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一刻，困意未散，柏音站在崇明殿外狂打哈欠。没过多久，便有顶着浓重黑眼圈的仙友们相继入殿，开始新一日的牛马之活。
柏音心下生出悔意，这三重天的日子看似光鲜，实则不如驼峰山逍遥快活。
从前做人之时要赶课业，眼下做仙还要忙事业。柏音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哈欠打得泪水涟涟，终于看到司命抱着一堆文书走来。
昨夜在住所同他谈了两句便去睡了，清晨起来不见他的身影，料想他应是早早上值去了。
司命领着她一路好走，最后在一间偏殿停下，柏音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堆积成山的书籍，还有散落满地的纸笔，登时脑子嗡嗡作响。
天爷啊！她是来做神仙的，又不是来打工的！
司命推门而入，冲她介绍道：“这是今日份需要过目的文书。”
柏音差点脚底一滑，司命伸手扶住她，莞尔道：“还好。一共三千五百份，比昨日少了两百份。”
听他语气轻松，神色淡然，柏音想他应该是被牛马惯了，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这偏殿只你一人？”柏音问道。
司命点点头。
柏音冲他竖起大拇指，“牛哇牛哇！”
司命弯眉一笑，竟有几分难为情。
“来吧，今日多了我一个，多少能帮你分担一点。”柏音认命了，好在司命为人不错，她愿意为之效劳。
司命突然问道：“你在下界做山神时，可有涉猎过文书之职？”
柏音摇头。
司命犹豫了下，还是递给她一份卷轴。
“你先翻阅，不懂只管问我。”
话毕，他在书案前坐下，又抬头嘱咐了一句：“不必心急，慢慢来。”
柏音找了个靠窗的书案，将杂乱的摆件收了收，收拾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地方，看起来心情都舒畅些。
她打开卷轴，里头起码有几百列字。
“这些都是凡人命格，一个卷轴便是一个凡人的一生。”司命边看边道。
“不会都是你写的吧？”柏音探出脑袋来。
司命笑了笑，“由崇明殿的三百仙友共同撰写，经我手整理，最后交由仙首。”
柏音想了想，司命好歹算是其他仙官的上司，可昨日看来，他似乎不太受待见。许是他这人太好说话，没什么架子，下属也不拿他当一回事。想到这儿，柏音的同情又添了几分。
“看累了就出去走动走动，不必拘束。”司命埋头道。
柏音正看入迷，随口应了声好。
这卷轴上写着一个赌徒的生平。
七岁父母双亡，被大户人家买去做仆从。十二岁被骗，第一次上赌坊，输得精光被打断一条腿，从此为赌坊卖命。三十岁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儿，他本想逆天改命一回，转头就把媳妇儿当做赌注输给了别人。三十五岁穷困潦倒死在赌坊外头，无人替他收尸。
虽觉得荒唐至极，柏音也只当自己在看话本了。
“如何？”司命放下第九十九份卷轴，笑着问她。
柏音绞尽脑汁想说得委婉些，最后还是叹道：“荒唐且可笑。”
司命闻言微微一笑，道：“荒唐就对了。”
柏音不敢苟同，“或许对仙官来说，这只是一份普通文书。但对那些凡人来说，却是他们的一辈子，是他们真真切切的生活。身为仙官，即便不护佑他们，也不应将此当做儿戏。”
“你说的有理。可仙官也有苦衷，他们不过是按命数来写，即便心有同情，久而久之也麻木不仁了。”司命语重心长道。
“不管天上地下，上位者毫无作为，才会导致众生疾苦！”柏音气得一拍桌案。
司命一指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可妄议。”
半晌，见柏音不搭话，司命又道：“阿音，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愿你永守本心。”
他的眼中竟满是赞许。
“我会的。”
柏音只觉得胸闷气短，起身走出了偏殿。
殿外细柳拂风，鸟鸣过耳，烦恼之事尽抛脑后。
走了两圈，她记起昨夜掉落的石头，想着应当物归原主。可她人生地不熟，昨日的主持小仙她也不认得，或许应当交由司命，替她归还。
柏音掏出神武仿境石，在手上掂了掂，这拳头大的石头还挺沉。
忽然，这石头竟在手心缓缓转动，且周身散发出蓝紫光电，将柏音狠狠电了一通，手心酥酥麻麻，直通脑袋。
眼见这石头自动悬浮，柏音刚要伸手去抓，却被大盛的蓝紫光电吸了进去。
周边一片混沌，只剩下狂风呼啸。
柏音一睁眼，烈日当头，漫天黄沙，哪里还有崇明殿的影子，她莫不是进了这石头里？
她心下一沉，这神武境乃天庭秘境之王，便是仿制的，也相当凶险。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今日怕是有来无回了。
又一阵狂风从头顶呼啸而过，飞沙走石入了眼，柏音用手一揉，却听得一声嘶吼，似有野兽出没。
她吓得背脊发凉，如此空旷之地，若有野兽，就是给她四条腿也跑不过这些孽畜。
嘶吼声愈发近了，柏音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才觉得脚下的巨石竟在挪动。
眼下她正站在一块移动的巨石之上，而这巨石之下，是一只庞然大物。
柏音欲哭无泪，正愁着不知该如何逃离。就见对面又奔来一头巨兽，两头巨兽见面，免不了要大战一场。
可怜了柏音在巨兽背上颠来颠去，不仅眼冒金星，更连肚中黄疸水都要吐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头巨兽打得精疲力尽，终于放过彼此，同时栖息在一棵苍天大树下。
柏音恢复神智，抬头发觉周围的环境从漫天黄沙变成了茂密的树林。
脚下巨兽渐渐发出规律的打鼾声，柏音壮着胆子从它背上滚下去，一个翻身消失在郁郁苍苍的灌木丛中。
她一路朝前狂奔，也不管身上脸上被锋利的叶子刮伤，直到她一脚踩在黑沼泽中，才猛然停住。
而在黑沼泽中，几双铜铃般大的巨目已经对她虎视眈眈。
柏音暗暗骂了一句，随即抬脚，后退，转身，一气呵成。
这几只巨鳄哪里会放过她，起身便跟了上来。
眼见血盆大口冲她扑来，柏音手忙脚乱，在袖中翻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重物——玉枕。
她使了全力，对着那巨鳄的脑袋就是一顿乱砸。却不想效果甚好，那只巨鳄被砸得晕头转向，其余几只见状也不敢上前。
趁着空隙，柏音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骂。
自从来了这天庭，快活日子没过上，跑路倒是跑得得心应手，真真是作孽啊！
此时，天空忽然开始下雪，鹅毛大雪逐渐盖住了树林。
柏音哭丧着脸，她似乎总结出一些经验，每换一个场景，都会有相应的危机出现，这下又不知会来什么。
她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死亡即终结。这石头是仿制品，定然不会真的致死。便是致死，她一个神仙，也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在冰天雪地里，柏音开始四处寻死。
她蹲在冰湖上凿冰，奈何这冰太结实，她举着玉枕一顿敲，冰面也纹丝不动。
柏音唉声叹气，却见头顶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看去，一只喷火的巨龙正在盘旋在上空，时不时冲她怒吼，似乎对她势在必得。
“苍天啊！我宁可淹死，也不想被这恶龙生吞。”柏音扶额。
巨龙冲她张口，登时火光冲天，烧得冰面起火。
柏音灵机一动，起身在湖面上用力一跳，冰块应声开裂。与此同时，恶龙的巨爪擦着她的侧脸而过。
下一刻，柏音坠入了冰湖，严寒席卷而来，穿透了她全身。
柏音沉在湖底静静等待着死亡，忽然蓝紫光电一闪，周身湖水倒抽，一时间翻天覆地，日月无光。
没有窒息，也没有痛感。柏音一个趔趄从石头里滚了出来。
“阿音，你可让我好找。”
她显然惊魂未定，直到听见司命的声音，才稳住心神。
“我本想物归原主，谁料被这石头吸了进去。真真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柏音从地上爬起来，却见眼前除了司命，还有两人。
她一愣，因为眼前的两人正是昨日干架的方武和灵汐。
这两个好家伙怎会在此？柏音默默看了一眼司命，想从他那儿得知答案。
谁知司命冲她弯眉一笑，便自行离去了。
他们应是冲着这石头来的，也好，省去她的烦恼。
方武踌躇半日，刚想开口，忽然神武仿境石上窜出一行字。
“柏音仙子，投湖自尽，耗时三时二刻，排名不祥。”
柏音：……什么玩意儿？
灵汐和方武见了这行字，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投湖自尽的死法，本君还是头回听说，仙子果真厉害！”灵汐笑得前仰后合，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方武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柏音面上不满，却也觉得实在丢人。人家都是拿了石头当历练，哪怕是死，也要同境中妖兽决一死战，她这般打退堂鼓的估摸是头一个，所以才惹了笑话。
“二位找我有事？”
柏音只想这两个好家伙赶快离去，她也好下职回家歇着。
说到正事，这两位才收敛了笑意，又变回方才吞吞吐吐的样子。
柏音满脑子不解，心想把这石头还给他们，却又不敢碰它。
“若是要这石头，二位拿好不送。”
却见方武一咬牙，心一横，大着嗓门吼道：“柏音！”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灵汐一个巴掌糊过去，住了嘴。
柏音吓得心突突，还以为他要挥出两米大刀砍她了。
“将军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上头有话，让我们俩转告给你。”灵汐幽幽开口。
“仙君但说无妨。”
灵汐拍了拍方武，“你来说。”
方武瞪了他一眼，“方才我要说，你拦着我，现在又让我说！”
灵汐回敬他一个白眼，“你嗓门这么大，吵死了！”
“嫌这嫌那，有本事跟你爷爷再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
……
柏音扶额，很是无奈，他们俩一旦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二位，我先走了。”
“等下！”
方武喊住她，黑着脸道：“帝君让我们来赔罪！”
柏音心下生出悔意，这三重天的日子看似光鲜，实则不如驼峰山逍遥快活。
从前做人之时要赶课业，眼下做仙还要忙事业。柏音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哈欠打得泪水涟涟，终于看到司命抱着一堆文书走来。
昨夜在住所同他谈了两句便去睡了，清晨起来不见他的身影，料想他应是早早上值去了。
司命领着她一路好走，最后在一间偏殿停下，柏音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堆积成山的书籍，还有散落满地的纸笔，登时脑子嗡嗡作响。
天爷啊！她是来做神仙的，又不是来打工的！
司命推门而入，冲她介绍道：“这是今日份需要过目的文书。”
柏音差点脚底一滑，司命伸手扶住她，莞尔道：“还好。一共三千五百份，比昨日少了两百份。”
听他语气轻松，神色淡然，柏音想他应该是被牛马惯了，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这偏殿只你一人？”柏音问道。
司命点点头。
柏音冲他竖起大拇指，“牛哇牛哇！”
司命弯眉一笑，竟有几分难为情。
“来吧，今日多了我一个，多少能帮你分担一点。”柏音认命了，好在司命为人不错，她愿意为之效劳。
司命突然问道：“你在下界做山神时，可有涉猎过文书之职？”
柏音摇头。
司命犹豫了下，还是递给她一份卷轴。
“你先翻阅，不懂只管问我。”
话毕，他在书案前坐下，又抬头嘱咐了一句：“不必心急，慢慢来。”
柏音找了个靠窗的书案，将杂乱的摆件收了收，收拾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地方，看起来心情都舒畅些。
她打开卷轴，里头起码有几百列字。
“这些都是凡人命格，一个卷轴便是一个凡人的一生。”司命边看边道。
“不会都是你写的吧？”柏音探出脑袋来。
司命笑了笑，“由崇明殿的三百仙友共同撰写，经我手整理，最后交由仙首。”
柏音想了想，司命好歹算是其他仙官的上司，可昨日看来，他似乎不太受待见。许是他这人太好说话，没什么架子，下属也不拿他当一回事。想到这儿，柏音的同情又添了几分。
“看累了就出去走动走动，不必拘束。”司命埋头道。
柏音正看入迷，随口应了声好。
这卷轴上写着一个赌徒的生平。
七岁父母双亡，被大户人家买去做仆从。十二岁被骗，第一次上赌坊，输得精光被打断一条腿，从此为赌坊卖命。三十岁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儿，他本想逆天改命一回，转头就把媳妇儿当做赌注输给了别人。三十五岁穷困潦倒死在赌坊外头，无人替他收尸。
虽觉得荒唐至极，柏音也只当自己在看话本了。
“如何？”司命放下第九十九份卷轴，笑着问她。
柏音绞尽脑汁想说得委婉些，最后还是叹道：“荒唐且可笑。”
司命闻言微微一笑，道：“荒唐就对了。”
柏音不敢苟同，“或许对仙官来说，这只是一份普通文书。但对那些凡人来说，却是他们的一辈子，是他们真真切切的生活。身为仙官，即便不护佑他们，也不应将此当做儿戏。”
“你说的有理。可仙官也有苦衷，他们不过是按命数来写，即便心有同情，久而久之也麻木不仁了。”司命语重心长道。
“不管天上地下，上位者毫无作为，才会导致众生疾苦！”柏音气得一拍桌案。
司命一指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可妄议。”
半晌，见柏音不搭话，司命又道：“阿音，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愿你永守本心。”
他的眼中竟满是赞许。
“我会的。”
柏音只觉得胸闷气短，起身走出了偏殿。
殿外细柳拂风，鸟鸣过耳，烦恼之事尽抛脑后。
走了两圈，她记起昨夜掉落的石头，想着应当物归原主。可她人生地不熟，昨日的主持小仙她也不认得，或许应当交由司命，替她归还。
柏音掏出神武仿境石，在手上掂了掂，这拳头大的石头还挺沉。
忽然，这石头竟在手心缓缓转动，且周身散发出蓝紫光电，将柏音狠狠电了一通，手心酥酥麻麻，直通脑袋。
眼见这石头自动悬浮，柏音刚要伸手去抓，却被大盛的蓝紫光电吸了进去。
周边一片混沌，只剩下狂风呼啸。
柏音一睁眼，烈日当头，漫天黄沙，哪里还有崇明殿的影子，她莫不是进了这石头里？
她心下一沉，这神武境乃天庭秘境之王，便是仿制的，也相当凶险。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今日怕是有来无回了。
又一阵狂风从头顶呼啸而过，飞沙走石入了眼，柏音用手一揉，却听得一声嘶吼，似有野兽出没。
她吓得背脊发凉，如此空旷之地，若有野兽，就是给她四条腿也跑不过这些孽畜。
嘶吼声愈发近了，柏音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才觉得脚下的巨石竟在挪动。
眼下她正站在一块移动的巨石之上，而这巨石之下，是一只庞然大物。
柏音欲哭无泪，正愁着不知该如何逃离。就见对面又奔来一头巨兽，两头巨兽见面，免不了要大战一场。
可怜了柏音在巨兽背上颠来颠去，不仅眼冒金星，更连肚中黄疸水都要吐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头巨兽打得精疲力尽，终于放过彼此，同时栖息在一棵苍天大树下。
柏音恢复神智，抬头发觉周围的环境从漫天黄沙变成了茂密的树林。
脚下巨兽渐渐发出规律的打鼾声，柏音壮着胆子从它背上滚下去，一个翻身消失在郁郁苍苍的灌木丛中。
她一路朝前狂奔，也不管身上脸上被锋利的叶子刮伤，直到她一脚踩在黑沼泽中，才猛然停住。
而在黑沼泽中，几双铜铃般大的巨目已经对她虎视眈眈。
柏音暗暗骂了一句，随即抬脚，后退，转身，一气呵成。
这几只巨鳄哪里会放过她，起身便跟了上来。
眼见血盆大口冲她扑来，柏音手忙脚乱，在袖中翻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重物——玉枕。
她使了全力，对着那巨鳄的脑袋就是一顿乱砸。却不想效果甚好，那只巨鳄被砸得晕头转向，其余几只见状也不敢上前。
趁着空隙，柏音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骂。
自从来了这天庭，快活日子没过上，跑路倒是跑得得心应手，真真是作孽啊！
此时，天空忽然开始下雪，鹅毛大雪逐渐盖住了树林。
柏音哭丧着脸，她似乎总结出一些经验，每换一个场景，都会有相应的危机出现，这下又不知会来什么。
她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死亡即终结。这石头是仿制品，定然不会真的致死。便是致死，她一个神仙，也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在冰天雪地里，柏音开始四处寻死。
她蹲在冰湖上凿冰，奈何这冰太结实，她举着玉枕一顿敲，冰面也纹丝不动。
柏音唉声叹气，却见头顶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看去，一只喷火的巨龙正在盘旋在上空，时不时冲她怒吼，似乎对她势在必得。
“苍天啊！我宁可淹死，也不想被这恶龙生吞。”柏音扶额。
巨龙冲她张口，登时火光冲天，烧得冰面起火。
柏音灵机一动，起身在湖面上用力一跳，冰块应声开裂。与此同时，恶龙的巨爪擦着她的侧脸而过。
下一刻，柏音坠入了冰湖，严寒席卷而来，穿透了她全身。
柏音沉在湖底静静等待着死亡，忽然蓝紫光电一闪，周身湖水倒抽，一时间翻天覆地，日月无光。
没有窒息，也没有痛感。柏音一个趔趄从石头里滚了出来。
“阿音，你可让我好找。”
她显然惊魂未定，直到听见司命的声音，才稳住心神。
“我本想物归原主，谁料被这石头吸了进去。真真是九死一生，凶险至极！”柏音从地上爬起来，却见眼前除了司命，还有两人。
她一愣，因为眼前的两人正是昨日干架的方武和灵汐。
这两个好家伙怎会在此？柏音默默看了一眼司命，想从他那儿得知答案。
谁知司命冲她弯眉一笑，便自行离去了。
他们应是冲着这石头来的，也好，省去她的烦恼。
方武踌躇半日，刚想开口，忽然神武仿境石上窜出一行字。
“柏音仙子，投湖自尽，耗时三时二刻，排名不祥。”
柏音：……什么玩意儿？
灵汐和方武见了这行字，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投湖自尽的死法，本君还是头回听说，仙子果真厉害！”灵汐笑得前仰后合，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方武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柏音面上不满，却也觉得实在丢人。人家都是拿了石头当历练，哪怕是死，也要同境中妖兽决一死战，她这般打退堂鼓的估摸是头一个，所以才惹了笑话。
“二位找我有事？”
柏音只想这两个好家伙赶快离去，她也好下职回家歇着。
说到正事，这两位才收敛了笑意，又变回方才吞吞吐吐的样子。
柏音满脑子不解，心想把这石头还给他们，却又不敢碰它。
“若是要这石头，二位拿好不送。”
却见方武一咬牙，心一横，大着嗓门吼道：“柏音！”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灵汐一个巴掌糊过去，住了嘴。
柏音吓得心突突，还以为他要挥出两米大刀砍她了。
“将军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上头有话，让我们俩转告给你。”灵汐幽幽开口。
“仙君但说无妨。”
灵汐拍了拍方武，“你来说。”
方武瞪了他一眼，“方才我要说，你拦着我，现在又让我说！”
灵汐回敬他一个白眼，“你嗓门这么大，吵死了！”
“嫌这嫌那，有本事跟你爷爷再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
……
柏音扶额，很是无奈，他们俩一旦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二位，我先走了。”
“等下！”
方武喊住她，黑着脸道：“帝君让我们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