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小木屋

    羽瑟同璟然熟稔,又被他嘲笑多了,自然不痛不痒,可被蓝玄这么一说,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不禁眼神有些飘忽。

    枫漓看得心痒,忍不住上手点了点羽瑟鼻尖:“既然缓过来了,就歇一会儿吧?”

    诸人本就是为了羽瑟才走得急,大热天哪有不觉热的,自然都应和着歇下了,再往后便行的悠然许多,果然在天黑前瞧见了蓝玄说的小木屋。

    这木屋原是一对修炼成精的蒲草住的,两妖半点不想掺和什么争斗动乱,只想躲得离这世间纷扰越远越好,找到这么块风水宝地,便于御山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在此居留了数百年,直至逝去。

    于他们这般修为不精的杂牌妖精,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算是寿终正寝了。

    蓝玄当初也是听自家师父讲了这个故事,知道是师尊老人家替他们这对儿蒲草以天地为冢做了场术法后事,还唏嘘过几句。

    一行人中就羽瑟一个姑娘家,木屋自然是由着她住了。

    说起来,当初那对蒲草精还有几分野趣,将木屋建在一个视野颇佳的小山头上,山坡下种了不少不知何处寻来的花花草草,大大的一片,很是馥郁芬芳,中间还有一口造型奇特的古井,许是远离人世的污糟,喝起来很是清甜。

    只是炎炎夏日,这些花草中难免蚊虫太多,璟然和一众御山门人避之不及,还是离得远些好,将随身的水囊换了这野生的井水,就到贫瘠荒凉的秃地上歇了。虽说日头落下去了,但秃地被烈日烤了一日,仍旧有些发烫,周遭也没什么林荫,只能将就着忍一忍。

    羽瑟却是没有此等烦扰,木屋也不知用的什么木头,或是揉进了什么妙法,里头半点蚊虫没有不说,还很有几分清凉。

    想来是植物化形的妖精很是喜欢泡在水中的缘故,木屋里有好些个泡澡的浴桶,枫漓替羽瑟寻了个看起来新一些的,在古井旁细细洗净了,又打了好几桶水,在发烫的地上安置了一会儿,总算不是太凉,便送到了房中,将大桶灌了大半。

    羽瑟一直在枫漓身边跟着,满心欢喜甜蜜地看着他为自己忙进忙出,心知他绝不肯让自己沾手,便干脆半点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笑眯眯地跟着他,不住替他拭去额间的汗珠,心道曾几何时见过这谪仙般的俊郎流汗呢,如今怕是当真伤得很了,连“中央空调”都歇了业,想到此处不禁很是心疼,悄悄拎起袖子给他扇风。

    枫漓最后摘了一捧花瓣,用井水洗过,散到大桶里,这才算满意了,柔声道:“身上难受得很吧,洗洗就好了。”

    羽瑟眼神瞟到一边,呐呐“哦”了一声,待枫漓出去了,捂着脸笑了笑,这才将衣衫褪了,缓缓浸到了微凉的水中,涤去一身黏腻,果然舒坦万分。

    枫漓却没这么讲究,干脆打了两桶水,化作原形在井边洗了洗,不多时就又是一身清爽,又担心羽瑟今日热狠了贪凉,便进屋去找她,不许她在这微凉的井水中泡久了。

    两个蒲草精可不知什么世人的礼法,也从不晓得有屏风这样的东西,是以屋子虽宽敞,却是简单得很,枫漓一推门,就瞧见了泡在水中的姑娘,月色印在她的肩颈之上,渡上一层白玉光亮,晃得枫漓眼睛都有些疼。

    羽瑟一惊,连忙又朝下去了两分,又羞又恼:“谁叫你进来了?”

    枫漓也有些害臊,清了清嗓子才道:“仔细别染了风寒,起来吧。”

    羽瑟呐呐应了一声,小声念叨:“我……我的衣裳。”

    枫漓的视线自然不会被黑夜阻隔,反倒看得格外清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浴桶周遭空旷的很,桶边上搭着自己替她备下的巾帕,地上扔着换下来的脏衣。瞧着羽瑟那害羞的模样,枫漓心下柔软,走到榻边,替她拿了干净的来。

    羽瑟见枫漓走近,暗骂水面上飘着的花瓣太少,双手不自在地环在胸前,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好……好了,你递过来就是了。”

    枫漓自然从命,停在离羽瑟一步之遥处,将衣裳递了过去。

    羽瑟赶紧伸手去拿,而后又缩回水里。

    枫漓只觉眼前晃过一截玉白的胳膊,越发喉头发紧,连忙转身出去了。

    羽瑟这才长嘘了一声,而后又不禁发愁,最终只得一手举着衣裳一手擦身。

    木屋的地面也是层层的木板,踩上去凉凉的,甚是舒服,羽瑟三两下就跑到榻边,正碰上听着响动的枫漓反身进来,下意识护胸,脚心上还沾着水,一不留神就滑了一下,惊呼着朝下倒去。

    枫漓自然是栖身上前将人搂住,却止不住往下倒的势头,只得将羽瑟的脑袋护住,免得撞在这偏硬的榻上磕着了。

    羽瑟就这样被枫漓压在了榻上,心跳顿时乱了,水润润的眸子四处乱飞,不自在地朝床里头拱了拱,发出些许无措的鼻音。

    枫漓饶是再有定力也有些按捺不住了,看着心上人那被微潮的衣裳勾勒出的玲珑线条,鬼迷心窍之下直直吻了下去。

    羽瑟被叼了唇,不由得肩膀一缩,但还是顺应了本心,乖乖回应了,只是想到将要发生的事,颇为紧张,一双小手紧紧揽住枫漓的肩膀,指尖不经意中已经收得甚紧。

    枫漓如今心中没了顾虑,入怀尤带香气的姑娘,可谓是半点理智也没存住。

    感受到枫漓的唇那样火热,离开粉唇一路往下,处处燎原,羽瑟只觉被吻过之处有些生疼,止不住地颤抖,似是就要承受不住,却又半分不想推开他,略有些不知所措地咬着唇,双眼迷离而彷徨地眨着,呼吸的节奏,半分不由自己。

    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难道还要装得像未经人事一般么?羽瑟虽然看不起自己这个样子,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在枫漓身下,宛如处子一般,羞涩,紧张,期待。可承受着他从未有过的狂野,又带着几分陌生和害怕。索性闭了眼,眼前本就黯淡的月光散去了,心中却是更安定了,攀附在枫漓肩上,只想着将一切交给他,是啊,因为是枫漓,所以什么都可以,怎样都可以。

    枫漓不住地亲吻着羽瑟,薄唇强硬地下移,身上已是燥热不堪,一双大掌在羽瑟腰间不安分地抚动,终于忍不住钻进了衣襟。唇和手似是迫不及待地相遇,双双停在羽瑟胸前。再也把持不住,隔着最后一层薄纱,枫漓张嘴便含住了羽瑟。

    隐忍的鼻音之中忽而冒出一缕轻/吟,不自主地飘进了枫漓的耳中,听这一声,枫漓只觉脑中断了线,唇齿循着本能猛力收缩。

    “啊!”羽瑟吃痛,不明的感觉引得娇躯一阵痉挛,忍不住呼出声来,这才惊醒了枫漓。

    枫漓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狂乱,不禁心生感慨,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人能让自己失了理智,更不消说叫自己生出这般汹涌难耐的欲望……不能吓着瑟儿,枫漓闭着眼压了压正欲破茧而出的狼性,暗自闭目平复悸动。

    低头看去,月光的映照下,只见羽瑟妙目含泪,敞开的衣衫丝毫不能掩住雪肌上点点青红的痕迹。

    枫漓心疼极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稍一放纵对瑟儿的渴望,就将她伤成这样,深吸一口气,呐呐出声抱歉,揽住羽瑟腰肢,一个用力将她转到自己身上,搂住她全部的重量,大掌不轻不重地拍着轻颤的姑娘,哄她入眠。

    你……终究不愿要我么?羽瑟很快在枫漓的安抚下缓过神来,可心中却是一阵凉意袭来。

    仿佛是习惯了,羽瑟竟都不觉得悲伤,只是自嘲般想了想,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因为过几天就又要离开我了,因为又生出了什么顾虑,还是,因为,嫌弃了……羽瑟在船上本就没能歇好,方才又紧张得厉害,现下猛然松了身心,不久就缓缓闭了眼……

    熹微的晨光从窗口透了进来,窗外斑驳的树影印在羽瑟脸上,晃荡着,晃荡着,便摇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羽瑟未及睁眼,感受着身边的热度,尚且温热,可是,那人好像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了,羽瑟忽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可是,也许他就在床畔看着自己;也许……着实忍不住,羽瑟猛然睁开眼,翻身坐起,泄了气,却又有些许期待,光着脚跑出房门,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目之所及,成片的花丛外便是茫茫贫瘠,哪里有枫漓的影子?

    早知会有某一天,梦醒时分就再看不到他,只是不料,这天来的竟这样快……

    羽瑟缓步踱回屋内,倚着门框渐渐下滑,分明是盛夏的天气,却觉得好冷,双手环膝,将头埋在臂弯之中,抿唇时感到些许刺痛,这才恍然觉出一丝他曾经躺在身边的真切。

    罢了,不过是回到先前的日子而已,羽瑟揉了揉酸涩的眼,并没有湿意,原来当绝望成了习惯,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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