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嗨，尤娜。”
拍摄现场，保罗·路德主动打了招呼，他在《独领风骚》中饰演“乔什”——小妞电影里的花边男主角。
“嗨，保罗。”
尤娜露出社交性微笑，夸赞对方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有品味。
这让保罗·路德有点受宠若惊。
他故作克制，故作淡然地道了声谢谢。
在剧本围读会之前，他和尤娜·约翰逊没见过一次面。
作为好莱坞十八线开外的外籍男演员，保罗不乐意参加好莱坞那些派对聚会，不乐意对着男人女人卖钩子，资源和人脉当然就少得可怜。
也就是那些傲慢的美利坚男人不爱演“花边男主”，加上他是个犹太裔，长相也足够帅气，《独领风骚》的大饼才没有从保罗·路德手中溜走。
保罗正想要说些什么，他就看到尤娜那个墨西哥裔经纪人突然窜出来。
“抱歉，我们马上要开拍了。”安东尼奥·斯宾塞身材高大，嘴里客客气气地说着，就将尤娜拉走了。
他看向保罗的眼神，是冷漠中带着警惕的。
仿佛在说：哪来的家伙，竟敢靠近我的艺人？
尤娜只得快速地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转身离开。
保罗·路德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仿佛还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
经久不息。
“很不好受吧，这种被人无视的经历。”
一道幽幽的女声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保罗·路德近乎仓皇失措，“what？！”
什么声音？！
“我在你左边。”米娅·瑟莫普利斯显然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了。
她熟练而可悲地叹息着，“我已经在这坐了1小时，然而，没有一个人发现我！”
一个爆炸头女孩。
保罗·路德炸了眨眼：“你是那个冠军，演苔的……嗯，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
“米娅·瑟莫普利斯，你可以叫我米娅。”哟，这个英国男人可真有礼貌，搞得米娅也不得不用同样文绉绉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两人简单认识后。
保罗·路德提议：“不如我们去看尤娜·约翰逊的戏份吧。”
“等等，等等，我也能去看吗？”米娅指着自己，一脸夸张惊叹，“我是说——你们这些明星拍戏是允许外人观看的？”
“所有剧组人员都可以旁观，而且，你不是主演之一吗？”保罗·路德不明白她为什么惊讶。
米娅·瑟莫普利斯这才有种“身份转变”的恍惚感，她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也不见外，亦步亦趋地跟在保罗·路德后面，二人走向拍摄现场。
此时，那儿已经聚拢了一层又一层工作人员。
打光的，补妆的，录音的，看道具的，还有背台词的……
密密麻麻，宛如蜂巢里终日忙碌的工蚁。
*
如何演好一个天真烂漫、不识人间愁苦的富家千金，尤娜表示，精髓就在“装甜卖笑”与“撒娇卖痴”之中。
教室外的走道上，迎面走来一个时尚girl。
美貌女郎头上有发箍，手上有美甲，头发是保养得当的黄金光泽，穿着黄色格纹外套、同色系格纹短裙，脚踩长膝袜靴，主打一个复古英伦贵族风。
一路上，不少人对这位比弗利高中大名鼎鼎的“校园女王”投以亲切热情的目光注视。
“嗨，雪儿！”x7
“天呐，她穿的这套衣服真好看，露西，我们明天也买一套吧。”
“嘿，brother，快来看，她来了！”
往常这个时候，被这么多人关注，雪儿肯定会很开心，但现在。
她捏着自己手中的成绩单，边走边嘀咕，“我竟然得了个B-！”
“这绝无可能！”雪儿小声哀嚎着，满脸不可置信，“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满脑子都是自己那“B-”的刺眼成绩，雪儿急急忙忙走进卫生间，像个无头苍蝇般来回走动，焦虑地啃起手指甲。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雪儿露出一个天真中透着狡黠的甜蜜微笑。
镜头拉近，给了大特写，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顿时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三。
笑容冲击力十足。
镜头拉远。
雪儿先是对着镜子抹去鲜艳的口红，拿出粉扑刷刷扑脸，让自己的嘴唇和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
接着又用手胡乱把头发抓乱，此时一个精致girl变成了略显狼狈的girl。
但是不够，还不够惨。
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做了个嘴角下垂的表情。
好半晌。
“啊，哭不出来！”
“哭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时候，饰演“迪翁”的宝拉·巴顿进场了。
“你在干什么？雪儿。”迪翁吃惊，“你跑步了吗？头发怎么这么乱？”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运动。哦，迪翁，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一个忙！”雪儿亲亲密密地抱住了好友。
“什么忙？”迪翁是雪儿的好闺蜜，她性格中自带着黑人的仗义，当即承诺道，“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帮你！”
“我得了B-！”雪儿掏出自己的成绩单。
“B-又怎么了，我还是F呢。”迪翁满脸不在乎。
“可是daddy肯定会对我失望透顶的！”雪儿说，“为了让老师们修改成绩单，我需要向他们求情。”
“原来这就是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原因。”迪翁恍然大悟。
“但我哭不出来！”
雪儿的声音懊丧至极，看似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其实是在与观众对话，“我这辈子就没哭泣过。”
——她是个在老爸疼爱、金钱拥簇、万人追捧下长大的富家千金。
迪翁也是个富家千金，但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多跟男朋友分手几次，你就学会哭泣了。”
“我才不想谈恋爱呢！”雪儿孩子气地抱怨道，“学校里都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
“他们都没我daddy有魅力！”
——哦，她还是个爸宝女。
迪翁有了主意，“真哭哭不出，你假哭不就得了。”
说着从名牌包包里拿出化妆水，“要哭的时候，把它滴在眼下，不凑近了谁能看得出你在假哭。”
“哦，迪翁，你真是个天才！”雪儿快活地拿走化妆水，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几秒后，艾米·海克林的声音终于从场外传来：“这条过了！”
宝拉·巴顿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对着尤娜歉意一笑，“sorry，让你拍了一上午。”
这位黑人美女只比尤娜大五岁，目前正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有一个相恋已久、感情稳定的男友。
她没有签约经纪公司，更不是好莱坞人士，与电影中风风火火的“迪翁”完全不同，宝拉·巴顿的性格偏沉稳，《独领风骚》是她首次接触大荧幕。
所以这条戏cut了好几次。
“oh，这没关系的！”尤娜体贴一笑，“而且，非本色出演总是很难的！”
“宝拉，放轻松，凡事都有第一次。”导演艾米·海克林也出声安慰道。
《独领风骚》这部主打“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轻松小妞片，真的不需要什么演技，配角们只要把站位记清楚了，不走出画面外，那就万事大吉了。
当然，这一步对于新人来说，这可能也是最难的一步。
米娅·瑟莫普利斯站在场外，简直双腿发软。
“该死，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尽管大家都很亲切，可宝拉·巴顿的糟糕表现让同为新人的她心生胆怯。
她恨不得现在就run！
“最好不要。”保罗·路德笑道，“你签过合同了吗？中途退出是有违约金的。”
米娅扶额：“哦，yes，该死，我要是爽约，就需要付1万美刀的违约金！”
“这么少？！”听到这个数字，保罗·路德很惊讶。
“这个很少吗？”米娅不懂好莱坞的行情。
对她来说，1万美刀就是很多钱了。
保罗·路德好心为她科普，“黄金时代的好莱坞，违约金最多才10万美刀，但现在的好莱坞，违约金是天价金额，卖了你都赔不起。”
“天价金额，那是多少？”米娅好奇追问。
“少则几十万，多则几千万，还有上亿的，演员越大牌越红越有名气，他们退演的违约金就越高。”保罗·路德回答。
尽管他是个十八线小透明，但这些基本的好莱坞“知识”，保罗娴熟于心。
“这也太夸张了！”闻言，米娅·瑟莫普利斯瞪大眼睛，“那为什么还有那么人想要进入好莱坞？”
“这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啊！”
保罗·路德听出了什么，“难道你在参加选角大赛前，完全不了解好莱坞吗？”
米娅心虚地点头，她很诚实，“我甚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加入好莱坞。”
保罗·路德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多么幸运的一个女孩。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却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莱坞“入场劵”。
“嘿，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尤娜走过来。
“是你呀，米娅，玛莎找了你好久了，她想和你商量苔的造型设计。”
“她在那里。”
玛莎是《独领风骚》剧组的造型设计师，她满剧组跑地找了米娅·瑟莫普利斯整整一小时。
但人人都说没发现这位新人演员。
大家议论纷纷，猜她是要么迟到，要么爽约不想来表演了。
“你竟然看得见我？”米娅张大嘴巴，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要知道，除非她主动打招呼，否则很少有人能“看见”她。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尤娜不解，但她说：“是啊，I can see you。”
I can see you！
多么美妙动听的句子！
莎士比亚都说不出比这更美妙的句子了！
霎那间，米娅·瑟莫普利斯泪眼汪汪，她抬起手臂，爆哭起来，“呜呜呜！”
这回换成尤娜瞪大眼睛了。
她完全被这个女孩的眼泪搞得猝不及防，“……米娅，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尤娜用眼神询问保罗·路德。
但保罗·路德同样迷茫着一张脸，“我不知道啊。”
米娅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笑得跟向日葵一样，“我没事！”
“我只是见到偶像太高兴了！”
唉，想不到，短短一天，她米娅·瑟莫普利斯这么一个正直、正义、不会说谎的人，竟也学会了好莱坞这一套。
她有罪。
之后几天，确认尤娜·约翰逊是真的能“看见”自己，她甚至还热情地邀请自己去家里玩，邀请自己和她一起逛街。
米娅就完全歇了那份想逃跑的心。
嗯，她爱好莱坞！
这毋庸置疑！
拍摄现场，保罗·路德主动打了招呼，他在《独领风骚》中饰演“乔什”——小妞电影里的花边男主角。
“嗨，保罗。”
尤娜露出社交性微笑，夸赞对方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有品味。
这让保罗·路德有点受宠若惊。
他故作克制，故作淡然地道了声谢谢。
在剧本围读会之前，他和尤娜·约翰逊没见过一次面。
作为好莱坞十八线开外的外籍男演员，保罗不乐意参加好莱坞那些派对聚会，不乐意对着男人女人卖钩子，资源和人脉当然就少得可怜。
也就是那些傲慢的美利坚男人不爱演“花边男主”，加上他是个犹太裔，长相也足够帅气，《独领风骚》的大饼才没有从保罗·路德手中溜走。
保罗正想要说些什么，他就看到尤娜那个墨西哥裔经纪人突然窜出来。
“抱歉，我们马上要开拍了。”安东尼奥·斯宾塞身材高大，嘴里客客气气地说着，就将尤娜拉走了。
他看向保罗的眼神，是冷漠中带着警惕的。
仿佛在说：哪来的家伙，竟敢靠近我的艺人？
尤娜只得快速地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转身离开。
保罗·路德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仿佛还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气。
经久不息。
“很不好受吧，这种被人无视的经历。”
一道幽幽的女声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保罗·路德近乎仓皇失措，“what？！”
什么声音？！
“我在你左边。”米娅·瑟莫普利斯显然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了。
她熟练而可悲地叹息着，“我已经在这坐了1小时，然而，没有一个人发现我！”
一个爆炸头女孩。
保罗·路德炸了眨眼：“你是那个冠军，演苔的……嗯，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
“米娅·瑟莫普利斯，你可以叫我米娅。”哟，这个英国男人可真有礼貌，搞得米娅也不得不用同样文绉绉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两人简单认识后。
保罗·路德提议：“不如我们去看尤娜·约翰逊的戏份吧。”
“等等，等等，我也能去看吗？”米娅指着自己，一脸夸张惊叹，“我是说——你们这些明星拍戏是允许外人观看的？”
“所有剧组人员都可以旁观，而且，你不是主演之一吗？”保罗·路德不明白她为什么惊讶。
米娅·瑟莫普利斯这才有种“身份转变”的恍惚感，她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也不见外，亦步亦趋地跟在保罗·路德后面，二人走向拍摄现场。
此时，那儿已经聚拢了一层又一层工作人员。
打光的，补妆的，录音的，看道具的，还有背台词的……
密密麻麻，宛如蜂巢里终日忙碌的工蚁。
*
如何演好一个天真烂漫、不识人间愁苦的富家千金，尤娜表示，精髓就在“装甜卖笑”与“撒娇卖痴”之中。
教室外的走道上，迎面走来一个时尚girl。
美貌女郎头上有发箍，手上有美甲，头发是保养得当的黄金光泽，穿着黄色格纹外套、同色系格纹短裙，脚踩长膝袜靴，主打一个复古英伦贵族风。
一路上，不少人对这位比弗利高中大名鼎鼎的“校园女王”投以亲切热情的目光注视。
“嗨，雪儿！”x7
“天呐，她穿的这套衣服真好看，露西，我们明天也买一套吧。”
“嘿，brother，快来看，她来了！”
往常这个时候，被这么多人关注，雪儿肯定会很开心，但现在。
她捏着自己手中的成绩单，边走边嘀咕，“我竟然得了个B-！”
“这绝无可能！”雪儿小声哀嚎着，满脸不可置信，“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满脑子都是自己那“B-”的刺眼成绩，雪儿急急忙忙走进卫生间，像个无头苍蝇般来回走动，焦虑地啃起手指甲。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雪儿露出一个天真中透着狡黠的甜蜜微笑。
镜头拉近，给了大特写，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顿时占据了画面的四分之三。
笑容冲击力十足。
镜头拉远。
雪儿先是对着镜子抹去鲜艳的口红，拿出粉扑刷刷扑脸，让自己的嘴唇和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
接着又用手胡乱把头发抓乱，此时一个精致girl变成了略显狼狈的girl。
但是不够，还不够惨。
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做了个嘴角下垂的表情。
好半晌。
“啊，哭不出来！”
“哭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时候，饰演“迪翁”的宝拉·巴顿进场了。
“你在干什么？雪儿。”迪翁吃惊，“你跑步了吗？头发怎么这么乱？”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运动。哦，迪翁，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一个忙！”雪儿亲亲密密地抱住了好友。
“什么忙？”迪翁是雪儿的好闺蜜，她性格中自带着黑人的仗义，当即承诺道，“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帮你！”
“我得了B-！”雪儿掏出自己的成绩单。
“B-又怎么了，我还是F呢。”迪翁满脸不在乎。
“可是daddy肯定会对我失望透顶的！”雪儿说，“为了让老师们修改成绩单，我需要向他们求情。”
“原来这就是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原因。”迪翁恍然大悟。
“但我哭不出来！”
雪儿的声音懊丧至极，看似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其实是在与观众对话，“我这辈子就没哭泣过。”
——她是个在老爸疼爱、金钱拥簇、万人追捧下长大的富家千金。
迪翁也是个富家千金，但她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多跟男朋友分手几次，你就学会哭泣了。”
“我才不想谈恋爱呢！”雪儿孩子气地抱怨道，“学校里都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
“他们都没我daddy有魅力！”
——哦，她还是个爸宝女。
迪翁有了主意，“真哭哭不出，你假哭不就得了。”
说着从名牌包包里拿出化妆水，“要哭的时候，把它滴在眼下，不凑近了谁能看得出你在假哭。”
“哦，迪翁，你真是个天才！”雪儿快活地拿走化妆水，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几秒后，艾米·海克林的声音终于从场外传来：“这条过了！”
宝拉·巴顿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对着尤娜歉意一笑，“sorry，让你拍了一上午。”
这位黑人美女只比尤娜大五岁，目前正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有一个相恋已久、感情稳定的男友。
她没有签约经纪公司，更不是好莱坞人士，与电影中风风火火的“迪翁”完全不同，宝拉·巴顿的性格偏沉稳，《独领风骚》是她首次接触大荧幕。
所以这条戏cut了好几次。
“oh，这没关系的！”尤娜体贴一笑，“而且，非本色出演总是很难的！”
“宝拉，放轻松，凡事都有第一次。”导演艾米·海克林也出声安慰道。
《独领风骚》这部主打“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轻松小妞片，真的不需要什么演技，配角们只要把站位记清楚了，不走出画面外，那就万事大吉了。
当然，这一步对于新人来说，这可能也是最难的一步。
米娅·瑟莫普利斯站在场外，简直双腿发软。
“该死，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尽管大家都很亲切，可宝拉·巴顿的糟糕表现让同为新人的她心生胆怯。
她恨不得现在就run！
“最好不要。”保罗·路德笑道，“你签过合同了吗？中途退出是有违约金的。”
米娅扶额：“哦，yes，该死，我要是爽约，就需要付1万美刀的违约金！”
“这么少？！”听到这个数字，保罗·路德很惊讶。
“这个很少吗？”米娅不懂好莱坞的行情。
对她来说，1万美刀就是很多钱了。
保罗·路德好心为她科普，“黄金时代的好莱坞，违约金最多才10万美刀，但现在的好莱坞，违约金是天价金额，卖了你都赔不起。”
“天价金额，那是多少？”米娅好奇追问。
“少则几十万，多则几千万，还有上亿的，演员越大牌越红越有名气，他们退演的违约金就越高。”保罗·路德回答。
尽管他是个十八线小透明，但这些基本的好莱坞“知识”，保罗娴熟于心。
“这也太夸张了！”闻言，米娅·瑟莫普利斯瞪大眼睛，“那为什么还有那么人想要进入好莱坞？”
“这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啊！”
保罗·路德听出了什么，“难道你在参加选角大赛前，完全不了解好莱坞吗？”
米娅心虚地点头，她很诚实，“我甚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加入好莱坞。”
保罗·路德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多么幸运的一个女孩。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却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莱坞“入场劵”。
“嘿，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尤娜走过来。
“是你呀，米娅，玛莎找了你好久了，她想和你商量苔的造型设计。”
“她在那里。”
玛莎是《独领风骚》剧组的造型设计师，她满剧组跑地找了米娅·瑟莫普利斯整整一小时。
但人人都说没发现这位新人演员。
大家议论纷纷，猜她是要么迟到，要么爽约不想来表演了。
“你竟然看得见我？”米娅张大嘴巴，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要知道，除非她主动打招呼，否则很少有人能“看见”她。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尤娜不解，但她说：“是啊，I can see you。”
I can see you！
多么美妙动听的句子！
莎士比亚都说不出比这更美妙的句子了！
霎那间，米娅·瑟莫普利斯泪眼汪汪，她抬起手臂，爆哭起来，“呜呜呜！”
这回换成尤娜瞪大眼睛了。
她完全被这个女孩的眼泪搞得猝不及防，“……米娅，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尤娜用眼神询问保罗·路德。
但保罗·路德同样迷茫着一张脸，“我不知道啊。”
米娅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笑得跟向日葵一样，“我没事！”
“我只是见到偶像太高兴了！”
唉，想不到，短短一天，她米娅·瑟莫普利斯这么一个正直、正义、不会说谎的人，竟也学会了好莱坞这一套。
她有罪。
之后几天，确认尤娜·约翰逊是真的能“看见”自己，她甚至还热情地邀请自己去家里玩，邀请自己和她一起逛街。
米娅就完全歇了那份想逃跑的心。
嗯，她爱好莱坞！
这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