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独腿凤凰》一经上映，票房一路走高，逆跌幅更是低到不可思议。
首周票房高达3288万美元，全美票房更是喜人，居然高达3.19亿美元！
——要知道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也才6500万美元！
好消息一个又一个传来，派拉蒙内部都乐疯了，尤其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制片小组，他们兴奋直呼：“这是1991年的开门红！”
别以为好莱坞就不迷信了，相反，他们迷信的不得了。
尤娜·约翰逊已经用两部高回报的电影证明了她的实力，《独腿凤凰》的票房甚至是《幸福家庭》的五倍。
现在不仅派拉蒙，连米高梅、福克斯、华纳兄弟等好莱坞龙头制片公司都对她的下一个剧本信心十足，这群贪婪的家伙已经展开行动，无数试探朝着尤娜·约翰逊飞来。
而演员们则目瞪口呆：“这真是汤姆·克鲁斯？简直换了个人！”
别误会，他们可不是觉得汤姆的演技烂，汤姆·克鲁斯的演技甚至在水准之上，但在《独腿凤凰》之前，这个男人无论演什么，他的角色的身上都会带上属于汤姆·克鲁斯的痕迹。
而看看这个男人在《独腿凤凰》中的表现——仿佛完全将皮囊抛却，将自尊随意丢在身后，举重若轻地踏上自由之路。
看电影时，没人会注意汤姆·克鲁斯的脸蛋有多么帅气，但每个人都无法忽视这个角色的灵魂之光！
汤姆·克鲁斯这夺胎换骨般的表演，以及电影一路直升的票房，让同类型的年轻男演员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也有人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部电影报不上今年的奥斯卡。”
是的。
《独腿凤凰》报不上1991年的奥斯卡。
根据奥斯卡官方规则，影片需要在前一年1月1日至12月31日上映，并且在洛杉矶公映至少7天后才能申报奥斯卡。
《幸福家庭》是小成本电影，拍摄周期短暂，恰好压线报上奥斯卡，意外成为当年的一匹黑马。但《独腿凤凰》拍摄周期长，特效场面大，而且在后期剪辑和宣传发行等方面花了很多时间，只能选在1月30日首映，赶不上今年的奥斯卡。
不过这不代表《独腿凤凰》会颗粒无收。
《华盛顿邮报》：口碑票房双丰收，打响1991年的第一枪！
《纽约时报》：汤姆·克鲁斯演技大进步，浴火重生的不只有汤姆·菲利普斯！
《芝加哥日报》：尤娜·约翰逊再一次向好莱坞证明了自己！
2月上映的《沉默的羔羊》以2.72亿美元的票房，略逊一筹地居于《独腿凤凰》榜下，但这两部电影的口碑不相上下，而且都在持续发酵中。
虽然他们都兼具了票房与艺术性，但两部电影的风格还不太一样。
观众们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独腿凤凰》这部电影，但不妨碍他们觉得看完后开心又感动。
像是在夏天喝了一杯冰水，从头到脚都通透了；又像是冬天喝了一杯热可可，那种温暖从胃部一直蔓延到心头。
《沉默的羔羊》却像一把锤，狠狠砸进观众心里。
尤娜终于以编剧的身份接受了采访，她公开表示，“我很欣赏《沉默的羔羊》，尤其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和朱迪·福斯特的表演，真的惊为天人。”
采访者问：“如果有机会，你更愿意选择与他们两人中的谁合作？”
“作为一个贪心的小孩，我只会选择两个都要。”尤娜俏皮地笑了笑。
又摆正姿态，神情认真道：“安东尼·霍普金斯演的太好了，我敢说在他之后再无汉尼拔，如果我创作出一个复杂的男性角色，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而朱迪·福斯特，她一直是我喜欢的天才演员，如果我创作出一个独立女性角色，我首先会邀请朱迪·福斯特。”
“听起来你很欣赏他们。”
“尤娜，我记得你获得过一座奥斯卡最佳女配，但为什么在此之后你没有演戏了呢？是因为比起表演，你更喜欢剧本创作吗？”
这是个隐藏着恶意的问题，如果尤娜胆敢说自己不喜欢表演，那么这句话将会被有心人反复提及。她将会被打上“捞钱”“无艺术追求”等标签，直到公众对她心怀厌恶，直到好莱坞那扇写着“演员”的大门对她紧紧关闭。
但尤娜又怎会上当。
“你难道不清楚我有参演《独腿凤凰》和《终结者2》吗？”她没有自证，反而故作惊讶地抛出问题。
“顺便说一下，《终结者2》也会在今年上映，大家记得去捧场哦！”又帮卡梅隆导演打了个免费的广告。
但记者小姐显然不放过尤娜，步步紧逼道，“但你在这两部电影中演的角色戏份都不多吧。看来我们亲爱的尤娜还是更喜欢写作。”
尤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毫无破绽，“哈哈，你真会说笑。”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饰演配角的人都是因为不爱表演？”
“在好莱坞，角色没有戏份多少之分。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只要这个角色有魅力，我都会去演，我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作为演员，我们首先得考虑自身形象与角色定位是否匹配。如果为了所谓的戏份强行去饰演不适合自己的角色，那么这就是对表演的不尊重。”
尤娜一字一句，解释的很清楚，甚至有点太清楚了，就差点没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外行懂什么表演”了。
记者小姐暗自气憋，又不坏好意地向尤娜发难了：“说实话，很多人都没法相信《幸福家庭》和《独腿凤凰》都是由你一人独自撰写，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尤娜，你能说说剧本创作的灵感来源吗？”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尤娜的剧本很可能是抄袭或代写的。
居心叵测的女人。
“事实上，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6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洛杉矶的某家福利院。”尤娜不紧不慢道，“这是我能创作出《幸福家庭》和《独腿凤凰》的根本原因。”
采访者摆出倾听的状态：“可以详细讲讲吗？”
“当然。”尤娜点头。
“我在福利院里拥有很多好朋友，这些朋友是我剧本中许多人物的原型。”
“《幸福家庭》里的‘尤娜’就借鉴了我的一个聋哑人朋友，我在她那里学会了手语，也知道聋哑人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得到奥斯卡最佳女配的时候我居然忘记感谢她了，这让我一直后悔自责。现在我想在这里感谢她一次。”
说着，尤娜就用手语无声说道：“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视频，请接受我的真心感谢，我永远爱你。”
“她的名字叫什么？”采访者问。
“Sorry，这是她的隐私。”尤娜摇摇头，继续说，“还有《独腿凤凰》，男主角‘汤姆’的原型也是我在孤儿院的一个朋友，出于隐私，我不会透露他的名字。”
“但他就像汤姆一样，是个真诚善良的男孩。”
“不同于汤姆在火中失去了自己的另外一条腿，他失去了自己半张脸上的皮肤。”
“天哪，那真令人难过。”采访者装腔作势地半捂嘴巴。
“这没什么可难过的。”
“记者小姐，他们不会希望别人一直用同情怜悯的态度看待他们。”说完，尤娜看向记者的神情在严肃中略带一丝指责。
道德拳永远好用。
“我的朋友们都是一群乐观积极的人。”
“也许在最初遭受命运的不幸时，他们会感到无比痛苦，但他们的人生可不会因此暗淡无光。”
“残缺不是丑陋，丑陋的是作怪的命运。
“而人类，无论什么姿态都是美的。”尤娜看着采访记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在这样的目光下，女人噎住了。
后面的采访被加快进度，女人也不再刁难尤娜。
临走前尤娜又笑着看了女人一眼，惹得后者浑身不适，却无法公然发火。
她当然知道尤娜在暗示什么，但尤娜的手段太高级了——这个小孩有年龄优势，而且全程冷静克制，甚至面露微笑，根本没露出半点不满情绪。
如果她敢破防，任谁都会觉得是她这个成年人太过敏感，而不是小女孩的错。
尤娜不知道记者小姐复杂的心理活动，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她们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这个女人以及她所在的电视台被尤娜加入了黑名单。
“你真的是因为尊重表演才拒绝了那么多剧本吗？”私家车上，经纪人安东尼奥问道。
他看过那些剧本，其中有不少角色都很适合尤娜，甚至还有直接以尤娜为主角的剧本。因此那个“尊重表演”的理由牵强到不可思议，在安东尼奥看来只能糊弄外人。
尤娜笑了笑，“这只是我对外的借口。”
“那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成为秀兰·邓波儿，或是波姬·小丝。”尤娜说，“如果一个漂亮女孩火的太早，拍的电影又足够多，那么人们只会记得她作为童星时候的样貌。”
安东尼奥不解。
“这是一个反复加深印象的过程，就像素描，当你拿起手中画笔，线条只会越涂越深。”尤娜做了个握笔的手势。
“不那么漂亮的女孩没有这种烦恼，因为观众很懒，他们不会为了她主动拿起画笔；漂亮的男孩也没有这种烦恼，因为很少有男孩会让人发自内心感到爱怜，于是观众涂抹的程度很轻很轻。”
“等这些漂亮的女童星们长大了，要转型了，观众却无法用橡皮擦把脑海中的线条擦淡，更别提擦干净了——正常人的脑子里根本长不出橡皮擦。”
“他们只会惋惜，想着‘要是她一直是个孩子就好了’，或者‘要是她长不大就好了’。”
安东尼奥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的蛮可怕的，聪明人不会任由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尤娜耸耸肩，继续说，“等我长大一点，五官、气质都定型了，我才会开始拍摄大量电影。”
“在此之前，我只会客串，不会主演。”
“即便演配角，我也只会饰演独立电影中的配角，而非商业电影中的配角。”
“这样一来，人们在脑海中描摹我的形象时，不会一下子涂抹太深，以至于后来手忙脚乱；他们会在渐渐描摹的过程中得到无上的享受。安东尼奥，你小时候吃过糖果吗？”
尤娜的突然发问让人猝不及防，安东尼奥还在思考尤娜的话呢，闻言老实回答道：“我吃过，怎么了？”
“聪明的孩子在吃糖果时，他们享受一点点用舌尖品尝的过程，让这份快乐持续很久。”
“可是世界上大都是愚笨的孩子，他们一得到糖果便会迫不及待地嚼咬入肚，于是快乐变得短暂，只余下满心懊悔。”
“安东尼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让自己成为慢慢吃糖果的聪明小孩，还要把分配糖果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由我们来决定观众吃什么味道的糖果，而他们怎么吃也得由我们做主。”
安东尼奥闻言大吃一惊。
“见鬼了，你真是个孩子吗？”
他懂尤娜想表达什么了，这个女孩完全看透了“童星”身份存在的弊端，看透了观众的心理，甚至看透了人性。
天，他敢说许多成年人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尤娜wink了一下，语气俏皮，“亲爱的安东尼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个孩子。”
首周票房高达3288万美元，全美票房更是喜人，居然高达3.19亿美元！
——要知道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也才6500万美元！
好消息一个又一个传来，派拉蒙内部都乐疯了，尤其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制片小组，他们兴奋直呼：“这是1991年的开门红！”
别以为好莱坞就不迷信了，相反，他们迷信的不得了。
尤娜·约翰逊已经用两部高回报的电影证明了她的实力，《独腿凤凰》的票房甚至是《幸福家庭》的五倍。
现在不仅派拉蒙，连米高梅、福克斯、华纳兄弟等好莱坞龙头制片公司都对她的下一个剧本信心十足，这群贪婪的家伙已经展开行动，无数试探朝着尤娜·约翰逊飞来。
而演员们则目瞪口呆：“这真是汤姆·克鲁斯？简直换了个人！”
别误会，他们可不是觉得汤姆的演技烂，汤姆·克鲁斯的演技甚至在水准之上，但在《独腿凤凰》之前，这个男人无论演什么，他的角色的身上都会带上属于汤姆·克鲁斯的痕迹。
而看看这个男人在《独腿凤凰》中的表现——仿佛完全将皮囊抛却，将自尊随意丢在身后，举重若轻地踏上自由之路。
看电影时，没人会注意汤姆·克鲁斯的脸蛋有多么帅气，但每个人都无法忽视这个角色的灵魂之光！
汤姆·克鲁斯这夺胎换骨般的表演，以及电影一路直升的票房，让同类型的年轻男演员们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也有人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部电影报不上今年的奥斯卡。”
是的。
《独腿凤凰》报不上1991年的奥斯卡。
根据奥斯卡官方规则，影片需要在前一年1月1日至12月31日上映，并且在洛杉矶公映至少7天后才能申报奥斯卡。
《幸福家庭》是小成本电影，拍摄周期短暂，恰好压线报上奥斯卡，意外成为当年的一匹黑马。但《独腿凤凰》拍摄周期长，特效场面大，而且在后期剪辑和宣传发行等方面花了很多时间，只能选在1月30日首映，赶不上今年的奥斯卡。
不过这不代表《独腿凤凰》会颗粒无收。
《华盛顿邮报》：口碑票房双丰收，打响1991年的第一枪！
《纽约时报》：汤姆·克鲁斯演技大进步，浴火重生的不只有汤姆·菲利普斯！
《芝加哥日报》：尤娜·约翰逊再一次向好莱坞证明了自己！
2月上映的《沉默的羔羊》以2.72亿美元的票房，略逊一筹地居于《独腿凤凰》榜下，但这两部电影的口碑不相上下，而且都在持续发酵中。
虽然他们都兼具了票房与艺术性，但两部电影的风格还不太一样。
观众们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独腿凤凰》这部电影，但不妨碍他们觉得看完后开心又感动。
像是在夏天喝了一杯冰水，从头到脚都通透了；又像是冬天喝了一杯热可可，那种温暖从胃部一直蔓延到心头。
《沉默的羔羊》却像一把锤，狠狠砸进观众心里。
尤娜终于以编剧的身份接受了采访，她公开表示，“我很欣赏《沉默的羔羊》，尤其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和朱迪·福斯特的表演，真的惊为天人。”
采访者问：“如果有机会，你更愿意选择与他们两人中的谁合作？”
“作为一个贪心的小孩，我只会选择两个都要。”尤娜俏皮地笑了笑。
又摆正姿态，神情认真道：“安东尼·霍普金斯演的太好了，我敢说在他之后再无汉尼拔，如果我创作出一个复杂的男性角色，我很愿意与他合作；而朱迪·福斯特，她一直是我喜欢的天才演员，如果我创作出一个独立女性角色，我首先会邀请朱迪·福斯特。”
“听起来你很欣赏他们。”
“尤娜，我记得你获得过一座奥斯卡最佳女配，但为什么在此之后你没有演戏了呢？是因为比起表演，你更喜欢剧本创作吗？”
这是个隐藏着恶意的问题，如果尤娜胆敢说自己不喜欢表演，那么这句话将会被有心人反复提及。她将会被打上“捞钱”“无艺术追求”等标签，直到公众对她心怀厌恶，直到好莱坞那扇写着“演员”的大门对她紧紧关闭。
但尤娜又怎会上当。
“你难道不清楚我有参演《独腿凤凰》和《终结者2》吗？”她没有自证，反而故作惊讶地抛出问题。
“顺便说一下，《终结者2》也会在今年上映，大家记得去捧场哦！”又帮卡梅隆导演打了个免费的广告。
但记者小姐显然不放过尤娜，步步紧逼道，“但你在这两部电影中演的角色戏份都不多吧。看来我们亲爱的尤娜还是更喜欢写作。”
尤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毫无破绽，“哈哈，你真会说笑。”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饰演配角的人都是因为不爱表演？”
“在好莱坞，角色没有戏份多少之分。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只要这个角色有魅力，我都会去演，我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作为演员，我们首先得考虑自身形象与角色定位是否匹配。如果为了所谓的戏份强行去饰演不适合自己的角色，那么这就是对表演的不尊重。”
尤娜一字一句，解释的很清楚，甚至有点太清楚了，就差点没指着鼻子说“你一个外行懂什么表演”了。
记者小姐暗自气憋，又不坏好意地向尤娜发难了：“说实话，很多人都没法相信《幸福家庭》和《独腿凤凰》都是由你一人独自撰写，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尤娜，你能说说剧本创作的灵感来源吗？”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尤娜的剧本很可能是抄袭或代写的。
居心叵测的女人。
“事实上，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6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洛杉矶的某家福利院。”尤娜不紧不慢道，“这是我能创作出《幸福家庭》和《独腿凤凰》的根本原因。”
采访者摆出倾听的状态：“可以详细讲讲吗？”
“当然。”尤娜点头。
“我在福利院里拥有很多好朋友，这些朋友是我剧本中许多人物的原型。”
“《幸福家庭》里的‘尤娜’就借鉴了我的一个聋哑人朋友，我在她那里学会了手语，也知道聋哑人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得到奥斯卡最佳女配的时候我居然忘记感谢她了，这让我一直后悔自责。现在我想在这里感谢她一次。”
说着，尤娜就用手语无声说道：“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视频，请接受我的真心感谢，我永远爱你。”
“她的名字叫什么？”采访者问。
“Sorry，这是她的隐私。”尤娜摇摇头，继续说，“还有《独腿凤凰》，男主角‘汤姆’的原型也是我在孤儿院的一个朋友，出于隐私，我不会透露他的名字。”
“但他就像汤姆一样，是个真诚善良的男孩。”
“不同于汤姆在火中失去了自己的另外一条腿，他失去了自己半张脸上的皮肤。”
“天哪，那真令人难过。”采访者装腔作势地半捂嘴巴。
“这没什么可难过的。”
“记者小姐，他们不会希望别人一直用同情怜悯的态度看待他们。”说完，尤娜看向记者的神情在严肃中略带一丝指责。
道德拳永远好用。
“我的朋友们都是一群乐观积极的人。”
“也许在最初遭受命运的不幸时，他们会感到无比痛苦，但他们的人生可不会因此暗淡无光。”
“残缺不是丑陋，丑陋的是作怪的命运。
“而人类，无论什么姿态都是美的。”尤娜看着采访记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在这样的目光下，女人噎住了。
后面的采访被加快进度，女人也不再刁难尤娜。
临走前尤娜又笑着看了女人一眼，惹得后者浑身不适，却无法公然发火。
她当然知道尤娜在暗示什么，但尤娜的手段太高级了——这个小孩有年龄优势，而且全程冷静克制，甚至面露微笑，根本没露出半点不满情绪。
如果她敢破防，任谁都会觉得是她这个成年人太过敏感，而不是小女孩的错。
尤娜不知道记者小姐复杂的心理活动，也没必要知道，因为她们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了——这个女人以及她所在的电视台被尤娜加入了黑名单。
“你真的是因为尊重表演才拒绝了那么多剧本吗？”私家车上，经纪人安东尼奥问道。
他看过那些剧本，其中有不少角色都很适合尤娜，甚至还有直接以尤娜为主角的剧本。因此那个“尊重表演”的理由牵强到不可思议，在安东尼奥看来只能糊弄外人。
尤娜笑了笑，“这只是我对外的借口。”
“那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成为秀兰·邓波儿，或是波姬·小丝。”尤娜说，“如果一个漂亮女孩火的太早，拍的电影又足够多，那么人们只会记得她作为童星时候的样貌。”
安东尼奥不解。
“这是一个反复加深印象的过程，就像素描，当你拿起手中画笔，线条只会越涂越深。”尤娜做了个握笔的手势。
“不那么漂亮的女孩没有这种烦恼，因为观众很懒，他们不会为了她主动拿起画笔；漂亮的男孩也没有这种烦恼，因为很少有男孩会让人发自内心感到爱怜，于是观众涂抹的程度很轻很轻。”
“等这些漂亮的女童星们长大了，要转型了，观众却无法用橡皮擦把脑海中的线条擦淡，更别提擦干净了——正常人的脑子里根本长不出橡皮擦。”
“他们只会惋惜，想着‘要是她一直是个孩子就好了’，或者‘要是她长不大就好了’。”
安东尼奥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的蛮可怕的，聪明人不会任由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尤娜耸耸肩，继续说，“等我长大一点，五官、气质都定型了，我才会开始拍摄大量电影。”
“在此之前，我只会客串，不会主演。”
“即便演配角，我也只会饰演独立电影中的配角，而非商业电影中的配角。”
“这样一来，人们在脑海中描摹我的形象时，不会一下子涂抹太深，以至于后来手忙脚乱；他们会在渐渐描摹的过程中得到无上的享受。安东尼奥，你小时候吃过糖果吗？”
尤娜的突然发问让人猝不及防，安东尼奥还在思考尤娜的话呢，闻言老实回答道：“我吃过，怎么了？”
“聪明的孩子在吃糖果时，他们享受一点点用舌尖品尝的过程，让这份快乐持续很久。”
“可是世界上大都是愚笨的孩子，他们一得到糖果便会迫不及待地嚼咬入肚，于是快乐变得短暂，只余下满心懊悔。”
“安东尼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让自己成为慢慢吃糖果的聪明小孩，还要把分配糖果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由我们来决定观众吃什么味道的糖果，而他们怎么吃也得由我们做主。”
安东尼奥闻言大吃一惊。
“见鬼了，你真是个孩子吗？”
他懂尤娜想表达什么了，这个女孩完全看透了“童星”身份存在的弊端，看透了观众的心理，甚至看透了人性。
天，他敢说许多成年人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尤娜wink了一下，语气俏皮，“亲爱的安东尼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