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要说吴跃对吴大宝和吴小宝的第一印象，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俩孩子长得和他看到的照片区别不大，就是长高了一些，性格和他判断也基本一致。
就是整体形象和他想象中的，以及吴跃记忆里差距都不小，俩孩儿看上去很邋遢，身上衣裳油脏脏的，胳膊肘缝的补丁翘起了边儿，随着小孩动作能看到小白嫩胳膊。
袖头蹭鼻涕泡蹭的脏污黝黑发亮，俩小爪子也不知道上哪淘金去了，整个都黑乎乎的。
吴跃觉得，现在把这俩孩儿扔进孤儿院肯定毫不违和，或许人家比他俩还耐看些也说不定。
看着俩小孩吸着鼻涕看过来，吴跃张嘴想说点什么，还没张开嘴，就被一股大力推了个踉跄。
赵春花站稳，整整自己的衣裳头发，就开始对着吴跃发难，“你这个不要脸的混球，我家巧素这辈子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初上我家提亲，你是咋承诺我的？这才几年就忘到腚后头去了。”
“当初结婚，我们没嫌你是个街溜子，四肢不勤，你倒好，到纺织厂看大门，就瞧不上我们家巧素了。”她越说越大声，“要是抱着这个心思，好赖你得攀个高枝儿，这不是村姑就是寡妇，弄得我闺女往后都抬不起头来。”
赵春花说的上劲儿，每个字都像是纯喊出来的，很快，大家都到院子里看热闹。其他院子的人不敢太凑上前，进院前总要下意识够头张望张望。
吴跃并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也没有这个资本，所以他很不习惯被关注。赵春花话太密，他插了几次话都没插进去。
后面索性不再试图插话，中间他瞄向俩孩子，担心他们被吓着。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俩孩子可比他适应多了，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围观他们姥娘吵架。
他也没有错过吴小宝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和他攥紧的小拳头，好像是督促他们俩“快点打起来”“快点打起来”。
大宝，倒是一直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
但是不管怎么说原主那些破事还是少叫孩子知道为好，不然败坏的可是他的名声。
趁着赵春花停止说话的间隙，吴跃稍微提高声音：“大娘，您闹够了吧？”
这是荷县这边的的习俗，男人女人结婚之后，女方改口叫公婆“爹”“娘”，男方很少改口，一般都是“大爷大娘”的叫着。
不得不说，吴跃冷着脸，看着还是挺唬人的。
赵春花下意识住嘴，接着又想到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想跟我也动手不成？我们家巧素跟着你没享了福。到头来还要挨你揍，我闺女他这是什么命啊。”
说着说着，赵春花嚎哭起来，然后耍横把脑袋伸到吴跃跟前，“有能耐你就试试，你敢动我一下，我今天就非得叫你们领导给我一个说法。”
吴跃静静看着赵春花闹腾，突然抬起手拉开门。既然对方完全没有和平对话的意思，他也不惯着，不过这个动作却让赵春花误以为吴跃真的要动手，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模样颇有些滑稽，惹在场人哈哈大笑。
吴跃却皱眉，要不是俩孩儿躲得快，刚才赵春花必然得撞到他们。
只是他没想到最快反应过来的不是吴小宝，而是大宝，“咻”一下就把自己和弟弟拉出了危险范围。
这样想着，吴跃往前迈了一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大娘，咱们就把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您张嘴闭嘴说我和人纠缠不清，请问谁看到了？看到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胡乱说可就是造谣。”
“往我吴跃身上泼脏水可得能承受后果，以后谁要是再在我背后说那些个没根据的闲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吴跃这话既是说给赵春花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于无形，尤其作风问题在这个时代又很敏感。
吴跃不管原主有啥心思又做过什么，但双方都没捅破窗户纸的事那就是没事儿，就算当事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一概不会承认。
他不会留给别人在以后翻他旧账的机会，今天，吴跃要让原主在的时候产生那些不该产生的关系，做的那些不该做的事情都变成没做过。
他能说的理直气壮，反正，那些事情确实与他不相干。
赵春花心生胆怯，不过还是强忍着，“你，你别逞能，都有人亲眼看见你跟那个谁……人家跟你无冤无仇，总不至于陷害你吧。”
“谁？”吴跃面不改色把问题抛回去，“有人是谁，那个谁又是谁，要不大娘你现在就去把人带来，我可以当面和他对质。”
“不过要是证明是他编瞎话埋汰我，可别怪我事后打击报复。”吴跃不知道原主做的那些事情都被谁看见过？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原主放浪名气够大，一般人都不想得罪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类似这样的事儿，一般都不会能有人站出来做作证。
就是当时遇见了也顶多是憋不住和周边人都说说，真要上升到和当事人对质的层面，大多数人都不敢冒头，一来这是个得罪人的事儿，二来也怕人打击报复。
原主，现在在家属院就有个睚眦必报的名声，正是普通人最不愿意得罪的那类人。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赵春花当然拉不来人。
“这又站在这儿干啥呢？”门口有人询问。
人群当即就让出一条道，让管婶走进来，看到吴跃和赵春花相对而站，她皱着眉：“吴老四，你家这是又有事儿？”
这个“又”就很有灵性。
纺织厂家属院住了上千人，日常难免有摩擦，纺织厂工会协调工人生活工作各方面问题，但还没细节到调节邻里纠纷的程度。为此，家属院内部自发选举了管事人。
邻里之间谁家有个矛盾，再就是平常收个水费啥的，都是由他们出面。
七号院这边选出来的人就是眼前的管婶，她是纺织厂的老职工，去年因病退了下来，原本还有些不适应，这又找了个发挥余热的活儿，虽然没工资拿，但一直干的还挺乐呵。
管婶是个热心肠子，谁家有事儿都愿意帮两把，多半年下来她的管区样样都能排第一。直到吴跃一家搬来了，之后她的生活可就热闹了，三天两头就是到七号院。
“管奶奶，我爸没事儿，就是我姥娘生怕我妈再嫁不出去，今天专门来把我和我哥送给我爸。”吴小宝抢答道。
他这话一出，可让大家大吃惊喽，吴跃林巧素这两口子已经离婚了？
吴跃跟着皱眉，他看了眼无知无觉正冲着管婶傻笑的吴小宝，确定他根本不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
倒是大宝，从弟弟说完这句话，他就抿着唇，脸上的表情都快碎了。
吴跃想了想，索性直接承认，他看向赵春花，“大娘，早上我和巧素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她把大宝小宝送来，我就会签字。”
“我知道您这趟是背着巧素过来的，要是她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你送孩子过来。”说这话的时候，吴跃眼神扫过大宝，明显感觉对方眼睛亮了起来。
吴跃说的是实话，别管林巧素和李新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孩子的心很强烈，吴跃能感受的出来。
当然他说这话也不是因为还对林巧素存在幻想，他只是想让大宝小宝知道，他们不是妈妈的累赘，事实上爸爸妈妈都想照顾他们。
既然离婚已经不可避免，吴跃只希望能把这件事对两个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赵春花当然不承认，只是嚷嚷着：“你们两个都要离婚了，这是老吴家孩子，难道不该你养？”
“该，当然该。”吴跃想都不想的回答，他上前两步把俩孩子提溜到自己身边，“往后我会养他们。”
吴跃动作突然，都站到吴跃身边了俩孩子才反应过来。吴大宝随即便站好，倒是吴小宝大概觉得好玩，继续拉着吴跃的胳膊打提溜。
赵春花还在自顾自说：“现在说的好听，巧素当初生孩子照顾孩子那么辛苦，你可从来也没有体谅过她，我警告你，你休想借俩孩子绑她一辈子。”
“大娘，我何林同志会分开，是因为我们感情不和，要说辛苦，大家不是都一样。”吴跃淡定反驳，“一个家庭原本就是要有不同分工的，就像大娘，你就干不了大爷那些活儿，他有时候也没办法替你分担，都是一样的道理。”
“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是我和巧素生的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将来虽然是我照顾孩子，如果巧素有心想来看望，我也不会拦着。”
话题进行到这一步，比刚才明显大家心气平和了很多，吴跃知道时机到了，他伸手：“离婚协议书，要是你带来了的话，我现在就能把它签了。”
赵春花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赶忙低头去扒拉自己的口袋。
吴跃感觉手指一紧，低头一看是大宝抓住了他的手，他慢慢抽出手指，轻轻拍拍对方的小脑袋，“没事儿，爸爸在呢。”
大宝低着头没有反应。
等吴跃在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上签好字，赵春花赶紧接了过去，“既然已经签了离婚书，你们两个以后可就没关系了。”
“嗯。”吴跃没再理会他，转头和管婶道谢，“管婶，今天又麻烦你走一趟了，我这边没事了。”送客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哦，哦，好！”管婶有些恍惚，我的个乖乖，以前怎么没发现吴老四这损小子这么能能说会道。
不过这次事没用她扯着嗓子吼就结束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等管婶走后，吴跃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一众探视的目光。
“呀，爸，你在吃白面条，我也要吃。”吴小宝看到方桌上摆着的剩面条，就要伸手捞筷子。
接着，就被吴跃拿手指头敲了小手。
“爸，你又要吃独食！”吴小宝控诉道，显然原主以前没少这么干。
吴跃嘴角抽了抽，然后就看见吴大宝自顾自搬出小椅子爬上去坐好，恰好就坐在面条的另一边。
他仍然低着脑袋，紧闭着嘴，一副我要自闭不要理我的气质。
吴跃突然发觉这俩孩子有点难搞，他伸出手，挨个摸摸脑袋，耐着性子解释，“也不看看你们的小爪子脏成什么样了？先洗手，再吃饭！”
要是可能，吴跃更像把他们剥干净扔盆里洗个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洗手是他最后的底线。
“就你穷干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吴小宝撇嘴。
吴跃提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俩孩子长得和他看到的照片区别不大，就是长高了一些，性格和他判断也基本一致。
就是整体形象和他想象中的，以及吴跃记忆里差距都不小，俩孩儿看上去很邋遢，身上衣裳油脏脏的，胳膊肘缝的补丁翘起了边儿，随着小孩动作能看到小白嫩胳膊。
袖头蹭鼻涕泡蹭的脏污黝黑发亮，俩小爪子也不知道上哪淘金去了，整个都黑乎乎的。
吴跃觉得，现在把这俩孩儿扔进孤儿院肯定毫不违和，或许人家比他俩还耐看些也说不定。
看着俩小孩吸着鼻涕看过来，吴跃张嘴想说点什么，还没张开嘴，就被一股大力推了个踉跄。
赵春花站稳，整整自己的衣裳头发，就开始对着吴跃发难，“你这个不要脸的混球，我家巧素这辈子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初上我家提亲，你是咋承诺我的？这才几年就忘到腚后头去了。”
“当初结婚，我们没嫌你是个街溜子，四肢不勤，你倒好，到纺织厂看大门，就瞧不上我们家巧素了。”她越说越大声，“要是抱着这个心思，好赖你得攀个高枝儿，这不是村姑就是寡妇，弄得我闺女往后都抬不起头来。”
赵春花说的上劲儿，每个字都像是纯喊出来的，很快，大家都到院子里看热闹。其他院子的人不敢太凑上前，进院前总要下意识够头张望张望。
吴跃并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也没有这个资本，所以他很不习惯被关注。赵春花话太密，他插了几次话都没插进去。
后面索性不再试图插话，中间他瞄向俩孩子，担心他们被吓着。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俩孩子可比他适应多了，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围观他们姥娘吵架。
他也没有错过吴小宝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和他攥紧的小拳头，好像是督促他们俩“快点打起来”“快点打起来”。
大宝，倒是一直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
但是不管怎么说原主那些破事还是少叫孩子知道为好，不然败坏的可是他的名声。
趁着赵春花停止说话的间隙，吴跃稍微提高声音：“大娘，您闹够了吧？”
这是荷县这边的的习俗，男人女人结婚之后，女方改口叫公婆“爹”“娘”，男方很少改口，一般都是“大爷大娘”的叫着。
不得不说，吴跃冷着脸，看着还是挺唬人的。
赵春花下意识住嘴，接着又想到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想跟我也动手不成？我们家巧素跟着你没享了福。到头来还要挨你揍，我闺女他这是什么命啊。”
说着说着，赵春花嚎哭起来，然后耍横把脑袋伸到吴跃跟前，“有能耐你就试试，你敢动我一下，我今天就非得叫你们领导给我一个说法。”
吴跃静静看着赵春花闹腾，突然抬起手拉开门。既然对方完全没有和平对话的意思，他也不惯着，不过这个动作却让赵春花误以为吴跃真的要动手，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模样颇有些滑稽，惹在场人哈哈大笑。
吴跃却皱眉，要不是俩孩儿躲得快，刚才赵春花必然得撞到他们。
只是他没想到最快反应过来的不是吴小宝，而是大宝，“咻”一下就把自己和弟弟拉出了危险范围。
这样想着，吴跃往前迈了一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大娘，咱们就把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您张嘴闭嘴说我和人纠缠不清，请问谁看到了？看到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胡乱说可就是造谣。”
“往我吴跃身上泼脏水可得能承受后果，以后谁要是再在我背后说那些个没根据的闲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吴跃这话既是说给赵春花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于无形，尤其作风问题在这个时代又很敏感。
吴跃不管原主有啥心思又做过什么，但双方都没捅破窗户纸的事那就是没事儿，就算当事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一概不会承认。
他不会留给别人在以后翻他旧账的机会，今天，吴跃要让原主在的时候产生那些不该产生的关系，做的那些不该做的事情都变成没做过。
他能说的理直气壮，反正，那些事情确实与他不相干。
赵春花心生胆怯，不过还是强忍着，“你，你别逞能，都有人亲眼看见你跟那个谁……人家跟你无冤无仇，总不至于陷害你吧。”
“谁？”吴跃面不改色把问题抛回去，“有人是谁，那个谁又是谁，要不大娘你现在就去把人带来，我可以当面和他对质。”
“不过要是证明是他编瞎话埋汰我，可别怪我事后打击报复。”吴跃不知道原主做的那些事情都被谁看见过？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原主放浪名气够大，一般人都不想得罪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类似这样的事儿，一般都不会能有人站出来做作证。
就是当时遇见了也顶多是憋不住和周边人都说说，真要上升到和当事人对质的层面，大多数人都不敢冒头，一来这是个得罪人的事儿，二来也怕人打击报复。
原主，现在在家属院就有个睚眦必报的名声，正是普通人最不愿意得罪的那类人。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赵春花当然拉不来人。
“这又站在这儿干啥呢？”门口有人询问。
人群当即就让出一条道，让管婶走进来，看到吴跃和赵春花相对而站，她皱着眉：“吴老四，你家这是又有事儿？”
这个“又”就很有灵性。
纺织厂家属院住了上千人，日常难免有摩擦，纺织厂工会协调工人生活工作各方面问题，但还没细节到调节邻里纠纷的程度。为此，家属院内部自发选举了管事人。
邻里之间谁家有个矛盾，再就是平常收个水费啥的，都是由他们出面。
七号院这边选出来的人就是眼前的管婶，她是纺织厂的老职工，去年因病退了下来，原本还有些不适应，这又找了个发挥余热的活儿，虽然没工资拿，但一直干的还挺乐呵。
管婶是个热心肠子，谁家有事儿都愿意帮两把，多半年下来她的管区样样都能排第一。直到吴跃一家搬来了，之后她的生活可就热闹了，三天两头就是到七号院。
“管奶奶，我爸没事儿，就是我姥娘生怕我妈再嫁不出去，今天专门来把我和我哥送给我爸。”吴小宝抢答道。
他这话一出，可让大家大吃惊喽，吴跃林巧素这两口子已经离婚了？
吴跃跟着皱眉，他看了眼无知无觉正冲着管婶傻笑的吴小宝，确定他根本不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
倒是大宝，从弟弟说完这句话，他就抿着唇，脸上的表情都快碎了。
吴跃想了想，索性直接承认，他看向赵春花，“大娘，早上我和巧素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她把大宝小宝送来，我就会签字。”
“我知道您这趟是背着巧素过来的，要是她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你送孩子过来。”说这话的时候，吴跃眼神扫过大宝，明显感觉对方眼睛亮了起来。
吴跃说的是实话，别管林巧素和李新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要孩子的心很强烈，吴跃能感受的出来。
当然他说这话也不是因为还对林巧素存在幻想，他只是想让大宝小宝知道，他们不是妈妈的累赘，事实上爸爸妈妈都想照顾他们。
既然离婚已经不可避免，吴跃只希望能把这件事对两个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赵春花当然不承认，只是嚷嚷着：“你们两个都要离婚了，这是老吴家孩子，难道不该你养？”
“该，当然该。”吴跃想都不想的回答，他上前两步把俩孩子提溜到自己身边，“往后我会养他们。”
吴跃动作突然，都站到吴跃身边了俩孩子才反应过来。吴大宝随即便站好，倒是吴小宝大概觉得好玩，继续拉着吴跃的胳膊打提溜。
赵春花还在自顾自说：“现在说的好听，巧素当初生孩子照顾孩子那么辛苦，你可从来也没有体谅过她，我警告你，你休想借俩孩子绑她一辈子。”
“大娘，我何林同志会分开，是因为我们感情不和，要说辛苦，大家不是都一样。”吴跃淡定反驳，“一个家庭原本就是要有不同分工的，就像大娘，你就干不了大爷那些活儿，他有时候也没办法替你分担，都是一样的道理。”
“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是我和巧素生的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将来虽然是我照顾孩子，如果巧素有心想来看望，我也不会拦着。”
话题进行到这一步，比刚才明显大家心气平和了很多，吴跃知道时机到了，他伸手：“离婚协议书，要是你带来了的话，我现在就能把它签了。”
赵春花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个，赶忙低头去扒拉自己的口袋。
吴跃感觉手指一紧，低头一看是大宝抓住了他的手，他慢慢抽出手指，轻轻拍拍对方的小脑袋，“没事儿，爸爸在呢。”
大宝低着头没有反应。
等吴跃在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上签好字，赵春花赶紧接了过去，“既然已经签了离婚书，你们两个以后可就没关系了。”
“嗯。”吴跃没再理会他，转头和管婶道谢，“管婶，今天又麻烦你走一趟了，我这边没事了。”送客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哦，哦，好！”管婶有些恍惚，我的个乖乖，以前怎么没发现吴老四这损小子这么能能说会道。
不过这次事没用她扯着嗓子吼就结束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等管婶走后，吴跃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一众探视的目光。
“呀，爸，你在吃白面条，我也要吃。”吴小宝看到方桌上摆着的剩面条，就要伸手捞筷子。
接着，就被吴跃拿手指头敲了小手。
“爸，你又要吃独食！”吴小宝控诉道，显然原主以前没少这么干。
吴跃嘴角抽了抽，然后就看见吴大宝自顾自搬出小椅子爬上去坐好，恰好就坐在面条的另一边。
他仍然低着脑袋，紧闭着嘴，一副我要自闭不要理我的气质。
吴跃突然发觉这俩孩子有点难搞，他伸出手，挨个摸摸脑袋，耐着性子解释，“也不看看你们的小爪子脏成什么样了？先洗手，再吃饭！”
要是可能，吴跃更像把他们剥干净扔盆里洗个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洗手是他最后的底线。
“就你穷干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吴小宝撇嘴。
吴跃提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