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睡我，对吧？
张梦尧简直要气炸了。
她是以为她长得很好看，身材很好吗？
他只是……只是……
张梦尧在心里“只是”了半天，最后停下脚步：对啊，我是为了什么？找气受吗？
张梦尧仔细回忆起来。
其实他第一次见吴桐雨不是在老头那，是在路边当志愿者的时候。
那时候，新生入校，吴桐雨一个人提着几大包行李往宿舍走，他搭了把手，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
这当然没什么特别的。
他那几天送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吴桐雨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只是在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郑重道了谢，然后说了句：“学长，你一定可以通过的。”
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迷茫，所以吴桐雨又补充了一句：“学长不是有什么面试吗？”
“是。”
他在准备老头的新项目宣讲，和一个医药公司的合作，很重要。
来的人是医药公司这个领域的专家，也是老头的得意门生，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重要的项目，老头能把这个项目宣讲交给他这个大一学生，一是对他的历练，二是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辜负老头。
而且他那几天正因为顾逸的事，有些烦躁。
他一整天都很紧张，为了放松心情，才专门来户外分散注意力的。
“学长很优秀，所以不用担心。”吴桐雨这么对他说。
说实话，他当时怀疑她认识他，或者听说过，但是后来，他发现她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专业。
总之，第一次见面，吴桐雨的思维就很跳跃。
但是进了实验室之后，她的存在感反倒变低了。
听到老头说她要离开项目的时候，他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她直接放弃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她费了这么大力气追到实验室，又忽然放弃是什么操作。就算没希望，也至少说点“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这种豪言壮语吧。
毕竟老头的实验室也没那么好进。
虽然她进来之后表现，让他觉得她可能是走后门了。
英语不好，化学不好，数学也不好，张梦尧觉得她的高考成绩都可能是假的。
张梦尧往前走了几百米，再回头，吴桐雨一个人坐在道沿上，手肘放在膝盖上，脑袋垂在两腿之间，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张梦尧叹了一口气：还是送她回学校吧，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
“哎，送你回学校。”张梦尧站在几步之外冲吴桐雨说。
“不用，学长，我休息一下就回去了，不会死在这里的。”
张梦尧揉了揉头发：她是真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吧？
“快点。”张梦尧催促，上前一步准备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吴桐雨这次的反应更大，他还没摸到她的衣角，她就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张梦尧蹙着眉尖，半垂着眼皮看向吴桐雨：“我到底是怎么你了？我把你摁在床上强.奸你了吗？”
吴桐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忽然转身抓住旁边的围栏，干呕了几次。
张梦尧感觉她垂在身侧的手有点抖。
明明很生气，但是她这样子，张梦尧又实在气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离远点好吧。”张梦尧说，“我们先去医院吧，行吗？”
“不去。”吴桐雨干脆拒绝，“学长，我真的没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学长别纠结这个了，让我自己回去行吗？”
好人卡。
张梦尧按了按太阳穴：“可是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明天警察来找我，我根本说不清啊，你就当是给我找个目击证人行吗？”
吴桐雨指了指头顶，张梦尧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树丛中，一个发着红光的摄像头正瞄准着他的脑门。
张梦尧一时语塞，不得不说，吴桐雨的关注点一直都这么奇怪。
“我可以给我哥打个电话，证明你走的时候，我还活着，这里会录到的。”
咱们聊天能不能别这么惊悚。
真的到这种地步了吗？
“行，那你让你哥来接你吧。”张梦尧坐在道沿上，“我在这里等他过来，然后我再走。”
过了好一会，吴桐雨一直没打电话，张梦尧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手机没电，可以用我的。”
吴桐雨没接：“不行，我不能给我哥打电话。”
OK，fine。
“随便谁，室友也行。”
吴桐雨抿了抿唇：“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张梦尧扶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吴桐雨，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其实我以前的女朋友对我评价还不错的，你到底是为什么讨厌我，我真的不懂。拜托你告诉我行吗，我想死个明白。”
吴桐雨抓着栏杆，垂着脑袋，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说了不是因为学长，是我的问题。”
“好，你的什么问题，你还喜欢高中那个男朋友吗？”
“不是。”
“那是什么问题。”
“我不想说。”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吴桐雨见张梦尧真的有跟她在这里站到地久天长的意思，才又说：“我说有前任是骗你的。我以前没谈过。”
“哦。”张梦尧应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我……我社恐，我受不了和别人离这么近，所以想分手。”吴桐雨顿了一下，“真的不是因为学长。”
“还有呢？”
“没了。”
过了几分钟，吴桐雨道：“真没了。”
“我不信。”
吴桐雨闭了闭眼，狠下心，她是真不想让他这么难堪：“学长和前女友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对吧？”
张梦尧终于回头看向站在栏杆旁的吴桐雨：“你听说什么了？”
“就是你出轨的事情。我听学姐说的。”
“哦，这样啊。”张梦尧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吧，这个原因我接受了。”
张梦尧瞥一眼吴桐雨：“能走路了吗？慢慢遛回去行吗？我站这么远可以吧？”
吴桐雨仔细观察张梦尧脸上的表情。
她觉得张梦尧太平静了，一般人不是都会为自己辩解的吗？
比如，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又比如，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比如，至少会说，你别说出去。
而且，张梦尧真的是这样的人？
那他今天晚上跟她在这里磨叽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除了本性善良，她真的想不出在她提出分手之后，他是为什么非要送她回学校了。
“学长。”吴桐雨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张梦尧，“学长上次，就看完电影之后，你跟踪我也是担心我的身体吗？”
张梦尧一愣：好家伙，她居然全都知道。
“你管上次叫看完电影之后？是错过整场电影之后吧？”
“不好意思，我以后真的会早点出发的，上次真的是个意外。”吴桐雨道歉。
“还有以后吗？”张梦尧说。
吴桐雨听到这句，忽然轻笑一声。
张梦尧皱着眉看她：“解释一下，你的思维又跳到哪了？”
吴桐雨又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是……就是学长刚才那句话“还有以后吗？”，有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大雨瓢泼，男主哭着跪在地上，抓着女主的裤腿：‘我们还有以后吗？你别走……’”
吴桐雨声情并茂地模仿，再看向张梦尧的时候，发现他拧着眉头，她连忙住嘴，然后轻咳一声，又道歉道：“我不是在含沙射影，我就是觉得那个场面挺搞笑的，绝对不是在说学长在挽留我，我知道学长其实不喜欢我的，我绝对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行了。”张梦尧打断她，“越描越黑。”
“不是，我绝对没有在说学长的意思……”
张梦尧又打断她：“你的笑点真的很奇怪，你交得到朋友吗？”
“额，学长，您真厉害，我被伤到了。”吴桐雨又回头看他，“学长，你还是走我旁边吧。”
张梦尧哼了一声：“这会儿又不嫌弃我了？”
“我没有嫌弃学长。”
“嗯，我是个渣男，我出轨了，你嫌弃我也正常。”
吴桐雨脚步一顿，忽然郑重道：“学长，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妄自菲薄，真正出轨的人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我觉得，学长可能是在隐藏别的事情，所以才不得已承认自己出轨，至于那个别的事情是什么，学长应该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就不问了。”
张梦尧眼睫一颤，瞳孔一抖，抬头看向吴桐雨。
吴桐雨继续道：“但是，学长，我觉得你这个行为很不妥。以学长的品行，那个被隐瞒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所以你不应该用这种出轨的言辞去伤害顾学姐和自己。幸好学姐她真的很爱你，不然你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这真的会毁了你。学长有空还是和学姐解释一下吧，她会原谅你的。”
张梦尧看着吴桐雨的眼睛。
即使在人造光下，它也真的很漂亮，很深邃，很纯粹。
可是，吴桐雨并没有和他对视很久，仅仅几秒，她就移开了视线。
“好了，我进学校了。”吴桐雨站在校门口冲张梦尧挥挥手，“学长回去吧，现在有目击证人了。”
张梦尧眨了眨眼，大声叫住吴桐雨。
吴桐雨站在校门的里侧，转身问：“怎么了？”
张梦尧张了张嘴，脑子里有很多问题盘旋着，最后，他却只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住校？”
张梦尧简直要气炸了。
她是以为她长得很好看，身材很好吗？
他只是……只是……
张梦尧在心里“只是”了半天，最后停下脚步：对啊，我是为了什么？找气受吗？
张梦尧仔细回忆起来。
其实他第一次见吴桐雨不是在老头那，是在路边当志愿者的时候。
那时候，新生入校，吴桐雨一个人提着几大包行李往宿舍走，他搭了把手，把她送到了女生宿舍。
这当然没什么特别的。
他那几天送的人多如牛毛，而且吴桐雨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只是在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郑重道了谢，然后说了句：“学长，你一定可以通过的。”
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迷茫，所以吴桐雨又补充了一句：“学长不是有什么面试吗？”
“是。”
他在准备老头的新项目宣讲，和一个医药公司的合作，很重要。
来的人是医药公司这个领域的专家，也是老头的得意门生，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重要的项目，老头能把这个项目宣讲交给他这个大一学生，一是对他的历练，二是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辜负老头。
而且他那几天正因为顾逸的事，有些烦躁。
他一整天都很紧张，为了放松心情，才专门来户外分散注意力的。
“学长很优秀，所以不用担心。”吴桐雨这么对他说。
说实话，他当时怀疑她认识他，或者听说过，但是后来，他发现她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专业。
总之，第一次见面，吴桐雨的思维就很跳跃。
但是进了实验室之后，她的存在感反倒变低了。
听到老头说她要离开项目的时候，他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她直接放弃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她费了这么大力气追到实验室，又忽然放弃是什么操作。就算没希望，也至少说点“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这种豪言壮语吧。
毕竟老头的实验室也没那么好进。
虽然她进来之后表现，让他觉得她可能是走后门了。
英语不好，化学不好，数学也不好，张梦尧觉得她的高考成绩都可能是假的。
张梦尧往前走了几百米，再回头，吴桐雨一个人坐在道沿上，手肘放在膝盖上，脑袋垂在两腿之间，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张梦尧叹了一口气：还是送她回学校吧，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
“哎，送你回学校。”张梦尧站在几步之外冲吴桐雨说。
“不用，学长，我休息一下就回去了，不会死在这里的。”
张梦尧揉了揉头发：她是真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吧？
“快点。”张梦尧催促，上前一步准备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吴桐雨这次的反应更大，他还没摸到她的衣角，她就一跃而起，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张梦尧蹙着眉尖，半垂着眼皮看向吴桐雨：“我到底是怎么你了？我把你摁在床上强.奸你了吗？”
吴桐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忽然转身抓住旁边的围栏，干呕了几次。
张梦尧感觉她垂在身侧的手有点抖。
明明很生气，但是她这样子，张梦尧又实在气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离远点好吧。”张梦尧说，“我们先去医院吧，行吗？”
“不去。”吴桐雨干脆拒绝，“学长，我真的没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学长别纠结这个了，让我自己回去行吗？”
好人卡。
张梦尧按了按太阳穴：“可是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明天警察来找我，我根本说不清啊，你就当是给我找个目击证人行吗？”
吴桐雨指了指头顶，张梦尧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树丛中，一个发着红光的摄像头正瞄准着他的脑门。
张梦尧一时语塞，不得不说，吴桐雨的关注点一直都这么奇怪。
“我可以给我哥打个电话，证明你走的时候，我还活着，这里会录到的。”
咱们聊天能不能别这么惊悚。
真的到这种地步了吗？
“行，那你让你哥来接你吧。”张梦尧坐在道沿上，“我在这里等他过来，然后我再走。”
过了好一会，吴桐雨一直没打电话，张梦尧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手机没电，可以用我的。”
吴桐雨没接：“不行，我不能给我哥打电话。”
OK，fine。
“随便谁，室友也行。”
吴桐雨抿了抿唇：“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张梦尧扶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吴桐雨，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其实我以前的女朋友对我评价还不错的，你到底是为什么讨厌我，我真的不懂。拜托你告诉我行吗，我想死个明白。”
吴桐雨抓着栏杆，垂着脑袋，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说了不是因为学长，是我的问题。”
“好，你的什么问题，你还喜欢高中那个男朋友吗？”
“不是。”
“那是什么问题。”
“我不想说。”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
吴桐雨见张梦尧真的有跟她在这里站到地久天长的意思，才又说：“我说有前任是骗你的。我以前没谈过。”
“哦。”张梦尧应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我……我社恐，我受不了和别人离这么近，所以想分手。”吴桐雨顿了一下，“真的不是因为学长。”
“还有呢？”
“没了。”
过了几分钟，吴桐雨道：“真没了。”
“我不信。”
吴桐雨闭了闭眼，狠下心，她是真不想让他这么难堪：“学长和前女友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对吧？”
张梦尧终于回头看向站在栏杆旁的吴桐雨：“你听说什么了？”
“就是你出轨的事情。我听学姐说的。”
“哦，这样啊。”张梦尧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吧，这个原因我接受了。”
张梦尧瞥一眼吴桐雨：“能走路了吗？慢慢遛回去行吗？我站这么远可以吧？”
吴桐雨仔细观察张梦尧脸上的表情。
她觉得张梦尧太平静了，一般人不是都会为自己辩解的吗？
比如，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又比如，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再比如，至少会说，你别说出去。
而且，张梦尧真的是这样的人？
那他今天晚上跟她在这里磨叽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除了本性善良，她真的想不出在她提出分手之后，他是为什么非要送她回学校了。
“学长。”吴桐雨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张梦尧，“学长上次，就看完电影之后，你跟踪我也是担心我的身体吗？”
张梦尧一愣：好家伙，她居然全都知道。
“你管上次叫看完电影之后？是错过整场电影之后吧？”
“不好意思，我以后真的会早点出发的，上次真的是个意外。”吴桐雨道歉。
“还有以后吗？”张梦尧说。
吴桐雨听到这句，忽然轻笑一声。
张梦尧皱着眉看她：“解释一下，你的思维又跳到哪了？”
吴桐雨又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是……就是学长刚才那句话“还有以后吗？”，有点像八点档的肥皂剧，大雨瓢泼，男主哭着跪在地上，抓着女主的裤腿：‘我们还有以后吗？你别走……’”
吴桐雨声情并茂地模仿，再看向张梦尧的时候，发现他拧着眉头，她连忙住嘴，然后轻咳一声，又道歉道：“我不是在含沙射影，我就是觉得那个场面挺搞笑的，绝对不是在说学长在挽留我，我知道学长其实不喜欢我的，我绝对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行了。”张梦尧打断她，“越描越黑。”
“不是，我绝对没有在说学长的意思……”
张梦尧又打断她：“你的笑点真的很奇怪，你交得到朋友吗？”
“额，学长，您真厉害，我被伤到了。”吴桐雨又回头看他，“学长，你还是走我旁边吧。”
张梦尧哼了一声：“这会儿又不嫌弃我了？”
“我没有嫌弃学长。”
“嗯，我是个渣男，我出轨了，你嫌弃我也正常。”
吴桐雨脚步一顿，忽然郑重道：“学长，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妄自菲薄，真正出轨的人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我觉得，学长可能是在隐藏别的事情，所以才不得已承认自己出轨，至于那个别的事情是什么，学长应该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就不问了。”
张梦尧眼睫一颤，瞳孔一抖，抬头看向吴桐雨。
吴桐雨继续道：“但是，学长，我觉得你这个行为很不妥。以学长的品行，那个被隐瞒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所以你不应该用这种出轨的言辞去伤害顾学姐和自己。幸好学姐她真的很爱你，不然你现在已经身败名裂了，这真的会毁了你。学长有空还是和学姐解释一下吧，她会原谅你的。”
张梦尧看着吴桐雨的眼睛。
即使在人造光下，它也真的很漂亮，很深邃，很纯粹。
可是，吴桐雨并没有和他对视很久，仅仅几秒，她就移开了视线。
“好了，我进学校了。”吴桐雨站在校门口冲张梦尧挥挥手，“学长回去吧，现在有目击证人了。”
张梦尧眨了眨眼，大声叫住吴桐雨。
吴桐雨站在校门的里侧，转身问：“怎么了？”
张梦尧张了张嘴，脑子里有很多问题盘旋着，最后，他却只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