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姐，这位大姐，你别越叫越跑呀！”小白脸越叫，那佣姐走的越快，后来干脆改成了小跑。
小白脸没办法，紧跑几步上去拦住了那佣姐，“我是警察，想问你两句话而已，你怎么越叫越跑呀。”
那佣姐别过脸，似乎不想面对警察。
“大姐，你看你要是愿意呢，咱们就在这儿说两句，说完你该干嘛干嘛去，你要是不愿意呢，我就只能把你请到警局里去聊了，你怎么选？”
于墨欣见状，上前把小白脸挤开，“去去去，哪儿有你这样问人话的。”说完，于墨欣搂着佣姐往旁边小巷里面拐了进去。小白脸刚要跟进去，就被于墨欣插着腰拦住了，“女人谈话，你就免听了。”
“唉，那怎么行！”
“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吧。”
小白脸只得附在于墨欣耳边说了几句。于墨欣听完，一扬下巴，转身就走进了小巷，小白脸一个人留着外面，无所事事的东瞅西望，反倒成了望风的。
小白脸没等一会儿，那位佣姐先挎着篮子出来了，经过小白脸连头都没扭就踩着碎步走远了，于墨欣这会儿才慢慢从巷子里晃出来。
“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小白脸着急的问。
于墨欣拍拍手，一脸得意的说，“这点小事，简单的很。她说了，每次李德星出门办事，白慧慧都要出去打通宵麻将，她还嘱咐家里佣人，如果李德星打电话回来问情况，就说她正在洗澡，然后立即打这个电话。”
于墨欣说着，拿出记录本给小白脸看她记录的电话。
“可以呀你！”小白脸称赞了一句。
“女人呐，你得哄着她来。”
小白脸看着电话号码皱着眉说，“问过白慧慧的牌搭子，都说她们就是白天打几圈玩的，没有一个人说过会打通宵的。”
于墨欣冷笑着说，“这还用问吗！一个年轻貌美，一个满脸横肉，没有钱在那儿镇着，还过个鬼呀！”
“说的就跟你亲眼看见似的。”
“都是女人，谁不知道谁呀。”于墨欣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走走走，”小白脸催促着于墨欣，“先查这个电话号码去。”
（2）
“冯队，好几个乞丐都说，王闯曾经提过，说他以前是在屠宰场干活的，后来因为生了重病，场主就把他赶走了，他没钱治病才流落到这里，本来以为只能等死，但没想到挨过来了，但病好之后王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只要要到点儿钱就拿去赌，他还老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冯队，刚才有个乞丐说他和王闯经常结伴乞讨，有一次到一家店门口要钱，那个老板给他们扔了几块钱后突然问他们‘想不想挣一笔大钱’，他们两个有点儿动心，就上去问那老板怎么挣大钱，但那老板却翻脸不理他们了。”
“有个乞丐说王闯从前几天开始白天就不怎么出去要饭了，只在铺上睡大觉，到了下午就会出去，有时候半夜才回来，因为他睡觉轻，听见过几次……”
“王闯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们也不清楚，也没有人留意过王闯有几天没回来过了。”
冯一川听着警员们的汇报，眼睛一遍遍的扫视着现场还在接受询问的几名乞丐，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佝偻着身体，用迷茫的表情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而年纪最小的那个看来还不到十岁，这样冷的天气里依然衣不蔽体，顶着一头杂草般的乱发，脸上却丝毫没有凄楚的表情，反而是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跟周遭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壮年讨要烟草和零钱，得逞后把舍不得抽的烟夹在耳朵上，把钱塞进了脚上的鞋里。
“冯队！”顾盼盼和唐蜜先后从窝棚中跑了出来。
顾盼盼将手上拿着的宣传纸塞在唐蜜手上，“你发现的，你说！”
“我……还是你说吧，我怕我说不好。”唐蜜又将报纸塞回顾盼盼。
“你在里面不是跟我讲的挺好吗？就那样说，能行的。”顾盼盼拍着唐蜜的肩膀鼓励她。
冯一川看了看两人，将目光放在唐蜜身上，“说吧。”
看到冯一川和顾盼盼鼓励的眼神，唐蜜深吸一口气，拿着宣传纸说，“这份宣传纸是汇友银行印来打广告的，每两个月出一期，只给跟他们有长期往来的客户。我刚刚看了，这个宣传纸的印刷日期是在白慧慧出事的前几天，如果有人在那几天去取钱的话，银行职员可能会用这个宣传纸进行包装的。而且，我和顾盼盼比对过折痕，感觉像是包过钱或者是与纸币大小差不多的东西……我觉得，是不是可以问问银行……”
唐蜜越说越没信心，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等她觉得好不容易说完抬起头时，却意外看到冯一川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的说了一句，“不错！”
唐蜜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冯一川笑，微笑着的冯一川再没有了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反而变得柔和又温暖。但冯一川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招呼过成治和大乐，让唐蜜把刚刚的分析再说一遍。唐蜜这次多了信心，很快就把事情讲清楚了，成治和大乐听了，接过宣传纸，并肩快步走了。顾盼盼偷偷向唐蜜竖起了大拇指，唐蜜不好意思的笑了。
（3）
成治和大乐很快就从汇友银行回到了警局，汇报去汇友银行的调查结果。
“根据银行的记录，李德星在月初取过一笔一千元的现金，这个宣传纸也是那天早上刚送到的，因为李德星是老客户，大堂经理嘱咐职员给他装一份，那个职员是新来的，怕自己忘记还特意在上面做了个标记。”大乐说着，指着宣传纸的广告栏部分，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李”字。
“一千元？那应该还有500元。”冯一川低头思索。
“可我们都‘挖地三尺’了，一毛钱都没找到。”顾盼盼说到，唐蜜也在一旁猛点头。
“当时给李德星取钱的职员说，李德星取的都是50元的纸钞，她记得很清楚，其中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的尾号是001006，取钱那天是10月6日，也是她的生日，所以她对这件事情印象比较深……不过，不知道那张纸币那个王闯用了没有。”
“是不是能去赌场查一查？”顾盼盼提议。
“就算有也很难证明那是王闯的赌资吧？”一名警员提出异议。
众人沉默之际，小白脸和于墨欣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青年，那青年看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西装，头发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蜡，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始终低着头。
小白脸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喊，“冯队，我们刚查到一个新的线索。”
“明明是我查到的好不好？不带你这样冒功的。”于墨欣不甘的插了一句。
“我们上午去李德星家，于墨欣跟他家的佣人要到一个电话号码，已经查过了，是第一饭店前台的电话，白慧慧经常去那里过夜，都是李德星不在家的时候，而且……”小白脸故意吊胃口，大喘气的说，“第一饭店就在白慧慧那天去的灌汤包店的对角。”
成治摸着下巴说，“这样看来，白慧慧不是心血来潮要吃灌汤包，分明是早有计划！”
“白慧慧肯定有姘头！”大乐啧啧嘴说。
“姘头？”小白脸一摆手，朝身后的小青年努努嘴问，“哎，你算姘头吗？”
小青年的脸都红透了，他战战兢兢的说，“老总，我也就是混口饭吃。”
小白脸却不理会小青年的尴尬，又特意问了一句，“女人赏的饭好吃吗？”
小青年吞吞吐吐的说，“我真的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就见过三次，那天是第三次。我们在房间里吃完饭，还没怎么地，服务员敲门来说有电话找她，她听了就急匆匆走了，钱都没给我……”
听到小青年这话，不少男警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听懂了的其中意思的顾盼盼和于墨欣也都没说话，只有唐蜜还在想那没找到的500块钱，一听到钱字就着急的问，“钱？你说的是什么钱？”
众人听到唐蜜的问话都乐了，顾盼盼连忙拽唐蜜，“别乱接话！”
唐蜜仍是一头雾水，这时，只见冯一川一握拳，突然说，“鞋！查王闯的鞋！”
“是！”大乐和成治立刻向后面的看守室跑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跑了回来，各自手上都拿着一摞钱。
“冯队，你真是神了！你怎么想到那家伙会把钱藏在鞋里？”大乐把钱放在桌子上，还翻出一张指着说，“看这编号——001006，得亏这是第一张，他放钱的时候先塞在了最下面，这下铁证如山了！”
“再审，顺便把李德星也请回来问话。”冯一川下了命令。
“是！”破案在望，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最终，人赃并获，王闯无法再抵赖；人证物证前，李德星也承认了买凶杀人的经过。在发现白慧慧用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养小白脸、给自己戴绿帽后，李德星气不过，暗地里起了杀心，而王闯听了李德星气愤之中的话后的确想要“挣笔大钱”，他便私下又偷偷去找李德星，几次三番表明愿意帮李德星“分忧”；而李德星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用一千块钱让王闯除掉白慧慧替自己出口恶气，两人便密谋，李德星借口外出进货制造不在场证明，又故意在晚上给家里打电话，白慧慧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为了不让李德星起疑便匆忙赶路回家，而王闯则早就埋伏在路上……
（4）
白慧慧案件的审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天交接班后，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审判结果，唐蜜长叹一声，“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我跟李伯伯没见过几次面吧，但也真的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当然，你这样的富家千金见得还是少。”于墨欣在一旁说风凉话。
唐蜜白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就看小翠匆匆跑进了办公室，“小姐小姐，你知道吗？黄雪花辞职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三个女警都愣住了。虽然黄雪花平常不爱说话，内秀文静，但半年来她们毕竟在一起培训、实习，心理上也多少有些亲近和依赖感，但黄雪花就这样一声不响的退出，任谁都会觉得突然。
唐蜜连忙问，“你听谁说的？”
小翠炫耀的说，“我刚听候处长办公室的小何说的。他说刚才下班的时候黄雪花去找候处长递了辞职信，说因为家里有事，以后就不来了。”
“你听她提过这事吗？”唐蜜转头问顾盼盼。
顾盼盼又看向于墨欣，于墨欣连忙摇头，“她跟谁说也不会跟我说呀……也真是，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忙了大半年，好歹把毕业证书拿到手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差这一天吗？”
几个人都沉默了，因为不知道黄雪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猜测一旦展开，任何坏的结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咦，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小白脸进到办公室，照例先补了一肚子水，才接着问，“冯队不是说让你们今天早点交班吗？明天你们不是要回警校参加毕业典礼吗？”
“哦，知道了。”
几个女警兴致不高的答应一声，各自准备去了。
这一晚，于墨欣没有睡好，虽然钟德答应过警衔的事情会帮她想办法，但事情一天不落听，她就不能真正放下心来，何况，钟德也说过，决定警衔的决定权在秦泽那里，虽然秦泽为自己破过例，但秦泽会不会再在这种事情上退让？于墨欣没有底气。
这一晚，唐蜜也没有睡好，宜安百货在杭州的分店已经开张一周，父亲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沈度月也一起回来了。沈度月见到她时仍是绅士的、礼貌的，但就是让她感觉到了隔阂，唐蜜慢慢觉得，女警这份工作对于自己来说是有意义的，但对于沈度月呢？身为女警的自己和原本的自己，对于沈度月来又有多少差别呢？
这一晚，顾盼盼也许是睡得最好的，明天的毕业典礼后，她就是真正的女警了，对于这个新身份，她是既期待又兴奋，她相信，等待她的，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大姐，这位大姐，你别越叫越跑呀！”小白脸越叫，那佣姐走的越快，后来干脆改成了小跑。
小白脸没办法，紧跑几步上去拦住了那佣姐，“我是警察，想问你两句话而已，你怎么越叫越跑呀。”
那佣姐别过脸，似乎不想面对警察。
“大姐，你看你要是愿意呢，咱们就在这儿说两句，说完你该干嘛干嘛去，你要是不愿意呢，我就只能把你请到警局里去聊了，你怎么选？”
于墨欣见状，上前把小白脸挤开，“去去去，哪儿有你这样问人话的。”说完，于墨欣搂着佣姐往旁边小巷里面拐了进去。小白脸刚要跟进去，就被于墨欣插着腰拦住了，“女人谈话，你就免听了。”
“唉，那怎么行！”
“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吧。”
小白脸只得附在于墨欣耳边说了几句。于墨欣听完，一扬下巴，转身就走进了小巷，小白脸一个人留着外面，无所事事的东瞅西望，反倒成了望风的。
小白脸没等一会儿，那位佣姐先挎着篮子出来了，经过小白脸连头都没扭就踩着碎步走远了，于墨欣这会儿才慢慢从巷子里晃出来。
“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小白脸着急的问。
于墨欣拍拍手，一脸得意的说，“这点小事，简单的很。她说了，每次李德星出门办事，白慧慧都要出去打通宵麻将，她还嘱咐家里佣人，如果李德星打电话回来问情况，就说她正在洗澡，然后立即打这个电话。”
于墨欣说着，拿出记录本给小白脸看她记录的电话。
“可以呀你！”小白脸称赞了一句。
“女人呐，你得哄着她来。”
小白脸看着电话号码皱着眉说，“问过白慧慧的牌搭子，都说她们就是白天打几圈玩的，没有一个人说过会打通宵的。”
于墨欣冷笑着说，“这还用问吗！一个年轻貌美，一个满脸横肉，没有钱在那儿镇着，还过个鬼呀！”
“说的就跟你亲眼看见似的。”
“都是女人，谁不知道谁呀。”于墨欣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走走走，”小白脸催促着于墨欣，“先查这个电话号码去。”
（2）
“冯队，好几个乞丐都说，王闯曾经提过，说他以前是在屠宰场干活的，后来因为生了重病，场主就把他赶走了，他没钱治病才流落到这里，本来以为只能等死，但没想到挨过来了，但病好之后王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只要要到点儿钱就拿去赌，他还老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冯队，刚才有个乞丐说他和王闯经常结伴乞讨，有一次到一家店门口要钱，那个老板给他们扔了几块钱后突然问他们‘想不想挣一笔大钱’，他们两个有点儿动心，就上去问那老板怎么挣大钱，但那老板却翻脸不理他们了。”
“有个乞丐说王闯从前几天开始白天就不怎么出去要饭了，只在铺上睡大觉，到了下午就会出去，有时候半夜才回来，因为他睡觉轻，听见过几次……”
“王闯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们也不清楚，也没有人留意过王闯有几天没回来过了。”
冯一川听着警员们的汇报，眼睛一遍遍的扫视着现场还在接受询问的几名乞丐，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佝偻着身体，用迷茫的表情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而年纪最小的那个看来还不到十岁，这样冷的天气里依然衣不蔽体，顶着一头杂草般的乱发，脸上却丝毫没有凄楚的表情，反而是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跟周遭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壮年讨要烟草和零钱，得逞后把舍不得抽的烟夹在耳朵上，把钱塞进了脚上的鞋里。
“冯队！”顾盼盼和唐蜜先后从窝棚中跑了出来。
顾盼盼将手上拿着的宣传纸塞在唐蜜手上，“你发现的，你说！”
“我……还是你说吧，我怕我说不好。”唐蜜又将报纸塞回顾盼盼。
“你在里面不是跟我讲的挺好吗？就那样说，能行的。”顾盼盼拍着唐蜜的肩膀鼓励她。
冯一川看了看两人，将目光放在唐蜜身上，“说吧。”
看到冯一川和顾盼盼鼓励的眼神，唐蜜深吸一口气，拿着宣传纸说，“这份宣传纸是汇友银行印来打广告的，每两个月出一期，只给跟他们有长期往来的客户。我刚刚看了，这个宣传纸的印刷日期是在白慧慧出事的前几天，如果有人在那几天去取钱的话，银行职员可能会用这个宣传纸进行包装的。而且，我和顾盼盼比对过折痕，感觉像是包过钱或者是与纸币大小差不多的东西……我觉得，是不是可以问问银行……”
唐蜜越说越没信心，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等她觉得好不容易说完抬起头时，却意外看到冯一川唇边挂着一丝笑意的说了一句，“不错！”
唐蜜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冯一川笑，微笑着的冯一川再没有了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反而变得柔和又温暖。但冯一川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招呼过成治和大乐，让唐蜜把刚刚的分析再说一遍。唐蜜这次多了信心，很快就把事情讲清楚了，成治和大乐听了，接过宣传纸，并肩快步走了。顾盼盼偷偷向唐蜜竖起了大拇指，唐蜜不好意思的笑了。
（3）
成治和大乐很快就从汇友银行回到了警局，汇报去汇友银行的调查结果。
“根据银行的记录，李德星在月初取过一笔一千元的现金，这个宣传纸也是那天早上刚送到的，因为李德星是老客户，大堂经理嘱咐职员给他装一份，那个职员是新来的，怕自己忘记还特意在上面做了个标记。”大乐说着，指着宣传纸的广告栏部分，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李”字。
“一千元？那应该还有500元。”冯一川低头思索。
“可我们都‘挖地三尺’了，一毛钱都没找到。”顾盼盼说到，唐蜜也在一旁猛点头。
“当时给李德星取钱的职员说，李德星取的都是50元的纸钞，她记得很清楚，其中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的尾号是001006，取钱那天是10月6日，也是她的生日，所以她对这件事情印象比较深……不过，不知道那张纸币那个王闯用了没有。”
“是不是能去赌场查一查？”顾盼盼提议。
“就算有也很难证明那是王闯的赌资吧？”一名警员提出异议。
众人沉默之际，小白脸和于墨欣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青年，那青年看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西装，头发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蜡，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始终低着头。
小白脸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喊，“冯队，我们刚查到一个新的线索。”
“明明是我查到的好不好？不带你这样冒功的。”于墨欣不甘的插了一句。
“我们上午去李德星家，于墨欣跟他家的佣人要到一个电话号码，已经查过了，是第一饭店前台的电话，白慧慧经常去那里过夜，都是李德星不在家的时候，而且……”小白脸故意吊胃口，大喘气的说，“第一饭店就在白慧慧那天去的灌汤包店的对角。”
成治摸着下巴说，“这样看来，白慧慧不是心血来潮要吃灌汤包，分明是早有计划！”
“白慧慧肯定有姘头！”大乐啧啧嘴说。
“姘头？”小白脸一摆手，朝身后的小青年努努嘴问，“哎，你算姘头吗？”
小青年的脸都红透了，他战战兢兢的说，“老总，我也就是混口饭吃。”
小白脸却不理会小青年的尴尬，又特意问了一句，“女人赏的饭好吃吗？”
小青年吞吞吐吐的说，“我真的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就见过三次，那天是第三次。我们在房间里吃完饭，还没怎么地，服务员敲门来说有电话找她，她听了就急匆匆走了，钱都没给我……”
听到小青年这话，不少男警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听懂了的其中意思的顾盼盼和于墨欣也都没说话，只有唐蜜还在想那没找到的500块钱，一听到钱字就着急的问，“钱？你说的是什么钱？”
众人听到唐蜜的问话都乐了，顾盼盼连忙拽唐蜜，“别乱接话！”
唐蜜仍是一头雾水，这时，只见冯一川一握拳，突然说，“鞋！查王闯的鞋！”
“是！”大乐和成治立刻向后面的看守室跑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跑了回来，各自手上都拿着一摞钱。
“冯队，你真是神了！你怎么想到那家伙会把钱藏在鞋里？”大乐把钱放在桌子上，还翻出一张指着说，“看这编号——001006，得亏这是第一张，他放钱的时候先塞在了最下面，这下铁证如山了！”
“再审，顺便把李德星也请回来问话。”冯一川下了命令。
“是！”破案在望，所有人都面露喜色。
最终，人赃并获，王闯无法再抵赖；人证物证前，李德星也承认了买凶杀人的经过。在发现白慧慧用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养小白脸、给自己戴绿帽后，李德星气不过，暗地里起了杀心，而王闯听了李德星气愤之中的话后的确想要“挣笔大钱”，他便私下又偷偷去找李德星，几次三番表明愿意帮李德星“分忧”；而李德星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用一千块钱让王闯除掉白慧慧替自己出口恶气，两人便密谋，李德星借口外出进货制造不在场证明，又故意在晚上给家里打电话，白慧慧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为了不让李德星起疑便匆忙赶路回家，而王闯则早就埋伏在路上……
（4）
白慧慧案件的审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天交接班后，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审判结果，唐蜜长叹一声，“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我跟李伯伯没见过几次面吧，但也真的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当然，你这样的富家千金见得还是少。”于墨欣在一旁说风凉话。
唐蜜白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就看小翠匆匆跑进了办公室，“小姐小姐，你知道吗？黄雪花辞职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三个女警都愣住了。虽然黄雪花平常不爱说话，内秀文静，但半年来她们毕竟在一起培训、实习，心理上也多少有些亲近和依赖感，但黄雪花就这样一声不响的退出，任谁都会觉得突然。
唐蜜连忙问，“你听谁说的？”
小翠炫耀的说，“我刚听候处长办公室的小何说的。他说刚才下班的时候黄雪花去找候处长递了辞职信，说因为家里有事，以后就不来了。”
“你听她提过这事吗？”唐蜜转头问顾盼盼。
顾盼盼又看向于墨欣，于墨欣连忙摇头，“她跟谁说也不会跟我说呀……也真是，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忙了大半年，好歹把毕业证书拿到手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差这一天吗？”
几个人都沉默了，因为不知道黄雪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猜测一旦展开，任何坏的结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咦，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小白脸进到办公室，照例先补了一肚子水，才接着问，“冯队不是说让你们今天早点交班吗？明天你们不是要回警校参加毕业典礼吗？”
“哦，知道了。”
几个女警兴致不高的答应一声，各自准备去了。
这一晚，于墨欣没有睡好，虽然钟德答应过警衔的事情会帮她想办法，但事情一天不落听，她就不能真正放下心来，何况，钟德也说过，决定警衔的决定权在秦泽那里，虽然秦泽为自己破过例，但秦泽会不会再在这种事情上退让？于墨欣没有底气。
这一晚，唐蜜也没有睡好，宜安百货在杭州的分店已经开张一周，父亲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沈度月也一起回来了。沈度月见到她时仍是绅士的、礼貌的，但就是让她感觉到了隔阂，唐蜜慢慢觉得，女警这份工作对于自己来说是有意义的，但对于沈度月呢？身为女警的自己和原本的自己，对于沈度月来又有多少差别呢？
这一晚，顾盼盼也许是睡得最好的，明天的毕业典礼后，她就是真正的女警了，对于这个新身份，她是既期待又兴奋，她相信，等待她的，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