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从山海项目的见面会离开，金绍泽赶场出席了一个招商洽谈晚会。
一日行程结束，剧组又突然通知他提前进组。
来不及一刻休息，保姆车转道就上了高速，往横店开去。
车上，经纪人梁钧跟他解释：有个大牌，是资方的人。她要轧戏。整个剧组所有的人，就连导演，都是被临时通知的。要么改档期，要么解约。“天大地大，资方最大，都是没有办法……”
“无所谓。”
车里没有灯，车载荧幕的光反在的脸上。墨色的眸子，羽扇一样又密又长的睫毛，流畅漂亮的眼尾……真是一双天生“含情眼”。
金绍泽这样放松慵懒的样子，甚至比他演戏的时候还要帅。痞气、淡定、悠然自得……他这个人身上，自带的故事感，甚至要比很多烂剧本写出来的角色人设还有魅力……这也是经纪人梁钧一直建议他去上电视综艺、真人秀的原因之一。
金绍泽坐在车上的第二排，他靠在座椅上，用车载屏看白天山海项目的会场录播。
梁钧从后排“抻”出来脑袋：“哥，你放心。今天现场效果挺好的，全场就你的粉丝最多，把通常的那几个艺人，都碾压得……”
害得金绍泽打乱计划、被迫连夜进组，梁钧虽然也知道，错不在他。但多多少少，还是“心中有愧”。所以梁钧赶紧吹彩虹屁，生怕金绍泽不高兴。
金绍泽神情专注、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
他把进度条来回拖，却好像根本没在意那些拍到他的画面。相反……他在海量的、拍他自己的镜头里，找到了一个切观众席场面的瞬间……
“你看这个人，她是不是在玩手机？
“手机里有什么，这么好看？”
“做造型花了三个小时诶……”
“我不好看吗？”
梁钧被他问住了……瞬间就想把头缩回到第三排去。
他从来没见过自信拽哥金绍泽，这样自我怀疑、生气，还带着点……幽怨的样子，像个“臭屁”的男大学生……
“哥，你怎么可能不帅？看她坐的位置，这小姑娘应该是资方的人，可能领导给她发信息呢。”梁钧疯狂安慰：“哥，我查过了，她好像是什么……高朋小炒的法人。她肯定是你粉丝。她后来还接受采访了呢。”
梁钧感觉金绍泽周遭的气压都掉下去了，连忙在网上翻查，然后把手机递到前面去给金绍泽看。
金绍泽接过手机，像是早知道她是谁、是哪家品牌商的人一样，直接划过了她的介绍。让梁钧放她接受采访的视频……
白乐安：“我是女巫……都是把他缩小、揣在裤兜里，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短视频开了自动循环，金绍泽举着手机，默默看了好几遍。
车厢内非常安静，梁钧屏住呼吸，司机专注地开车，副驾驶上的助理已经睡到打呼……引擎的声音若有似无，高速的灯光一盏盏向后倒去，照在金绍泽的脸上忽明忽暗……
半晌，金绍泽开口，用一种像是终于认命、放弃挣扎的语气问：“我的物料里，有金警官的人物手办么？”
“啊？”
梁钧听了，一头问号。
但看金绍泽的表情，却又很认真。
她说要缩小版，就直接送手办给她？
我知道她是金主……
但也不至于吧？
梁钧：“哥，但咱们这种操作……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他想说肉麻、跪舔金主……但为了保住饭碗，终究没敢说出口。
“你有空的话，去对接一下。”
金绍泽说完，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副又恢复了自信、变回计划通的样子。
闻言，梁钧已经不是满头问号了。
今晚，他整个头都长在问号上……
梁钧：“哥……你要是喜欢这个山海项目，它里面有挺多大的品牌方，像是连锁咖啡、已经上市的奶茶品牌……这些商务给咱们抛出来的橄榄枝，咱们都对接不过来呢！”
他其实想问：大哥，你晚宴喝的那半杯红酒，该不会是假酒吧？你是刚红起来，还不太习惯吗？什么小破品牌的资方，都要跑过去对接一下……
梁钧虽然年纪小，但在娱乐圈里混，多多少少也能咂摸出点不对劲儿来，只是也不能确定到底怎么了。总之金绍泽这样说，他照做就是了。他把笔记本从包里掏出来，飞速联系主办方宣传部，发现他们还在加班……顺利要来了品牌方联系方式的列表。
很快，梁钧就找到女孩代表的品牌方，把工作室微信号登录上，添加微信，发送好友验证消息……然后，他把手机递给前面的金绍泽。
对方回复：“您好，我是白乐安。期待未来合作愉快。”
-
第二天，新剧开机了。
金绍泽的新剧装造，是染了一头红发，戴超长的银项链，穿一身黑，然后骑着黑色镶红边的大摩托。这场戏，他需要演一个新手警察假扮的“会所阔少”。
他是男主，一早就做好了造型，赶到片场。
然而资方那边的女星温唯，说是因为酒店里的洗澡水是硬水，弄得她皮肤过敏，所以她要化一个能遮盖过敏的妆。
实际上，她是不想按计划在上午十一点中准时开始拍，嫌晒。她在空调房里看剧、做瑜伽，让全剧组集体在太阳低底下干等。
要是三个月之前，温唯的咖位确实比金绍泽高。
但是现在，金绍泽无论是流量、片酬还是咖位，都能全方位地碾压温唯。
整个上午，所有的人对待金绍泽都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他……
一个剧组，女主难搞，男主如果再生气……那这个剧，拍摄难度真是地狱级别。
“等开机了再喊我吧。”
金绍泽丢下这么一句，也回了休息室。不冷不热，旁人也看不出情绪。
梁钧赶紧跟上，却看见他靠在沙发上……
逛超话？
白金焊工：【哥哥把机关（木仓）抵在肩膀上的姿势好帅，但后坐力冲击到肩窝上会很疼吧？哥哥这么疼，不如把地址给我，我过去给你揉揉啊？】
网友：【你这……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白金焊工：【哥哥，我怀疑你的腹肌是假的，我需要三张高清大图，发过来我帮你检验一下。我是食品工程专业的，我看哥哥的腹肌就像看牛肉一样，在我眼里都是研究对象而已，只是研究。绝对不会日日夜夜都惦记着想吃，绝对不馋的。】
白金焊工：【金绍泽，国立戏剧学院表演系，优秀毕业生。本科学历，身高180+，三观正，五官俊，常年健身，外形条件好、不浮躁。礼貌又斯文，脾气好、人品信得过。工作努力、爱好广泛……这妥妥的完美相亲对象！家里催婚，说男友是金绍泽，绝对有面子！】
金绍泽在看超话里一个搞二创产出的图文博主……还是她老早发的几条微博。
不对劲……
然后，金绍泽登录上了工作室的微信，开始挑头像。
非常不对劲……
梁钧是被金绍泽亲自招进来的，一毕业就进了他的工作室。
彼时，金绍泽刚跟前经纪公司解约，自己单独成立工作室，百废待兴，人手十分紧缺。梁钧找工作也四处碰壁。再继续下去，他就要回南方继承家里的工厂了……
自从金绍泽火了以后，他走路腰杆子都直了。
隔三差五地在家庭群里转发金绍泽的剧宣、代言。倒不是因为KPI，主打一个开心。
为了在他爸面前显摆，证明他当时出省去北方上学、不在家继承厂子……这些决定都是无比明智的。
梁钧可不想让自己刚火起来的绍泽哥又爆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黑料……
万一金绍泽凉了，他丢工作是小，主要他肯定会被街坊四邻、亲戚朋友笑掉大牙……
梁钧试探地说：“哥，我以前还挺喜欢温唯那个女明星的，是她好多年的粉丝呢。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搞女团，我还真金白银地支持过她，买过她的唱片……结果现在跟她才合作了一次，就觉得她特别烦……”
金绍泽很显然没有意识到梁钧的暗示：“温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大染缸而已。”
“哥，我还挺难过的，本来以为作为粉丝，跟明星没有距离，就会更加喜欢她……但是真的跟她在同一个摄制组以后，她的神秘光环就消失了，好像变成了一个同事。”
梁钧一边说，一边观察金绍泽的脸色：“还有，我一个朋友，原本追星特别狂热，就是因为到了线下，见了偶像一面。就因为他脸上的妆感很重，嫌弃他身上有脂粉味……当天就下头、脱粉了……”
金绍泽似乎听进去了。
眼眸微微向下，沉思片刻。
正当梁钧长舒一口气的时候，金绍泽突然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小伙儿你长大了啊！靠近粉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不能继续躲在公事的面具下了，因为这样是假公济私！”
梁钧听完：已死，勿CUE。
金绍泽站在化妆间的窗前，微风轻拂着他。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心中一片复杂。
几秒钟前，他刚刚给白乐安的微信上，发了一条消息：可以让艺人本人，跟您对接吗？
他看着手机，好像在等待审判。
保持距离比较好吗？
还是直白、坦然一点？
她已经脱粉了吗？
终于，白乐安回复道：“需要当面对接吗？”
一日行程结束，剧组又突然通知他提前进组。
来不及一刻休息，保姆车转道就上了高速，往横店开去。
车上，经纪人梁钧跟他解释：有个大牌，是资方的人。她要轧戏。整个剧组所有的人，就连导演，都是被临时通知的。要么改档期，要么解约。“天大地大，资方最大，都是没有办法……”
“无所谓。”
车里没有灯，车载荧幕的光反在的脸上。墨色的眸子，羽扇一样又密又长的睫毛，流畅漂亮的眼尾……真是一双天生“含情眼”。
金绍泽这样放松慵懒的样子，甚至比他演戏的时候还要帅。痞气、淡定、悠然自得……他这个人身上，自带的故事感，甚至要比很多烂剧本写出来的角色人设还有魅力……这也是经纪人梁钧一直建议他去上电视综艺、真人秀的原因之一。
金绍泽坐在车上的第二排，他靠在座椅上，用车载屏看白天山海项目的会场录播。
梁钧从后排“抻”出来脑袋：“哥，你放心。今天现场效果挺好的，全场就你的粉丝最多，把通常的那几个艺人，都碾压得……”
害得金绍泽打乱计划、被迫连夜进组，梁钧虽然也知道，错不在他。但多多少少，还是“心中有愧”。所以梁钧赶紧吹彩虹屁，生怕金绍泽不高兴。
金绍泽神情专注、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
他把进度条来回拖，却好像根本没在意那些拍到他的画面。相反……他在海量的、拍他自己的镜头里，找到了一个切观众席场面的瞬间……
“你看这个人，她是不是在玩手机？
“手机里有什么，这么好看？”
“做造型花了三个小时诶……”
“我不好看吗？”
梁钧被他问住了……瞬间就想把头缩回到第三排去。
他从来没见过自信拽哥金绍泽，这样自我怀疑、生气，还带着点……幽怨的样子，像个“臭屁”的男大学生……
“哥，你怎么可能不帅？看她坐的位置，这小姑娘应该是资方的人，可能领导给她发信息呢。”梁钧疯狂安慰：“哥，我查过了，她好像是什么……高朋小炒的法人。她肯定是你粉丝。她后来还接受采访了呢。”
梁钧感觉金绍泽周遭的气压都掉下去了，连忙在网上翻查，然后把手机递到前面去给金绍泽看。
金绍泽接过手机，像是早知道她是谁、是哪家品牌商的人一样，直接划过了她的介绍。让梁钧放她接受采访的视频……
白乐安：“我是女巫……都是把他缩小、揣在裤兜里，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短视频开了自动循环，金绍泽举着手机，默默看了好几遍。
车厢内非常安静，梁钧屏住呼吸，司机专注地开车，副驾驶上的助理已经睡到打呼……引擎的声音若有似无，高速的灯光一盏盏向后倒去，照在金绍泽的脸上忽明忽暗……
半晌，金绍泽开口，用一种像是终于认命、放弃挣扎的语气问：“我的物料里，有金警官的人物手办么？”
“啊？”
梁钧听了，一头问号。
但看金绍泽的表情，却又很认真。
她说要缩小版，就直接送手办给她？
我知道她是金主……
但也不至于吧？
梁钧：“哥，但咱们这种操作……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他想说肉麻、跪舔金主……但为了保住饭碗，终究没敢说出口。
“你有空的话，去对接一下。”
金绍泽说完，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副又恢复了自信、变回计划通的样子。
闻言，梁钧已经不是满头问号了。
今晚，他整个头都长在问号上……
梁钧：“哥……你要是喜欢这个山海项目，它里面有挺多大的品牌方，像是连锁咖啡、已经上市的奶茶品牌……这些商务给咱们抛出来的橄榄枝，咱们都对接不过来呢！”
他其实想问：大哥，你晚宴喝的那半杯红酒，该不会是假酒吧？你是刚红起来，还不太习惯吗？什么小破品牌的资方，都要跑过去对接一下……
梁钧虽然年纪小，但在娱乐圈里混，多多少少也能咂摸出点不对劲儿来，只是也不能确定到底怎么了。总之金绍泽这样说，他照做就是了。他把笔记本从包里掏出来，飞速联系主办方宣传部，发现他们还在加班……顺利要来了品牌方联系方式的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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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剧开机了。
金绍泽的新剧装造，是染了一头红发，戴超长的银项链，穿一身黑，然后骑着黑色镶红边的大摩托。这场戏，他需要演一个新手警察假扮的“会所阔少”。
他是男主，一早就做好了造型，赶到片场。
然而资方那边的女星温唯，说是因为酒店里的洗澡水是硬水，弄得她皮肤过敏，所以她要化一个能遮盖过敏的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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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金绍泽无论是流量、片酬还是咖位，都能全方位地碾压温唯。
整个上午，所有的人对待金绍泽都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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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绍泽丢下这么一句，也回了休息室。不冷不热，旁人也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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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焊工：【哥哥，我怀疑你的腹肌是假的，我需要三张高清大图，发过来我帮你检验一下。我是食品工程专业的，我看哥哥的腹肌就像看牛肉一样，在我眼里都是研究对象而已，只是研究。绝对不会日日夜夜都惦记着想吃，绝对不馋的。】
白金焊工：【金绍泽，国立戏剧学院表演系，优秀毕业生。本科学历，身高180+，三观正，五官俊，常年健身，外形条件好、不浮躁。礼貌又斯文，脾气好、人品信得过。工作努力、爱好广泛……这妥妥的完美相亲对象！家里催婚，说男友是金绍泽，绝对有面子！】
金绍泽在看超话里一个搞二创产出的图文博主……还是她老早发的几条微博。
不对劲……
然后，金绍泽登录上了工作室的微信，开始挑头像。
非常不对劲……
梁钧是被金绍泽亲自招进来的，一毕业就进了他的工作室。
彼时，金绍泽刚跟前经纪公司解约，自己单独成立工作室，百废待兴，人手十分紧缺。梁钧找工作也四处碰壁。再继续下去，他就要回南方继承家里的工厂了……
自从金绍泽火了以后，他走路腰杆子都直了。
隔三差五地在家庭群里转发金绍泽的剧宣、代言。倒不是因为KPI，主打一个开心。
为了在他爸面前显摆，证明他当时出省去北方上学、不在家继承厂子……这些决定都是无比明智的。
梁钧可不想让自己刚火起来的绍泽哥又爆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黑料……
万一金绍泽凉了，他丢工作是小，主要他肯定会被街坊四邻、亲戚朋友笑掉大牙……
梁钧试探地说：“哥，我以前还挺喜欢温唯那个女明星的，是她好多年的粉丝呢。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搞女团，我还真金白银地支持过她，买过她的唱片……结果现在跟她才合作了一次，就觉得她特别烦……”
金绍泽很显然没有意识到梁钧的暗示：“温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大染缸而已。”
“哥，我还挺难过的，本来以为作为粉丝，跟明星没有距离，就会更加喜欢她……但是真的跟她在同一个摄制组以后，她的神秘光环就消失了，好像变成了一个同事。”
梁钧一边说，一边观察金绍泽的脸色：“还有，我一个朋友，原本追星特别狂热，就是因为到了线下，见了偶像一面。就因为他脸上的妆感很重，嫌弃他身上有脂粉味……当天就下头、脱粉了……”
金绍泽似乎听进去了。
眼眸微微向下，沉思片刻。
正当梁钧长舒一口气的时候，金绍泽突然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小伙儿你长大了啊！靠近粉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不能继续躲在公事的面具下了，因为这样是假公济私！”
梁钧听完：已死，勿CUE。
金绍泽站在化妆间的窗前，微风轻拂着他。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心中一片复杂。
几秒钟前，他刚刚给白乐安的微信上，发了一条消息：可以让艺人本人，跟您对接吗？
他看着手机，好像在等待审判。
保持距离比较好吗？
还是直白、坦然一点？
她已经脱粉了吗？
终于，白乐安回复道：“需要当面对接吗？”