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融至此
羽瑟却是一愣，这是在艺校时佩熙对自己的惯常叫法，Oh my baby Olivia，腻歪得紧，但是配上她刻意捏着的小娇音，每每叫人心软得想要微笑。
“其实我当时本来都要‘狗带’了，是……”言渊捏着眉心，不知是感应到什么，微微有了些笑意，又好似有些难为情，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是慕容公子废了老大的功夫才留下我的魂魄，哪怕神器不毁，我这魂魄也就最多再逗留三五个月吧，大阵已经融入了护魂的效用，玉碎了我也不会受影响，就是得去投胎了，说不定，再醒来就回到现代了呢。”
“你替旸依传话做什么？”羽瑟半信半疑，“只有你能同她交流么？”
“不错，将她的魂魄留在神器上将养，乃是以我精血为阵做的法，旁人自然是听不到的。”言渊顿了顿，仿佛听到了什么，接着道，“旸依让我告诉你，欧迈被逼奥利维亚，‘娃特’他刚刚说的，都是‘除’的。”
言渊这话传得颇费心神，不禁又捏了捏眉心，轻声道：“旸依，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娃特是谁……是是是，知道了，自然是你说什么我传什么。”
羽瑟听着这蹩脚万分的中英混搭，又是熟悉又是别扭，干脆也操起了英语，省得言渊从中捣鬼：“You love him？”
言渊道：“噎死……噎死？！嗯，知道了。”
羽瑟挑眉：“How long have you been like this?”
言渊道：“刚过百日，那时我魂魄虚弱，要不是在神器上温养了百日，还恢复不了呢，现在已经好利索了，能在死前……不对，我已经挂了，能在投胎前见你一面，简直是惊喜得不要不要的，你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听说你‘克一由’了前任？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哈哥’你的那个‘汉德桑盖’是‘胡’？‘南票’吗？你们‘灭裕德’了吗？”
灭裕德？璟然虽知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仍旧忍不住眉梢一动，倒是很有意思。
羽瑟起初有些头大，到后头又微微有些羞赧，好在没有旁人听得懂，也就轻描淡写闪烁其词：“过往那些不提也罢，如今么，看样子你也该猜得出了，至于married，我等着呢，he is not human，别操心我了，你不害怕吗？”
“卧槽不是人……”言渊听着旸依错乱的话语，也知道他们在说谁了，显然是旸依看到羽瑟眯眼及时刹住了车，“我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一缕魂魄嘛，偷来这近半年的日子已经很‘海皮’了，刚开始挺害怕的，有‘哈尼’一直陪着我，现在倒还好，而且早就知道只能待上半年左右，再不走就怕成孤魂野鬼了，连投胎都投不成，我现在看得可开了。”
只能以魂体待上半年左右？羽瑟皱了皱眉，下意识去看枫漓，生怕旸依这是被人骗了。
枫漓知意，只是点了点头，人之魂魄不似妖魂强大，若无本体依托，待上个十天半月都要渐渐迷失意识，不识轮回路，弱些的更是要逐渐消散，似金姑娘这般魂魄离体百日还能如此欢脱的，实在是闻所未闻，她这半年的时光，怕还是慕容言渊费尽心血才偷来。
既然如此，羽瑟也就无话了，只是不知如今是该当旸依活着，还是当她已经死了，左右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哪怕说说话也只能靠慕容言渊学舌，心情很是复杂，重逢的欢喜被冲淡了许多，却又不是尽然的悲伤。
在场人这样多，还有如道恩这般德高望重的长者，羽瑟追着言渊和旸依聊了这几句，实则已是颇为失礼，便好生告了罪，继续说起灭魔力的要事。
要说这要事，重中之重便是御山的大阵，这个阵法自道恩得知魔力四溢后就着手筹备了，由百个小阵交错牵连而成，覆盖了整个内山，有穿凿崖壁刻上去的，也有极品朱砂配以术法绘上去的，去年便已成形，只是启动阵法很需些时日。
这阵法若要启动，便需百名修为精纯的修士各司其位，每日子时起一炷香，将修为灌注到各个小阵的阵眼之中。摆放神器的五处实则大阵的阵眼，如此不断百日，便可汇聚起由繁杂阵法加持的至精至纯的念力，此时诸人凝神聚力，将阵法发挥到极致，便可将位处各大阵眼的魔力驱至阵心杂糅交汇。届时，五行魔力合而为一，阴阳平衡，反倒更容易解决了。
璟然扬眉，直直问道：“更容易解决？然而这魔力本就不稳，纵是合而为一了，阵法一撤，立时又会一分为五。恕在下冒昧，听闻如儿姑娘，正是余涯和清何公主之女？”
“不错。”道恩摸了摸胡子，也很是感慨，“只有她，能集五行魔力于一身。”
羽瑟也想到此处，只是并不觉得御山会放心任何人掌管着这份足以毁天灭地的能耐：“那你们要将她如何？”
“并非诸位要将我如何。”一个清冽的女声传入殿中，沉重的大门应声而开，如儿款步而至，“只需造一个结界，我自去那小世界，于现世再不会有半点威胁。”
言渊轻叹，沉声道：“此阵错综复杂，启动后自会撕裂虚空，届时只要我等悉心观摩，掐准了时机，再造一个阵中阵，便可将如儿送过去。”
璟然耸肩：“这与将魔力封印，也没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如儿虽为余涯之女，在御山的地位却显然不低，直直坐到言渊这首席弟子上手边，笑道，“封印纵是万万年，也总有解封之日，可这小世界自成章法，与现世没有半点联系，你们无门而入，我也无门而出，两相安好。”
“两相安好？”羽瑟颇不认同，“这世上没了魔力确是能太平些，可那世界只有你一个，不死不灭，天长地久，你真觉安好？”
“我自小便是孤身一人，素来喜欢清静，也清净着过了千年万年，没什么不好。”如儿浅笑，“这是我先辈惹下的祸乱，自然该由我来终结。”
话已至此，众人心中哪怕都有些不忍，也无法再说些什么，毕竟这已是唯一能永绝后患的法子，又是如儿自己情愿，谁都不会跳出来不许她牺牲一人换得六界安宁。
道恩一叹：“老夫代六界生灵谢过姑娘深明大义。后日法阵便成，姑娘有何心愿未了，无论是姑娘去前或是走后，御山定全力以赴。”
如儿又是一笑：“仙师已说过多次了，如儿实在没有什么心愿，更何况，自去小世界，于我而言本是好事。如今五行魔力也算是集齐了，待仙师将冷姑娘身上的魔力吸纳出来，便万事俱备，只盼一朝事成。”
道恩神色有变，言渊更是直言问道：“你说什么？将冷姑娘身上的魔力吸纳出来？”
如儿不喜人多，也算与众人见过礼了，正欲先行离开，听这一句不禁有些莫名：“本就是如此打算的，不是么？”
道恩将手中玉杖朝地上轻轻顿了顿，沉声道：“不错，但这便是老夫先前说过的冰潺杖。”
冰潺杖，道恩师叔祖留下的灵宝，乃是用上古至纯的冰川灵泉，辅之以水系术法和丹药炼制而成，几乎算得上半个神器，属性哪怕不是十分精纯，也最多不过差之毫厘，千万年来陈列于御山密库，若不是此事干系重大，御山诸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舍下这等传代宝贝的。
如儿不禁也变了神色，走到羽瑟跟前。
羽瑟满心都是不祥的预感，却也只是镇定自若将手递给了她。
如儿仔细摸过羽瑟脉门，又要了她一缕头发施法查探，终是微微愣了愣神，轻叹道：“不曾想，冷姑娘竟能跟魔力融合至此。”
言渊耳中显然又响起了旸依的声音，正在那边悄声言语。羽瑟心头也是七上八下，只是习惯使然，面上半点没有带出焦色：“姑娘是说，我魂魄属性精纯较道恩大师的冰潺杖更甚，是以只能再寻更为纯澈的灵宝，才能将我体内魔力取出？”
“没有更为纯澈的灵宝了。”不等如儿作答，道恩便出声道，“各大仙门世家灵宝属性各异，水属的上品便只有老夫手中的冰潺杖和水云纹，而那水云纹……”
道恩言半而止，此事在修仙界闹得轰轰烈烈，在场诸人大都有所耳闻。
璟然拧眉望向羽瑟，沉声接了话：“水云纹乃是云岐宗的宗宝，亦是当年人界始皇严琦的魂器，在严琦渡天劫之时，替他扛了八重天雷，纹裂，器毁，这才保住了严琦魂魄，助他入了地府，甚至成了鬼界尊君。”
严琦？鬼界尊君？这倒是诸人闻所未闻的，但实在不是新鲜这事儿的时候。
羽瑟可有可无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有几分漫不经心：“这么说，魔力在我体内，是出不来了？”
“法阵一动，自然是五行魔力都会离开其容器的，无论是神器，还是你。”如儿摇了摇头，“只是……”
“没有只是。”自入山门便无言语的枫漓站起身来，一把将羽瑟拉起，半搂到怀中，“瑟儿不会入阵。”
“不入不行！”道恩还没言语，上座的玄海便忍不住了。
羽瑟却是一愣，这是在艺校时佩熙对自己的惯常叫法，Oh my baby Olivia，腻歪得紧，但是配上她刻意捏着的小娇音，每每叫人心软得想要微笑。
“其实我当时本来都要‘狗带’了，是……”言渊捏着眉心，不知是感应到什么，微微有了些笑意，又好似有些难为情，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是慕容公子废了老大的功夫才留下我的魂魄，哪怕神器不毁，我这魂魄也就最多再逗留三五个月吧，大阵已经融入了护魂的效用，玉碎了我也不会受影响，就是得去投胎了，说不定，再醒来就回到现代了呢。”
“你替旸依传话做什么？”羽瑟半信半疑，“只有你能同她交流么？”
“不错，将她的魂魄留在神器上将养，乃是以我精血为阵做的法，旁人自然是听不到的。”言渊顿了顿，仿佛听到了什么，接着道，“旸依让我告诉你，欧迈被逼奥利维亚，‘娃特’他刚刚说的，都是‘除’的。”
言渊这话传得颇费心神，不禁又捏了捏眉心，轻声道：“旸依，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娃特是谁……是是是，知道了，自然是你说什么我传什么。”
羽瑟听着这蹩脚万分的中英混搭，又是熟悉又是别扭，干脆也操起了英语，省得言渊从中捣鬼：“You love him？”
言渊道：“噎死……噎死？！嗯，知道了。”
羽瑟挑眉：“How long have you been like this?”
言渊道：“刚过百日，那时我魂魄虚弱，要不是在神器上温养了百日，还恢复不了呢，现在已经好利索了，能在死前……不对，我已经挂了，能在投胎前见你一面，简直是惊喜得不要不要的，你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听说你‘克一由’了前任？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哈哥’你的那个‘汉德桑盖’是‘胡’？‘南票’吗？你们‘灭裕德’了吗？”
灭裕德？璟然虽知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仍旧忍不住眉梢一动，倒是很有意思。
羽瑟起初有些头大，到后头又微微有些羞赧，好在没有旁人听得懂，也就轻描淡写闪烁其词：“过往那些不提也罢，如今么，看样子你也该猜得出了，至于married，我等着呢，he is not human，别操心我了，你不害怕吗？”
“卧槽不是人……”言渊听着旸依错乱的话语，也知道他们在说谁了，显然是旸依看到羽瑟眯眼及时刹住了车，“我是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一缕魂魄嘛，偷来这近半年的日子已经很‘海皮’了，刚开始挺害怕的，有‘哈尼’一直陪着我，现在倒还好，而且早就知道只能待上半年左右，再不走就怕成孤魂野鬼了，连投胎都投不成，我现在看得可开了。”
只能以魂体待上半年左右？羽瑟皱了皱眉，下意识去看枫漓，生怕旸依这是被人骗了。
枫漓知意，只是点了点头，人之魂魄不似妖魂强大，若无本体依托，待上个十天半月都要渐渐迷失意识，不识轮回路，弱些的更是要逐渐消散，似金姑娘这般魂魄离体百日还能如此欢脱的，实在是闻所未闻，她这半年的时光，怕还是慕容言渊费尽心血才偷来。
既然如此，羽瑟也就无话了，只是不知如今是该当旸依活着，还是当她已经死了，左右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哪怕说说话也只能靠慕容言渊学舌，心情很是复杂，重逢的欢喜被冲淡了许多，却又不是尽然的悲伤。
在场人这样多，还有如道恩这般德高望重的长者，羽瑟追着言渊和旸依聊了这几句，实则已是颇为失礼，便好生告了罪，继续说起灭魔力的要事。
要说这要事，重中之重便是御山的大阵，这个阵法自道恩得知魔力四溢后就着手筹备了，由百个小阵交错牵连而成，覆盖了整个内山，有穿凿崖壁刻上去的，也有极品朱砂配以术法绘上去的，去年便已成形，只是启动阵法很需些时日。
这阵法若要启动，便需百名修为精纯的修士各司其位，每日子时起一炷香，将修为灌注到各个小阵的阵眼之中。摆放神器的五处实则大阵的阵眼，如此不断百日，便可汇聚起由繁杂阵法加持的至精至纯的念力，此时诸人凝神聚力，将阵法发挥到极致，便可将位处各大阵眼的魔力驱至阵心杂糅交汇。届时，五行魔力合而为一，阴阳平衡，反倒更容易解决了。
璟然扬眉，直直问道：“更容易解决？然而这魔力本就不稳，纵是合而为一了，阵法一撤，立时又会一分为五。恕在下冒昧，听闻如儿姑娘，正是余涯和清何公主之女？”
“不错。”道恩摸了摸胡子，也很是感慨，“只有她，能集五行魔力于一身。”
羽瑟也想到此处，只是并不觉得御山会放心任何人掌管着这份足以毁天灭地的能耐：“那你们要将她如何？”
“并非诸位要将我如何。”一个清冽的女声传入殿中，沉重的大门应声而开，如儿款步而至，“只需造一个结界，我自去那小世界，于现世再不会有半点威胁。”
言渊轻叹，沉声道：“此阵错综复杂，启动后自会撕裂虚空，届时只要我等悉心观摩，掐准了时机，再造一个阵中阵，便可将如儿送过去。”
璟然耸肩：“这与将魔力封印，也没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如儿虽为余涯之女，在御山的地位却显然不低，直直坐到言渊这首席弟子上手边，笑道，“封印纵是万万年，也总有解封之日，可这小世界自成章法，与现世没有半点联系，你们无门而入，我也无门而出，两相安好。”
“两相安好？”羽瑟颇不认同，“这世上没了魔力确是能太平些，可那世界只有你一个，不死不灭，天长地久，你真觉安好？”
“我自小便是孤身一人，素来喜欢清静，也清净着过了千年万年，没什么不好。”如儿浅笑，“这是我先辈惹下的祸乱，自然该由我来终结。”
话已至此，众人心中哪怕都有些不忍，也无法再说些什么，毕竟这已是唯一能永绝后患的法子，又是如儿自己情愿，谁都不会跳出来不许她牺牲一人换得六界安宁。
道恩一叹：“老夫代六界生灵谢过姑娘深明大义。后日法阵便成，姑娘有何心愿未了，无论是姑娘去前或是走后，御山定全力以赴。”
如儿又是一笑：“仙师已说过多次了，如儿实在没有什么心愿，更何况，自去小世界，于我而言本是好事。如今五行魔力也算是集齐了，待仙师将冷姑娘身上的魔力吸纳出来，便万事俱备，只盼一朝事成。”
道恩神色有变，言渊更是直言问道：“你说什么？将冷姑娘身上的魔力吸纳出来？”
如儿不喜人多，也算与众人见过礼了，正欲先行离开，听这一句不禁有些莫名：“本就是如此打算的，不是么？”
道恩将手中玉杖朝地上轻轻顿了顿，沉声道：“不错，但这便是老夫先前说过的冰潺杖。”
冰潺杖，道恩师叔祖留下的灵宝，乃是用上古至纯的冰川灵泉，辅之以水系术法和丹药炼制而成，几乎算得上半个神器，属性哪怕不是十分精纯，也最多不过差之毫厘，千万年来陈列于御山密库，若不是此事干系重大，御山诸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舍下这等传代宝贝的。
如儿不禁也变了神色，走到羽瑟跟前。
羽瑟满心都是不祥的预感，却也只是镇定自若将手递给了她。
如儿仔细摸过羽瑟脉门，又要了她一缕头发施法查探，终是微微愣了愣神，轻叹道：“不曾想，冷姑娘竟能跟魔力融合至此。”
言渊耳中显然又响起了旸依的声音，正在那边悄声言语。羽瑟心头也是七上八下，只是习惯使然，面上半点没有带出焦色：“姑娘是说，我魂魄属性精纯较道恩大师的冰潺杖更甚，是以只能再寻更为纯澈的灵宝，才能将我体内魔力取出？”
“没有更为纯澈的灵宝了。”不等如儿作答，道恩便出声道，“各大仙门世家灵宝属性各异，水属的上品便只有老夫手中的冰潺杖和水云纹，而那水云纹……”
道恩言半而止，此事在修仙界闹得轰轰烈烈，在场诸人大都有所耳闻。
璟然拧眉望向羽瑟，沉声接了话：“水云纹乃是云岐宗的宗宝，亦是当年人界始皇严琦的魂器，在严琦渡天劫之时，替他扛了八重天雷，纹裂，器毁，这才保住了严琦魂魄，助他入了地府，甚至成了鬼界尊君。”
严琦？鬼界尊君？这倒是诸人闻所未闻的，但实在不是新鲜这事儿的时候。
羽瑟可有可无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有几分漫不经心：“这么说，魔力在我体内，是出不来了？”
“法阵一动，自然是五行魔力都会离开其容器的，无论是神器，还是你。”如儿摇了摇头，“只是……”
“没有只是。”自入山门便无言语的枫漓站起身来，一把将羽瑟拉起，半搂到怀中，“瑟儿不会入阵。”
“不入不行！”道恩还没言语，上座的玄海便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