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起了个大早,待小织帮她梳洗打扮后,她寻了个借口,自己在城主府四处闲逛打探消息。

    这是云平来到广告世界的第二天,比起第一天的茫然无措,云平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毕竟她现在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整个江府,从外面看并不宏大,但是进入之后却可以发现府内别有洞天,一步一景,暗藏玄机,云平将一个江付逛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腿要断了,一个上午只发现一个奇怪的院子名为留芳苑,从小织那得知是江春迟母亲的院子,一般来说越是奇怪便一定是要去看看的,云平陪江聿用了午膳,借着近日身体不适的借口早早的就溜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个院子。

    明明是正午,这个院子却看着十分阴森,明面上看,这个院子没什么人打扫的样子甚至有些杂草,但是细看之下会发现,这门上可是一定灰尘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有人不希望这个院子被人打扰。

    正门被三把锁锁上了,没有办法,云平只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翻进去,但是这个院子明显有加高边缘的墙体,边上的都是些矮树,但是她找到一处狗洞,被隐藏在杂草之中,后面只用一块木板遮住,云平将木板移开,低头钻进狗洞里。

    云平原以为里面顶多是比较干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处却十分齐整,一草一木皆有生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荒废的院子,甚至隐隐约约之中云平听见了女子哼歌的声音。云平小心翼翼的探寻着这个院子,除了植物茂盛的不符合常理无论什么季节的植物都开的好好的,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不寻常之处,云平将目光放向了歌声传来的内院,云平将头上的簪子头饰还有身上的挂饰通通取下只剩下昨日发现的那半枚镇狱眼做成的玉佩,其他皆放在花丛中,以防万一等一下偷摸进去的时候被这些东西拖累。

    内院之中奇香蔓延,花更是尽展其妍,屋门半开,云平躲在树后面,看着眼前的景象越发诡异,蝴蝶嬉闹,鸟儿轻鸣,荷塘之中的荷花肆意伸展着腰肢,屋内一个美丽的女人在绣着花,女人看起来心情极好,似乎是最近有什么喜事,云平细看,发现这个女子与江聿房中江夫人的画像十分相像。

    云平抑制住心中的害怕,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还在世上,心中默念好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后才壮起胆子,悄咪咪的打算先离开,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茶再走?”屋中的女子眼角含笑的看着树后打算偷偷摸摸开溜的云平。

    云平身子一僵,什么时候被她发现的?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恐惧蔓延而上,云平双手攥紧,一时之间进退难以抉择。

    “姑娘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女子看云平没有反应,一时有些着急,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急急忙忙的走出屋子。

    云平知道此时已经失去了最好逃走的时机,女子虽然语言柔和,可是她明显感知到院中的温度在下降,兴许是她心中的恐惧作祟,但是她不能赌,也许她只要多走一步想要逃走兴许她的小命就得折在这里。

    云平缓缓从树后走出,目光对上女子的眼睛,“父亲与母亲一同骗迟迟十几年,骗迟迟,母亲已经归去?”

    云平看到女子的一瞬间更加确定这就是江春迟的母亲杏娘。

    杏娘一愣,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眉眼与她极为相似,屋中丈夫给她的画像与眼前的少女也是一模一样,这不是她十几年未见的女儿又是谁?

    眼泪从杏娘的眼角流下,“迟迟?”

    云平只是站着不说话,看着女子这般模样,看来她是猜对了,眼前的女子的确是杏娘无误。可是这十几年容貌未有一丝改变,看来这个杏娘十之八九不是人了。

    “我们从未骗过你,迟迟,我的确已经死了。”杏娘看着云平眼中的陌生,心中有些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那母亲为何还在这个院子里?莫非母亲与鬼王一般?”云平看着杏娘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暗想到套话的机会这不就是来了?

    “是也不是,迟迟不要怕母亲好不好?”杏娘听到‘鬼王’二字身体微微一颤,着急之下抓住了云平的手。

    云平顺势扶住有些摇晃的杏娘,“母亲,迟迟不怕母亲,母亲身子不好受不得凉气,我们进屋说好不好?”

    云平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杏娘脸上的眼泪,杏娘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不由得感到欣慰,江聿说迟迟不再痴傻的时候,她本来还不相信,可是此时看来,她的女儿的确是恢复了清明。

    杏娘制止了云平的动作,接过手帕自己整理了一下,又恢复了笑容,拉着云平的手进了屋子。

    屋子内十分整洁,陈设简单却又充满温馨,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是个细心温柔的人。绣架上还有未完成的作品,而边上的柜子上全是已经做好的衣裳。

    仔细打量之下,这些衣服与云平衣柜里压箱底的几件素色衣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看来杏娘并不是完全没有照顾江春迟,只是她照顾的能力有限,只能在江春迟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付出。

    云平同杏娘坐下,“迟迟,我与你父亲是爱你的,只不过那时候事态紧急,我和你父亲没有别的选择......”

    云平从杏娘口中得知,杏娘刚刚生下江春迟的时候便因为难产大出血而亡,那时候的江聿正在叛乱,也就是刚好是齐霆死的那一年,没有了齐霆的坐镇朝廷,小皇帝又年幼,江家又世代忠勇临危受命,江聿便出征了,待江聿凯旋归来的时候,正是杏娘头七,江聿接受不了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妻子的打击,整日求神拜佛。

    求神没有求到反而招来了刚刚变成鬼王的齐霆,齐霆与江聿定下约定,齐霆带回杏娘魂魄,让杏娘以鬼的身份继续存于时间,但是江聿要自请圣上愿此生镇守百冶城,并给了江聿一块玉佩要求江聿把玉佩一直戴在江春迟身边只有这样子杏娘才能借着江春迟的活人气继续存于世间,并且定下婚约,江春迟十六岁生辰时要嫁他为妻,只有这样子,杏娘才能一直‘活着’陪伴江聿。

    江聿爱妻心切,毫不犹豫答应了齐霆的要求,齐霆借着杏娘的一丝游魂与江春迟相连将她强留世间,并困于留芳苑。但凡杏娘试图踏出一步,变会立刻魂飞魄散,。

    杏娘这些年只能给江春迟做一些衣裳以解思女之情。

    云平从这些事情中了解到了玉佩的来源,也明白了杏娘现在的尴尬处境。但是那又如何?江春迟只是个幼儿,江聿为了自己强留下了杏娘,而其后果却害了江春迟的命,若不是江聿自己执念过深,看不透生死乃人间常事,不仅害了杏娘以后不再可以轮回也害了自己的女儿因为一纸荒唐的婚约丧命。

    杏娘拉着云平泪眼婆娑诉说这些年对女儿的思念以及愧疚,但是在云平眼里不过是惺惺作态,倘若真的愧疚,当初理应拼着魂飞魄散也不让齐霆收集到一丝游魂,不过也是贪恋世间罢了。

    云平陪着杏娘一直待到日暮时分才离去,离去之时,云平有了一个计划,现在这个计划还缺一个问题,那就小织。

    思路慢慢清晰,从齐霆的话语中,得知江春迟是柳霜霜的转世,但是据云平现在知道的情况,小织才是柳霜霜的转世,而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是没有人知道的,还有为什么齐霆十分确认江春迟一定是柳霜霜的转世这个问题也非常让人在意。至于玉佩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个玉佩是齐霆自己送上门的,明面上是保杏娘‘活着’。但是事实上也是保证江聿不会为了将江春迟藏起来,而留下的一个标记,以方便他随时可以找到江春迟。

    有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云平感到自己仿佛堕入冰窟,如果是真的那样子,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齐霆会搞错,为什么江聿看似不愿江春迟嫁给鬼王,却只是请些徒有虚表的道长。

    云平扶着长廊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道是江春迟的怨念还是云平意识到真相后的恐惧。

    但是齐霆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只是装作不知情呢?

    云平并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清楚,她遇到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心存善念,都是害死江春迟的一部分,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理由放过这些伪君子。

    云平回到房间时,小织正在房内收拾。

    小织看到云平一愣“公主怎么了?怎么珠钗都不见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只是摔了一跤。”云平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是在照镜子,实则是在看小织,云平来这个世界来的匆忙,加上她来的时候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能看出是个古代,这两天让她意识到这是个架空的时代,但是也是尊卑有别的,而小织的穿戴明显不像一个正常仆从的打扮,虽有意隐藏,但是很明显,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她是知道的,云平攥紧衣角,他们可能都知道的,只有江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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