢慢变得平和，跌入梦境。
钟熠闭上嘴巴，掖了掖被子，去厨房煮壶热水放在床头备用，轻手轻脚离开了。
*
“Lillian，宋老师还没有痊愈吗？请假有一个星期了。”教务主任又一次到钟熠的面前询问。
“是啊，还有点严重，还要吃药。”钟熠想到那张病态苍白的面色，想着他这病也是久了点。
“这段时间你照顾他，辛苦了。”教务主任叹了口气，“大家都希望他快点回来。”
钟熠：“我会将你的祝愿传达给他的。”
这天下班后，钟熠去菜市场买了点肉和青菜，打算去宋鑫家里给他煮点营养补补。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点白粥都可以的，你能来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了。”宋鑫坐在沙发上，轻咳几声，周身透着一股难掩的病气。
“不麻烦，做的食材都是简单的。”钟熠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还那么烫，今天有量过体温了吗？”
宋鑫摇摇头。
钟熠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见他又是没力气抬起胳膊，干脆直接动手拉开他的衣领，夹在腋下。
“你笑什么？”
看他傻傻地咧着嘴乐呵着，钟熠猜测着这人不会是烧傻了吧。
“有吗？没有吧？”宋鑫抿了抿唇，不承认，又难受地捂着脑袋，“啊，我的头好痛，借你大腿当枕头。”
他说完顺势躺下去。
钟熠：……
行吧。
病人是需要被照顾的。
“药吃了吗？”
“吃了呢。”
安静几分钟后，钟熠拍了拍他：“体温计可以取出来了。”
“嗯。”
“38度，还是没退烧啊。”钟熠担忧地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想去。”宋鑫抗拒地摇摇头，“再吃点药就好了。”
“那再看看吧。”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将宋鑫扶回房间，道别准备离开时，视线无意扫过墙角的垃圾桶，一副副未拆封过的药剂整整齐齐躺在那里。
“你的药怎么丢在垃圾桶？”钟熠捡起，很是疑惑。
“我……我可能丢错了。”被发现后，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慌乱。
一看就有古怪。
“你老实跟我说。”钟熠表情很严肃，语气认真，“你别想糊弄我，说真话。”
“我不想好那么快。”宋鑫没底气道，“我想你多陪陪我。”
听到这个理由，钟熠有一瞬间感到很无语，竟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做筹码。
“你是小孩子么。”
“我不该骗你，不该拖延病情。”
宋鑫认错的态度又快又诚恳。
钟熠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好好吃药，好好养病。”
“好。”
—
想到宋鑫是手表爱好收集者，一周七天不重样换着戴，钟熠决定投其所好，就送他一块名表好了。
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钟熠来到商场，在钟表陈列处看着眼花缭乱的手表，一时无从下手。
“钟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再这里遇见你。”
钟熠正选得认真，肩膀猛地被一拍，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谢医生推着婴儿车，很是惊喜的样子。
惊喜？
按两人之前的交情，就算重逢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吧。
和前男友的现老婆相遇，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钟熠不动声色点点头：“好久不见。”
“我想挑一块手表给我老公当礼物，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谢医生很是熟稔道。
炫耀吗？
“我也不懂，你叫柜姐帮忙推荐吧。”钟熠不经意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实在没兴趣和她寒暄。
“我就不想听那些天花乱坠的介绍。”谢医生没在意她的冷淡，又靠近一点点，拐了个话题，“孟言澈有回来找你吗？”
钟熠再一次将视线落回到她的身上，没好气地表明立场：“谢医生，放心，我不会惦念有妇之夫。”
闻言，谢医生一脸错愕，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们结婚生子了吧？哈哈哈……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告诉过你。”
“什么意思？”
谢医生笑了半晌，才缓缓道：“当初我们在一起是骗你的，孟言澈以为自己治不好了，怕拖累你才找我演了一出戏。”
不算意外的情节。
可当初她向他求证时，他说谎了，她信了。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谢医生观察了一会儿，见她面不改色，端的是无动于衷。
还以为他们当初有多相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又怎样，我们分手很久了，那些过往我也不想再回望。”钟熠拿起一块手表，说，“今天我来也是想给男朋友挑个礼物。”
谢医生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却不得不承认，人生嘛，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没有走回头路可言。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想放下。
“我们找个时间聊聊。”
见钟熠现在并不想多聊，谢医生塞一张名片到她手上就到别处看了。
钟熠随手将名片塞进包里，选了一款看起来质感不错的黑骑士手腕表就离开了。
—
而这边，按照医嘱养病，没再折腾自己，宋鑫第三天准时回到学校。
“你回来得正巧，有个新科学老师下周会来报到，今晚六点咱们级组搞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一起聚聚。”教务主任关心完他的身体，接着通知道。
“之前新老师可没这个待遇。”宋鑫故作羡慕脸。
“听说是个大神级别的，校长亲自沟通入职。”教务主任一脸贼兮兮，“可能还跟你有点关系。”
“我认识的？”宋鑫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近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亲朋好友要入职他学校啊，“叫什么名字？”
教务主任呵呵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诶呀，我还有事，就先去忙。”
管他新旧科学老师，反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无关要紧。
宋鑫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包厢，早到的同事们正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撒了满地。
听到开门的响声，一张张脸回望过来，骨碌碌的眼眸透着相似的揶揄与看八卦的趣味，宋鑫的视线扫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
宋鑫皱眉：“他怎么会在这里？”
时间推着人走，谁都不会一直留在原地。
当下即是最好的。
钟熠平了平心绪。
买完营养粥回来时，吊瓶还没有滴完，宋鑫睡着了，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睡得并不安稳。
钟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将宋鑫的头轻轻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他好睡些。
十几分钟后，宋鑫悠悠醒来，少女白皙的皮肤刺激着眼球。
他们的恋爱进度什么时候加速了么？
不过转瞬之间，宋鑫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
靠在她的肩膀，身上的难受都减轻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动作，舍不得破坏这份亲昵。
可惜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已睡醒的事实。
“醒了？粥的温度应该刚刚好。”
钟熠扶正他的身体，打开外卖透明盖，撕开包装纸，将勺子递过去。
宋鑫苍白着一张脸，眉头微皱，抬起手，猛地又掉下去，有气无力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
他现在所展现的状态好比病弱林黛玉，一推就倒。
“那我喂你吧。”钟熠也没想那么多，自觉提出照顾。
“谢谢。”宋鑫张嘴等着投喂，“啊——”
“别着急。”
见粥还冒着热烟，钟熠吹了吹，等温度降下了点才喂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张嘴、一投喂，一碗粥很快就解决。
“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幸福啊。”宋鑫傻笑，“你对我真好。”
“夸张了啊，不过是举手之劳。”钟熠掏出纸巾擦了擦他的嘴巴。
“不夸张，这是我现在最真是的感受。”宋鑫满脸写着【真诚】二字。
钟熠开始反思之前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
好像，的确，对他是不太好。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是他在迁就她的习惯、照顾她的感受。
钟熠决定往后对他再好一点。
所以听他说全身提不起劲，要靠在她身上汲取力量时，准了。
吊瓶输液完送他回到家，宋鑫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难受，想听她讲睡前故事时，准了。
等讲完一篇睡前故事，睁着红红一双眼，又想听她唱歌入眠，准……不准了吧？
“我唱歌不是很好听。”钟熠有些为难。
在寂静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唱歌，是件很尴尬的事吧。
“好听！”宋鑫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儿都不容她质疑自己的歌喉，可怜巴巴地眨着眼，“就唱你上次在教师才艺比赛的那首《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好好。”
钟熠总觉得不太适应这样撒娇卖萌的宋老师，只要他不再这副【矫揉造作】，什么都好。
“If you wander off to far，my love will get you home.If you follow the wrong star……”
在她轻柔和缓的歌声中，莫名有一种使人安定的力量，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宋鑫呼吸的节奏旋律慢慢变得平和，跌入梦境。
钟熠闭上嘴巴，掖了掖被子，去厨房煮壶热水放在床头备用，轻手轻脚离开了。
*
“Lillian，宋老师还没有痊愈吗？请假有一个星期了。”教务主任又一次到钟熠的面前询问。
“是啊，还有点严重，还要吃药。”钟熠想到那张病态苍白的面色，想着他这病也是久了点。
“这段时间你照顾他，辛苦了。”教务主任叹了口气，“大家都希望他快点回来。”
钟熠：“我会将你的祝愿传达给他的。”
这天下班后，钟熠去菜市场买了点肉和青菜，打算去宋鑫家里给他煮点营养补补。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点白粥都可以的，你能来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了。”宋鑫坐在沙发上，轻咳几声，周身透着一股难掩的病气。
“不麻烦，做的食材都是简单的。”钟熠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还那么烫，今天有量过体温了吗？”
宋鑫摇摇头。
钟熠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见他又是没力气抬起胳膊，干脆直接动手拉开他的衣领，夹在腋下。
“你笑什么？”
看他傻傻地咧着嘴乐呵着，钟熠猜测着这人不会是烧傻了吧。
“有吗？没有吧？”宋鑫抿了抿唇，不承认，又难受地捂着脑袋，“啊，我的头好痛，借你大腿当枕头。”
他说完顺势躺下去。
钟熠：……
行吧。
病人是需要被照顾的。
“药吃了吗？”
“吃了呢。”
安静几分钟后，钟熠拍了拍他：“体温计可以取出来了。”
“嗯。”
“38度，还是没退烧啊。”钟熠担忧地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想去。”宋鑫抗拒地摇摇头，“再吃点药就好了。”
“那再看看吧。”
两人一起吃了晚餐，将宋鑫扶回房间，道别准备离开时，视线无意扫过墙角的垃圾桶，一副副未拆封过的药剂整整齐齐躺在那里。
“你的药怎么丢在垃圾桶？”钟熠捡起，很是疑惑。
“我……我可能丢错了。”被发现后，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慌乱。
一看就有古怪。
“你老实跟我说。”钟熠表情很严肃，语气认真，“你别想糊弄我，说真话。”
“我不想好那么快。”宋鑫没底气道，“我想你多陪陪我。”
听到这个理由，钟熠有一瞬间感到很无语，竟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做筹码。
“你是小孩子么。”
“我不该骗你，不该拖延病情。”
宋鑫认错的态度又快又诚恳。
钟熠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好好吃药，好好养病。”
“好。”
—
想到宋鑫是手表爱好收集者，一周七天不重样换着戴，钟熠决定投其所好，就送他一块名表好了。
找了一个空闲的时间，钟熠来到商场，在钟表陈列处看着眼花缭乱的手表，一时无从下手。
“钟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再这里遇见你。”
钟熠正选得认真，肩膀猛地被一拍，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谢医生推着婴儿车，很是惊喜的样子。
惊喜？
按两人之前的交情，就算重逢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吧。
和前男友的现老婆相遇，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钟熠不动声色点点头：“好久不见。”
“我想挑一块手表给我老公当礼物，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推荐。”谢医生很是熟稔道。
炫耀吗？
“我也不懂，你叫柜姐帮忙推荐吧。”钟熠不经意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实在没兴趣和她寒暄。
“我就不想听那些天花乱坠的介绍。”谢医生没在意她的冷淡，又靠近一点点，拐了个话题，“孟言澈有回来找你吗？”
钟熠再一次将视线落回到她的身上，没好气地表明立场：“谢医生，放心，我不会惦念有妇之夫。”
闻言，谢医生一脸错愕，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们结婚生子了吧？哈哈哈……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告诉过你。”
“什么意思？”
谢医生笑了半晌，才缓缓道：“当初我们在一起是骗你的，孟言澈以为自己治不好了，怕拖累你才找我演了一出戏。”
不算意外的情节。
可当初她向他求证时，他说谎了，她信了。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谢医生观察了一会儿，见她面不改色，端的是无动于衷。
还以为他们当初有多相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又怎样，我们分手很久了，那些过往我也不想再回望。”钟熠拿起一块手表，说，“今天我来也是想给男朋友挑个礼物。”
谢医生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却不得不承认，人生嘛，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没有走回头路可言。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想放下。
“我们找个时间聊聊。”
见钟熠现在并不想多聊，谢医生塞一张名片到她手上就到别处看了。
钟熠随手将名片塞进包里，选了一款看起来质感不错的黑骑士手腕表就离开了。
—
而这边，按照医嘱养病，没再折腾自己，宋鑫第三天准时回到学校。
“你回来得正巧，有个新科学老师下周会来报到，今晚六点咱们级组搞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一起聚聚。”教务主任关心完他的身体，接着通知道。
“之前新老师可没这个待遇。”宋鑫故作羡慕脸。
“听说是个大神级别的，校长亲自沟通入职。”教务主任一脸贼兮兮，“可能还跟你有点关系。”
“我认识的？”宋鑫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近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亲朋好友要入职他学校啊，“叫什么名字？”
教务主任呵呵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诶呀，我还有事，就先去忙。”
管他新旧科学老师，反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无关要紧。
宋鑫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包厢，早到的同事们正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撒了满地。
听到开门的响声，一张张脸回望过来，骨碌碌的眼眸透着相似的揶揄与看八卦的趣味，宋鑫的视线扫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
宋鑫皱眉：“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