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我,13岁,怎么形容?稚嫩?傻的可爱?而程雨柔,20岁的年纪,我那时候知道的她20岁,而与我无血缘的那位亲生父亲——温雨廷,30岁,手里握着横跨多块大陆的经济版图,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我想不会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了,豪车,豪宅,权力,地位,女人,我想不出他这种天之骄子会有什么得不到,我还说,他唯一的烦恼怕是钱太多花不完吧,该把全世界所有的庄园全部买下来才对,他房产居多,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他名下究竟有多少房产地产,只知道,儿时每年的寒暑假度假的时候,只要去过的地方总是有他的私人庄园,我想他大概是对买大house有什么情节,否则他一个老光棍住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买个豪宅对他来说不过就像吃饭一样容易,只是,唯独在女人方面,有个唯一的例外

    一场孽缘……我暗自吐槽,当年的程雨柔,只是见她第一眼,我便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是有那么句话说,自古红颜多祸水,她的美丽实在太过有侵略性,像是黑松露的生长,将周围杀的片甲不留般的美,原本鲜艳色彩的色彩变成了加多了灰调的莫兰迪色系,只有她依旧明靓绝色,红颜祸水这四个字,那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雌性之间有强烈的敌意大多因为美丽所带来的妒忌,这大概叫做美的原罪吧,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般容貌,竟挑不出她有一丝瑕疵,如果有,那大概就是鸡蛋里能跳出骨头的瑕疵

    皮肤的颜色白皙如玉太让人想要触摸,像看到了一匹质地细腻柔软的上好丝绸,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细细把玩它,她的五官拼凑的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黄金比例,眉骨细长,眼睛带着些娇媚的感觉,是个典型的东方古典美人,我的脑海里想,这样的脸与唐宋时代盛产的美人比之不逊,可就是这般的美人,她不会笑,冷冰冰地,像块木头,即使这样,她的美丽依旧让人觉得不舒服,大概是妒忌感在作祟,而我想当然地觉得老温是被她的美色迷惑,有段时间非常讨厌她

    七月,南半球最冷的时节,天空下着绵绵的雨,惠城的冬天还是较冷的,又下了雨,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大概是因为看的多了,烦了,恼了……

    可程雨柔却独独喜欢这样的天气,经常会在这样的天气下发呆,她说,下雨天可以冲走很多情绪和记忆,这样悲伤就不会爬满全身,是上天的好意呢

    那时候我并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后来大概了解了,可却再也没有了喜欢雨天的理由,后来的每年她会回到温莎庄园里待一段时间,她倒也是放心的很,一走几个月,公司的大小事丢给其他人,她向来只在意自己,这一点从她踏进我世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完全了解了

    那天,是一个普通的雨天,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屋子里虽然不冷,但是一打开窗寒气就噙得人直打喷嚏,温莎庄园里一大早.佣人们匆匆的脚步有些吵,我被迫从被子里爬出来,看着别墅里上上下下被打理清扫了一遍,经过老温房间的时候看到他的侧卧房间正在换着床单,房间里的许多物品被换新,这间房间一直没有人居住,却常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像是一直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傍晚时分,明明下着雨,云彩却被染红了,真是怪异的天气,不过我承认,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云彩,庄园的门缓缓打开,几辆商务车开了进来,开进来的第一辆是老温的车,我自然认识,他的私人定制Rolls-Royce在整个惠城仅此一辆,扎眼的很,暮色降临,黑色的雨伞被保镖们撑开,黑色的身影跨了出来,他的头发被雨滴打湿了几分,碧蓝色的瞳孔,高耸的鼻梁,即使远远看一眼,也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那人便是她的温先生,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温雨廷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鞋子踩在草坪上溅起的雨水打在他的西装裤上,踩在雨水浸湿的鹅卵石上,他十分小心,生怕摔了怀里的人,等他进到别墅内,房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佣人们纷纷低着头,却还是瞥到了他怀里的女人,她的全身被灰色的毛毯包裹着,有些晶莹的水珠落在发丝上,她看上去苍白而又冰冷,偷偷瞥了一眼,可惜,我却不得不说,这种病态美在她身上只是有种柔和的破碎感,浓淡适宜

    “老温,你回来了” 那时候的我充满了好奇,13岁的我飞奔下楼,那时的我也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老温会有女朋友来当我的小后妈,只不过,这个姐姐看上去不适合这个角色,她实在太年轻也太漂亮,我怕老温会见色忘女……

    “嘘,她生病了,落落,我们不要打扰她睡觉,好吗?”

    “哦,我知道了”我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

    他抱着程雨柔跨步上楼去了,可我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偷听这种事,原来真的会忍不住的

    “房管家,帮我拿一套舒服的女装来,你知道的”房管家点了点头,去了他的卧室,我溜了过去,在门缝里偷偷打量着发生的一切

    老温在电话里听着什么,嘴里却只有简短的两句话“情况不好,你尽快”

    当天晚上,温莎庄园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医生,神色匆匆的样子,我偷偷跟上去,看见躺在床上的程雨柔,老温正在跟医生说着什么,他看上去着急,彷徨,无奈,那张脸上满是我没见过的他,透明的管子随着医生的动作扎进那异常纤细的手背,老温闭了闭眼,像是有压制不住的痛苦,最后,他只能紧紧握着程雨柔的手,帮她理着凌乱的发丝,嘴里一直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在关上门的那刻,我看到老温吻上她的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上掉下来,那是我不曾在他在脸上见过的东西,我被吓得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程雨柔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的傍晚,无意间我看见她缓缓走出房间,站在过道上呆呆地看着什么,房管家突然过来,看到她没穿鞋子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连忙扶她回了房间

    随后,老温走了进去,门迅速关上,我忍不住的好奇心又被引了过去,我看到程雨柔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灵魂散的一干二净的样子,不像人,倒像只万圣节街上画的小鬼

    “给我吧,房管家”老温接过一双拖鞋,帮她穿那双拖鞋,可在要触碰到她的脚的那一刻,她突然往后躲

    “别碰我!滚”她将双臂抱紧自己,双腿蜷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害怕老温的靠近,她的眼睛发红,抗拒着周围的一切,那时候我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她身上又究竟发生过什么,我好奇极了

    “卿卿”那时候我才知道,程雨柔原来还有另一个名字—卿卿,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大概只有老温知道了……那是他们的往事,我不得而知

    程雨柔抬起头看着老温,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恐怖,那种眼神我至今记得,痛恨,厌恶,带着强烈的杀气,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有一把刀放在她的手里,她会立刻杀了老温,脑补出一场杀伐大战的我下意识胆寒

    老温关上了门出来,看到了在角落躲藏的我,却并没有责怪我,他的样子像是疲惫不堪,快到了极限,甚至我觉得我轻轻一推他就能倒下

    “落落,回你房间去吧”说罢,他下了楼,去了他的书房

    程雨柔,在我的13岁之时,她的一切永远是个谜,她为什么会来到惠城,眼神为什么那么那般让人捉摸不透,她和老温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干系,恐怕也只有上帝才能知道

    上帝视角:他们的故事好长,该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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