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冬天,很冷。整个景琦市被寒气所笼罩着,仿佛正处在一个冰窖之中,恨不得在路上也抱着个火炉取暖。

    天很凉,快凉透了。谢荟是如此,她正窝在被窝里通电话,

    “姐,我明天周末就不回去了。”

    “谢荟!你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家里去了!回去一趟怎么你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又不会累死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蛮像的声音,是谢茴。

    “是近啊,我舍友想回个家都难呢。不是,你说话怎么一股老头子味。”

    “?”谢茴没理,继续道,“那你不回家的理由又是什么?”

    “天冷。”

    “冷不是你不回家的理由!”谢茴亦是如此,那是心凉。“不行,你明天必须和我回去一趟。不接受任何反驳。”

    就是这样,谢荟自愿跟着谢茴回家了。

    她们的家住在北城区,而学校却在市中心,不过,确实和谢茴说的一样,真的不远。所以,从市中心校区到北城区不过两小时,快的话不会超过两小时。

    北城区,和它的名字一样,景琦市北边的城区,就是这么的简单。单单是一个普通的城区,没什么看点,要说,真的有的话,就是她们爷爷谢淮的药铺了。

    那是一个中药铺,爷爷经常给那边的人调配治病、养生的药方。

    每当姐妹俩回家就会被老头子拉去打杂……

    “咱俩就不能不来打杂吗?”

    “不能。”

    “可您为什么不叫咱爸回来?”

    “他不愿意。”

    “可我俩也……”

    “哪那么多废话,把这个药方子拿来,哦,叫你姐姐拿那个。”

    爷爷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爱耍小孩子脾气,赖皮?好像也说不上,至少这是她们俩认为的,也因此谢荟不怎么愿意回到家里去,谢茴就无所谓了。

    周六,谢荟临回家前,舍友小曹告诉她,现在也快月底了,下个月她们大二会有辩论赛,参加就可以加学分,获奖也会有,当然奖品可不止学分。谢荟在哪方面最积极,这种活动,可比打杂有趣的多了,她从来就没缺席过。

    那天的天气要比想象中的好多了,早晨有太阳光,暖融暖融的,这让早起的谢荟在车上睡着了,直到到家了,她也没醒,最后还是被谢茴给硬叫醒的。

    “喂!醒醒!谢荟!老头子叫咱们过去了!”

    “嗯?哪个老头?……什么老头。”谢荟被吵得迷糊,等她睁开眼看清楚远处的谢淮那一霎,瞬间清醒,她马上收拾好自己,起身下车,站好在谢淮跟前。

    仅管姐妹俩比老头子高出好多,但他还是不失当年风范,威严依旧。

    “怎么了?老头子……呸,爷爷。”谢荟率先开口,但她好像不应该先开口的。

    谢淮居然没有责怪她,而是道,

    “嗯,当然是去干活啊。”他脸上对二人的慈祥是掩盖不住的。

    “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您老人家今天心情怪好的,谢荟叫您老头子,您都没有责怪她,平时就……”谢茴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也就意味深长了。

    “谢荟挺会说话的嘛,半个月不见,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谢淮调侃道。

    “我才叫谢荟!老头子,她是谢茴。”谢荟扶额,这都多久了,还认错人……

    “您小姑娘还得寸进尺了?谁给你俩双胞胎起这么难记的名儿。让我知道了,不收拾收拾他就对不起我们谢家了……”

    “您忘啦?”谢茴觉得好笑,她的爷爷好可爱。

    “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记得,忘记点事很正常。”

    “是您自己啊。”

    “咳……行了,我总不能收拾我自己吧,别笑了,干活去。”谢淮背过身去,打算就这么走人。

    “可是现在才早上十点半呐。”谢荟抱怨道,“您不能这样的!”

    “就你最会偷懒,谢荟。”谢茴嗤笑,便跟着谢淮走了。

    “就你最听话咯!谢茴!”谢荟不服气,可自己又气不过。

    早上的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光顾,谢荟俩姐妹也就搞搞卫生,之后再去陪陪老人家喝茶聊天啥的,因为有本地的老人家常来常往。

    “哟!老谢,今儿咋那么晚才开门啊,咱几个可都等着咯。”门口进来了几位长辈,都是些熟面孔。

    “去接咱孙女,她们回来给你们沏茶。”“来谢茴,给客人上茶!”

    “这些小事罢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手,不过,您孙女那手法是真的好啊。”其中一位老人道。

    “得了吧,还不是我教的,泡的能有我好吗?”谢淮有点傲气。

    “是是,您泡的最好。对了,这个叫谢荟还是谢茴?”

    “对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分不清她们俩儿个。”

    “这谢茴,那边那个在打瞌睡的是谢荟。”“喂!谢荟,干你的活去!”

    谢荟打了个哈欠,道,“爷爷,就不能不去吗?您看这地多干净呐!”

    “不行,再晚点客人万一多了怎么办?不扫也得扫。”

    谢荟泪奔,她偷偷跑去找了正在干活的姐姐,

    “喂,你也不想待在这对吧,要不咱溜吧。”

    “不想干也得干。”谢茴白了她一眼。

    “可不嘛。”她颓废地回去干活了。

    谢茴中午在这里吃完饭就先回去了,理由是,学校有事。谢荟要疯了!,没人陪她聊天,爷爷下午也出门去了,接下来就只剩下她和“会会”(一只小金毛),可是狗又不会开口讲话。

    因为店里没有人打理,只有她去拿药,送药,抓药,拿药,送……

    “送个屁啊!我想念我的宿舍床了,只想回去躺着。这个客户有毛啊!我刚打包好,她就不要了?”她喃喃道。

    她突然间听到一声嗤笑,抬头望向那个人,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真搞不懂他在笑什么?

    “嗯……咳,老板,要2两黄芩。”那人轻捂着嘴,说道。

    “好。等一下,不行。”

    “为什么。”

    “第一,我不是老板,我是老板孙女,苦逼来打杂的,老板出门了。第二,你刚才在笑什么?”谢荟质问他,很严肃的。

    “没什么。”男生道。

    “真的?我不信。”什么叫没什么。

    “那怎么样你才愿意相信我?”男生双手撑着收银台的桌子,挑眉看她。

    “嗯……”这可难住谢荟了,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这男生,“我……你……要不帮我去送这份药吧。”这是她深思熟虑得出来的结论,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让他去跟别人打交道吧。

    “行。”他思考片刻之后便答应了下来。他伸出手,“药,给我。”

    “你真送啊,那也行。”谢荟将一旁桌子上刚刚收拾好的两份药拿给他。“这个是你的,这个是客户的,对了,记得和那个客户说,买了是不能退的,不然我们不好和上面交代。”

    “好,怎么称呼你,老板。”

    “姓谢,至于名字嘛……不告诉你!”

    “我知道了,谢老板,以后我会常来的。”

    “你还不走?快去快去,还有别叫我谢老板,不好听。”谢荟催人了。

    “怎么,谢老板还赶我走了?”男生显然没那么想走。

    “你快点去!送完你就走吧,别叫谢老板,再叫,钱退你,不卖了!”

    “你好狠的心……”“拜拜!谢老板改天见!”男生朝她挥了挥手,她也稍稍抬手,算是说再见,吧。

    “真是莫名其妙……”得亏她脾气好,她这样想着。

    晚上,谢淮不回来了,他临出门前告诉谢荟,让她自己搞定晚饭,明早他们店就不开门了,挂个牌,谢荟中午就要回学校去,她后天有专业课要上,谢淮也就由她去了。

    “嗐,人长大了留不住啊。”

    “爷爷,您为啥不叫咱爸回来啊?”这是她第二次问了。

    “你觉得他会有空吗?也快过年了,但愿吧……”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挂断了电话。

    谢荟望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就像她妈妈常年在外地工作吗?好像不是。

    她大概能想出爷爷现在的模样,也许和当年奶奶过世那般,郁郁寡欢。所有人都很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三天两头的去探望他,仅管他一直在婉拒,居然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毕竟会死的嘛。

    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又或是没伤心过呢?他是那样的爱她,直到现在……

    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了,睡觉,可是这些思绪在脑子里挥散不出去,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隔天,也就是周一,她早上并没有多少课,可以说没有,就下午的专业课罢了,所以她想睡到大中午。

    小曹不让,“你都报名了,不准备准备?”

    “走,上图书馆去,我约了另外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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