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去之前做梦的不算,这还是我第二次坐船。第一次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时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的十岁生日是在海上的一艘游轮上举办的。

    那一晚,我仿佛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所有人带着善意的祝福对我说着"生日快乐",我穿得像个公主,在父母的爱的注目下,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我认识了一些朋友,玩了一些有趣的游戏,观赏了美丽的海上夜景,听着远方传来悠长的鲸鸣。

    但是那时我却没有触碰到大海,它离我很近,却又很远,仿佛,水中圆月。

    这一次,大海就在我手边。

    近距离看海,它却不是图片上那样拥有美丽深邃的蓝色了,它的颜色很深,并不好看,一双肉眼不能看清海面之下有着什么,盯着它看,幽深的海仿佛要摄取人的魂魄。

    海的味道也没有想象中的好闻,带着潮湿的腥咸味,但是却有着独属于海洋的清新。

    海是如此真实、如此广阔。

    不是冷冰冰的图片,不是虚幻的梦境,更不是空白的病房。

    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这自由的味道贪婪的尽数占有。

    又俯身,半个身子都探出船外,一手抓着船舷,一手前伸,想要亲自触碰一下海水,却被后面突然出现的索隆吓得差点跌了下去。

    我站直身体,用手顺着胸口,安抚因受惊而加速跳动的心脏。

    "你趴那儿做什么?海里面有什么东西吗?"他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见我无事后还疑惑的问。

    "有自由。"

    显然,对于我显得哲学的话他不太理解,眼睛扫了一下平静的海面,确定一切正常后,他才把目光转向有些不正常的我。

    "你看起来比之前更轻松了。"

    听了他的话,我下意识摸了摸脸,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嘛,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变好了吧,你知道的,无病一身轻嘛。"

    索隆皱了皱眉,一副沉思的样子,但是见我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的意思,他也不再深究。

    我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索隆,你知道南方是哪方吗?"

    梦中相处的经历让我不太相信这位强大的剑士的认路能力。

    硬要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认识自己从学校走回家的路,索隆够呛。

    面对我的问题,他表现得异常自信:"当然知道,后方是南方,等会我给船转个方向就好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笃定的样子,问了句原因。

    索隆:"你之前不是教过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既然如此,后方肯定是南方。"

    他洋洋得意,一手搭着腰间的三把刀,一手指着后方。

    “……”

    我直接失语,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句口诀只适用于地图,而且,"下南"为什么会被推出是"后方"啊?

    ……不过他幸好没说什么更暖和的方位是南方这样的白痴的话。

    "船上没有指南针吗?"

    我只好问。

    他一听,得意的表情一收,眉头一挑,表示你不信任我?

    我想说没错,但是又怕打击到他,所以找了个补:"我听说海上航行的人都有指南针,我没见过,突然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这话我没说谎,我确实没见过指南针的样子。

    他一脸"是这样吗"的表情,然后转身又回了房间:"不记得了,我去找找。"

    见他的背影消失,我才松了口气。

    一阵风起,小船上的风帆鼓起,随着风向太阳的方向驶去。

    我眯着眼睛勉强盯着看了会儿就受不了的低下头,犹豫一会,还是弯下腰去碰了海水。

    有些凉,柔软的水划过皮肤,好似精灵的亲吻。

    原本随意梳在脑后的头发散落下来,因为清水不够,我没有洗头,只是随意擦了擦,现在被太阳晒得半干。没了水的黏力,一缕缕头发就落在眼前。

    有些遮眼。

    我笑了笑,用沾了海水的手插进头发里往后一梳,又重新变成了背头。

    我站着望着前方,海天一色,显现一个美丽的弧度。等了一会,索隆还是没有出来,我没了耐心,直接回了房间,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愣。

    原本不算整洁的房间更加的乱,一些小物品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放着杂物的木箱几乎被掏空了。

    我无奈的走过去,看着索隆疑惑的挠头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找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他却瞅着我看了好几眼,眉头皱了起来:“真是麻烦死了,下个岛再给你买好了。”

    "好啊。谢谢。"

    我满口答应,他看着才好了点,便又笑了:"不过我还得再抓个海贼才行,上回的钱我拿去喝酒了。"

    "喝酒?那两万贝利你全拿去喝酒了?"我不敢相信。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上次出现可是在半个月前。"

    这下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似乎是我理亏?

    我理了理这个逻辑,纵然怀疑这个说法很奇怪,但是海贼也是他自己抓的,换到的贝利花完了也跟我没关系。

    "算了……把房间整理好吧。"我抓着他的手腕,以防他逃跑。

    这家伙对于家务,总是有些不情愿。

    因为他觉得相比于做家务,还是锻炼身体更实在一些。

    "好好好……一起做好了。"他无奈的举手投降,跟着我一起把乱摆的东西整理好。

    就算是干起家务活,他也一样的认真。果然,之前不做只是真的认为不如修行好。

    东西收拾到一半,外面传来了男人们粗犷的喊声,船声一阵剧烈的摇晃。

    我没有防备,差点一头撞到桌角,还是索隆眼快拉了我一把。

    我和他对视一眼,意识到外面的情况。

    他握着刀柄:"你继续,外面的我来解决。"

    我信任的点头。

    索隆很强大。

    他在剑道上的天赋让初见的我惊叹。

    更别提他一往无前的意志。

    外面的喊声不断,甚至出现了枪响,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起了我一些不好的回忆,手心冒汗,都快抓不住扫帚。

    虽然我很信任他,但是人类的□□确实很难抵挡的住子弹。

    外面的声音渐小,脚步声响起,不似索隆的轻而稳,是沉重而急切的。

    我的表情冷了起来,转过身,握紧扫帚,将自己隐藏在门后,等待那人的进入。

    "咔嚓"。

    我屏住呼吸。

    走进来的男人高有两米,身宽体胖,抵得上三个我。

    男人粗粝的声音响起:"罗罗诺亚那家伙,果真是名不虚传的魔兽……啊!"

    我不等他说完话,就一跃而起,扫帚狠狠地敲在他的后脑。

    然后我双腿提起,猛得蹬在他的后腰,接机与他拉开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气刚恢复,没有把握,还是他的身体太强悍,这一下并没有让他昏过去,反而龇牙咧嘴的摸着后脑转过身来。

    空着的那只手手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我仿佛能闻到硝烟的味道。

    一下子,我浑身冰凉。

    男人咧着一嘴黄牙,门牙上的牙渍清晰可见,他的三角眼里闪过淫.邪的光,一笑,就能挤出满脸的褶子,油黄的脸上胡子拉渣:"嘿嘿,没想到那小子的房里还藏着一个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的女人,嘿嘿嘿。"

    他的话如针一样刺进我的耳朵,让我倍感屈辱。

    我深吸一口气,屈膝稳住下盘,在他急不可耐的靠近我时,以腰带肩,整个人如弹簧一样跳起,并起手掌刺进他的腋下。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枪。

    我见此良机,一把夺过他的枪,一脚踹在他的下三寸,趁他痛得弓身倒地时,直接把枪捅进他张大的嘴里。

    一下子,他动也不敢动了。

    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瞳孔放大,身体颤抖。

    "你想怎么死?"

    我声音冰冷,看着他恶心的脸,记忆不受控制的飘回过去一一改变我一生的14岁。

    绑匪的手死死的捂着我的口鼻,迷药就此进入我的身体,意识变得模糊,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枪响。

    我被粗鲁的仍在车上,浑身绑着结实的绳子。旁边,是和我待遇一样的其他的武学传承者。

    全都是不过13、14岁的年龄,最小的,只有8岁。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后,眼睛被蒙了起来,只能听见嘀嗒嘀嗒的水滴声、或急促或拖拉的脚步声、哭声、骂声……

    那简直是噩梦。

    男人的脸似乎变成带着黑色面罩的绑匪。

    我的手指颤抖,食指扣在扳机上,几乎要用力了。

    "莫莫。"索隆的声音打破了结界,我回过神来,呆愣的抬头去看他。

    他走过来,拿走了我手上的枪,随便的放在桌子上,反而自己握着白色的那把名叫和道一文字的太刀抵在男人的脖子那,"不敢杀人就不要强迫自己,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他随手用刀鞘把那个男人敲晕,看了眼周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几张纸递给我。

    "要是害怕,下次就别强迫自己了。"

    我愣愣地接过纸巾,另一只手先碰到了眼睛,入手一片湿润,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哭了。

    索隆从角落摸出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男人绑了起来。

    "走吧。"

    他拽着绳子的一头,示意我跟上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安心。

    我又擦了擦眼,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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