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劈里啪啦一阵绝响,弹的是一首《狂想曲》,血珠似乎是从伤口飙出来,胸膛洇湿了一片。

    漫纯吓坏了,哭着求他停下来,却毫无作用。

    Joe匆忙赶来,看了下情况,竟不打算阻止,把漫纯抱在怀里安慰:“如果Leo想要撕裂自己的伤口,让他撕裂好了,再治疗一次就是。”

    伤口撕裂的很彻底,比受伤之初还多缝了几针,而且这次的高热相当凶悍,一直持续到第四天。好在他最终平静下来,好一点儿的时候也愿意喝漫纯煮的粥,只是一直不怎么讲话,高热也一直不停地反复。

    这天晚上来给他打了退烧针以后,Joe看着漫纯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叮嘱了两句:“Leo现在依旧在怀疑你和宫泽泷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反复发烧,等清醒以后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漫纯木然点头,忽然觉得有些晕眩。

    Joe看出她的异样,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摸了摸额头说:“有些营养不良,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我……”漫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不觉红了眼,她对现在的Leo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Joe叹息着安慰她:“漫漫啊,我知道最近你一定很难过,可不要因此就怀疑Leo对你的爱,其实这多少是他犯下的一个错。当初他爱上你的时候,给你的全是蜜糖,却忽略了自己也会有受伤的时候。现在的你承受着他给的酷刑,慌乱而痛苦。我想等他清醒过来以后,多半会后悔以前没有用正确的方法来爱你。但那时候的他也只是初涉爱河,对男人而言,无条件宠溺自己的爱人几乎是一种本能,你得原谅他!”

    “我没有怪他,虚弱的是我自己。”漫纯有些懊恼地说:“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他,每次面对他的伤都只是手足无措,我实在太糟了。”

    “别这样,爱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任何人都需要时间去掌控它,更何况你一点也不糟,Leo才糟,我想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醒悟过来!”Joe说着笑起来,“早点休息,今晚可能有雷雨!”

    半夜漫纯果然被雷惊醒,在床上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放在花园里的那一盆瑞香花。最近这些天满脑子都是Leo,把其他事情都忘了个干净,于是慌忙起身去搬花盆。

    那一盆瑞香已经被雷雨浇了半个小时,花都要打落了,漫纯淋着雨去搬,忽觉一阵冷气彻骨头晕目眩,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人和花都倒在了雨中。

    好在雨似乎变小了,甚至停了下来,已经不再落在她身上。

    其实并没有,只是Leo把她抱回了屋中,一件件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又用浴巾擦干。

    漫纯似处在一种昏睡的梦幻状态,她的身体感觉的到他所有的触碰,只是自己难以移动,一直轻轻地战栗着。

    做好一切,Leo把她轻轻放在枕头上,温热的手掌摸着她的脸,轻轻吻上她有些冰冷的唇。

    漫纯迷恋他唇齿间的热度,不自觉开始迎合。可他似乎并没有给与太多柔情,很快就变得像雷雨一样狂暴。

    只一瞬漫纯就从迷梦般的状态中惊醒,此刻的Leo并不是伤愈之后的模样,他依旧受困于被撕裂的暗面,不安而痛苦,然后他用身体来惩罚她。

    狂暴的进犯令她溃不成军,可却意外的很是迷恋。

    以前贝拉曾告诉过她一些关于亲密关系的秘密,一个完美的爱人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身体,可正因为如此,她很快又再次陷入迷梦中难以清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记得Leo的身体很烫,像一团火一样。

    天亮着,他还在沉睡。

    漫纯用浴巾裹住身体,小心地走开了,到浴室冲洗干净。

    身体有些疼,她想起来Joe曾叮嘱过有件事情一定要做,于是回自己房间找避孕针剂,好在还有一些。

    正自庆幸,不曾察觉自己忘记关门了,Leo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她把东西放到床上。

    漫纯注射针剂的手法相当生疏,刚扎进血管就疼的大叫。

    “你在做什么,漫漫?”Leo皱眉,走进来抓过她的手臂,见注射的地方已经红肿,而床上放着的是一盒避孕针剂。

    那一刻,漫纯只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昨晚他一直在发烧,高烧麻痹了他本就受过伤的脑神经元,所以他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的事。

    想到这里,漫纯开始惊慌,而Leo明显又被刺激到了。他松开了手,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那么走出去了。

    大清早宫泽泷的车就停在许园外,Leo走出来的时候正好跟他打了个照面,只是这次两个男人谁都不想吵架。

    宫泽泷看着他懒洋洋地笑,一团和气地打招呼:“嬴先生,早啊!漫漫睡醒了吗?”

    事情似乎再明显不过,漫纯昨天晚上和他在一起!

    Leo神色木然地问:“你不等她睡醒就走的吗?”

    宫泽泷一脸惊诧,这句话的意思可一点也不寻常,不过对方要这么想也不是坏事,忍不住笑出声:“是,下次不会了!”

    他们之间还会有下次!

    Leo感觉伤口又被撕裂了一样,可他一点也不想发火,耐着性子说:“不管有多少次,至少避孕的事情应该男人来做,注射针剂她会觉得痛。”

    白痴都知道注射避孕针剂是什么意思,宫泽泷笑不出来了,眼神瞬间变得阴寒无比,冷漠地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Leo再难压制住怒火,“如果你不想对她负责任,为什么还要碰她?”

    “我没有碰她!”宫泽泷怒吼。

    漫纯正好走出来,三人对峙,皆是满脸疑惑。

    宫泽泷径直冲上去抓住漫漫的手质问:“你究竟有几个男人?不是我,不是他,到底还有谁?是不是那个Joe,是不是呀?”

    漫纯被吓坏了,又被他抓到注射针剂的伤口,疼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你到底在说什么?放手啊!”

    “总是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既然那么喜欢男人,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就因为我是日本人吗?”宫泽泷此刻恨极了她,看着那张脸竟然甩手就是一巴掌。

    漫纯吓得闭上了眼,巴掌却没落下来,反而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Leo抓住宫泽泷的手低沉的嗓音说:“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对她动手!”

    疼痛让宫泽泷额头冒出冷汗,口中却发出冷笑:“再护着她有什么用?不过是跟我一样,让别的男人得到了她!”

    Leo眉头紧皱,挣扎了片刻放开他,转身抓住漫纯的手回了许园。

    锁上大门,一直把漫纯拖到客厅才松开。

    空气沉闷到几乎令人窒息,Leo转身背对着她,低缓的声音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漫纯只觉全身发冷,心想Leo此刻大概也和宫泽泷一样,认定她昨晚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努力了很久也说不出话。

    Leo等不到答案,只好自己问:“漫漫,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人,是不是我?你绝对不可能有别的男人,所以这个男人只会是我,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Joe说过Leo的苏醒越平静越好,现在他却一点也不平静,漫纯紧张到语无伦次:“Leo,你受伤了,很严重的伤,你需要被照顾,我只是在照顾你……”

    Leo僵立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隐隐有些发抖。

    “别这样好吗?别这样……我好害怕!”漫纯从背后抱住他,眼泪汹涌而出。

    Leo闭上眼睛低声问:“是不是我上次被地狱犬咬伤的时候,也和这次一样?”

    漫纯呆住,不知道Leo究竟想起了些什么,可此刻再缄口不言显然并不明智:“Leo……没有什么的……我们只是在一起而已……我们……”

    Leo僵硬低点头,回身看着她的双眼问:“我对你温柔吗?”

    当然算不上温柔!漫纯呆了两秒,尚未想到该怎么回答,Leo已经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答案:“我强迫了你,是吗?”

    “不是!”漫纯摇头大声反对,“Leo,我爱你!尽管我不像卡罗拉一样有着能和你匹配的贵族身份,可是我爱你!你没有强迫过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Leo无动于衷,漫纯抚摸他的脸颊想去吻他,他避开了。

    “漫漫,别再惩罚我了!”Leo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恳求,他很清楚自己受伤以后是什么样子,更加无法接受自己会对漫纯使用暴力,尤其是在床上,他此刻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和那些该死的□□犯有什么区别。

    凝着他渐渐失去生气的脸,漫纯手足无措,“你想怎么样Leo,要怎么样才能信我,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没事!”Leo强自镇定下来,把漫纯扶到沙发上坐好,耐心叮嘱:“我去见Joe,他会有办法让我想起一切。在家里等我,不要出去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Leo都有一股强悍的定力,让漫纯不由自主乖乖听话。

    很快Leo就离开了,漫纯坐在沙发上一阵阵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漫纯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晴子的声音:“漫漫……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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