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太近。

    电视背景音已微不可闻,只剩心脏“怦怦怦”响得热烈。

    沈唤笛本能地并手推在林郁野的胸腔上,手臂与他领口处赤/裸的肌肤紧密贴合,凸出的锁骨线条明显,像是一种让她想要亲上去信号。

    炽热体温烫得她思绪回神,红着脸立即蜷缩了指尖,瑟缩肩头,以抵消那股难言的流窜全身的颤栗。

    同一时,她能感受到林郁野害怕过分逾越而硬生生地不漏痕迹地往后退仰,动作太匆促,后脑勺撞上床头板时,他发出的细微的闷哼声。

    全部视野被他占据,那些细微动作她也不曾错过。

    ——林郁野飞快地左瞟眼眸,喉结滚动 ,梗着脖子似憋了一会气来缓和痛感,通红的耳尖显露出他没有遮盖过去的慌乱。

    强行镇静的模样莫名添了一丝可爱,箍在腰间的手掌却愈发收紧多了一丝强势。

    昏暗的头顶灯下,林郁野清爽软塌的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深深浅浅阴影。光影中,沈唤笛无端想到第一次去万达广场看电影回程时,他坐在车厢左侧和自己对视时候的模样。

    那时的他是冷峻冰山的高岭之花,偶尔从指尖流出了一丝温柔都能让她开心许久。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像这样,面对自己会慌乱,会紧张,会害羞,喜欢黏着自己。

    沈唤笛忽地弯了眉眼,嘴角小幅度上扬,酒窝里盛满笑意。

    松懈了紧绷的脊背。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摸他清澈透亮的眼,眼皮在指尖轻颤,长睫扫过带来一丝酥麻,缓缓往后触摸到狭长微翘的眼尾。

    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蹭绯红,源源不断的热源抵消了空调冷气的覆上的寒凉。

    “阿野,你总说我是小猫,那我是什么猫猫呢?”

    少女气若幽兰宛若若有似无的撩拨。

    上半身几乎贴近他的胸膛,脸颊处的摩挲触感刹那间被放大几万倍,酥酥麻麻的电流闪过每一寸肌肤,几乎是瞬时便噼里啪啦炸开。

    他听到他内心在叫嚣着想要贴得更近一点,想要更热烈一点。

    克制着呼吸和动作。

    后背竟渗出密密麻麻细汗。

    继而撇下眼,想要竭力避开她湿漉漉像是氤了层水的眸子,避开她像蝴蝶抖翅的长睫和那撩拨勾人的吐息。

    却偏偏不受控地落在藏在乌黑秀发里白皙脖颈上,而细长的锁骨下,正是绣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蝴蝶结鹅黄色吊带领口的收紧处,衬着她裸/露的肩头和长臂越发泛红。

    身上体香和他一模一样。

    酒店沐浴露的马鞭草香,幽静迷人。

    可又不一样,她的总是要多一份柔软。

    喉结不停滑动,他小幅度地深吸了口气,正要说话,可督见少女的裙摆因为动作微微掀开,皱巴巴地卷在大腿处。落在洁白的被褥上,像是一片雪地盛开的鹅黄小花。

    让他的呼吸一窒。

    脑海里似有某种紧绷的弦堪堪崩断的声响。

    林郁野的视线最后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阿野,你怎么不回答呀?”娇滴滴的,黏糊糊的。脸颊肉被手指轻捻,不痛不痒,却掀起小腹处热源的惊天骇浪。

    “奶牛猫。”听他低沉着沙哑嗓音回答。

    沈唤笛感受到拢在她腰间的手掌随着每一个字而缓慢地往上移,撩过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

    另一手飞速掀过被褥覆盖在她的大腿上,遮蔽了冷气,又拾起枕头垫在二人之中形成隔绝,也彻底挡住他的长腿。

    她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无意识的行为似过了界。

    正要往后退,可下巴被立即捏紧,迫使她微微昂起头,与林郁野幽深的眸子对视上,倏尔,嘴唇被他指尖若轻若重的摩挲着。

    “为什么呀?”沈唤笛脸颊一热,问得磕磕绊绊。

    他却不说话,只幽幽地盯着自己看,仿若下一秒她就要被他拆之入腹。

    沈唤笛想要撇开脸,可被滚烫的指尖禁锢,不得动弹,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是缺水的鱼。

    沉默滋生暧昧,空气都变得粘稠。

    感官无限放大。

    他贴近了自己,一寸一寸占据着自己呼吸的空气。继而,他的鼻尖蹭上她的鼻尖。

    鼻尖吻落下前。

    她听到他隐忍着的低笑:“温顺亲人,又好奇心重。”

    “而且很喜欢说——

    ‘阿野,阿野,为什么呀。’”

    ----------

    6月21日启程去春武里府芭提雅,落脚之处定在的皇家克里夫酒店,其正对面是泰国湾。

    宽敞明亮,依旧是双人床。

    行李放置好后,沈唤笛迫不及待换了一身长裙,拉着林郁野往沙滩上跑。

    “慢点,慢点。”林郁野嘴上说着,手上顾着脚步也跟着跑起来。

    细软的白沙亲吻脚趾,闪着细闪的贝壳,热浪摇曳着椰子树,偶有海鸥长鸣。泛着蓝色又碧绿清透的海水,一层堆叠一层而起的浪花。

    大海既庄严又浪漫。

    眺望水平线,蔚蓝的海水填满了天空的蔚蓝。

    正值日间,沙滩上人不多。

    “啊——!”

    沈唤笛太开心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也稍微放开了些,手比喇叭,小声喊道:

    “大海,你好美——!”

    响亮开朗的呼唤被浪花霎时间吞噬,此起彼伏的骇浪涛声最后变成她的止不住的猛烈心跳。

    疯狂拍照过后,少女收回试探海水的脚,眼神熠熠,问道:“阿野,你会不会游泳?!”

    “不太擅长。”

    收好相机的林郁野边回答边抓着一件防晒衣想要往她身上套去,却被少女用力一扯,带着往游泳区跑去。

    “不用穿啦~不是涂了海洋友好的防晒霜嘛?”

    “我教你!很简单!”

    沈唤笛整个人容光焕发,露出一口小白牙,热情开朗同落在海面上的粼粼日光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个猛浪打来,她单薄身躯被冲得站不住脚,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海水里。

    林郁野用力拉住她,把她搂紧怀里,肌肤相贴的暧昧还来不及蔓延,又一波微凉海水涌上,使得潮湿咸味涌进鼻腔。

    湿漉漉的两人呛着水,猛烈呼吸,胸腔起伏同频,狼狈模样没了忸怩,相视一笑。

    “海水好咸啊,和明县的池塘水不一样。”沈唤笛笑得睁不开眼。林郁野伸手温柔地抚去她面上点点水滴,撩开她湿透了的耳发,哄道:“这儿的太阳也同明县也不一样,乖,先把防晒衣穿上。”

    “等会我们去玩海上香蕉船,骑赛艇——”

    “好!!”沈唤笛激动得揽上他的脖颈小声尖叫,“阿野,阿野,你太好啦~大海~我来啦~”

    夕阳渐斜,海洋添上落日黄。

    沈唤笛玩尽兴了,喝饱了海水只觉口干舌燥,方才的在大海面前展露的大胆消退,此时亦步亦趋跟在林郁野身后,巴巴地等着一个香甜可口的椰子水。

    “你还想喝什么吗?”

    “我想喝7-11里的明治纯牛奶。”沈唤笛踮脚,把头落在林郁野的肩膀上。

    “这儿没有。”林郁野反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肉。

    太阳抚摸过,沈唤笛白皙肌肤微微泛着红,眼睛闪着光,噘嘴嘟囔:“再来点芒果饭?我想吃点甜甜的。”

    真是一只小猫。

    ……

    在海边玩了太过,逛街逛到一半的沈唤笛精力消耗殆尽。

    勉强被林郁野哄着吃完晚饭后,整个人昏昏欲睡,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困意来袭,使了小性子:“阿野,背我。”作势就往他背上倒,宽敞又安全感满满的背部让她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眼惺忪,迷糊中,芭提雅的夜喧嚣在眼前。

    “阿野。”

    “嗯?你醒了?”少年的茂发随着夜风漂浮,毛茸茸,像一只大狗狗。

    沈唤笛上手摸了摸,“我有点渴,阿野。”低头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少年的体温。

    “我买了你想喝的明治牛奶,现在要喝吗?”林郁野蹭着她的脸颊笑道。

    片刻后。

    耳边涌进少女闷甜嗓音,声音减弱:“等回到酒店再说吧……”

    一夜睡到天光。

    沈唤笛看着另一张床上还在熟睡的少年,悄步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漱完毕,换上吊带睡裙前往阳台上吹风。

    6月22日,夏至。

    晨光熹微,蔚蓝大海变成深蓝色,浪花幽静。

    泰国湾陷入香甜的梦乡,耳中只有海风阵阵和忽远忽近的鸟鸣。

    深呼吸一口,裹着木头味的椰香为海风带来清爽。

    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安静地眺望远方。

    仿若世界永无尽头。

    “想什么呢?”

    一双长臂拢上她的腰,少年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颈窝,痒意惹得她失笑。

    “或许今天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呆在一个陌生国度过我的二十岁生日。”

    “庆幸身边还有一个你。”

    “这一切,太惊奇,太美妙,太不可思议。”

    “让我能大度认为,上天从前予我的苦难,我能一笔勾销。”眼眶蓄泪,声音轻颤。

    “嗯。”林郁野慵懒地回应,直起了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声道:“可南城到芭提雅的每一步都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而我是因为你,所以才能陪在你身边。”

    听见细微的吸鼻声,他又假装埋怨:“我只能是‘庆幸’吗?”

    一缕晨光恰好从云缝落下,世界染了新色。

    沈唤笛侧目抬眸去望,反手触摸他的喉结,逗趣笑道:“如果有生日蛋糕,我可以考虑去掉‘庆幸’。”

    刚起床的鼻音闷闷的。

    耳边林郁野的嗓音覆上了一层呆笨:“怎么没有呀。”像是在撒娇,“昨晚我就准备好了,可小猫睡得太沉,怎么都叫不醒呀。”

    沈唤笛缩着肩躲着他的耳边吹气,又捂住他嘴,笑道:“三秒内,补偿你亲我一下。”

    “一、三。”

    少女狡黠模样闹得林郁野没脾气,无奈发笑:“你这叫我怎么亲啊?”

    倏尔,用力把她再次揽进怀里,低沉缠绵:“先存到以后吧,比如我俩八十岁的时候。”

    “生日快乐,小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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