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短短一天,就发生了不少事儿,不过我可没忘了,有件要事儿还没做。

    那就是洗衣服。

    昨晚借的江于泽的睡衣,还放在脏衣篓呢。

    我抓起衣服,放到洗衣台上,就要开洗,但没想到被一道声音阻止。

    “你去把行李箱收拾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转过身,朝他望去,只见他站在厕所门口,眼里紧盯着他的衣服。

    “你走路没声音吗?”我道。

    “我来洗。”他道。

    “行。”我答应了,有人帮忙洗衣服,那岂不是好事儿。

    我走出去前,瞄了他一眼,见他正弯腰拿洗衣液。

    还真是个贤惠的男人。

    我心想。

    我走到大门口,行李箱还摆在那儿,不然还能摆在哪儿,我昨晚可是睡的沙发啊。

    沙发就是我的地盘。

    不过今天可不一样了。

    我狡猾地勾起嘴角。

    几个呼吸间,我就想好了几个鬼主意。

    我又折回到卫生间,双手撑在门边,歪着头,看他洗衣服,等他察觉到我。

    水池里翻起泡沫,男人正在认真地搓着黑色的衣料。

    还别说,他这样子真有魅力。

    不过,我寻思着,我刚刚走路的声音也没有太小,他咋还不搭理我?

    “阿嚏—”

    突然,我的嘴里喷出这一巨大的声响。

    我瞪大眼睛,尴尬地看着此时转过身来的江于泽。

    ……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

    我垂眼,抬手摸了摸鼻子,这有什么,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吗,至于这么看我。

    谁没打过喷嚏了。

    至于吗。

    气死我了。

    “卧室抽屉里,有感冒药,你自己去拿。”江于泽放下手里的衣服,好心提醒道。

    “不需要,不就是个小喷嚏嘛。”我倔强道。

    谁要领他情了。

    “我可记得,你今天不止一次了。”江于泽不慌不忙道。

    什么,连这他也关注。

    我白了他一眼。

    “好吧,告诉我具体位置。”我也担心感冒,毕竟自己体质弱,昨晚还着凉了。

    “进门的第一个床头柜,最下层,里面有个药箱,就在里面。”江于泽描述道。

    “行。”

    说完,我就朝他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走到他的卧室门前,拧开门把手,把门推开。

    进门的第一个床头柜,那自然是离得最近的一个柜子。

    我一进门,就毫不犹豫地朝那儿走去,蹲下身,拉开柜子把手。

    入目的直接就是一个透明的方型药箱,药盒的位置一目了然。

    但这不是吸引我注意力的地方,而是再次感慨,江于泽还真是一个心细的人。

    他的家里,处处物品摆放整齐,而我的家,相比之下,乱糟糟一片。

    我的家,连个像样的药盒都没有,而他的家,不仅有药箱,而且品类众多,无论是我认识的药,还是不认识的,他都有。

    我不得不佩服。

    他的床头柜是两层,上层小,下层大,上层是前后推拉式,下层是左右开合式,因此我要把药箱取出来,才好拿。

    不过正当我要取出来的时候,听到一声铁制物品掉落的声音。

    我手里的动作停下。

    那是什么?

    我歪着头去看,把药箱取出来更多一点,只见里面是一个黑色布袋,装着一些鼓鼓囊囊的东西。

    江于泽还真是节省地方,连那点空隙,也要放点东西。

    不过他家房子小,节省空间,倒也正常。

    至于去打开看里面是什么,我可没有这种擅自打开别人东西的癖好。

    我把感冒药拿出来,又把医药箱往里塞,背后卡了个东西,我把往里挤一挤,可算是塞进去了。

    他那东西还真不适合放这儿,多打挤啊。

    拿了东西,我自然不会乖乖地跑去兑水。

    我出了卧室,朝卫生间走去,见他已经在清洗衣服,我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晃了晃我手里的感冒药,我脸上笑得甜腻。

    他懂我意思吧?

    谁知,他也朝我晃了晃手里的衣服,眼角弯了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

    “衣架在哪儿?”我没好气道。

    “衣柜。”他声音里带着笑。

    我更加无语了。

    算了,为了他那张帅气的脸投降。

    我再次往外走,不过这次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声音阻止。

    “怎么了?”

    我语气不耐。

    “你有看见什么?”

    男人的话有些出其不意。

    “我能看见什么?”

    他能不能别这么磨叽。

    江于泽笑了笑,道:“没什么。”

    这人有病吧。

    我吐槽道。

    我再次走到卧室,推开衣柜的大门,只见入目的是一片黑。

    我眨了眨眼。

    见过喜欢穿黑色的,没见过这么喜欢穿黑色的。

    这也真是罕见。

    衣柜里,衣服除了黑色,还是黑色,就没见过一件其他颜色。

    我也深感震撼。

    我动了动唇,随手拿了两个衣架就往外走,没想到正好撞见在门口的江于泽。

    “你怎么过来了?”

    衣服还没晾呢。

    江于泽瞧了我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道:“先把药喝了。”

    “噢,好,谢谢。”我赶忙接了过来,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还怪体贴的。

    “小心烫。”江于泽叮嘱道。

    我抬头看他,男人的眼里尽是温柔,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呆了,脑袋也有点呆了。

    “这算什么,烫不到我,你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弱。

    况且他兑的药,水温刚刚好。

    杯子是玻璃杯,水的温度通过杯身传到我的掌心,也似乎顺着手臂,爬到了我的心脏。

    我再次看了他一眼,便把杯子举起来,仰起头,把药一点一点送进喉咙里。

    感受感冒药在身体里的流动,它一点一点涌进我的胃里。

    嗯。

    是暖的。

    一杯下肚后,我对他扬起甜腻一笑,道:“谢谢你。”

    江于泽也勾起嘴角,道:“谢什么,这不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呃。

    他还记得这茬呢。

    “走,咱们去晾衣服。”我拉起他的手,朝卫生间走去。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随后又跟了上来,很顺从,我微微扬起嘴角。

    到了卫生间,他找出一个盆来,我把衣服往里装,两下装完后,便要往外走,却被他拉住。

    “干什么?”

    我回过身来,很疑惑。

    “你行李收拾完了?”

    他还记得这呢。

    “我这不答应了你,晾衣服嘛。”

    我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只不过让你帮忙拿个衣架。”江于泽轻松道。

    “行,你可真傻,有人帮你干活儿,你还不乐意。”我终于说了出来。

    是我穿脏了他的衣服,结果他来洗,现在,也不让我帮忙。

    “这难道不是男朋友该干的事儿?”江于泽又一次拿出这句话。

    呃。呃。

    这男人怎么这么记仇呢。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说这句话了,你也别拿这个说事儿。”我严肃道。

    他笑了笑,终于不再言语。

    “话说,我的衣服拿出来放哪儿啊?”我想起来了正事儿。

    总不能放沙发上吧。

    “不放衣柜,你还想放哪儿?”江于泽反问道。

    咦,他竟然直接同意了。

    我感到意外,在我看来,这男人是个领域感极强的人。

    不过嘛,毕竟是他邀请我来他家,这样倒也正常。

    我想乘机占点便宜。

    “江于泽,那我今晚睡哪儿啊?我以后可都是要住你这儿,难不成让我天天睡沙发?”

    奇怪的是,我说完这句话,江于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很意外。

    “你确定要住我这儿?”他看着我,眼里有几分郑重。

    我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你让我来的嘛。”他怎么回事,一会让我来住,一会又不让我来。

    江于泽从我手里接过洗衣盆,半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

    他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神格外认真。

    装衣服的盆被他拿走,我的手里轻松多了,道:“我怕什么?”

    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似乎也读懂了我未表达的意思,卸了眼里的窥探,忽而换了一种语气,略带暧昧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道:“你敢!”

    江于泽哈哈大笑起来,半天才控制住嘴角,道:“是,我哪儿敢啊。”

    他控制力很不好,哪怕极力在憋,但声音跟表情,都暴露了他的嘲笑。

    呵呵。

    我翻了个白眼,挎着脸,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了出去。

    江于泽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脸上还勉强算是有诚意。

    “这次先原谅你,可不能有下次了啊。”我小肚鸡肠道。

    “行,我答应你。”江于泽表情愉悦道。

    你的快乐,非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吧。

    “快去晾衣服,晾完了,给我收拾行李。”我命令道。

    这招我也会。

    江于泽眼神一顿,缓慢转过眸子,眼里是不可置信。

    “看什么,就允许你欺负我,不允许我欺负你啊?”我虚张声势道。

    “欺负?”江于泽眼神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也算欺负?”

    “嗯。”我扬起下巴,卵足气势,对他表示赞同。

    江于泽努力憋笑道:“那我认栽。”

    你知道吗?

    他这表情真的很欠揍耶。

    是嫌我不够有威力是吧。

    “快去。”我发怒道。

    “好好好。”江于泽半笑着朝客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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