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海云雾绕,挂桥晶屏罩,左边丛林苍木,右边三清流淌,下有一柱擎天,上有万佛朝宗,前头陡来后头峭,落凤岭山美水美……

    “顶尖毛峰哦——连叶魁斗哟——香喷喷的红茶了。”落凤岭下古镇上茶叶店家吆喝着,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正在此时,前方出现几个仆从样人提刀开道,嘴里喊着:“历府出行,闪开些、闪开些,往一边靠。”行人忙往道旁避让。

    片刻行来一男二女,后方跟着几人似仆从。行人打眼一看:左边男子手持折扇,腰佩长剑,一身华服,玉树临风。嘿,中间女子有点怪,衣着干练,俏脸藏煞,英气逼人,肩扛一根“双刃斩”。右边女子,腰佩长剑,亭亭玉立。后面几个仆从皆佩腰刀。

    一旁外地人小声问道:“如此占道,真是横行无忌,中间那个好像是长山派的,其他却是何人?”

    旁边本地人小声回道:“那男子叫历傲天,边上女子历无悔,为本地历府公子小姐,历府凶名在此,府中尽是恶奴。中间那个乃江湖威名赫赫的长山派千金狄雀。兄台知道长山派?”

    外地人接道:“传言长山派八百啸月苍狼斩,最低都是上三流高手,在下今日流落此间,却正是为长山派牵害,若无其暗地鼓动参与诸侯大战,世道怎会如此艰难。”

    “兄台还请看开些,但愿天下早日止戈。”

    那头众人行至镇中,旁边众人立即禁声,历傲天笑着对中间女子道:“雀儿,一会想看什么戏?”狄雀回道:“天哥看什便看什。”历傲天道:“好吧,对了,明日回去时可愿带些本地茶叶?”历无悔瞬间附和道:“是了,狄姐姐,本地红茶香气扑鼻,入口三味,确该带些。”

    狄雀道:“呀,无悔妹妹说得这么好,那就带些回去。”历傲天摆了摆扇子,一仆从立马上前低头道:“少爷有何吩咐?”历傲天道:“侯三,去挑些上好红茶叶带回去。”候三道:“少爷放心,小的明白了。”说完便往店铺走去,余人继续行向前。

    侯三尚未入得茶叶铺,店小二就迎了上来道:“哟,三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快有请。”

    候三道:“嗨,兀那苟二,胆肥了,敢跟爷对话,你小子真把自个儿当个球了。”话没说完时,便一手提着苟二衣领,道一声:“滚你的吧。”便将苟二向前一推。

    苟二“唉哟”一声,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子,正想讨饶,店家匆匆赶来,忙拜道:“三爷息怒,三爷大驾光临,小老儿未来得及迎接,却让小苟差点拜了大佛,险些冲撞三爷,还请三爷恕罪。”又对苟二道:“苟二还不给三爷赔罪。”

    苟二忙顺地一跪,道:“小人不知天高地厚,三爷大人大量,还请饶小人一回。”

    候三“呸”得一声,怼在苟二头上,道:“真个晦气,今日大发慈悲,就饶尔小命,滚。”苟二忙谢过离去。

    店家道:“不知三爷所来何事?”侯三道:“铁老儿,速将上好祁红茶叶取来,莫要以次充好,不然叫你命难保,快去吧。”

    店家忙道:“三爷还请里面稍坐片刻。”侯三坐下后,翘起二郎腿,店家忙倒杯茶,便去准备茶叶了。片刻,店家提着几包茶叶出来,侯三接过,便离开店铺。

    侯三行至道上,突然前面一个彪壮男子肩扛长棍迎面行来,眼看就要撞上,候三喝一声:“没长眼的。”抬腿猛踹过去,那人身影左边一闪,侯三踹了个空,“啊”的一声,两腿一字行趴在地上,撕裂声起。

    侯三抬起头便要大骂,那汉抬腿对着侯三胸前一扫,“嘭”得一声,便把侯三怼上墙边,候三喊一声“大爷饶命。”便吐血晕了过去。

    那人却也不看一眼侯三,行向前去,入了一处客店酒肆,掏出银两放于台上道:“掌柜的,一间客房,打些水来,迟点准备饭菜。”掌柜问道:“好的,客官要酒吗?”那人道:“不要。”掌柜道:“好呢,客官楼上请,小二迎客了,上房一间,木桶子打满。”

    小二忙过来相迎道:“客官,请跟小的来。”便领着龙象往楼上走。

    正在此时,门口又进来两个怪人,正是嘿哈双怪嚷嚷着进来,嘿怪道:“嘿,老二定是你眼花了,龙象小子跑这干嘛来?”哈怪回道:“大哥咋还不信呢,就龙象那身形,一根大棍子,咋还能看错呢,就是他刚才进来了。”

    二怪进得酒肆,嘿怪道:“嘿,二弟人呢?”哈怪突的一声大喊:“哈哈龙象小子,我看到你了,快快出来吧,哈哈哈哈。”

    楼上小二已开门进去了,龙象站在门口,已听到二怪谈话,此时听得哈怪喊声,忙于楼台上一跃而下,拱手道:“小子这厢有礼了,两位前辈近来可好?怎到此地了?”

    哈怪道:“哈哈,我都说看到你了,大哥还不信呢,我俩此行却是追查贼窝来了。”

    嘿怪道:“我兄弟二人好得很,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龙象道:“小子一路寻友至此,已快一年不曾见到两位前辈,不如坐下好好聊聊。”

    哈怪道:“哈哈好,我要吃鸭。”龙象对掌柜道:“卤鸭烧鸡一只,再来几样特色菜。”……

    那头众人行至戏院门前,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念叨着“回家”,见得台阶旁边倚墙坐着一个乞丐似人,些许人挥了挥空气,历傲天摆手道:“将其抬远些。”立马过去两个喽啰,抬起那人便放到一旁,却在当时,风吹来,露出乞丐清秀发黑的脸庞。历无悔道:“这乞丐倒挺清秀。”又向后面喽啰道:“去弄些许馒头粥水予其。”后方一个喽啰忙应下去办。

    却道这乞丐为谁?正是潇云,一个痴呆却怎能看得住,潇云跑出来后,痴痴呆呆一路乱走,又走过一个地界,却已然走偏了,算天有好彩,硬是又活出一地。

    众人随后进入戏院,早有喽啰进入通知,班主一路将众人迎到楼上就坐,亲自伺候一旁。

    众人就坐后,打眼一观,戏台后乐器奏响,“当啦里个当、当当当,梆啦里个啷”,背景跟上。戏台上:——……

    两女看得热泪决眶,历傲天向一旁掌柜的道:“胡班主,这新戏不错,就是太过感伤,谁编的?叫什名字?”胡班主回道:“这是本班根据冬夏同故事所编,讲述夫妻双双把家还,所遇途中之景,及遭到歹徒袭击,女子为男子挡刀,男子让女子等等自己,随后跟去。被一路人所瞧,留传下来,名叫殉情记。”

    历傲天道:“嗯,劳烦胡班主换个欢喜些的。”胡班主道:“好,公子稍等。”便往楼下而去。

    天黑了,古镇门口,一个乞丐跌跌撞撞行来,出得门口,行了片刻,许是累了,就地往旁边草堆里一躺就睡下,虽微凉,好过蚊虫叮咬。

    客栈内,龙象开窗仰望天空,喃喃道:“潇兄弟,你在哪呢?叫我何处寻找?”

    翌日,清晨,“驾、驾”,落风岭下古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向古镇方向驶来,赶车汉似有点急,“任老五,慢点,都到地头了还急个啥?春花楼的燕燕难不成还跑了?差这个把时辰。”车内妇女声音传来。

    赶车的任五马上放慢速度,道:“嗐,六婶子说笑了,出来大半年,却是想早些交接,完成任务回家休息休息,近年候三那家伙可酸爽了,整日呆在家享清福,咱把人辛苦弄来,那家伙磨几句嘴皮子,把人推出去收钱就完事了,同样是当小的,命却差太远了。”

    六婶道:“任老五可别怪大婶子说你,你这话要让侯三听去包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少些细碎,踏踏实实干几年等着提拔。”

    任五道:“六婶子说的是,听说你四媳妇又给你添了个大胖孙,啥时候摆满月酒,可得通知一声,到时讨杯喜酒喝喝。”

    六婶道:“放心吧,走不了你任老五的份子。这次这批孩子还真不错,一个个小脸蛋儿俊美,就是没捞到成年女,多少有些不美,却不知老爷可会有赏钱派下。”

    任五道:“嗐,赏不赏钱的倒也无碍,只多休息再出发就中,也好多陪陪家人。”

    六婶道:“也是,不知九妹他们此番收获如何,可曾回来?别又被他们压一头。”

    这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扯着,听其所言,该是拐子勾当。

    过时辰,没出太阳,天阴沉。古镇牌楼在前,两人精神一松,却没笑出猪叫声,只是嗬嗬一笑,正笑间,突然一个男童从车上左边串下来,双手撑地,却把手掌给擦破皮了,两人吓了一跳,虽犹疑麻药劲早了半个时辰,也忙停车下来追去,男童撑起身体,一边往后跑,一边哭喊:“救命,他们是坏人,是拐子畜生,谁来救救我啊。”

    有行人见状便想过来,瞧得任五二人持凶器追来,便不敢上前,任五二人虽常年外跑,却也都凶名在此,只敢远远看着。

    很快男童将被追上,男童心一急,便想往草丛跑,被六婶一把抓住后衣领提了出来,反过身放下来就挨了一巴掌,直打的嘴角流血,六婶道:“乖孙,还听不听婆婆话,再不听话把腿给你打断。”这边任五也提刀上前对着威胁。

    突然来的哭喊却把草堆对面潇云惊醒了,潇云揉揉眼爬起来,正看到男童嘴角流血,被刀逼着,仿佛与某个场景重合了,脑中似响起一声“大哥哥”,潇云眼睛瞬间眨了下,便走了出去,晃了晃脑袋,突然眼睛有神了,痴呆似好了,嘶吼道:“畜生。”一把将任五推倒在地,便要蹲身去抱男童。未料侧方老妇人左手握着匕首一个跳将过来,右手抓住潇云衣服,便往腰上连捅几下,第一下被腰间牌子挡住了,把牌子直接刺断两半入肉三分,后面一阵入肉声。

    潇云转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凶神恶脸,仰天倒下,想起老娘,眼角湿润,最后一个念头消失。“噼啪”猛然间雷电咆哮,似要将邪恶歹徒收去,天色越来越黑。突的远空一道闪光亮起,“啪”得一声,骤然分叉两边降落。

    “书中也有仁义勇,书中也有望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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