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如新生
灵儿见义兄和羽瑟之间仿佛真的毫无芥蒂，也是舒心，虽想和二人同去瘴林，但也知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拳脚只能拖后腿，便乖乖应承下璟然交代的一桩生意，做一个人世间精打细算的巧女子。自然了，既然要做生意，就没闲工夫时时待在府中，更没闲工夫去跟陆婉惜两看两相厌。
盛府的下人皆不知婉惜被璟然严正警告之事，就连二皇子安插进来的小厮都还以为，庄主待夫人极好，成日不惜重金供养着。
然而婉惜的心却是凉透了，不仅没有如璟然所愿的那样悔过静养，反倒越见消沉。
婉惜心中，自然是璟然最为重要，就连对孩子也只是爱屋及乌，过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知道孩子是当真没了，却也不见多么撕心裂肺，只是回了许城，抱着自己曾经一针一线织就的小衣裳，一呆坐就是半日。
璟然仍旧不知，在婉惜这里，他真可谓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而他这一走，婉惜就当真是渐渐枯竭了。
转眼又是小半个月过了，婉惜日日吃着补药，面色看着无异，却在一日午后忽而倒下。
府中有不少得用的老人儿在，自然不会乱套，可惜无论请来多少名医，皆是束手无策。
老管家哪能眼见着自家夫人就此香消玉殒，一早便派人取了璟然的名帖去寻吴淼，可惜山高水远，吴淼未至，众人就听得了鹿儿的嚎丧。
说来也是鹿儿糊涂，主院周边的婆子们匆匆赶去，还能瞧见夫人因吵闹而皱了皱眉，当即将鹿儿给架了出去。
管家对着鹿儿好一顿家法，怒不可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当初若不是夫人心善收留你，你这笨手笨脚的早就被逐出去了，如今倒是盼着夫人不好不成！”
鹿儿大喊冤枉，奈何没人听她的。
管家本就不满鹿儿，心道若不是夫人偏要她伺候，早就将这不堪用的丫头撵出去了，如今将夫人照料成这个样子，自然将她就此发落了，而后挑了好几个知事得用的婆子丫头前去伺候。好在婉惜一通高烧后再也不提鹿儿的事，实在叫众人松了口气。
婉惜醒来后倒也不多话，同往常一样娴静，通体的气度倒是渐渐持了起来，整个人犹如新生，直叫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越发恭顺。
璟然在外得知此事，心中也安定不少，将家书顺手燃了，再往前走，离了这已算是偏僻小镇的川城，便再收不到什么信了。
羽瑟仿佛又恢复到璟然最初认识的模样，刚咽下一块点心，拍了拍手道：“以我们的脚程，约莫再有十来日，就能到那所谓的瘴林了。”
蓝玄抿了口茶：“可惜从前只知妖魔二界间有一层毒瘴，却无人清楚那竟是一片林子，更摸不准其方位。不知瘴林究竟多大，生泉水又在何处。”
璟然取出一张地图来，将茶水放到身边的空凳上，又把点心朝羽瑟推了推。
羽瑟将盘子抱了，璟然便将地图在桌上展开：“虽不清楚，但也可一猜。”
只见那地图上的妖界为赤红，魔界为暗红，妖界的一屋一草，极尽细致。
羽瑟挑眉，瞥了璟然一眼，拔下发簪，在图上的妖魔之界划了一道，留下了浅浅的印迹：“妖界到此处为止了。不觉奇怪么？”
蓝玄怔了怔，这图同自己往常看到的都不一样，寻常的地图，妖魔二界的交接模糊不清，显然作图者只清楚妖魔二界与人界的边界，却无法确定此二界的分割。可这张图，竟清清楚楚画了一条曲折的分界线，赤红的艳，暗红的深，泾渭分明。
蓝玄不禁皱了眉：“不知此图如何得来？世人皆知魔界式微，被轩辕绞好一番打压，若是妖界到此为止，魔界的地界未免太大了些。”
羽瑟轻笑：“这图上妖界的领域想来无误，倒是和我在云梓宸书房看到的地图一般无二。正如蓝公子所言，这图错就错在，魔界的地界。”
“不错。”璟然颔首，“不是魔界太大，而是瘴林不小，不然，这么多年，妖魔二界怎么可能全然不知生泉就在身边？”
璟然所言自是不错，瘴林之所以囿于妖魔二界之间，又对妖魔皆是剧毒，正因其间住的均是妖魔野合而生却没能顺利开化的后代，这些后代往往没能得到双亲的任何传承，妖不妖魔不魔，于修炼一途无甚指望，反倒浑身缠绕了毒素，对妖魔皆是有害。
自上古以来，这些后代大都被遗弃，或死伤后化为毒瘴，或于这妖魔皆渐渐不敢踏足的地界自生自灭，反倒是日渐占据了这么一大片地界。只是这些非妖非魔的怪物少有能顺利化形者，哪怕是化了人形大多也不会离界，因此哪怕是上古大妖轩辕绞，也没曾想过这林子竟有这般大了。
蓝玄深觉有理，也不多问这图的来处，指尖偏离那分界线远些，在虚空中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圈：“既然如此，生泉水怕是颇为靠近瘴林中央，至少离妖魔二界都不会太近。”
羽瑟将簪子调转了方向握在手中，毫无规律地在地图上点了起来，留下一个个凹陷的小坑。
璟然知意，勾起唇角，在羽瑟停手后，将她的簪子顺了过来，也随手点了好些下：“当初其修在御山施法，轩辕绞在妖界隔空相阻，引得六界不稳，许多异世孤魂得入此世，湛尹身上的魔力也是彼时逸散。我们所知的异世魂魄，最初出现在这些地方。”
羽瑟点了点地图上的由野：“‘冷香散’在许城得名，但追查下去，第一个身染冷香四处寻医的人，在这儿。”
璟然点了点烟林城：“我妹妹的玉佩上，有了金属魔力。”
羽瑟又点了点柳思镇的郊野：“土属魔力归于古画。”
蓝玄也看出了门道，两指定在御山：“楼姑娘身上，留了火属魔力。”
璟然虚抬着指尖，将御山的施法灵场与妖界的无名殿遥遥相连，地图上的小坑赫然就在这条线左右不远处，无一偏离。
蓝玄恍然：“你是说，术法影响范围有限，无论是异世来魂，还是逸散的魔力，都在这条线上。”
璟然颔首：“若水属魔力附在人身，那人便是活生生的灵丹妙药，但凡一个疏漏被人发现，这世上不会如此风平浪静，而那人约莫也不会莫名其妙跑到瘴林附近被吸了魔力。”
羽瑟取了块点心，掰下一小块，放在那条线穿过的一片暗红上：“若生泉本就在这条线附近，从一开始就将魔力吸纳，便都说得通了。”
蓝玄抚掌，将那一小块点心捻起来扔到口中，指着图纸上油乎乎的一小块，朗笑道：“此言得之，我们便朝这里去找，想必差不太远。”说完，就出门去同师弟们商讨了。
羽瑟垂眸低声：“你这图倒是仔细，轩辕绞的无名殿都能定到一个点上了。”言罢，挥挥衣袖走了。
璟然扶额，心知已经漏出太多破绽，也不指望还能将她蒙在鼓里。
羽瑟回了房，定定靠在门上怔了许久，这才揉了揉眼睛，缓步踱到床榻边，将枕巾拆了，取出一方锦帕，贴在心口细细摩挲：“不疼，不疼的……”
璟羽一行十余人不欲耽搁，理清思绪后便买下不少干粮，只待第二日一早动身，再往后，可就没有店家了。
众人出发的早，见零星的小贩支起摊子蒸起早点，便干脆在一个摊位坐了，叫上十几碗馄饨，最后美餐一顿。
羽瑟含下最后一个馄饨，听到不远处有叫卖菡萏糕的，不禁怔了一怔，又到夏日了，菡萏糕都开始卖了么……
璟然见羽瑟含着馄饨发呆，不由得拿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想什么呢？”
羽瑟回过神来，草草嚼了嚼，咽下馄饨：“最后一个，多尝尝味儿。”
一桌的人撑不住笑了，蓝玄戏谑道：“不如再给姑娘叫一碗？”
羽瑟摆摆手，也和大家一同轻笑，眨去眼中就要弥漫的雾气。
众人走后，一个白影才渐渐现了形，走到馄饨摊边上，端起羽瑟用过的那一碗，见里头散开的面皮果然被弃之不吃，红着眼眶勾了勾嘴角，舀起来含了，从前，这些没了肉馅儿的面皮，瑟儿都是要不依不饶塞到自己嘴里的……
枫漓缓缓替羽瑟将馄饨吃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碗来，慢慢跟了上去。卖馄饨的老汉一转身，瞧见桌上孤零零的那只碗，不禁拍了拍脑门，方才不是将碗筷都收了么，怎地还剩一个？
依着那日定下的方位，众人果真是渐渐靠近了一处迷瘴遍布的丛林。
这地方看起来阴森得紧，附近也没有人烟。众人心道，纵是偶有人路过，想必也不会生出进去探一探的念头，毕竟，单是站在能远远看到那一片迷雾的距离，就已经开始头晕胸闷了。
众人各自掏出一小包药粉服下，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果然觉得神思清明不少，这才用巾帕蒙了面，结伴朝里走去……
灵儿见义兄和羽瑟之间仿佛真的毫无芥蒂，也是舒心，虽想和二人同去瘴林，但也知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拳脚只能拖后腿，便乖乖应承下璟然交代的一桩生意，做一个人世间精打细算的巧女子。自然了，既然要做生意，就没闲工夫时时待在府中，更没闲工夫去跟陆婉惜两看两相厌。
盛府的下人皆不知婉惜被璟然严正警告之事，就连二皇子安插进来的小厮都还以为，庄主待夫人极好，成日不惜重金供养着。
然而婉惜的心却是凉透了，不仅没有如璟然所愿的那样悔过静养，反倒越见消沉。
婉惜心中，自然是璟然最为重要，就连对孩子也只是爱屋及乌，过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知道孩子是当真没了，却也不见多么撕心裂肺，只是回了许城，抱着自己曾经一针一线织就的小衣裳，一呆坐就是半日。
璟然仍旧不知，在婉惜这里，他真可谓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而他这一走，婉惜就当真是渐渐枯竭了。
转眼又是小半个月过了，婉惜日日吃着补药，面色看着无异，却在一日午后忽而倒下。
府中有不少得用的老人儿在，自然不会乱套，可惜无论请来多少名医，皆是束手无策。
老管家哪能眼见着自家夫人就此香消玉殒，一早便派人取了璟然的名帖去寻吴淼，可惜山高水远，吴淼未至，众人就听得了鹿儿的嚎丧。
说来也是鹿儿糊涂，主院周边的婆子们匆匆赶去，还能瞧见夫人因吵闹而皱了皱眉，当即将鹿儿给架了出去。
管家对着鹿儿好一顿家法，怒不可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当初若不是夫人心善收留你，你这笨手笨脚的早就被逐出去了，如今倒是盼着夫人不好不成！”
鹿儿大喊冤枉，奈何没人听她的。
管家本就不满鹿儿，心道若不是夫人偏要她伺候，早就将这不堪用的丫头撵出去了，如今将夫人照料成这个样子，自然将她就此发落了，而后挑了好几个知事得用的婆子丫头前去伺候。好在婉惜一通高烧后再也不提鹿儿的事，实在叫众人松了口气。
婉惜醒来后倒也不多话，同往常一样娴静，通体的气度倒是渐渐持了起来，整个人犹如新生，直叫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越发恭顺。
璟然在外得知此事，心中也安定不少，将家书顺手燃了，再往前走，离了这已算是偏僻小镇的川城，便再收不到什么信了。
羽瑟仿佛又恢复到璟然最初认识的模样，刚咽下一块点心，拍了拍手道：“以我们的脚程，约莫再有十来日，就能到那所谓的瘴林了。”
蓝玄抿了口茶：“可惜从前只知妖魔二界间有一层毒瘴，却无人清楚那竟是一片林子，更摸不准其方位。不知瘴林究竟多大，生泉水又在何处。”
璟然取出一张地图来，将茶水放到身边的空凳上，又把点心朝羽瑟推了推。
羽瑟将盘子抱了，璟然便将地图在桌上展开：“虽不清楚，但也可一猜。”
只见那地图上的妖界为赤红，魔界为暗红，妖界的一屋一草，极尽细致。
羽瑟挑眉，瞥了璟然一眼，拔下发簪，在图上的妖魔之界划了一道，留下了浅浅的印迹：“妖界到此处为止了。不觉奇怪么？”
蓝玄怔了怔，这图同自己往常看到的都不一样，寻常的地图，妖魔二界的交接模糊不清，显然作图者只清楚妖魔二界与人界的边界，却无法确定此二界的分割。可这张图，竟清清楚楚画了一条曲折的分界线，赤红的艳，暗红的深，泾渭分明。
蓝玄不禁皱了眉：“不知此图如何得来？世人皆知魔界式微，被轩辕绞好一番打压，若是妖界到此为止，魔界的地界未免太大了些。”
羽瑟轻笑：“这图上妖界的领域想来无误，倒是和我在云梓宸书房看到的地图一般无二。正如蓝公子所言，这图错就错在，魔界的地界。”
“不错。”璟然颔首，“不是魔界太大，而是瘴林不小，不然，这么多年，妖魔二界怎么可能全然不知生泉就在身边？”
璟然所言自是不错，瘴林之所以囿于妖魔二界之间，又对妖魔皆是剧毒，正因其间住的均是妖魔野合而生却没能顺利开化的后代，这些后代往往没能得到双亲的任何传承，妖不妖魔不魔，于修炼一途无甚指望，反倒浑身缠绕了毒素，对妖魔皆是有害。
自上古以来，这些后代大都被遗弃，或死伤后化为毒瘴，或于这妖魔皆渐渐不敢踏足的地界自生自灭，反倒是日渐占据了这么一大片地界。只是这些非妖非魔的怪物少有能顺利化形者，哪怕是化了人形大多也不会离界，因此哪怕是上古大妖轩辕绞，也没曾想过这林子竟有这般大了。
蓝玄深觉有理，也不多问这图的来处，指尖偏离那分界线远些，在虚空中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圈：“既然如此，生泉水怕是颇为靠近瘴林中央，至少离妖魔二界都不会太近。”
羽瑟将簪子调转了方向握在手中，毫无规律地在地图上点了起来，留下一个个凹陷的小坑。
璟然知意，勾起唇角，在羽瑟停手后，将她的簪子顺了过来，也随手点了好些下：“当初其修在御山施法，轩辕绞在妖界隔空相阻，引得六界不稳，许多异世孤魂得入此世，湛尹身上的魔力也是彼时逸散。我们所知的异世魂魄，最初出现在这些地方。”
羽瑟点了点地图上的由野：“‘冷香散’在许城得名，但追查下去，第一个身染冷香四处寻医的人，在这儿。”
璟然点了点烟林城：“我妹妹的玉佩上，有了金属魔力。”
羽瑟又点了点柳思镇的郊野：“土属魔力归于古画。”
蓝玄也看出了门道，两指定在御山：“楼姑娘身上，留了火属魔力。”
璟然虚抬着指尖，将御山的施法灵场与妖界的无名殿遥遥相连，地图上的小坑赫然就在这条线左右不远处，无一偏离。
蓝玄恍然：“你是说，术法影响范围有限，无论是异世来魂，还是逸散的魔力，都在这条线上。”
璟然颔首：“若水属魔力附在人身，那人便是活生生的灵丹妙药，但凡一个疏漏被人发现，这世上不会如此风平浪静，而那人约莫也不会莫名其妙跑到瘴林附近被吸了魔力。”
羽瑟取了块点心，掰下一小块，放在那条线穿过的一片暗红上：“若生泉本就在这条线附近，从一开始就将魔力吸纳，便都说得通了。”
蓝玄抚掌，将那一小块点心捻起来扔到口中，指着图纸上油乎乎的一小块，朗笑道：“此言得之，我们便朝这里去找，想必差不太远。”说完，就出门去同师弟们商讨了。
羽瑟垂眸低声：“你这图倒是仔细，轩辕绞的无名殿都能定到一个点上了。”言罢，挥挥衣袖走了。
璟然扶额，心知已经漏出太多破绽，也不指望还能将她蒙在鼓里。
羽瑟回了房，定定靠在门上怔了许久，这才揉了揉眼睛，缓步踱到床榻边，将枕巾拆了，取出一方锦帕，贴在心口细细摩挲：“不疼，不疼的……”
璟羽一行十余人不欲耽搁，理清思绪后便买下不少干粮，只待第二日一早动身，再往后，可就没有店家了。
众人出发的早，见零星的小贩支起摊子蒸起早点，便干脆在一个摊位坐了，叫上十几碗馄饨，最后美餐一顿。
羽瑟含下最后一个馄饨，听到不远处有叫卖菡萏糕的，不禁怔了一怔，又到夏日了，菡萏糕都开始卖了么……
璟然见羽瑟含着馄饨发呆，不由得拿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想什么呢？”
羽瑟回过神来，草草嚼了嚼，咽下馄饨：“最后一个，多尝尝味儿。”
一桌的人撑不住笑了，蓝玄戏谑道：“不如再给姑娘叫一碗？”
羽瑟摆摆手，也和大家一同轻笑，眨去眼中就要弥漫的雾气。
众人走后，一个白影才渐渐现了形，走到馄饨摊边上，端起羽瑟用过的那一碗，见里头散开的面皮果然被弃之不吃，红着眼眶勾了勾嘴角，舀起来含了，从前，这些没了肉馅儿的面皮，瑟儿都是要不依不饶塞到自己嘴里的……
枫漓缓缓替羽瑟将馄饨吃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碗来，慢慢跟了上去。卖馄饨的老汉一转身，瞧见桌上孤零零的那只碗，不禁拍了拍脑门，方才不是将碗筷都收了么，怎地还剩一个？
依着那日定下的方位，众人果真是渐渐靠近了一处迷瘴遍布的丛林。
这地方看起来阴森得紧，附近也没有人烟。众人心道，纵是偶有人路过，想必也不会生出进去探一探的念头，毕竟，单是站在能远远看到那一片迷雾的距离，就已经开始头晕胸闷了。
众人各自掏出一小包药粉服下，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果然觉得神思清明不少，这才用巾帕蒙了面，结伴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