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奴才们就要急疯了,朝中大人们日日来打听国师的行踪,楚国子民也都盼望着您回来呢。”

    管家模样的人一见到容屿便说个滔滔不绝,楚玥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容屿竟是楚国的国师,怪不得他能那么快猜到自己的身份,看来他对楚国的事情了如指掌。

    容屿转过身去:“劳各位朝中的大人们惦记,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轻易离开了。”

    说着话便入了府,楚玥跟在容屿身后,安安静静的,沉默着不说话。听着管家和容屿的对话,暗暗记下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从未在国师大人身边出现过女子,国师府的人还以为容屿出去游历一趟连终身大事都顺带解决了,看着楚玥就像看稀罕物件一样。

    楚玥被打量的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等到容屿开口介绍:“这位是幼时被送往燕国的楚玥公主,收拾一间上好的院落出来送公主过去休息罢。”

    众人齐齐跪倒见礼,楚玥并没有摆什么公主的架子,对待她们非常亲切真诚,赢得了众人的好印象。

    侍女们把饭食放在桌案上,楚玥看向侍女询问:“是容屿吩咐的吗?”

    “是,国师大人特地吩咐厨房,做得都是公主爱吃的菜……”侍女面带微笑又说:“公主快尝尝国师府的饭菜合不合口味。”

    楚玥听完侍女的话,心下有了计较,让侍女们都退下,拿出一枚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试毒,她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您怎么把楚玥公主带回来了?现在朝廷是卫太后说了算,她不喜楚玥公主,连您也会跟着受连累。”

    穿着常服的男子重重搁置下手中的茶杯,他满脸不赞同,眼睛里露出疑惑,手指一边敲打桌案一边低声说到:“您本来就被卫太后一党边缘化,在朝中如履薄冰,这么一来,恐怕行事更为艰难。”

    男子的语气发苦,话里话外都是在为效忠的国师大人考虑。

    “你错了……楚玥公主才是我们的希望……”

    “是吗?”男子听罢之后皱眉苦思,仔细琢磨容屿的用意。

    这时,另一位一直沉默的男子站起身,惊呼:“难道国师大人是想扶持公主登上高位,带着我们成为公主嫡系?”

    “什么?!”

    容屿尚未开口,先前喋喋不休的男子便忍不住接过话道:“女子怎可为帝?古今闻所未闻啊。”

    容屿乌睫微垂,看向这两位自己的心腹能臣,淡淡道:“当今楚国握在谁的手中?”

    二人齐声厉喝:“卫太后。”

    容屿起身来到窗前,窗外斑驳的光点投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闭了闭眼睛,整个人散发出佛性:“卫太后不就是女子吗?她可以,楚玥自然也可以。”

    二人听罢面面相觑,见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出口。

    走出国公府大门,那两个男子便齐齐登上了一辆马车。

    穿青色衣服的男子揣着手说:“国师大人对那楚玥公主推崇备至,以后我等当真要为那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卖命了。”

    另一位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笑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国师大人为博美人一笑,当真是煞费苦心。”

    青色衣服的男子气愤开口:“他们顶上的人不过动动嘴,苦的还不是我们下面的人。”

    深蓝色男子拍了拍他:“放宽心,你我不如国师大人目光看得长远,细细想来,扶持楚玥公主不失为一个破局之法。”

    “此话怎讲?”

    男子接着说:“卫太后把所有皇子囚禁起来严加看管,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对公主们却放任自流,颇为宽松,到时楚玥公主站稳脚跟,她再注意到也没有转圜余地了。”

    青衣男子笑着说:“还是老兄看得透彻,国师大人多智近妖,此计确是可行。”

    楚玥洗漱完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刚走到床前,便浑身发热,倒在床上。

    数了一下日子,今日该是情毒发作之日。

    这下惨了,没有赵渊寒在身边,她只能硬扛试试看。

    容屿在庭院里散步,走着走着便不自觉走到了楚玥院前,里面安静的有些奇怪。

    他推开院门,发现一个侍女也不见。

    “楚玥,楚玥?”

    他小声地呼唤,没人回答,他疑心楚玥出了事,便疾步冲向了楚玥的房间。

    美人香汗淋漓,在床上难耐地扭动,嘴角溢出细碎的低吟。

    容屿拉起她的手把脉:“情毒发作了。”

    楚玥抬眸看向来人,眼前模糊看不清晰,从声音听出是容屿:“你怎么来了?”

    一出口她便捂住了嘴巴,这声音甜腻得过分,听在男子耳中有邀请的意味。

    她闭上了眼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屿眼睛里容不下其他,被楚玥一个人占满了,他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带,衣袍散落一地。

    轻轻覆了上去:“容屿,愿意服侍公主。”

    楚玥张了张嘴巴:“你……”

    容屿的靠近缓解了她体内的燥热,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容屿轻笑:“公主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我……是你的。”

    楚玥手足无措,脑子想推开他,手却不听指挥。

    容屿的手隔着布料缓缓摩挲,堪堪停在楚玥腰间的系带处,顿了顿,他伸手去挑。

    楚玥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不,不可以。”

    容屿感到一阵挫败,他掐着楚玥的细腰恨恨地问:“你心中的那个故人到底是谁?是你从前的夫君燕从昀吗?”

    楚玥不意他反应如此大,喃喃道:“不是。”

    容屿放缓了声音在楚玥耳边诱哄:“告诉我,那人是谁?”

    楚玥淡淡道:“死了。”

    容屿眼尾发红:“死了,你还要为他守节吗?”

    楚玥溢出泪水:“别提他了,我不想再听人提起他,你就当我自己迈不过去心里的坎,你这样把我当什么?当做花楼接客的吗?”

    容屿被她的话刺痛,放开手,坐起身,眼神恢复清冷:“公主,莫要妄自菲薄,容屿,只是想帮公主缓解痛苦罢了,如果公主不愿,容屿自是不敢僭越。”

    楚玥手臂横在眼睛上小声哭泣,容屿捡起地上衣服穿戴整齐,掏出手帕给她擦拭:“别哭了,我错了。”

    楚玥哭声未止:“我遣散了所有下人,还是被你看到了这副样子,丢死人了。”

    容屿浅笑:“你呀,这个样子怎么了,我是个医师,在我眼里,你是个病人。”

    楚玥埋头在他手臂上痛哭:“就是不想让人看到,特别是你。”

    容屿揉了揉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好了,我明日就去研究研究这毒,看看能不能找出压制的法子,也省得你再受此折磨。”

    楚玥转而问道:“我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住在国师府当缩头乌龟吧?”

    容屿眸光微闪:“明日,你随我上朝,我会在朝堂上为你请封长公主。”

    楚玥内心忐忑:“那毒妇恐怕不会同意,在燕国的时候她一直派杀手追杀我,从来没想过放过我。”

    容屿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由不得她。”

    楚玥放下心来,又试探地说:“如果我说我也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当一个前所未有的女帝,你会不会觉得我异想天开?”

    容屿哈哈大笑:“楚玥,你真是一个妙人。”

    楚玥眨了眨眼,盈盈望向容屿的眼睛。

    容屿抬手按住她的额头,唇角微动,吻上了一直肖想的红唇,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楚玥睁大眼睛,不明白他为何说着说着突然吻上了自己的嘴唇,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他得逞了。

    容屿回味着嘴里的甘甜,目光灼灼:“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

    楚玥顿时把刚才的吻抛之脑后,眼睛迸发出神采:“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容屿屈起手指弹了弹楚玥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

    楚玥看着他满脸期待。

    容屿贴近楚玥的脸庞,离她只有咫尺,认真地说:“为你,颠了这皇权,有何不可?”

    楚玥抬眼,抓起容屿的手,小拇指勾住他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容屿被她的举动逗笑,还是顺着她说道:“好,不变。”

    这一夜,楚玥忍受了一夜的折磨,容屿也是。

    赵国的地牢里,赵渊寒头发披散,眼神涣散,坐在地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

    来送饭的人以为他疯了,把饭菜搁下转头就跑。

    赵渊寒听到声音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自己,是个人都嫌弃,再也不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无双公子了。

    回想从前的人生,他只觉得费尽心思,尽为他人作嫁衣裳。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那个傲娇的公主了。

    自己十几年来唯一放纵任性便是对她,到头来,唯一庆幸的也是有了她,照亮了自己阴暗狠戾的灵魂,让自己产生了尝试去爱一个人的冲动。

    现在楚玥肯定恨死自己了吧,她那么至情至性的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恐怕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这样也好,恨是爱的另一面,有爱才会有恨,恨比爱长久,只要她心里一直记着自己就行。

    他最怕的是,楚玥把自己忘记。

    楚玥不记得自己了,心里被别的男子占据,赵渊寒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就痛彻心扉,忍不住发疯。

    一阵劲风吹过,赵渊寒的发丝被吹得飘扬起来,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防止被吹起的风沙迷住。

    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脚步很轻,踏在地上几乎不发出声响。

    赵渊寒眉头挑了挑,唇角位勾,看来母妃的防守也不过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让人闯了进来。

    眯起眼睛,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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