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下来,将大半个房间照亮。

    虽然昨夜应付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插曲,没怎么睡好,但向以欢毕竟是血族,血族精力非常人能及,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睡眠,因此完全没有影响她现在精神不错。

    “来,宗蒲,扑过来,我接着你!”她笑眯眯地蹲下来,招手道。

    血族善炼魔物,宗蒲这只小浣熊也是血族所炼,能吐人言,智商与人无异。宗蒲在族里自小就陪伴她,同她感情颇深。这会儿身处他人庄园,有宗蒲陪伴,向以欢好歹心里有稍稍宽慰。

    同宗蒲打闹了一会儿,在追逐中,宗蒲无意间撞上了门,就是这一撞,向以欢惊讶地发现门居然被撞开了一条缝。

    这门没锁了?

    向以欢试着推了推,发现果然可以推开。

    这么说,她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也正好,看看这个神秘的庄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鬼东西。

    将宗蒲留在房间里后,向以欢走了出去。

    虽然昨日只去了那个大厅,但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地方,向以欢一直在暗暗的留意。现在,她已经对这座庄园的布局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一直在想,这钥匙究竟会被放在什么样的地方。

    虽然她已经身处庄园之内,但不知为何,对于钥匙的感应却开始混乱,无法定位出一个具体的地点。

    然而来都来了,她只好自己找找。

    向以欢顺着楼梯下到了一层。这一层也是极大的地方,她转了半天,终于来到大厅。

    但刚一靠近大门,她便被一道屏障阻拦住了。

    这屏障看不见,但摸得着。向以欢顺着摸了一圈,发现这屏障像是牢牢的把整个庄园的周围都围住了。

    果然出不去。

    向以欢本来也只是试试,叹息了一声,正要上楼,忽然脚步一顿,目光被墙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这是一幅极大的画。

    这幅画挂在墙上,几乎要把整面墙壁都撑满。但吸引向以欢的不是这幅画的大小,而是画上的内容。

    这幅画看着历经久远,色彩虽已不如往昔鲜艳,但那份深藏的华贵气质依旧跃然纸上。画面描绘的似乎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廷或贵族府邸,其中,一位容颜沧桑而威严的男人站在最后面,双手轻轻搭在站在前面的一高一矮的两位少年肩上。

    向以欢的目光定格在那位稍矮的少年脸上。

    这少年看着比旁边的年幼些,模样生的十分俊俏。向以欢他的眉目总觉得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谁。

    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着氛围十分温馨,向以欢猜测身后那人应该是前面两个少年的父亲。

    而距离三人较远的旁边,还画了一名女子,一头长发翩跹,温柔美丽。

    只是古怪的是,画这女子所用的颜料,似乎比画上其他部分都要鲜艳,像是新画上去的。而更令向以欢奇怪的是,画中这名女子唇角低垂,眼神向下,神色凄哀,与另外三人的愉快氛围格格不入。

    向以欢觉着奇怪,忍不住上前一步,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碰这女子。

    “咔哒。”

    刚一触碰,什么机关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向以欢一跳。

    向以欢连忙收回手,后退一步。

    再看,眼前的画和刚才毫无差别,机关的声音响起后,四周也无其他动静。

    可正当向以欢以为方才那声音只是听错时,忽然,轰隆一声,只见眼前那幅画从中间分出一条缝隙,紧接着,连带身后整面墙都缓缓的打开。

    不是吧,这也行?!

    墙壁缓缓向两侧推移,最后顿住,展现出了其后暗藏的另一面天地。

    面前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很长,看不清有多深。楼梯旁边的墙壁亮着灯,因此并不昏暗。

    这灯是一直就亮着,还是刚刚有人下去?

    但向以欢来不及再多思考。大好的机会,不探白不探,万一钥匙就藏在下面呢?

    她静了静自己的思绪,迈步向下走去。

    越往下走,她就越是不安。

    这楼梯也太深了。她走了很久,感觉走不到尽头。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挖这么深的道,感觉下面藏什么都有可能。

    但使命在身,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着。

    环境寂静,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明显。越往下走,空气就越是稀薄,隐隐地,似乎还有一股怪味弥漫。

    不知走了多久,当向以欢再次迈开步子时,发现下面居然已经没有台阶了。

    到底了?

    向以欢抬头一看,见眼前铺展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迂回曲折。

    又是走廊……

    向以欢叹了口气,顺着走廊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接近了尽头。展现在向以欢眼前的,是一面被打开的石门。

    而石门后,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听见动静,那人转过身来。

    一对视,双方都是微愣。

    “洛…管家?”看见眼前人,向以欢有些吃惊。

    正当她要说话时,洛管家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别让她进来。”

    听见声音,向以欢心道不妙。

    原来是阮欲臣在里面。

    然而阮欲臣已经说晚了。洛管家还未来得及拦她,她便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阮欲臣戴着手套,站在面前。他的白色手套已然沾满了血淋淋的颜色,整洁华贵的衣服上也有血液溅上的痕迹。

    而最令向以欢惊讶的,还不是阮欲臣,而是,正跪在阮欲臣面前的……人。

    说是人,其实很勉强。因为眼前那坨……其实已经不能看出是人。

    他的全身包括面部都用白色绷带密不透风地包着,而骇人的是,纵使包的如此严实,淋漓的鲜血仍然不断地从白色绷带的缝隙中漏出来,滴答滴答,在地上竟是淌出了一条暗红的血河,蜿蜒而下,看着颇为恐怖。

    他此时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活的还是死了。

    这个洞穴光线昏暗,更深处的景象就看不清了,但地上影影绰绰地似乎还有一些烂肉,血肉模糊地散在地上。

    向以欢一时瞳孔缩起,愣在原地。

    “别看。”阮欲臣将手套摘下,随手扔在地上,将向以欢拉走:“跟我出去。”

    向以欢愣愣地跟着他出去。

    她是血族,本来对鲜血的味道很亲近。但刚刚的地方里,那血液的味道莫名很恶心,还同时混合了一种血肉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向以欢蹙了蹙眉,停下脚步,伸手扶住墙缓了一下。

    “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阮欲臣也停下,看着她。

    刚刚在石门里一刹那,阮欲臣脸上的神情很陌生。向以欢从未在任何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这是一种冰冷至极,夹杂着极深的恨意的神情,像是地狱深处燃烧着寒冰的淬火。

    这会跟她说话,阮欲臣的神色倒是略微缓和了。

    “我自己摸索出的。”向以欢道。

    “不要再来了。”阮欲臣道,“这里藏着的东西,公主看了,恐怕受不了。”

    语气中没有威胁的意味,像是在平静地告诉一件事实。

    “你先上去。”阮欲臣道,回头看向石门,眼神寒凉:“我还有一点需要处理。”

    向以欢上去,回到房间。

    若她方才没看错,阮欲臣分明是在凌虐那人。

    她垂下眸,两只手绞紧。

    这座看似死寂的庄园,似乎还藏着很多阴暗而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屋里坐了片刻,门忽然被推开。阮欲臣已然换了一身衣物,身上也没有了方才的血腥味。

    向以欢的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站起身。

    “这是处理完了?”她弯了弯眼眸,走上前。

    “被吓到了?”阮欲臣问。

    向以欢点点头。

    “你要不要……”阮欲臣还没说完,话音忽然一顿。

    只见向以欢伸出手,轻柔地触向阮欲臣的脸。

    对方没动。

    向以欢的手指落在他未被面具覆盖的脸上。

    指尖触及的地方,触感异常柔软,甚至带着些许细腻。

    阮欲臣的视线微微波动。

    仅是蜻蜓点水般地一触,向以欢立即收回手,指尖上是一滴暗红。

    “没擦干净。”她轻声说道。

    阮欲臣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向以欢的指尖,最后又落入向以欢的眼里。

    她这动作过于暧昧,屋内的气氛一时微微异样。

    “多谢公主。”阮欲臣垂下眸子,随即眼皮微掀,修长好看的桃花眼竟盛了一分笑意。

    他招招手,几名仆从上前,在屋内布置了几盏香薰,随后悄然退去。

    “这些香薰可以安神。”阮欲臣看着她道,“睡觉时点上,就不会留下阴影了。”

    “这个庄园,我可以随便走吗?”向以欢问。

    阮欲臣道:“你想去哪里,可以让洛管家带路。但是方才那个地方,你不要再去了。”

    向以欢垂眸一笑:“我明白。”

    阮欲臣离开后,向以欢收起笑容,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冷漠。

    她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将袖子里藏着的银针搁在桌上。

    银针没有发挥作用,静静地躺在桌上,针头上淬的毒闪着光。

    她其实并不怕。那洞穴里的味道虽然恶心,但对她没什么威慑力。她只是担心看见了阮欲臣的秘密,会被他灭口。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安全。

    “咚咚!”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向以欢以为是阮欲臣去而复返,连忙藏起银针,开门一看,却是洛管家。

    “公爵大人让我跟您说,明日的琛时夜宴,请您陪他一同前去。”洛管家道。

    洛管家这么一说,向以欢才想起来这事。

    琛时夜宴是血族老传统了,其实就是一场晚宴聚会。血族每年都会举办这样一场聚会,所有名流贵族都会被邀请参加。向以欢作为血族公主,自然不能缺席。

    只是令向以欢惊讶的是,阮欲臣居然也能去。莫非他也是血族?既然是血族,为何又要私藏钥匙?

    “我知道了。”向以欢对洛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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