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白雪开始消融。
“小姐，今日风大，这件火狐大氅行吗？”怀瑜将托在手中的大氅展开。
大氅毛光水亮，艳红如火。
镜前的顾倾城已梳妆打扮妥当，浅浅的施了些脂粉，更衬得眉眼如画，精致动人。
“嗯，就这件吧。你们俩也穿的很厚实些，请完安，就随我出府。”
“握瑾，你去备马车。怀瑜，你同我去问安。”
顾倾城已施施然的领着怀瑜出门了，剩下握瑾干瞪眼。
“问父亲母亲安，女儿不孝，病中多月，未能跟前孝敬让父亲母亲承欢。夜思双亲养育之恩，喂养之情，涕泪于心，几不可眠。”
几句话把柳氏说的眼眶湿润，搂在怀中，直说，“我儿长大了。”
顾远尘更是老泪纵横。
“思来想去女儿能做的唯有佛前祝祷，佑父亲母亲体态安康长寿永乐。”
顾倾城泪花点点，上前握住顾远尘和柳氏的手，一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之景。
谁人见了不唏嘘感叹几声。
“听闻白马寺香火最胜，最是灵验，女儿愿亲去替二老念经祝祷。”
顾倾城忍着想要挣脱开的双手，款款道来。
顾远尘一怔，抽出他那双些许苍老的手，声音有些冷淡，“你有这个心，我和你母亲就已经很欣慰了，白马寺山路难行，积雪又深，行路不便。你身体又未痊愈，不宜出门，若真想拜佛念经，我在府中给你建个家庙再请来佛像高僧，如此也是一样的。”
顾倾城面色如常，只是咬着牙，近前，挽住顾远尘的胳膊，将头依偎在他的肩上，语气娇柔的说，“父亲，您最疼我了，您就让我去吧，山路难行方显女儿心诚，权是圆了女儿尽孝的心。”
顾远尘身体一僵，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倏地瞟见柳氏的眼神，改手捋了捋颔下不多的胡须，“也罢，我多派些人跟着你，你早去早回。”
顾倾城又深情款款对着二人，表达了一番寸草春晖之心，才带着握瑾怀瑜出门。
柳氏看背影走远了，才扭摆着腰肢，如同刚才顾倾城一般，挽住顾远尘的胳膊将头挨着他，掐着嗓子，“父亲您最疼我了，”她学了两声就被自己逗乐，她捂着嘴笑，将脸贴在顾远尘的胸口，“老爷我学的像不像，您喜欢吗？”
顾远尘阴沉着脸，“哼”的一声，将她推开，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身后的柳氏哈哈大笑，目光阴冷的看着那个早已不见得火红身影，张嘴“呸”了一声。
马车里的顾倾城不停搓着胳膊，怀瑜见了赶紧将手笼替她拢进手里，“小姐可是冷了。”
顾倾城答非所问的说，“无事，只是觉得恶心。”
“可是吃坏东西了？”握瑾会写岐黄之术，已经伸出去摸脉。
顾倾城按住她的手，拍了拍，“不曾吃坏东西，心里恶心罢了。”
握瑾对怀瑜摇了摇头，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所以。
顾倾城心里暗自咒骂顾远尘这个老不死的。
奈何她现在无枝可依，不久得将来又还有诸多变故，还要靠着国公府这棵大树，面上只得装作不知。
外面仍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握瑾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问道：“小姐，我们真的去上香？”
闭目养神的顾倾城眼也不睁的回，“自然。”
马车一路行到垣山脚下，白马寺便在垣山顶上。
白马寺香火鼎盛，虽然今日并非初一十五，山脚下依然停着数量马车。
怀瑜替顾倾城戴好帷帽，才掀帘扶她下车。
她那马车本就豪华，车后又后浩浩荡荡跟着数百名亲卫家仆，再看那车上家世族徽，人群窃窃私语，早有眼尖的人，上来攀谈。
是一位老仆，他近前行了一礼，“请问贵人，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姐？”
见顾倾城并未喝止，亲卫也不阻拦，握瑾答，“正是。”
老仆又上前两步，复又拜一礼，语气激动，“原是堂小姐，我家小姐和小姐是堂姊妹，我家小姐正要往英国公府探亲，路过白马寺，为国公和夫人祈福，顺便稍作休息，不想马车却在此断了车辕，我家小姐托我来问，可方便与国公千金同行。”
顾倾城仍是不言，隔着帷帽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握瑾只好再问，“贵主人是顾府上哪位老爷千金？”
老仆又作揖，“我家小姐是英国公顾老爷六堂叔的儿儿子顾远儒的千金顾嫣然。”
他这话着实把握瑾绕住了，她干巴巴的接着了句，“哦，原来是嫣然小姐。”
显然大家并不知道这是谁，但他敢上前攀谈，话应该不假。
顾嫣然，是她？
顾倾城却是一愣，这顾嫣然何许人也。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搅起的腥风血雨一点也不比她少。
顾远尘的第三位发妻，朗辰的明妃。一个差点嫁给那个男人的女人。
她是现在入的英国公府？
岁月久远，除了要紧事，这些无关紧要的微枝末节她实在没记忆。
她对此人接触不多并不熟悉，仅在后来落难被困瑶宫，她漏液携鹤顶红前来的时候，才知道她非良善之人。
她将握瑾招来，附耳了几句。
握瑾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钱银，“我家小姐为家中老爷夫人诚心祝祷，一时半会恐没有那么快下山，怕耽误了嫣然小姐时辰，这里有些许银钱是我家小姐的一些心意，老伯可去附近镇上雇辆马车来，好歹别耽误了行程。”
说罢将满满一袋的银袋子塞进老仆的手上。
那老仆回首去望身后的马车，那是一辆灰衣罩顶的小马车，更确切的说是驴车，拉车的是头老驴。
顾倾城顺着目光看去，那车窗帘子被一只纤弱的素手掀起一角，又重重的将帘子放下。
顾倾城嘴角一撇，“走吧。”
又有家仆抬来轿辇，顾倾城提裙上轿。
众人拾阶而上。
顾倾城却还在想着那个顾嫣然。
顾嫣然的确就住在府里，但同她见面的次数了了无几。
顾倾城四月入宫封妃，却是近年关才真正的进宫侍寝。
顾嫣然好像就是她年关入宫的时候，因柳氏病亡成了国公夫人。
柳氏虽娇弱但一直身强体壮，风寒都没得过几次，为何突然病亡？
难道？
是顾嫣然？
“顾嫣然。”顾倾城轻念出声。
“侄女的车架坏在了垣山脚下，幸得扶光公子相助，不嫌累赘，将我送到了府上…”
上一世顾倾城未曾去上香，所以她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她也在。顾倾城两手一拍，是了，她在这遇到了扶光，然后芳心暗许，所以后面才有了才子佳人互赠信物的戏码。既然互有情愫，那扶光为何不愿？难道是她一厢情愿，然后才改投那个老东西的怀里的？
扶光，她喃喃起这两个字。
这个如流水月光的男人。
握瑾听她这么大的动静，忙贴上前问，“小姐，怎么啦？”
“无事，想故事呢。”
握瑾一时无语，不知道又是哪出。
“握瑾。”
顾倾城叫住她，“你附耳过来。”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听得握瑾直皱眉，脸垮了一圈，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折身往山下去。
走前不忘叮嘱怀瑜照顾好人。
山顶，白马寺。
白马寺虽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寺，但垣山却不是什么钟灵神秀的好地，这里山势极高几乎一年里有半年都盖着积雪，路滑难行。山上除了成片绵延不尽的雪松以外再也无甚美景可言。
路上好几次顾倾城都差点因为轿夫脚滑，被颠出轿辇。
心里直骂无慧这个老秃驴，怎么不在别的寺修行圆寂，害她走这么一趟苦路。
顾倾城来的晚，寺里的香客已早早地上完香，陆续往山下去，寺里倒是安静，并无多少人。
顾倾城身后黑压压一片，站在寺前，惹的山下的香客们齐齐侧头。
思附片刻，顾倾城唤来亲卫的副首领，“顾安，你让一半的人守在山脚，再一小半的守在山腰，其余的就在寺外等着吧。”
顾安三十上下许，家生奴，出门前老爷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是以不敢应答。
顾倾城心里清楚，肯定是顾远尘那个老东西格外交代过，她压着声说，“这里就一个寺庙能出什么事，等会你跟着我进寺，出不了什么意外，你们堆在门口乌压压一片的，像什么样子，知道的是说你在保护我，不知道的定要以为我们英国公府位高权重，上个香都要到处显摆，与我父亲威名不利，少不得被其他同僚妒恨参奏，官途有碍。”
顾安凝神了想了会儿，应声答是。
留了一小撮人在门口，顾倾城带着怀瑜和顾安便进了寺庙。
白马寺建寺已有两百年多余年，四处多有破损，好在香火油钱不断，经常修缮，看起来倒还勉勉强强能入眼。
小沙弥说，寺中最大的金身本是个人般大小的泥身，因为香火旺盛两百多年间不间断的往上糊金箔，才到如今的大小。
三人都从未来过白马寺，是以第一次见到这个两丈有余的金身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乖乖，这金身值老多钱了。
顾倾城心想，真是发财有道，以后我也盖个寺庙。
“我要虔诚祝祷，不想外物干扰，顾安，你在殿外守着，等我燃香祝祷完。怀瑜，你在此伺候。”
顾安见殿内并无其他香客，只余几个老僧沙弥，便应声而出。
“小姐，今日风大，这件火狐大氅行吗？”怀瑜将托在手中的大氅展开。
大氅毛光水亮，艳红如火。
镜前的顾倾城已梳妆打扮妥当，浅浅的施了些脂粉，更衬得眉眼如画，精致动人。
“嗯，就这件吧。你们俩也穿的很厚实些，请完安，就随我出府。”
“握瑾，你去备马车。怀瑜，你同我去问安。”
顾倾城已施施然的领着怀瑜出门了，剩下握瑾干瞪眼。
“问父亲母亲安，女儿不孝，病中多月，未能跟前孝敬让父亲母亲承欢。夜思双亲养育之恩，喂养之情，涕泪于心，几不可眠。”
几句话把柳氏说的眼眶湿润，搂在怀中，直说，“我儿长大了。”
顾远尘更是老泪纵横。
“思来想去女儿能做的唯有佛前祝祷，佑父亲母亲体态安康长寿永乐。”
顾倾城泪花点点，上前握住顾远尘和柳氏的手，一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之景。
谁人见了不唏嘘感叹几声。
“听闻白马寺香火最胜，最是灵验，女儿愿亲去替二老念经祝祷。”
顾倾城忍着想要挣脱开的双手，款款道来。
顾远尘一怔，抽出他那双些许苍老的手，声音有些冷淡，“你有这个心，我和你母亲就已经很欣慰了，白马寺山路难行，积雪又深，行路不便。你身体又未痊愈，不宜出门，若真想拜佛念经，我在府中给你建个家庙再请来佛像高僧，如此也是一样的。”
顾倾城面色如常，只是咬着牙，近前，挽住顾远尘的胳膊，将头依偎在他的肩上，语气娇柔的说，“父亲，您最疼我了，您就让我去吧，山路难行方显女儿心诚，权是圆了女儿尽孝的心。”
顾远尘身体一僵，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倏地瞟见柳氏的眼神，改手捋了捋颔下不多的胡须，“也罢，我多派些人跟着你，你早去早回。”
顾倾城又深情款款对着二人，表达了一番寸草春晖之心，才带着握瑾怀瑜出门。
柳氏看背影走远了，才扭摆着腰肢，如同刚才顾倾城一般，挽住顾远尘的胳膊将头挨着他，掐着嗓子，“父亲您最疼我了，”她学了两声就被自己逗乐，她捂着嘴笑，将脸贴在顾远尘的胸口，“老爷我学的像不像，您喜欢吗？”
顾远尘阴沉着脸，“哼”的一声，将她推开，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身后的柳氏哈哈大笑，目光阴冷的看着那个早已不见得火红身影，张嘴“呸”了一声。
马车里的顾倾城不停搓着胳膊，怀瑜见了赶紧将手笼替她拢进手里，“小姐可是冷了。”
顾倾城答非所问的说，“无事，只是觉得恶心。”
“可是吃坏东西了？”握瑾会写岐黄之术，已经伸出去摸脉。
顾倾城按住她的手，拍了拍，“不曾吃坏东西，心里恶心罢了。”
握瑾对怀瑜摇了摇头，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所以。
顾倾城心里暗自咒骂顾远尘这个老不死的。
奈何她现在无枝可依，不久得将来又还有诸多变故，还要靠着国公府这棵大树，面上只得装作不知。
外面仍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握瑾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问道：“小姐，我们真的去上香？”
闭目养神的顾倾城眼也不睁的回，“自然。”
马车一路行到垣山脚下，白马寺便在垣山顶上。
白马寺香火鼎盛，虽然今日并非初一十五，山脚下依然停着数量马车。
怀瑜替顾倾城戴好帷帽，才掀帘扶她下车。
她那马车本就豪华，车后又后浩浩荡荡跟着数百名亲卫家仆，再看那车上家世族徽，人群窃窃私语，早有眼尖的人，上来攀谈。
是一位老仆，他近前行了一礼，“请问贵人，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姐？”
见顾倾城并未喝止，亲卫也不阻拦，握瑾答，“正是。”
老仆又上前两步，复又拜一礼，语气激动，“原是堂小姐，我家小姐和小姐是堂姊妹，我家小姐正要往英国公府探亲，路过白马寺，为国公和夫人祈福，顺便稍作休息，不想马车却在此断了车辕，我家小姐托我来问，可方便与国公千金同行。”
顾倾城仍是不言，隔着帷帽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握瑾只好再问，“贵主人是顾府上哪位老爷千金？”
老仆又作揖，“我家小姐是英国公顾老爷六堂叔的儿儿子顾远儒的千金顾嫣然。”
他这话着实把握瑾绕住了，她干巴巴的接着了句，“哦，原来是嫣然小姐。”
显然大家并不知道这是谁，但他敢上前攀谈，话应该不假。
顾嫣然，是她？
顾倾城却是一愣，这顾嫣然何许人也。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搅起的腥风血雨一点也不比她少。
顾远尘的第三位发妻，朗辰的明妃。一个差点嫁给那个男人的女人。
她是现在入的英国公府？
岁月久远，除了要紧事，这些无关紧要的微枝末节她实在没记忆。
她对此人接触不多并不熟悉，仅在后来落难被困瑶宫，她漏液携鹤顶红前来的时候，才知道她非良善之人。
她将握瑾招来，附耳了几句。
握瑾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钱银，“我家小姐为家中老爷夫人诚心祝祷，一时半会恐没有那么快下山，怕耽误了嫣然小姐时辰，这里有些许银钱是我家小姐的一些心意，老伯可去附近镇上雇辆马车来，好歹别耽误了行程。”
说罢将满满一袋的银袋子塞进老仆的手上。
那老仆回首去望身后的马车，那是一辆灰衣罩顶的小马车，更确切的说是驴车，拉车的是头老驴。
顾倾城顺着目光看去，那车窗帘子被一只纤弱的素手掀起一角，又重重的将帘子放下。
顾倾城嘴角一撇，“走吧。”
又有家仆抬来轿辇，顾倾城提裙上轿。
众人拾阶而上。
顾倾城却还在想着那个顾嫣然。
顾嫣然的确就住在府里，但同她见面的次数了了无几。
顾倾城四月入宫封妃，却是近年关才真正的进宫侍寝。
顾嫣然好像就是她年关入宫的时候，因柳氏病亡成了国公夫人。
柳氏虽娇弱但一直身强体壮，风寒都没得过几次，为何突然病亡？
难道？
是顾嫣然？
“顾嫣然。”顾倾城轻念出声。
“侄女的车架坏在了垣山脚下，幸得扶光公子相助，不嫌累赘，将我送到了府上…”
上一世顾倾城未曾去上香，所以她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她也在。顾倾城两手一拍，是了，她在这遇到了扶光，然后芳心暗许，所以后面才有了才子佳人互赠信物的戏码。既然互有情愫，那扶光为何不愿？难道是她一厢情愿，然后才改投那个老东西的怀里的？
扶光，她喃喃起这两个字。
这个如流水月光的男人。
握瑾听她这么大的动静，忙贴上前问，“小姐，怎么啦？”
“无事，想故事呢。”
握瑾一时无语，不知道又是哪出。
“握瑾。”
顾倾城叫住她，“你附耳过来。”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听得握瑾直皱眉，脸垮了一圈，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折身往山下去。
走前不忘叮嘱怀瑜照顾好人。
山顶，白马寺。
白马寺虽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寺，但垣山却不是什么钟灵神秀的好地，这里山势极高几乎一年里有半年都盖着积雪，路滑难行。山上除了成片绵延不尽的雪松以外再也无甚美景可言。
路上好几次顾倾城都差点因为轿夫脚滑，被颠出轿辇。
心里直骂无慧这个老秃驴，怎么不在别的寺修行圆寂，害她走这么一趟苦路。
顾倾城来的晚，寺里的香客已早早地上完香，陆续往山下去，寺里倒是安静，并无多少人。
顾倾城身后黑压压一片，站在寺前，惹的山下的香客们齐齐侧头。
思附片刻，顾倾城唤来亲卫的副首领，“顾安，你让一半的人守在山脚，再一小半的守在山腰，其余的就在寺外等着吧。”
顾安三十上下许，家生奴，出门前老爷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好小姐，是以不敢应答。
顾倾城心里清楚，肯定是顾远尘那个老东西格外交代过，她压着声说，“这里就一个寺庙能出什么事，等会你跟着我进寺，出不了什么意外，你们堆在门口乌压压一片的，像什么样子，知道的是说你在保护我，不知道的定要以为我们英国公府位高权重，上个香都要到处显摆，与我父亲威名不利，少不得被其他同僚妒恨参奏，官途有碍。”
顾安凝神了想了会儿，应声答是。
留了一小撮人在门口，顾倾城带着怀瑜和顾安便进了寺庙。
白马寺建寺已有两百年多余年，四处多有破损，好在香火油钱不断，经常修缮，看起来倒还勉勉强强能入眼。
小沙弥说，寺中最大的金身本是个人般大小的泥身，因为香火旺盛两百多年间不间断的往上糊金箔，才到如今的大小。
三人都从未来过白马寺，是以第一次见到这个两丈有余的金身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乖乖，这金身值老多钱了。
顾倾城心想，真是发财有道，以后我也盖个寺庙。
“我要虔诚祝祷，不想外物干扰，顾安，你在殿外守着，等我燃香祝祷完。怀瑜，你在此伺候。”
顾安见殿内并无其他香客，只余几个老僧沙弥，便应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